柳葉沉吟道:“當年,我?guī)煾负蜌W陽大俠交手本是勢均力敵,久久不能分出勝負,然而倏忽之間,瞬發(fā)變故,這不免讓人覺得奇怪?!?p> 柳葉眉頭緊鎖,道:“第一,要么就是我?guī)煾冈陔[藏實力,之前勢均力敵就是他假意為之,第二,那就是歐陽大俠被人......暗算了!”說到最后三個字時,他語氣陡然加重。
“但是第一種的可能性不大,我?guī)煾妇粗貧W陽大俠是高手,本就惺惺相惜,自然會竭盡全力,那么就只有第二種可能了?!痹捖洌~眼露深思之色。
歐陽雪聽他分析,也覺得頗有條理,頭頭是道。突然,她眼露疑惑之色,怪異地看著柳葉。
柳葉見她凝神望著自己,笑問道:“雪妹,你盯著我看作什么?”
歐陽雪道:“柳大哥,你......你不是別人偽裝的吧?”在她印象中,柳葉向來大大咧咧的,今日腦袋突然開光了似的,如同一個智者一般,登時讓她覺得不可思議。
柳葉一怔,隨即恍然,笑道:“怎么,我在你眼里就是個蠢蛋?”
歐陽春雪不置可否的嫣然一笑。
柳葉擺出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說道:“平時那些小事,我是懶得動腦子?,F在可不一樣,眼看這花容月貌般的小仙女就要從我手里飛走了,我不得好好想辦法把她抓回來?”
柳葉本是不太懂的甜言蜜語之人,但自從和歐陽雪互表傾慕之意后,也不知是怎么了,大腦中不經思索,這一句話登時就從嘴里冒了出來。
歐陽雪臉上一紅,笑靨如花,心下甚甜。
就在這時,喀喇喇的聲響傳來,大門開了,強光射了進來,三個紅衣人魚貫而入。
“他媽的,這小子機靈得很,老子差點就著了這小子的道,你們小心點兒?!币蝗肆R到,聽其聲音正是一直看守著柳葉的那個紅衣人。
“不用擔心,咱們三人還怕他們兩個?”另一個紅衣人說道。
“二教主早就給他們服用了我們神教獨制的軟筋散,怕什么!”又一人說道。
柳葉尋思:“難怪這幾天我和個病貓似的,原來是服了這個什么軟筋散?!?p> 這幾人邊走邊說,來到了地牢面前,一人掏出鑰匙喀的一下打開了牢門。柳葉見牢門打開登時有些沖動想干掉這三個人,但轉念想到自己內力全失,此舉無疑自討苦吃,這個念頭轉瞬即逝。
一個紅衣人一把揪起柳葉,用一麻繩將其雙手緊緊捆了。接著柳葉眼前一黑,被人蒙住了雙眼。緊接著,后面有人大力一推,喝道:“走!”
另一個紅衣人亦是捆了歐陽雪雙手,蒙住其眼睛,讓她跟在柳葉后面。
柳葉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結果后面又是一個人猛的一推,登時一個踉蹌,那人罵道:“給老子走快點兒?!?p> 沒走多久,柳葉只覺迎面一陣清新感襲來,心想:“看來自己是出地牢了?!本o接著,他只覺肩膀一沉,一個人帶著自己向前走去。
一路上,柳葉只覺曲曲折折,忽高忽低,顛顛簸簸的不知道走了有多久,終于肩膀一輕,那人松開了手,隨即眼前突然一亮,久未見陽光的他,雙眼緩緩睜開。周圍空蕩蕩的一片,是處平地,旁邊赫然見一座破廟,廟門上方的匾額寫著“岳王廟”三個字。
柳葉尋思:“岳王廟?......對了,子午城郊岳王廟!聽師父講過這里是曾經大將軍岳洪的廟宇,岳洪民族英雄,在北方邊境率軍多次抵御韃靼蠻子,殺的蠻子丟盔卸甲,潰不成軍,韃靼好生畏懼,甚至談岳色變,岳洪將軍是響當當的民族英雄,師父對他可是稱贊不已?!?p> 柳葉不禁奇怪:“他們帶我來這兒干什么?”身后有傳來輕輕的腳步聲,柳葉一看,原來是歐陽雪也被押著來了。
歐陽雪被取下蒙布,有些疑惑,看著柳葉也在一旁,道:“柳大哥...”
柳葉微微點頭,示意她不用害怕。
就在這時,那三個紅衣人膝蓋一曲,霍地跪在地上向著前方叩首,口里道:“二教主!天一大人!天二大人!”言語甚是恭敬。只見不遠處一個中年人走了過來,面皮黃蠟蠟的,身材瘦高,正是張頂天,他身后跟著一男一女。
柳葉沒見過張頂天,自忖:“這個人就是他們的二教主?看著弱不禁風,跟根竹竿似的?!?p> 柳葉又朝那一男一女看了過去,男的眉清目秀,皮膚甚白,身形偏瘦。女的容貌甚美,只是那張臉冷冰冰的,看不見半分血氣,手里持著一把黝黑的長劍。柳葉想起那日在玄真山下大道上的茶鋪里和天二交手,自忖:“天二善易容之術,那這男的應該......就是他吧,那這女的就是天一了?!彼行┎淮_定,畢竟誰知道天二能不能易容變性。
“起來吧?!睆堩斕斓卣f道。
那三個人畢恭畢敬,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站了起來,但身子依然躬著,不敢抬頭。
“人手布置齊了么?”張頂天問道。
“稟二教主,血月教剩余所有地字殺手均以埋伏就位,只等那聶宇三人自投羅網了。”一個紅衣人拱手道。
張頂天微微點頭,滿意道:“很好?!?p> 就在這時,遠處一人縱聲大喝。
“張頂天!”
柳葉朝遠處望去,只見迎面徑直走來三個人。
中間那人國字臉,絡腮胡,正是封子沫。
左首一人,身著青衣,身材瘦高,雙目炯炯,英氣勃勃,左手持著一把銀白的長劍。
右首那人一雙杏眼,身材威猛雄健,渾身散發(fā)出一股英悍之氣,上衣右邊的袖子空蕩蕩的隨風拂動,左手持著一柄單刀。
顯然左首那人是聶宇,而右首方就是歐陽宇飛了。
歐陽雪也見到歐陽宇飛前來,不由地大喊道:“爹爹!”
歐陽宇飛遠遠的就望見歐陽雪被人捆住立在一邊,他愛女心切,心中怒火早已燃起,身形一晃,運起輕功,早已奔了過來,極為迅捷。
天一,天二身形閃動,剎那間,寒光閃閃,二人兵刃揮出,徑取歐陽宇飛。
歐陽宇飛怒氣沖天,大喝:“滾開!”左手單刀早已劈出。
當!
單刀、長劍、匕首陡然相撞!
渾厚的內力蕩漾開來,震的周圍塵土飛揚。
天一,天二手臂酸麻,身形不穩(wěn),不由得后退數步。
歐陽宇飛哪里給他們喘息的機會,早就一刀劈來,刀光映日,迅疾無比。天一天二均是吃了一驚,全力運起輕功趨避,瞬間刀鋒與二人貼面而過,刀落之處將那地面青磚瞬間擊碎。
歐陽宇飛救女心切,出招均是全力已赴,這兔起鵲落之間,天一天二與其交手早已落入下風,極為狼狽。
那女子道:“歐陽宇飛武功極高,你我單打獨斗都不是他的對手,天二,你來拖住他,我從后襲擊,必當得勝?!?p> 天二有些不滿,冷聲說道:“憑什么聽你發(fā)號令,怎么不是你去拖住他?”
天一冷哼一聲,道:“就憑你武功不如我?!憋@然,他們二人誰都不想去單獨面對歐陽宇飛這頭“猛虎”。
天二雖然不情不愿,但還是出手,兩把匕首寒光四射,呼呼的就向歐陽宇飛揮去。
歐陽宇飛冷哼一聲,刀鋒圈轉一周,一刀揮出,這正是其三十六路“青天刀法”中的一招“拔云望月”,這一刀隨著一周圈轉之勢,威力大有提升,更兼歐陽宇飛內力深厚,威力絕倫,光是刀氣就已然在天二臉上割裂出一道道血痕。
天二駭然不已,心生懼意,哪里還敢接招,頓時手上凝力不發(fā),運氣回轉,向一旁滾去。這一刀刀氣覆蓋面積極廣,他只能翻滾趨避,但已是狼狽至極。
天二一滾躲開,剛才所處位置一瞬之間塵土四濺,不免心中慶幸,沒有硬接。說時遲,那時快,歐陽宇飛刀砸落在地,縱刀轉平,早已掃來,這一刀和上一刀猶如一體,行云流水。原來這一刀“撥云望月”后藏有五個后著,無論對手如何趨避,最終只能硬接,極其霸道。
天二躲避已然來不及,暗暗叫苦,只能伸出匕首正攖其鋒。瞬間,兵刃相碰,巨力傳來,天二手臂酸麻,匕首脫落。
刀光閃過
噗
天二人頭落地,鮮血噴射而出。
一旁,天一不免駭然,秀眉緊蹙,自知武功比天二高的委實有限,她與歐陽宇飛交手,必死無疑,她不免得看了看一邊的張頂天,見他神情淡然,并無相助之意。
天一不免驚懼,雖然她是殺手,可是......這和送死有什么區(qū)別,她不由的后退幾步,身體顫顫巍巍,止不住的抖動。
倏忽間,天一猛的轉身,運起輕功,撥足便奔。
張頂天眉頭微蹙,身形一晃,陡然間欺到天一身后,右掌劈出。
天一哇的一聲,嘴里噴出大口鮮血,隨即斃命,背部中掌處的肌膚被瞬間融化,血肉模糊。
張頂天右掌收回,冷冷道:“既已無用,便去死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