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灣頷首,在鋪滿絲絨的大床上打了一個滾,趴在床沿上,仰頭看著阮霜?!叭缓竽??”
別的不說,這大床是真的軟。
“當朝大祭司是您的姑姑,大祭司她勤懇忠心。陛下有了大祭司便如虎添翼,把月之國管理的風調雨順?!比钏f著,忽然頓了頓,輕聲道,“只是以前陛下做了些任性的事兒?!?p> 說到這兒,阮霜又自嘲的笑了笑,“好在現在一切都可以挽回,陛下回來了,這就是月之國的幸事?!?p> “任性的事兒?”宣灣挑了挑眉,疑惑道,“我做了什么任性的事情?”
莫非這原主以前仗著自己是陛下做些十惡不赦的事兒?這可大事不好。傳說做了壞事是要贖罪的,如今這身體里的是她。順延而來,受到懲罰的可就是她了。
“哦……”阮霜似乎驚詫了一下,掩飾的笑了笑,“沒什么,就是經常偷偷跑出去玩罷了!”
“那還算……”任性?宣灣正要說出口,話到一半又咽了回去,連連點頭道,“我知道了!”
不是十惡不赦的事兒那就好。
“陛下以后可不能隨便跑出去玩了,外面都是叛軍和豺狼虎豹,都想對陛下不利?!比钏桓焙掼F不成鋼的模樣。
宣灣看著床前的小丫頭,一想到會被限制活動,頭皮一陣陣的發(fā)麻。
“我腦袋疼,阮霜,讓我休息一下。休息一下。”宣灣說著,就朝著大床躺下,一動也不動。
睡一覺就好了,睡一覺,就什么都回去了,一覺醒來,她還是媽媽的好女兒。
這一睡,便睡到第二天晌午。
宣灣正要起身,門外忽然一陣吵鬧,“宣灣呢?她自己捅了一個這么大的簍子,現在醒了就可以安然養(yǎng)傷了?”
宣灣睜開眼,從床上坐起來,側身看著身邊的阮霜,“外面這是……什么聲音?”
阮霜低了低頭道,“陛下,那是護國大將軍司徒聽白,一般大將軍都是不能入殿的。奴婢也不知她為何在這兒,前方戰(zhàn)事頻繁,她不在戰(zhàn)場上,跑來這竺星殿,她這違反了律法,陛下可以治她的罪,削了她的官?!?p> 還未穿鞋,就聽見那個聲音越來越近,慷慨激昂,“宣灣呢?她的臣民現在在城下浴血奮戰(zhàn),為國捐軀。她在這里茍且偷生?!?p> 宣灣剛穿起鞋,就見那聲音的來源已經闖進了殿內。
宣灣呆愣的看著眼前這個女人。
只見她穿著一身紅色戰(zhàn)袍,發(fā)絲凌亂,臉上掛著血和汗珠的混合流體。卻掩蓋不住英氣的長相。
倒是應了那句話,巾幗不讓須眉。
“你……你是何人?”宣灣咽了一口唾沫,朝床邊縮了縮。
“大膽,區(qū)區(qū)大將軍,不在前方浴血奮戰(zhàn),居然闖入了竺星殿,按照律法,這可是死罪?!比钏驹谛麨掣?,拿出一股不符合侍女的氣勢?!皠e以為仗著你的身份你就可以胡作非為?!?p> 可惜大將軍并沒有理會阮霜。
“我是您的大將軍?!痹挷耪f完,大將軍忽然單膝跪地,看著宣灣,“陛下,敵軍都在傳言說陛下已經身逝。讓我軍心大為潰散。陛下若是此時能御駕親征,必定能打破謠言,打的叛軍措手不及。我軍在敵軍的攻擊下,已經是死傷慘重。敵軍來勢洶洶,勢不可擋,要是陛下再不做出些動作,這月之國百年基業(yè),恐怕就要毀于一旦了?!?p> “我……”宣灣看著眼前的女人,在心里深深的嘆息,這個陛下,可是不好當。
宣灣深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狠狠道,“我能不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