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過于疲憊的身心,讓四人睡得死死的,當(dāng)然也因?yàn)檫@深淵底下沒有什么危險的獵食動物,可以說這是理想中的世外桃源,才讓他們得以好好休整一番。當(dāng)初他們出發(fā)時,大人們也沒有多提深淵下有多么危險,只是有一個地方絕對不能去,那是深淵中的禁地,擁有巨大吸力的無底洞是吃人的惡魔。米娜的事情無疑是幾人的警醒鐘,但塔奇從那兩次微小的異常中,生出了別樣的想法,只是這番冒險的事情,實(shí)在還不想和同伴們說,萬一他們在深淵下找到了提利,又是另一番景象了,總之在不放棄好的一面時,他絕口不提出過于危險的行動,這個團(tuán)隊(duì)不能再失去任何人了。
一團(tuán)毛茸茸的什么球拂過菲爾的鼻子,撓得他癢癢的,鼻子不停的抽搐著,接著一個噴嚏就打了出來,他這才醒了過來,想去抓住那斷他清夢的小家伙,卻不想那小毛球太機(jī)敏了,干了壞事后早就溜之大吉了,也不知那小家伙長啥樣,菲爾只記得那是個圓滾滾的白色毛球,應(yīng)該很軟吧。
“小家伙,下回別讓我逮著你!”菲爾說不上生氣,反而對這小家伙很好奇。
“怎么了?”貝拉也醒了過來,畢竟之前都是很安靜,一下子冒出聲音,確實(shí)還是能讓在外露宿的孩子們即使在夢里,也有幾分警惕。貝拉惺忪的眸子,也盯著小毛球逃串的矮木叢。
塔奇也醒了,等著菲爾回答,就是皮皮也難得爬了起來。
“沒事,只是個小家伙,白色的,圓圓的,下回見著,幫我抓住它,讓它知道捉弄本大爺?shù)南聢??!狈茽栂蚱渌吮葎澲〖一锏拇笮?,又?jǐn)⑹隽怂淖镄小?p> 貝拉見著菲爾一本正經(jīng)訴苦的樣子,忍不住低頭笑了。
塔奇則是在反思自己,怎么就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幸好只是一只沒有攻擊力的小動物,若是不幸遇上了食肉動物,同伴們不就成了野獸飽腹的食物嗎?塔奇懊惱不已。
皮皮在那里拍著胸脯說:“老大,我一定給你把那小家伙抓來烤了!野生的,肉感都很有嚼勁的?!?p> 菲爾見著自家老弟一副正氣凌然,又流露出對美食的渴望,真是一肚子苦水,菲爾想說下回啥人惹了老大我,你是不是都要給抓來給老大當(dāng)下酒菜。關(guān)鍵是那小毛球是啥都不知道,怎么可以隨便吃呢?
“行李中的糧食還夠吧?“菲爾無奈地問貝拉,想說他老弟沒有那么兇殘,只是擔(dān)心食物不夠了,才想著捕獵。
“夠的!“貝拉笑著回答。
可是誰知道皮皮心里是想著現(xiàn)在老大的老弟只有自己一個了,他要擔(dān)負(fù)起保衛(wèi)老大的責(zé)任,要為老大排憂解難,當(dāng)然能下肚子的,肯定不要浪費(fèi)了。這樣純粹的心思,可一點(diǎn)兒都不邪惡。
塔奇見著大家其樂融融的樣子,心里卻發(fā)澀起來,大家都在努力地壓抑著悲傷吧,雖然他們一行人沒有隊(duì)長,但卻漸漸地以塔奇為中心,塔奇明白自己不能再為昨晚地失誤而后悔了,得重新振作起來,帶領(lǐng)大家找到燭塔,一起回家,一起迎來黎明。
可現(xiàn)在即使到了這崖底,也不知道該往哪兒去,只剩下漫無目的地搜尋。
一天、兩天,就這樣過去了。
“我們這樣是不是在做無用功?”菲爾似漫不經(jīng)意地提了一句。
前進(jìn)地幾人紛紛為止一頓,停下來轉(zhuǎn)身望向壓后地菲爾。
“除此之外,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塔奇明明也知道現(xiàn)在真的在碰運(yùn)氣,可也沒有對策。
大家從一開始到達(dá)崖底都失落著,現(xiàn)在也卻無法不得不面對這個事實(shí)。
貝拉抿著嘴,淺淺一笑,“萬一幸運(yùn)之神眷顧我們呢?”
皮皮嘟著嘴碎碎道:“運(yùn)氣好,就不會再也碰不上那只小毛球了?!?p> “怎么?還想著吃它呢?”貝拉說著,然后眼睛一亮,“看,那只小毛球!”
大家都紛紛朝著貝拉指的方向看過去,真的是那團(tuán)白色,幾人都心里滋味莫名。這算是幸運(yùn)之神的指示嗎?
“嘿嘿,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可怪不得我啦!”最興奮的莫過于皮皮了,心心念念的小毛球出現(xiàn)了,他怎么可能放過呢?
那只小毛球正在一株野莓旁,探出小爪子摘著紅滴滴的野莓,吐出粉嫩的舌頭舔了舔野莓,然后一顆直接塞嘴里了,吧唧吧唧地就吃完一顆、兩顆,接著歪著眼睛看向皮皮他們,貌似在說你們能拿我怎么辦。
“看來這小家伙在告訴我們這野莓沒有毒。”貝拉似笑非笑地說著。
與此同時,皮皮早就跑了上去,鐵了心要抓住這小家伙。
噗地,皮皮卡在了矮灌木中,無論如何伸出手都還差點(diǎn)點(diǎn)才抓到眼前這欠揍的小毛球。
“嘰?”
“嘰嘰嘰!”
小毛球開始一臉疑惑,接著樂開了花,就是在笑眼前這個不太機(jī)靈的小胖子吧。
“嘰嘰嘰!嘰嘰嘰!?。 毙∶蛘_了,拼命想掙扎著逃出那雙手。
原來在皮皮吸引小毛球注意力的時候,菲爾早就繞到背后偷襲了小毛球。
“別吵了,安靜點(diǎn)小家伙?!狈茽柨粗⌒∫恢辉谧约菏中睦锬遣恍〉臍鈩牛荒蜔┑?。
小毛球頓時也心虛了,畢竟是之前自己惹了這人,被抓包,免不得一頓教訓(xùn),頓時乖巧下來,骨碌碌的一雙黑得發(fā)亮的大眸子眨啊眨的,祈求眼前大人繞它小命一條。
皮皮慢慢從矮灌木里鉆出來,心里居然厭惡起自己的身材來,可這一點(diǎn)兒都不會影響他的巨胃的,皮皮隨手抓了一把小毛球剛剛吃的野莓塞嘴里,露出享受美食的陶醉神情,但皮皮又輕咳幾聲,露出一副兇神惡煞的面孔,還威脅道:“終于落到我菲爾老大手里了吧,待會就把你下飯?!逼てびX得這小家伙實(shí)在太好玩了,嚇唬這弱慘慘的小家伙別有一番意思。
貝拉和塔奇在一旁看著輕笑不止,真是一活寶。
本來小毛球也是無聊極了,好不容易看見其他的兩腳生物,才忍不住好奇心湊近看看,它眼里兩腳生物都是善良的一類,他們一定愿意陪自己玩。它曾被一個美貌極了的兩腳生物救過,后來一起生活,就打心里把對方當(dāng)成最好的朋友??墒乔安痪靡蜃约阂回澩?,誤入一個洞里,一時間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它也希望遇到的兩腳生物也可以幫助自己找到回家的路,這一切才導(dǎo)致它小心地一次次接近這些兩腳生物,刷一下自己的存在感。現(xiàn)在心里后悔極了,只想自己一見到這么兇狠的兩腳生物,應(yīng)該逃得十萬八千里才好。
“菲爾,這小家伙沒有惡意?!必惱粗@可憐模樣,心里泛起同情與愛憐。
小毛球一見貝拉對自己流露出的善意,更加努力地賣萌起來,“嘰~~~”貌似在回應(yīng)貝拉。
“好了,這個家伙給你吧,貝拉。”菲爾一手就把小毛球塞進(jìn)貝拉手里。
貝拉把小毛球抱在懷里,輕柔地理順小毛球剛才的炸毛,希望它能安心點(diǎn)。
小毛球緊緊地靠近著貝拉,和它的朋友一樣讓人安心,它真想吐槽為啥兩腳生物差別會那么大呢?
“小家伙,你從哪兒來的呀?”貝拉一路都在逗著這個小毛球,自顧自地說道,她相信這個小家伙是有靈性的,聽得懂它的話。
“嘰嘰嘰!”小毛球一下子從貝拉懷里跳出來,在貝拉眼前蹦來蹦去,似乎在指引貝拉方向,情緒十分激動。
貝拉這下犯糊涂了,小毛球這是打算帶他們?nèi)ニ覇??貝拉看著塔奇,希望得到塔奇的看法?p> “貝拉,我們離禁地不遠(yuǎn)了。”塔奇弱弱說道。
“那家伙,給我們指的方向,正是禁地??!”菲爾直接挑明說了。
“這個小家伙怎么那么多壞心眼呢?喂!小家伙,你想讓我們?nèi)ニ退姥?!”皮皮瞪眼盯著小毛球,希望它老?shí)點(diǎn),別惹什么岔子。
貝拉聽完大家的話,心里不免失落,她也知道小毛球指的是禁地,但既然小毛球是從那地方出來的,一定是有什么門路吧,最重要的是他們幾乎搜尋完這片峽谷了,還沒有找到提利,她不想放棄任何找到伙伴的機(jī)會。
“大家,如果提利就在那里呢?我們能因?yàn)楹ε挛kU而不去嗎?”貝拉漲紅著臉,吶喊出自己真實(shí)的想法,眼邊掛這幾滴晶瑩。她憋屈很久了,不去禁地看一眼,這道坎她無論如何也放不下。
塔奇看著貝拉眼里流露出的決心與堅(jiān)持,心里也動搖了,他何嘗不想去查找一番,可是剩余的小伙伴無論是誰出了意外,都是讓他無法接受的,所以他才一直不愿意去提這件事,甚至在逃避。作為默認(rèn)的領(lǐng)頭人,他肩負(fù)著的不僅是小伙伴們的性命,還有塔族的未來。
菲爾和皮皮也一時間沉默了,按理來說提利才是與他們更親近的兄弟,可他們一直卻不想因?yàn)樽约旱淖运胶α怂婧拓惱?,他們也何嘗不想去禁地看看?為求真相?
小毛球見著這伙人貌似有些不對頭,特別是剛剛那胖子朝它大呼小叫,貌似還威脅它,它就來氣,不過想著能早點(diǎn)回家才是當(dāng)務(wù)之急。于是它更加賣力地叫著,跳著,還用圓滾滾的身軀去撞貝拉。
“小家伙,我陪你去!”貝拉蹲下身,撫摸著小毛球,希望它安心些,不要被他們剛剛的樣子給嚇著。
貝拉頭也不回,直接跟著小毛球往禁地方向去了。
此時還需要說什么了?大家心里也有了答案。
“走吧!我覺得提利在那里的希望很大。”
“嗯!貝拉,很高興你說出了我們的心聲!”
“老大,等等我!”
貝拉轉(zhuǎn)頭莞爾一笑,這才是她的小伙伴們,絕對不會放下任何一個人,哪怕前路九死無生,也勇敢向前。“答案在前面等著我們!”
“對咯,這小毛球通人性,先前我問它打哪兒來的,正是給我們指向了禁地,我覺得禁地絕非死地,一定有什么蹊蹺?!?p> “我覺得提利八成就在那里了,只是害怕拖累大家,才不敢說明?!?p> “說吧,我們相信你,提利能交到你們兩個這么關(guān)心他的朋友,他一定很高興?!?p> “是啊,我和老大都相信你和貝拉!”
塔奇點(diǎn)點(diǎn)頭,望向貝拉:“還記得你的發(fā)繩嗎?”
“記得,可這有什么干系嗎?”貝拉有些想不明白,食指繞著肩頭束發(fā)的那發(fā)繩尾線,一圈又一圈,低頭細(xì)細(xì)思來,恍然大悟,“莫非。那個是因?yàn)榻啬莻€有巨大吸扯之力的洞鬧的幺兒子?”
“那么說來,那股颶風(fēng)八成也是因?yàn)槟莻€洞了?”菲爾也一下子轉(zhuǎn)過彎來。
“那么大的風(fēng),提利可還安全嗎?”皮皮心里的激情一下子散去,只剩擔(dān)憂。
“不管如何,我們一定要找到提利,無論生死!”菲爾已經(jīng)做好最壞的打算,只要有一絲希望都不能放棄,這不僅再是他們?nèi)私M的小私心了,是這個小隊(duì)伍所有人的決定。
沿路熟悉的風(fēng)景,讓小毛球越來越興奮,它心里嘟囔著要不是不小心闖進(jìn)一個洞,又莫名其妙被吐出來到這個鬼地方,又自個作死想冒險一番,怎么會在這峽谷迷路呢?不過好在馬上就要回家了,怎么感覺兩腳生物就是它遇難時的福星呢?雖然也有對它很兇的兩腳生物,但結(jié)果是好的就行,過程艱難些自古就是對成大事者的磨練。
沿路,小毛球一直在東看西看,一瞧著什么可吃的植物,就用嘴扯著皮皮和它一起去采,它也一口一口地咬下去,告訴皮皮沒有毒,到后來皮皮不用小毛球試毒,也知道小毛球讓他采的肯定是可以吃的。就這樣,本來因食物拮據(jù)的四人因小毛球這個小幫手不再因食物而困擾,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氖菐状蟀氖澄铩?p> 當(dāng)皮皮追著小毛球累得氣喘呼呼時,皮皮也是禁受不住了,說道:“毛毛,你別找了,這些食物就夠了,再多就裝不下了?!睕]想到皮皮也有不再想多屯糧的心態(tài),一路上來小毛球與四人漸漸親昵起來,大家見它這么可愛也就喚它毛毛了。
小毛球一聽這話,有些不愉,它的小心思可不止是讓這四人吃飽,瞧著四人背包都鼓鼓的,也只好作罷。
“沒想到毛毛居然可以找到這么多食物,它真是幸運(yùn)之神派遣下來的嘛!相信我們也一定可以平安地進(jìn)入禁地,找到提利?!必惱看慰洫劽珪r,毛毛都接下來干勁十足,表現(xiàn)出一副英雄模樣,好不可愛。
“嘰嘰嘰!”毛毛像是在說有我一切都不是事,不理睬路邊各色花花草草,更加專心帶路了。
“不得不說,這深淵中植物真的很豐富,特別是可食用的這些物種,都是我們以前沒有看到過的,特別是發(fā)光森林里的還能發(fā)光,可惜一摘下就黯然了。要不然帶回族里給大伙兒看看,一定讓他們目瞪口呆。”菲爾拍拍背后的包裹,有些惋惜。
“也許,我們可以帶些種子回去種著,也能發(fā)光呢?”貝拉幻想著。
“倒可以一試!”塔奇想這里既然能失去太陽,也能自成一片天地,就算他們?nèi)蝿?wù)失敗,也可以效仿這里,或者將族群遷徙到這邊來。塔奇習(xí)慣有著備選方案。
很快,幾人就感到前方的吸扯力越來越強(qiáng)了,而且?guī)兹诉€發(fā)現(xiàn)一規(guī)律性的現(xiàn)象,吸扯力會停止一段時間然后才會出現(xiàn),這倒是很奇怪。除此之外,毛毛也是十分不解,它就是這一片地帶吐出來的,怎么就只感受到吸扯力呢?可周圍的景象確實(shí)是它被噴出來時看到的,特別是旁邊那顆高達(dá)百米的巨樹,整個峽谷就只有這顆巨樹最顯眼,一路來,它就是看著這顆巨樹才找到方向的。
“哇哦!這顆樹也太高了吧!”皮皮驚訝道,跑到樹前,挺挺他的小肚腩,明顯,皮皮比起這顆巨樹來,他只能是小腰桿了。
“毛毛就是看著這顆巨樹找到這里的吧!”貝拉確實(shí)發(fā)現(xiàn)一路來,他們都是離這棵樹越來越近,毛毛一下子跳進(jìn)貝拉懷里,蹭著貝拉,求表揚(yáng),貝拉只是笑著撫摸著毛毛。
“這里的吸扯力還不是特別強(qiáng),不能把我們吸進(jìn)洞了,我們先在這附近看看吧!不要輕舉妄動,再向前走了?!彼嬲J(rèn)真叮囑著大家,害怕意外突然發(fā)生。
幾人一直在周圍巡查,卻毫無線索。
菲爾低著頭,走向大樹,背靠著,有些孤獨(dú)。
皮皮見狀,也跑了過去,沒有多說什么,反而變成了一個靈活的胖子,一個勁兒往樹上爬,“老大,這么高的樹,不上去看看嘛?”
也許是皮孩子的心性犯了吧,畢竟他們離開家的這幾日可成長不少,自然也懂事不少,可骨子里的那股犯渾的氣可不是那么容易退卻的,反而更容易透出他們的青春活力。
菲爾見皮皮憨頭憨腦地往上竄,不由得想起每次皮皮爬不上時,下方總有提利在幫襯著,眼瞅著皮皮腳一滑,有下落地趨勢,菲爾一激靈,立馬攀巖著纏樹的枯藤枝,手掌往上一舉,給了皮皮支撐點(diǎn),菲爾整個人也往下滑動幾分。。
“咻!真的好險,多謝了,老大。”皮皮嘿嘿笑起來。
菲爾臭著一張臉,“快點(diǎn)上去,你不知道你有多重嘛?”
皮皮也覺得不妥了,這還踩著老大的手呢,逃命般往上爬去。
“提利那小子,每次都辛苦他了。皮皮,你知道嗎?”菲爾見皮皮已經(jīng)安全上去了,縮回自己的手,攤在眼前,紅腫了。
菲爾感到牙口很酸,喉頭很苦,胃里的苦水在翻滾,很想嘔吐,提利最后驚慌失措,孤立無援的臉生動地浮現(xiàn)在他眼中,耳畔也仿佛響起提利那嘶啞的呼喚“老大!救我!”。眼前的希望真的在一點(diǎn)點(diǎn)破滅嗎?為何沒有絲毫線索?
皮皮見著下方?jīng)]有了動靜,沖著下方喊道:“老大,快點(diǎn)上來,上面的世界很精彩。”皮皮的聲音有些顫抖,不知道是本人的原因,還是風(fēng)聲的鍋,皮皮雖然還沒有爬到頂,但中途的景色漸漸在變化,整個峽谷森林的模樣正一點(diǎn)點(diǎn)暴露在他的眼中,亮閃閃的大地倒影在皮皮黑色眼珠中,化成了夜幕繁星。
菲爾的夢魘被皮皮打破了,“不,不對,我身邊還有皮皮他們需要我?!狈茽柧o咬著下唇,繼續(xù)向上攀巖。
不一會兒,菲爾就趕上了皮皮,兩人已經(jīng)爬完一半了,高度已經(jīng)讓皮皮有些不敢朝下看了,雖然皮皮跟著菲爾他們經(jīng)常搗蛋,但是,性子里還是膽小著的,只不過每次都有菲爾和提利,他才會變得勇敢。皮皮一個人往上攀爬時,也是牟足了勁,因?yàn)樗老旅嬗兄洗?,他很安心,而且提利消失給他造成的傷痛,也迫使著他去改變,去找其他的刺激,用害怕來治療痛苦,也許頗為有效,帶來的其他好處就是在不知不覺中皮皮也慢慢克服了恐高的心理障礙。
菲爾在爬樹過程中,一直不甘地觀察著洞的情況,可看得越久,發(fā)現(xiàn)偶然會有一些落葉往上飄著,他總覺得哪兒有些微妙。也許到頂了,就會發(fā)現(xiàn)得更多,菲爾心里打定了主意。
“皮皮,趕緊往上怕,不用害怕,我會一直跟在你后面的。前面也許有我們要找的真相?!?p> 菲爾近距離跟在皮皮后面,才發(fā)現(xiàn)皮皮越往上身體就顫抖更深了,以前他從不知道這些,因?yàn)樗恍枰咴谔崂推てで胺?,是一個開路先鋒,而提利才是一直跟在皮皮后面照顧著皮皮的人。菲爾不經(jīng)反省自身,他這個老大還是做得不夠合格啊,無論是對提利還是皮皮。
菲爾看向皮皮,這才明白皮皮來鼓動自己爬樹,是為了讓自己轉(zhuǎn)移注意力吧,菲爾理所當(dāng)然地這樣想著,要不然皮皮明明恐高為啥還要來呢。菲爾又想到一路上地皮皮在下深淵時,連路線都記不清楚這件事,應(yīng)該就是不敢看吧。要不然憑借皮皮看一眼莫榭大叔的一群雞,就能夠知道哪只更肥美,另找時間三人一起作惡去捉目標(biāo)的超凡記憶力,而且絕對不會認(rèn)錯。
皮皮一聽這話,身子像是被定住了幾秒,眼眸子里露出堅(jiān)定,接著像是吃了啥興奮劑,拼命地往上爬去。
菲爾也完全可以讓皮皮在這里等他,可他也知道作為一個合格地老大,他需要的不再是一個人去開路,而是和同伴一起進(jìn)退,再者,皮皮一定也不想錯失親眼看到真相的一刻。
“快看!菲爾他們兩個爬得好高了,不會有危險吧?”貝拉有些擔(dān)憂,雖然知道菲爾幾人爬樹的功夫不錯,但畢竟也沒有爬過這樣高的樹吧。
“看他們的身手加快了。”塔奇眸子暗了暗,又豁然開朗般明亮起來,那幾個家伙從不會干費(fèi)力不討好的事,一定是有啥發(fā)現(xiàn)!
“放心,我們在這里等他們的好消息就行!”塔奇搭著貝拉的肩,示意她放松些。
“嗯!”貝拉知道等待就是目前要做的事情。
毛毛一直在頭疼,不對,作為一個球,沒有兩腳生物的腦袋,只能把圓滾滾的身子當(dāng)成是一顆腦袋,也是證明自己是有頭腦的生物,所以它想不通其中的玄機(jī)而整個身子疼。所以毛毛就疼得一直在地上打著滾,還嘰嘰嘰地不停呻吟著。
一旁看著毛毛打滾的貝拉,面露憂色,安慰著毛毛,“毛毛,你一定會回家的,別著急?!?p> 毛毛見著貝拉著急的模樣,突然想到家里的那只兩腳生物一定也在擔(dān)憂著自己吧,都怪自己貪玩嗚嗚嗚,毛毛現(xiàn)在不僅全身疼,心更痛了,本來之前覺得自己只是玩一會兒,會找到回家的路的,但現(xiàn)在卻沒有看到路,只有那個會吃人的洞,對,只有那個洞。
毛毛突然像是想通了什么,本來自己就是被一個洞給吃了才來到這里的呀,再被洞吃一次不就行了?毛毛突然感覺腦子是個好東西,只是偶然會卡頓。毛毛一個勁兒往洞那邊沖,可是嚇到貝拉了。
貝拉急忙跑過去,想阻止毛毛,可越接近洞,吸力越大,毛毛也就滾得越快,貝拉需要一邊抵抗吸力,又要追上毛毛,愈發(fā)困難。
“貝拉,別追了!”塔奇顧不上毛毛了,貝拉再走幾步,就危險了。
“不行?。 必惱静宦爠?,執(zhí)意要帶回毛毛,那個小家伙本來就可憐了,再去到不知道情況得地方,一定會被嚇哭的。
眼看著毛毛就要被吸走了,貝拉不顧抵抗吸力,也朝洞跑去,貝拉觸碰到毛毛的絨毛了,可還是差點(diǎn)兒。
塔奇急了,高速思索著對策,有了,估摸著洞吸力要停止的片刻要來了,于是立馬放開了跑去,借助變?nèi)醯奈σ幌伦泳捅ё∝惱嘏堋?p> “不要啊!”貝拉眼角滑落幾顆晶瑩。她就只差一點(diǎn)兒就救到毛毛了,雖然毛毛只與她相處幾天,可是對于貝拉來說,毛毛顯然已經(jīng)成為了他們的伙伴了。她眼看著提利墜崖,她沒有能力去救,可是毛毛,她就只差一點(diǎn)兒救到了??!
“貝拉,對不起。”塔奇也難過,但是他不想再失去貝拉了。
貝拉表情有些木訥,她不知道如何面對塔奇,如果不是塔奇阻止,她說不定就會在毛毛身邊陪著它,不至于讓毛毛害怕,但從理智來講,一旦被吸入洞里,她和毛毛也未必能活著。
周圍有些安靜,沒有毛毛清脆的聲音,只剩風(fēng)呼呼呼地吹著,星辰見不著蹤跡,許是因?yàn)檫@片土地的神奇。讓星辰本就暗淡的光澤更加失色。沉默的兩人不語,等著菲爾帶來的好消息,以及要給菲爾他們說的壞消息。
“我終于懂了!”菲爾在頂端見到了這片森林的動向,身處其中是無法洞悉細(xì)微的變化與規(guī)律,而跳脫出來則會窺探到真相,挖掘出埋藏的秘密。
菲爾見到洞的吸力形成的漩渦吸扯著四周的事物,可是隔斷時間便會停止吸扯,而是變化為向高空噴射,這一吸一吐的方向是垂直的,所以他們才沒有發(fā)現(xiàn),如果毛毛回家是要經(jīng)過這里,毛毛是從這地方出來的,一定就是這洞是連接了兩個地方。
皮皮瑟瑟發(fā)抖,其實(shí)倒不是害怕,爬了這么久,他也漸漸習(xí)慣了這種身處高空的感覺,只是這上面風(fēng)有些大?!鞍∏?!”皮皮打了個噴嚏。
驚醒了處于驚喜之中的菲爾,他整個人似從窒息冰冷的海底掙脫開來,渾身輕松,“下去吧,皮皮,我們該出發(fā)了。”
皮皮也感受到了老大心情好轉(zhuǎn),心里的暖和驅(qū)散了身上的寒意,“好的,老大!”
兩人利索地從樹上下來,卻見到塔奇和貝拉的氛圍有些冷。
塔奇看到兩人過來,抬頭看了一眼菲爾,平靜地詢問:“有線索了嘛?”
“嗯,有,不過在此之前,你們這是怎么了?”
一旁的皮皮沒有覺察到不對勁,一個勁兒在那里喊毛毛:“毛毛,咱們帶你回家啦!快出來呀!”
“皮皮,毛毛回不了家了!”貝拉終于開口了,淡淡道。
皮皮傻眼了,那個討厭的小家伙怎么會消失了,他不相信,四處尋找那個圓滾滾的毛毛。
“老大,毛毛也不見了,為啥我們總是保護(hù)不了自己的同伴?”皮皮手足無措的樣子。實(shí)在是讓人心生憐憫。
菲爾整個人也有些懵了,盯著塔奇,希望他給出解釋。
“毛毛進(jìn)入了洞中?!彼嬷赶虿贿h(yuǎn)處的無底洞,心里泛起一陣酸,即使他相信這里一定會有答案,但是沒有把握下去冒險,是對自己以及同伴生命的不負(fù)責(zé),作為大家公認(rèn)的隊(duì)長,他不能任性。
聽懂塔奇這話,原本傷心的皮皮一下子樂了起來,手舞足蹈地慶祝些什么。而菲爾也是松了一口氣。
塔奇和貝拉見狀,疑惑著,這兩是不是腦子抽筋了?不對,兩人轉(zhuǎn)念一想,好消息是什么呢?這其中有什么情況?
“我們該前往洞中了?!狈茽柶胶偷恼Z氣下是按捺不住的喜悅與激動。
聰明如塔奇和貝拉,不會不明白,真相只有進(jìn)入洞中才會明白。
“可是。”塔奇說出了一句不合時宜的話,“可能會有生命危險?!边@話真不像塔奇說出來的。
“之前不是早就決定了嗎?哪怕有危險,也會去尋找線索。”菲爾的決心不會被眼前所謂的危險所動搖。
貝拉扯扯塔奇的衣袖,“塔奇,剛剛的事,我沒有怪你?!必惱行┎缓靡馑?,畢竟她剛才的舉動確實(shí)有些傷人,明明塔奇是為了救她,而她卻耿耿于懷。
貝拉向著洞口走去,塔奇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去拉貝拉回來。
“塔奇,其實(shí)你很想進(jìn)去,不是嗎?從提利消失后,你一直想,但你考慮得太多了,總是想著盡到一個隊(duì)長的責(zé)任,讓你行動也變得畏畏縮縮了,我們可不是你的負(fù)擔(dān),而是和你一起肩負(fù)點(diǎn)燃塔族希望的伙伴,我們的生命不需要你來負(fù)責(zé),它太過于沉重了,你可以放下了?!必惱D(zhuǎn)過身,對塔奇說道,她懂塔奇,正因?yàn)槿绱耍仨氁毖?,讓塔奇走過心里這道坎。
“貝拉,我。”塔奇有些不知所措,原來自己的心思早就被發(fā)現(xiàn)了,也許是自己太過于理所當(dāng)然,自以為是了,何時起,自己就認(rèn)定伙伴們的生命成了自己的責(zé)任呢?明明自己還沒有那個能力,而且伙伴們的生命都是相互守護(hù),自己還妄想憑借一人之力,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貝拉說的對,塔奇,你可別把我們當(dāng)成了包袱,你還沒有那么厲害呢!”菲爾一副瞧不起塔奇的樣子,仿佛回到了曾經(jīng)屢屢和塔奇作對的樣子。
“是啊,最厲害的肯定是我們老大了。”菲爾崇拜地看向自家老大。
塔奇,這還是頭一回被說教,這滋味怪新奇的,:“大家?!?p> 塔奇有些感動地說不出話來,只見菲爾打住了塔奇道:“你可別感動得哭鼻子,我可受不了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的?!?p> 塔奇有些無語,這果然才是他認(rèn)識的菲爾,一點(diǎn)兒都沒有變,還是這么得理不饒人。塔奇指了指皮皮,仿佛在控訴菲爾剛剛的話,明明他沒有哭,愛哭的是這個家伙。
皮皮貌似也明白過來,他還是要點(diǎn)面子,畢竟是男生啊,被評價愛哭可不是上得了臺面的事情,皮皮又無助地看向貝拉。
三人都齊刷刷地盯著貝拉。
“瞅我干啥,我是女漢子!”貝拉說完臉張紅了,扯著自己地辮子,補(bǔ)充道:“女孩子嘛,哭很正常的,別看我啦!”
幾人又恢復(fù)了生龍活虎的樣子,只因?yàn)樾睦镉辛似谂巍?p> 貝拉和塔奇也從菲爾那里得知了此番行動的把握很大。
四人一起走向了那漆黑的無底洞,前方,有著真相在等待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