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講內(nèi)容很簡潔,首先是宣判一些市政官、基層官員的罪行。
在萬眾矚目下逮捕了那群官員,并選定了處刑日期,屆時所有被欺壓的雇農(nóng)都可以觀看。
其次是宣布了帕奇斯的罪行,告知了所有人——總計有七十家酒館出售的酒水里含有鴉片。
從此以后封地內(nèi)禁止此類酒水出現(xiàn)。
然后是將承諾兌現(xiàn)。
按照三倍薪水支付了此前在封地里勞動的人民。
最后是招募有志青年,擔任封地內(nèi)的官員,保證這里的日常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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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員面試的事情交給了一些從“清洗”里存留下來的老官員,他們最早都是帕奇斯提拔。
哈斯上位后沒對這群人動手,主要是害怕自己的親信干不了太多實業(yè),過多的提拔會導致領地的運轉(zhuǎn)出現(xiàn)問題。
帕奇斯提拔的一批官員,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實干派,存留下來的這些只是膽小懦弱,不敢與哈斯正面說道說道,做事情還是有那么一套。
伊休一下子忙碌起來,已經(jīng)沒時間去基層,每天都在城堡里批改官員們提交上來的文件。
包含新官員的任命、新部門的主旨、新法律的更改、公共建筑的建造方針......很多哪怕是細枝末節(jié)的事情,都要親自過目。
這時候,梅琳帶來了安婭那邊的新消息。
今年秋收后的冬季,哈梅爾地區(qū)開始了【土地改革】,簡單來說是【土地私有,不可買賣】化。
老加斯成為了當?shù)氐摹局伟捕绞麻L】,專門為了土改后解決村民矛盾而提前預備的一個部門。
稅收開始逐步降低,并不在以農(nóng)作物交付,而是直接交付金錢。最早的六四在今年春耕改成了五五,秋收后改成了三七,直至土改開始宣布為二八。
估計在明年秋收就能抵達一九。
學堂已經(jīng)建成,第一批學生包含原先在別墅里上課的孩子,光是在人數(shù)上就突了千。
安婭從魔族內(nèi)地喊了不少有意愿的教師,外加米克斯商會從南部地區(qū)帶來的一些學者,共同組建了一套最基礎的教育體系。
伊休這邊不可能那般急躁的進行類似的改革,因為當務之急是禁止鴉片后的城市里出現(xiàn)了大批上癮過度工人的自殘現(xiàn)象。
其實在徹底繼承封地前伊休就著手安排了這件事。
“第一批神官已經(jīng)進入封地,在教會的組織下去治療重度患者?!泵妨帐掷锱踔化B莎草紙,“人數(shù)大約在150人左右,第二批應該在300左右,但預測最少需要兩個月的時間才能進入維塔市?!?p> 原本伊休覺得教會不會平白幫忙,結(jié)果這里的老牧師表示本就想解決鴉片問題,只是礙于上代領主帕奇斯。
到頭來,反而是教會覺得欠伊休一個人情。
“總體預測,在三年后會徹底解決上癮問題。期間產(chǎn)生的費用,預估在35萬枚金幣,教會方面表示只需要您承擔15萬?!?p> 神官也是人,需要吃喝拉撒。
“小錢?!?p> 伊休簽署了兩份文件,望著已經(jīng)空蕩蕩的桌面,起身看向窗外。
落日的余暉灑在街道上,人們的討論聲此起彼伏,不再像從前那般匆忙與急促,也不再面帶憂愁的走進酒館。
人流熙攘的街道上,充斥著各種市井俚語。叫賣聲、吆喝聲......各種各樣的喧嘩聲,攪和成一鍋鼎沸。
音樂和語笑聲像水波一樣隱約傳來,然后消失在柔和的暮色里。
冬季即將離開,新一年的春耕即將到來。
伊休與一眾官員在整個冬天討論最多的事情莫過于明年的春耕。
最終敲定下來——保留半數(shù)土地按照以往的方式來種植甘蔗,另外半數(shù)大力推廣四分田,扶持家禽養(yǎng)殖。
入夜,吃過晚餐的伊休找到了帕米拉。
有關【52區(qū)】的進展依舊緩慢,自從禁止鴉片以后再也沒有可疑的人進入封地。
按常理,越是禁止地下市場應該越是猖狂才對。
而對方卻仿佛懼怕自己一樣,連一個試探性出售都不做。
要知道伊休麾下可是有上百萬的“癮君子”,這可是一個偌大的市場,不然也不會單獨劃分一個【52區(qū)】出來。
“越是處在禁忌邊緣,越是會小心。殿下請放心,總有一天會忍不住的?!?p> 帕米拉不信對方會放著如此巨大的市場而不管,但凡了解過【神譜】都知道那些神官有多么厲害,解決上癮也只是時間問題。
“帕米拉,我先說——我不后悔殺了哈斯。”伊休強調(diào)了這件事。
死靈術(shù)士回應道:“他們用了七八年的時間才找到黑幕,但我只需要一半時間。即使有情報,也并不能起到?jīng)Q定性作用。”
這件事暫時放在一邊,等著帕米拉的調(diào)查結(jié)果。
深夜前,洗了澡的伊休在沙發(fā)上仰躺著。
單純的只是在發(fā)呆,因為白天用腦過度。
梅琳很自覺的不來打擾他,只要不是什么緊急事件,都會推遲到第二天。
此時此刻的他腦海里就一個人。
很相近,卻暫時無法見面的妻子。
伊休閉上眼,回想著妻子。
那是在飯桌上埋汰自己卻始終注視自己的樣子,那是在散步時嫌棄自己卻始終牽著自己手的樣子,那是在工作過程里抱怨自己忙不上忙卻總會關心自己渴不渴的樣子,那是......不管她嘴上多么冷、揶揄、戲謔,但內(nèi)心總是那么的熱,宛如是凜冬里無時無刻保持暖手溫度的一杯水。
“安婭,我想你了。”
“那么,睜開眼吧。”
伊休猛地睜開眼,昏暗的室內(nèi)唯一明亮的地方站著一位身著純白色長裙的女孩。
她將紅色的長發(fā)高高挽起,露出修長而又白皙的頸脖,沒有穿戴任何首飾,甚至臉上看不到化妝的痕跡,卻美的令人心跳加速。
安婭含笑望著伊休,紅唇輕啟:“好久不見,我的丈夫?!?p> 伊休揉了揉眼眶:“我都已經(jīng)糊涂到這種地步了嗎?”
聞言,她目不轉(zhuǎn)睛地凝視他,笑意在紅寶石般的眼眸里化開。
那熟悉的氣味伴隨著動作傳播而來,伊休睜大了眼,有些不敢相信——這做夢還如此真實。
常有這樣的事情發(fā)生,躺在沙發(fā)上發(fā)呆,直接睡著了,然后在夢里與安婭在各種地方散步、游玩。
“這夢,怎么這么真實?!?p> 安婭沒有回答,只是吻住了他的嘴唇。
她用實際行動告訴了他——這并非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