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抱拳,道:“多謝穆秋師兄提醒,我與落雪這就去收妖?!?p> “去吧,凡事小心。”穆秋沖他二人點了點頭,他倒不擔心他們會被妖魔所傷,只怕這不按章法行事的二人,會與人爭強斗狠,極刃堂狂傲,秦霄又何嘗不是?
落雪一聽自己能離開了,拉著秦霄的手便大步逃離,直到聽見他的笑聲,才驚恐萬分地甩開了他的手,她竟主動拉著他的手跑這么多路。
“有什么好笑的?”她面上微微透著一抹緋紅,既是因為跑得急了些,又是因為心里難掩的羞憤。
秦霄笑意更甚,睨眸道:“怎么?我方才替你長了臉,你又想過河拆橋?”
落雪想起方才被他抓去抵在雙臂間時,自己窘迫的樣子,便學聰明了,這回先一步跳到他身后,可她沒有想到,就算站在他身后又有什么用?他會術(shù)法,只是施了一個定身,她便動都動不了。
秦霄走到她跟前,又問了一遍:“這過河拆橋的本事,是誰教你的?你爹娘?還是你師傅?我方才可不止替你長了臉,還替你解了圍,你卻連一點道謝的意思都沒有?!?p> 落雪咧嘴一笑,道:“多謝...秦…秦師弟?!?p> 她話音剛落,秦霄的面色一下子凝重起來,他解開了她身上的定身術(shù),大步朝城樓走去。見他一路不語,她覺得,想必他是生氣了,秦前輩叫不得,秦師弟又不愛聽,這到底要讓她叫什么?秦少俠?秦大哥?
落雪喘了幾口大氣,跟了上去,仙的一生太長,他說害怕孤寂,所以想尋一人作陪,可她也未必是他想要的那個人,且不說她資質(zhì)差,修成仙身之時不知多少歲,就看眼下,他便常常陰晴不定,對她愛理不理,真的要長長久久相伴,豈不是遭罪?
她正想著心事,他一停下來,自己便撞了上去,他的背結(jié)實得很,這一撞,險些將鼻子都給撞歪。
“城外果真有妖氣。”秦霄拉著她的手,指著那一處林子道,“妖魔應當就藏于林中,實力不容小覷,記住,這些日子千萬不要離開我身邊?!?p> 沒想到,他竟是聞到妖氣了,才會這樣匆匆跑來,并不是那一聲“秦師弟”,落雪松了口氣,問道:“既然有妖魔,為何我們不去收了它?”
秦霄低頭瞧著她:“妖魔太厲害,若是護不得你周全,不如不收,走遍婺城的煙花之地,收獲也不會太小?!?p> 落雪心下又是一陣茫然,他總是這般,讓她的心緒大起大落,明明方才氣得要死,這會兒卻讓人暖得要死。
他二人正要下城樓,一名黑衣人不知何時站在了他們的身邊,身形消瘦,斗篷下露出的半張臉,面容蒼白如雪,身上仿佛帶著一股陰間的死人氣息,讓人不寒而栗,落雪有些害怕,往后縮了縮。
秦霄則將她護到身后,低聲道:“別怕,是流蒼派的人?!?p> “敢問仙友,城外的妖魔,你二人可是要動手?”流蒼派弟子問道。
秦霄道:“我這師妹身子弱,沒什么法力,以我一人之力,想要收服那些妖魔,只怕護不得她周全,若是有你這樣的流蒼派高手相助,興許你我之力,能將妖魔制服?!?p> 流蒼派弟子道:“那便走吧?!?p> 秦霄道:“只不過,妖魔的性命得留給我們,我們二人實為古月門的新入門弟子,此番下山歷練,須得帶幾只妖魔回去復命?!?p> 流蒼派弟子不曾想,便道:“可以。”
秦霄走在流蒼派弟子身后,囑咐落雪,一會兒千萬不要亂跑,在結(jié)界里待著,等他回來。
流蒼派弟子似乎聽到了,便回頭問他:“既知前方危險,她又不會術(shù)法,何必帶著她?”
落雪覺得他說的對,光天化日之下,妖魔應當不會在城里頭興風作浪,她大可以回客棧去等他,而他卻對流蒼派弟子道:“她只有在我眼皮底下,我才能放心。”
流蒼派的人素來獨來獨往,他們并不須要有人作伴,亦不須要仙侶,世間情愛在他人眼中不過虛幻,唯有斬殺妖魔,匡扶正義,才是修仙之人應當做的。
他并未停留,出了城便召喚出一匹地域戰(zhàn)馬,循著妖氣而去。
秦霄知道流蒼派的人常年行走于陰陽之間,早已超脫,看透俗事,對他的漠視,他倒并不在意。只是地域戰(zhàn)馬速度極快,他不得不加快御劍的速度,落雪站不穩(wěn),他便正好有機會可以抱一抱她。
落雪不解,為何玄青真人這樣抱著她時,她心中那般平靜,而秦霄從身后攬著她...她卻如此新潮澎湃?
生怕自己掉下去,她只好暫且將羞恥之心吞入腹中,轉(zhuǎn)而專注地盯著前面那匹地域戰(zhàn)馬。
“這馬長得好生奇怪?!甭溲┌l(fā)覺,這馬周身冒著黑氣,比馬背上的流蒼派弟子還要陰森許多,若是不知流蒼派是也是一方仙門大派,她只怕要將他也當作妖魔了。
秦霄回道:“地域戰(zhàn)馬,故名思意,從地域而來,沒有身形,不過是以元神撐起身上的鎧甲。”
沒有身形?只有元神?那不就是妖魔嗎?怎會被修仙之人當成坐騎?
落雪正盯著前頭的地域戰(zhàn)馬,而它正好回過頭來,她又被嚇了一跳,果真是沒有身形的,那兩道綠色的眸光,從空洞的鎧甲里投來,著實有些可怕。
“不要看它的眼睛。”秦霄伸手遮住了她的雙眸,“有些戰(zhàn)馬思念其主,即便死了,英靈亦不會不散去,更不愿入輪回之境,流蒼派的弟子能行走于陰陽之間,助它們探知舊主的近況,但條件便是成為它們此生的新主,這一匹,只怕還未尋到舊主,目光才會這般凄厲?!?p> 原來這地域戰(zhàn)馬竟是這樣烈性,落雪掰開秦霄的手,問道:“若是它一直尋不到舊主呢?”
“繼續(xù)尋下去,不論是人是鬼還是妖,只要同它立下誓約的流蒼弟子不死,便會一直尋下去,可…尋到了又能怎樣?舊主已然不是當年的主人,這匹戰(zhàn)馬,執(zhí)念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