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上沒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得到或者得不到都沒那么重要了...
人都是群體執(zhí)行動物,即使自己過得不盡人意,只要看到別人過得比自己更差,都想拼了命的踩上一腳,就算是曾經(jīng)被她叫為母親的人也不例外……
當(dāng)周圍都是黑暗時,正義是不是就是錯的?
那個時候還沒有出現(xiàn)道德綁架這個詞,但林歡永遠(yuǎn)記得,鄰居家有次說丟了錢,懷疑是她時,李翠芬二話不說就給了她一耳光,雖然后來鄰居家說找到了錢,但李翠芬也只是輕描淡寫的安慰她兩句便罷了。
那時候她想,早知道就去偷錢了,這樣,這一巴掌也受得名正言順。
后來,只要是村里誰家丟了什么東西,永遠(yuǎn)都在懷疑她,沒有任何人為她辯解或者站在她身后,連李翠芬都是冷眼旁觀。
那一年,她12歲。
好像忽然之間也想要長大,也想明白了,有些人,不管你怎么去逆來順受,都永遠(yuǎn)無法滿足。
蘇靜看著林歡從樓上下來,走了過去,樓房隔音效果不好,樓上的謾罵聲她也聽的七七八八,心下也知道是誰找林歡,不免恨不得上去干一架!
都什么玩意兒!
倚老賣老,貪得無厭,也不怕招天打雷劈!
“歡歡,她還找你干嘛?”
林歡思緒有些縹緲,一時間沉默不語。
“又要錢?他么還要不要臉!之前不是給過10萬了,說吧,這次又要多少!”
蘇靜情緒有些激動,恨不得馬上上樓。
“20萬”
“嘿!我這脾氣上來了,很好,我現(xiàn)在就去掐死她,她要多少我燒多少給她,免得就在這世上禍害你!”
說著嘴里罵罵咧咧就要上樓去,被林歡一把攔下,蘇靜看著她這樣,有些沒好氣的問:“你該不會是答應(yīng)了吧?”
“……”
“臥槽!你不會真答應(yīng)了?我告訴你,林歡,你要是敢答應(yīng),老娘跟你絕交,現(xiàn)在就走,以后不要見面了”
蘇靜有些失望的看著她,垂下去的手握的緊緊的,看起來是氣極了。
“我沒有答應(yīng),本來有打算給她幾千塊錢算了的,但是她語言太過分”
“一毛都不要給!那種人你只要給了,往后還有無數(shù)次,你這輩子就得被她們壓榨到底,她們不會放過你的”
蘇靜知道,林歡表面看起來云淡風(fēng)輕,實際上骨子里很是心軟,李翠芬雖然對她不好,畢竟也養(yǎng)了她幾年,她懂得感恩。
要說那種人作死呢,肯定是當(dāng)著林歡的面罵了林橙,所以林歡才有現(xiàn)在的態(tài)度。
林橙永遠(yuǎn)是林歡的底線。
“好啦,別理那種不要臉的,我們?nèi)メt(yī)院吧,我給我哥打了電話,他們還在醫(yī)院,我們過去找他!”
說著蘇靜就拉著林歡的手上了出租車,往人民醫(yī)院去。
路上蘇靜問她怎么解決,林歡把想法告訴她。
“秒啊,這樣也好,一勞永逸,你8年前就該這么做了?!?p> 林歡笑笑不語,視線轉(zhuǎn)而望向車窗外,樹影頻頻后退,而又接踵而至。
熟悉的城市,街道,車水馬龍...
人和人之間存在的可能不只是緣分,更多的是孽緣。
————
她在心里有了決定。
這邊,蘇靜還在說“有需要我隨時待命,我突然想到,我有一個堂弟是個律師,他在南城開了家律師事務(wù)所,我想他能幫上忙,而且我堂弟長得老帥了,絕對不比我哥差,到時候介紹你們認(rèn)識”
林歡知道她是在轉(zhuǎn)移注意力,逗自己開心,對于蘇靜,她是既羨慕又慶幸。
羨慕她有些美滿的家庭,父母的偏愛,還有一顆驕傲灑脫的心。
慶幸的是,這個人,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她現(xiàn)在的生命里除了林橙之外最重要的人。
林歡還記得跟蘇靜認(rèn)識的時候,那是高一下學(xué)期的一個周末,全年級野外拓展,之后不知怎么的,把她倆留在那山上過了一夜,她還把準(zhǔn)備送人卻沒有勇氣送出的巧克力給了蘇靜,后來,蘇靜常常到她的班級來找她,她們就成了形影不離的好朋友,一直到現(xiàn)在。
想著想著,林歡就笑出了聲,蘇靜哼著歌也沒注意到,一邊玩著手機刷著視頻。
這時,車?yán)飩鱽硗褶D(zhuǎn)的歌聲,蘇靜附和著一起唱,是某個電臺在放歌,林歡平時也不會注意這些,但今天的這首歌,還蠻好聽的。
——“愿你撫琴有人聽
愿你心事有人敘
愿來生我們還能不期而遇……”
她從來沒有想過她還會有跟賀銘州不期而遇的一天。
她的心事,無處告知。
林歡挺喜歡古風(fēng)歌曲,以前讀書的時候最喜歡周杰倫的歌,因為他的歌大多數(shù)帶有古風(fēng)的韻味,尤其是那首她最愛的青花瓷。
她從頭到尾聽完了一整首歌,然后問著蘇靜,這歌叫什么,蘇靜居然還小小的鄙視了一下她“你說你不刷視頻就算了,連我你都不關(guān)注了?我還在直播間經(jīng)常唱這首歌,這首歌的名字叫《愿》”
蘇靜是個網(wǎng)絡(luò)主播,就是現(xiàn)在所謂的網(wǎng)紅,網(wǎng)上人氣聽說不錯。
平時林歡工作忙,也沒有時間去了解這些跟工作生活不太相關(guān)的東西,以前還被蘇靜好一通嘲笑說她與世隔絕,年紀(jì)輕輕的就過上老年人的生活了,一點娛樂都沒有。
當(dāng)車停在南川人民醫(yī)院門口時,林歡才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她忘了跟蘇讓說去市醫(yī)院了,可是,現(xiàn)在的回頭好像也來不及了...
為了不讓蘇靜有所察覺,只能硬著頭皮一起走進去。
還是那天的診室。
林歡他們過去的時候,看到蘇讓正在跟人聊天,那人正是林歡避之不及的賀銘州。
只見男人雙手插兜慵懶的靠在門邊,黑襯衫黑褲,白大褂剛好到膝蓋上面位置,就這么隨意的披著。
他就站在那里,儼然一副斯文敗類一般,又看到他把左手搭在蘇讓的肩頭,嘴角上揚,眼里噙著笑。
他那手指干凈修長,骨節(jié)分明,像是藝術(shù)品一般,矜貴又禁欲。
林歡突然之間,有種荒誕的想法。
真想再看他穿白襯衫,記憶里的那種。
就在林歡還在愣神,視線卻猝不及防的撞進了賀銘州的眼里,他的眼眸漆黑如墨,雖然眼角帶笑,但笑意卻不達(dá)眼底。
林歡頓時慌了神,心跳有些加速,因為緊張,手指無意識的用力捏著衣角。
賀銘州的視線沒有在她身上多停留一秒,很快就轉(zhuǎn)過去繼續(xù)和蘇讓交談。
后來是蘇讓發(fā)現(xiàn)了他們倆,笑著給他們介紹。
蘇靜一看到賀銘州就兩眼放光,人間極品?。?p> 蘇靜裝模作樣的問著,視線卻一遍一遍的掃過賀銘州身上:“哥,這位是?”
“這是我大學(xué)最好的兄弟,賀銘州,我們之前都是一個籃球隊的”
蘇讓,賀銘州,還有一個江九,三個人當(dāng)初都是籃球隊的主力,關(guān)系很要好,可是后來,他們居然沒有一個人繼續(xù)打球,江九大三那年就出了國,這些年,在的城市不同,漸漸少了聯(lián)系,蘇讓也是上個月才知道賀銘州在人民醫(yī)院當(dāng)醫(yī)生。
“賀銘州??哎,歡歡,你有沒有覺得這名字有點耳熟”
蘇靜覺得自己肯定在哪聽過,就是一時想不起來了。
林歡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語氣淡淡的說:“沒有聽過”
“阿賀跟你一樣都在運城一中讀高中,只不過,你們不是一個班”
“??!我好像有點印象”蘇靜突然之間激動起來,用力的搖晃著林歡的手臂說著“就是隔壁班的那個學(xué)霸啊,你當(dāng)初不是還喜歡過他”
林歡“……”
蘇讓“……”
賀銘州“……”
空氣中彌漫著尷尬的氣息。
一時間有兩道明顯的視線落在林歡的身上。
賀銘州這才重新審視林歡。
林歡今天穿的比較休閑,米白色針織長裙和一件棕色長款風(fēng)衣,露出纖細(xì)的腳踝。
她皮膚白皙透亮,黑色長發(fā)披肩,有種溫柔沉靜,歲月靜好的感覺。
林歡是那種中性美,就是咋一看,可能不覺得有多驚艷,但是屬于耐看的那種,身高也有1.65,體重也保持的很好,一點也看不出她是個10歲孩子的媽。
蘇讓輕輕皺眉,好像蘇靜說錯了什么話,眼神犀利的瞪著她。
蘇靜捂著嘴,艱難的咽了咽口水,她確實說錯話了。
嘴太快,差點小命不保。
太難了!
“那個,我說錯了,是喜歡你們班的,好像是叫江九...對,就是叫江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