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后,李長河來到了千丈高空,靜靜地等待著某人的到來,臉上止不住的怒容。
很快,錢滿風便來了,與李長河相隔十丈之遠時便已經感受到了對方的憤怒之意。
一揮衣袖,布下了道禁制,阻斷天機的同時也防止別人窺視,例如不遠處的那人。
“滿風兄,為何你要這般縱容這東陽城中的這些妖魔?我可不信你不知道?”
聽到李長河的質問,錢滿風目光望向頭頂?shù)奶摽?,良久,錢滿風和李長河對視一眼后,又輕輕地錯開,隨后開口道:“不想沾染因果?!?p> “僅僅只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不全是,但大部分是?!?p> “可你為何愿意冒著得罪江神宮的大因果來救我呢?”
“兩者不一樣,你值得我這般做?!?p> “若是我不是變數(shù)之王呢?”
“你是無上道種,所以我會救?!?p> “若我不是呢?”
“你是煉體極境,我依舊會救。”
“若是我什么都沒有呢?”
“那”說到這兒錢滿風頓了頓才道:“那如果你什么都沒有,你也不可能站在此處?!?p> “你有些無情!”李長河冷冷地道:
“至圣無情,理應如此?!?p> “可你不是至圣?!?p> “我知道,所以我依舊懷有一顆赤誠之心,不管是對人族,還是對這一界,我都能犧牲我的所有?!?p> 錢滿風目光前所未有地堅定道:
“你連這些都不愿意去做,那何談那些呢?”
李長河依舊憤怒!
“所以你真的很不懂我?!?p> 錢滿風有些嘆息道:
“給~”
見對方這般言辭,李長河知道多說無用,便取出一個透明的水晶瓶子,裝著不老泉的那個瓶子,不過此時的水晶瓶子中已經裝著十滴太初道液。
“你這是?”
錢滿風有些不解。
“你要的十滴太初道液?!?p> 李長河淡淡地道:這十九天里,他凝聚了十三滴太初道液,五千多滴朝陽紫液,給了對方這十滴太初道液和之前的三千滴朝陽紫液后,他便只剩下兩滴太初道液和兩千多滴朝陽紫液了。
太初道液本來是三滴的,不過有一滴他第一天就給了那顆老槐樹使用,所以只剩下三滴了。
“不是說好一個月后再給嗎?”
“我決定短時間內不再凝聚這兩種靈液了?!?p> 李長河淡淡地道:
“好~”
錢滿風接過李長河手中的十滴太初道液,準備離開之際,突然轉頭問道:“我們這算是一拍兩散了嗎?”
“不算,但沒想明白這些事情之前,我不準備搭理你?!?p> “哦哦,那還好,我兒錢途,你無須擔心,他正常得很,所以咱們兩之間的矛盾不能牽扯到他身上。”
“知道,錢兄是錢兄,滿風兄是滿風兄。”
李長河淡淡地道:
“好~,那我差不多懂了,反正你記住,我一定會為人族,為人間而戰(zhàn)的,并且我………可能會貢獻比一般的變數(shù)之王還大。”
“哦~,那我可拭目以待了?!崩铋L河語氣不悲不喜地道:
嗖地一聲!
錢滿風給他拋過來一道乳白色的小型玉符。
“這是?”
“天閣之主留給我的防身至寶之一,可以隱藏很多東西,比如你道種的真正面目,防止有人窺探你變數(shù)的身份。
這九州不乏對變數(shù)懷有敵意的存在,如那些異神,甚至還有仙魔冥三界的強者在九州之中蟄伏隱藏。”
“還有~,記住,活到四境,活到天閣之主見你的那一刻,別那么早就隕落了?!?p> 鄭重地將那玉符收了起來,李長河重重地點點頭,雖未言語,但卻勝過千言萬語。
錢滿風對著李長河行了個道揖便離開了。
等到錢滿風離開之后,李長河對著對方離開的地方回予一禮。
這時寧無缺的神念傳音給李長河問道:“公子,可是與錢兄鬧了矛盾?”
“沒有,見解有些不一樣,或許我以后會想明白吧,沒事?!?p> 李長河回應道:
“好~”
說完寧無缺便收回了神念,關注著蘇府內李長河的父母。
在空中待了半個時辰之后,李長河突然傳音給寧無缺道:“無缺,你過來?!?p> 嗖地一聲,寧無缺轉瞬即至,瞬息間便跨越十數(shù)里距離,來到了李長河的旁邊。
“公子怎么了?可是有愁事?!?p> 寧無缺問道:
“嗯,無缺,我想問你,在你眼中,錢府尊是什么樣的人?”
聽到李長河的詢問,寧無缺想了想回答道:“神秘,低調,仿佛能看透一切之人?!?p> “神秘?低調?仿佛能看透一切之人?”
李長河輕輕喃喃著寧無缺的話,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李長河才對著寧無缺道:“無缺,你我皆已入道,不如論道一番如何?”
“甚妙!”
寧無缺點點頭,隨即釋放出了自己的劍意,以及那半顆還未完全凝聚的通明劍心。
感受到對方的劍意猶如破天鋒芒一般銳利!
李長河問出了一個他一直不得其解的問題:“真意入劍之后,便是劍意了嗎?”
寧無缺思襯了很久后才道:“理論上是,劍意萬千,變化無窮,如我,走的乃是殺生劍道,凝聚的自然是也就是殺生劍意了。
但同時殺生劍意也是殺生真意,而殺生真意卻不一定是殺生劍意,可能是殺生刀意,也可能是殺生槍意,殺生戟意,,,,,,
總的來說,真意為大,可化為劍意,刀意,槍意,戟意等兵器意境。
兵器意境只是真意的某種表現(xiàn)形式而已,但主修一,便不可主修二,畢竟人的精力和天賦是有限的?!?p> 聽到寧無缺的話,李長河露出了恍然大悟般的表情,自儲物袋中取出了一方得自那井空的青光寶塔,隨手一道太極真氣便將這青光寶塔煉化,并以靈識打入了一道最為基本卻又幾近通用的御靈術進去。
如此便是徹底掌控了這件二階上品法寶,真氣和陰陽真意注入之后,頓時青光寶塔表面的青光大盛,瞬間膨脹至十二丈之巨,緊接著一股不同于陰陽劍意的陰陽意蘊自青光寶塔中彌漫而出。
“這,便是陰陽塔意了吧?”
寧無缺點點頭,隨后道:“對,但很微弱,不明顯?!?p> “我懂了,其實我主修的一直都是陰陽之道,但陰陽之道需要某種媒介承載,而我選擇的是劍,所以陰陽真意化作陰陽劍意之時最為強大凌厲?!?p> “正是如此,但若是你換其他媒介,就猶如這塔,那陰陽真意的威力便會大減,只有用劍時才是最強的,因為你主修的乃是劍,最了解的同樣也是劍。”寧無缺回答道:
“那為何你未凝領域雛形,而是凝聚劍心呢?”
李長河有些不解道:
聽到李長河的話,寧無缺解釋道:“因為我走的乃是原始劍修的路子,本命劍修乃是劍意化作領域。
但原始劍修走的卻是原始劍道,劍意凝聚的乃是通明劍心。
兩者的路,不一樣,劍心一成,可掌控劍勢,攜天地之力而斬。
劍域一成,可借用一方區(qū)域的天地之力。
兩者都是對于勢的運用,不過不一樣的是,劍心劍勢鋒芒,劍域劍勢平和不絕。
最完美的方法自然是劍心劍域皆掌控,一主內,一主外。
但那樣太難太難了,只有走上劍主道才能做到,但走劍主道比其余四道艱難數(shù)倍,所耗時間同樣也是其余四道的數(shù)倍。
非絕世天驕不可修煉?!?p> 說到這兒,寧無缺看著眼前的這位公子,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笑意,因為眼前這位好似便是一位絕世天驕,甚至絕世二字已經不足以形容對方那妖孽般的天賦了。
聽到寧無缺的話后,李長河懂了,原來劍心和劍域是相輔相成的,不過不同的是,劍心主內,劍域主外。
兩者想要同時突破,難度可比一加一等于二難多了。
劍心和劍域必須同時突破,否則要么是劍域壓過了劍心,要么是劍心壓過了劍域。
兩者之間的關系很難達到一個平衡。
“劍意大圓滿之后,有三條路可以走,原始劍修可凝聚劍仙,而本命劍修可以凝聚劍域,也就是劍之領域,至于劍主則是統(tǒng)籌兼顧,,,,,,”
李長河自言自語地喃喃道:
寧無缺見狀,不再言語,他相信對方應該是能理解的,而且對方此時雖然凝聚出了陰陽真意,也達到了入門層次,但距離劍心劍域層次終究還是挺遙遠的。
緊接著李長河收回這青光寶塔,開始和寧無缺進行論道層次的交流,兩人相互提問,不過多是李長河問,寧無缺答,畢竟李長河的劍道知識也好,其余東西也罷,都知之甚少。
互相提問之后,便是兩人相互訴說自己多于劍道的間接,同樣李長河知之甚少,并沒有系統(tǒng)地學習太多東西,只能將傳承中那些高深的東西述說出來一部分,頓時讓身為半步劍君,可戰(zhàn)尋常真君的寧無缺聽得如癡如醉。
不知不覺,便是天到正午,太陽高照之時。
李長河也結束了與寧無缺的論道。
結束之后,李長河并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取出了一個白色玉瓶,遞給了寧無缺,里面裝著的正是一滴太初道液。
“公子,這是?”
寧無缺接過李長河手中的玉瓶,有些好奇地道:
“至寶級別的道液,最大的作用其實是增加真君大圓滿晉升為洞天王者的成功率,但你如今處于半步劍君的巔峰,有此寶物相信你應當能跨越真君天塹,凝聚出劍心,成為一尊通明劍君。
若是不夠,再管我要?!?p> 聽到李長河的話,寧無缺臉色大變道:“不可不可,如此重寶,無缺無福消受,還是留著公子用吧!”
說完寧無缺連忙將這太初道液遞回給了李長河,從這番舉動中,李長河看出了對方的赤誠之心,也看出了對方的守護之意。
擺了擺手,李長河將裝著太初道液的玉瓶推了回去,再次開口道:“無缺,你都已經發(fā)下天道誓言,成為我的劍衛(wèi),生死托付于我,我豈可對此無動于衷,如今我需要你的庇護,但未來不需要時,便是我庇護你之時。”
感受到李長河語氣中的真誠,再想到自己看到的那一幕,那尊無上存在對著自己說的那四個字,寧無缺的內心大為感動,對著李長河單膝跪下,取下背后的殺生道劍,呈現(xiàn)供奉之狀。
“公子,此為殺生道劍,乃殺生劍魔遺留的傳承物品之一,也是我早年得到的劍道傳承來源,據(jù)說于殺生劍魔的傳承秘境有關,乃絕世重寶,無缺愿意獻上。”
“哈哈~,還是無缺你留著吧!
殺生之道,小道爾,不如我陰陽大道,更不入我眼?!?p> 李長河用最平淡的語氣,說出了最為霸氣的話。
說完,李長河便轉頭離開了,腳下踏著飛鴻,直奔向著下方的蘇府而去。
留下寧無缺一人在空中,寧無缺看著自己手里的玉瓶,面露一絲激動之色,還有感動之色,看向李長河的方向喃喃道:“公子愿如此待我,我必以死守護公子周身安危,哪怕是死,也無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