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列明白,陳溫與他之間絕非是陌路人,而是毫無血緣關(guān)系的兄弟,更是一生的政敵,可他現(xiàn)在卻要這般優(yōu)待這個男人,確實是一個荒唐的畫面。
說實話,陳列沒有想到,他們家世世代代都不是什么好東西,蛇鼠一窩!居然出了這一個輔佐皇帝的賢良之才?
匪夷所思。
陳列將人帶到了前廳。
很快,前幾天幾個聚集在陳府的人對陳溫來勢迅猛的消息不由的開始揣測其中目的。
他們并不主動要去拜會一下陳溫,在座的哪個不是都城里面頗有聲望的人物呢?
非要自降身份去拜會他區(qū)區(qū)一個陳溫?未免自降身份!
前些天同他們一塊商議機密的人自然是棄了他們而去,至于陳列為何這么輕易放走他,想來,大抵是有了一番打算,即便在座的各位都明白陳列是個做事謹慎的,可就這么隨意放任他在外,難保不會出什么問題,畢竟此人可是在過去參與了多次密謀。
可無奈的是,這人是陳列的至親,這么一來,利弊權(quán)衡放在眼前,若是殺了他,的確足以免除后患,但,如此一來陳列做到六親不認的地步,只怕也是很難讓在座各位信任。
為此,陳列還以城主的身份發(fā)誓,絕不殺他。
這可是賭上了城主之名。
于是其中有人就在昨天商議要殺了此人,以防這人走漏什么風(fēng)聲,這么一來,即便陳列不殺他,那么其他人也會殺他。
這般——倒也不必讓陳列出手。
一舉兩得。
“不知陳大人突然訪至有何要事?”
“倒也沒什么要緊的事,左右不過來看看舊人。”
看舊人?這誰信?
莫不是這位“舊人”有什么急事不成?非要來的這般迅猛,書信是蓋了私章不錯,也不是公章,乍眼一看是尋常的回老鄉(xiāng)團聚一般。
可他這邊前三天人剛剛齊聚在陳府,也包括遠在都城的那位只手遮天的人物的親信,這陳溫后腳就來了,這如果說不是有什么目的,這誰信?
仆人上了熱茶與點心。
陳溫喝了一口之后,眼中有了些許贊許。
“這茶不錯?!?p> 于是多喝了幾口。
“這茶是城中特產(chǎn),放在都城里頭是特供的?!?p> 話畢,陳溫放下茶盞,目光移至陳列那張儒雅的面容上。
“城主如此厚待我,那我可要多留幾日了。”
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陳列心口不一的道了一句。
“如此甚好!”
這陳溫是做什么的,他陳列不可能不知道。
若說宰相是只手遮天的,那么帝位便是岌岌可危,扶持皇帝的人也有不少,其中,便有陳溫這般手段狠辣的角色。
他是少見的毒辣。
昔日在陳府與他接觸甚少,所以對他的了解也并不多。他手段狠辣的事跡不計其數(shù),自從陛下得了這么一個得力助手,宰相那邊自然是艱難了不少,做事情也處處不順。
陳列入了書房,坐在里頭的幾位大人物無不是要來打探消息,這下,陳列一見他們更為疲倦了,可奈何還是要給他們交代的清楚,雖然他是個城主,可他還不都是靠著這些個“金主”“靠山”上位的?所以他也是該為這些個大人物做事的。
人情難還啊!
“這陳溫來這種地方做什么?”
“目前打聽不到目的,不過我會盡快的打聽到的?!?p> “哼,打聽?陳溫是你能隨意套話的人嗎?”
陳列沒了話要說,余下幾個人自然是打算盡早離開,不然久留此地怕是會被陳溫那狡猾如斯的察覺出來。
“罷了,尋個日子走人便是?!?p> ……
破風(fēng)而來的接連幾發(fā)黑羽長箭,都毫無失誤的正中了男人的背后,血濺當(dāng)場。
“陳大人今天夜里的興致當(dāng)真是不錯的,這快準(zhǔn)狠的箭法,實屬難得?!?p> 陳列讓人在庭院里備下了薄酒,披著厚重的棉襖,看著陳溫箭無虛發(fā),正中紅心。外邊飄著紛紛揚揚的大雪,陳溫的手上有些許僵硬,但這不影響他的發(fā)揮。
“真是見鬼!”
中箭的男人狼狽的趴在雪地之中,離他不遠處還有被襲擊的馬車,早已人仰馬翻了,好不慘烈的景象,馬兒還在雪地里茍延殘喘,正如這個男人一樣茍活的悲戚下場。
男人的腳印延伸了一路,雪地上殘余著大小不一的腳印。
“呃哈,呃——”男人疼痛的呼吸著,一種前所未有過的恐懼將他無形的束縛住了。他一面咒罵著陳列,一面艱難的向前爬去。
在這冰天雪地里,若是沒有援助,怕是會死的。不過男人依舊固執(zhí)的想要活下去,即便前路一片絕望。
“聽聞,除夕這幾天,城主府上來了許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