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趙飛雪.驚聞變起
大司寇府。
首席長老議事堂。
李世清終于回來了。
怒氣沖沖。
趙飛雪正傷心,但見他鐵青著臉,與李宸、郝軍相互看了看,均不敢問。
李宸還是先忍不住了,道:“師兄這次被召去天王府,回來為何如此氣憤?”
讓他如此失態(tài),想來受到的氣不小。
李世清冷笑一聲,罵道:“謝謙那個老匹夫,真是欺人太甚!”
李宸奇道:“謝謙?他升任太清殿大學士這才多久,就開始為難大司寇府?”
李世清更怒:“何止是為難?簡直是對我大司寇府的公開羞辱!”
李宸聽了,也是怒了:“他膽子可是不??!”雖然她名義上依然是天王府弟子,但嫁給了趙懷英,與大司寇府自然是要同氣連枝了。
李世清冷哼一聲,道:“哼,他膽子不小,胃口更大!一口氣讓大司寇府拿出兩省司寇的位子,全部由他門生接任!”又是一聲冷笑,道:“我怕他吃的太多,撐著!”
趙、郝、李三人面面相覷,一頭霧水,均是不明就里。
李世清剛在長史等一班官員那里已經發(fā)了一通火,這時候又是一通抱怨,怒氣終于算是順不少。接過郝軍遞過來茶,輕輕抿了一口,放下茶杯,一邊揉著額頭,一邊嘆道:“川西這場禍事,居然連圣州都被攪得天翻地覆。如今掌門師兄不在,雖說是讓我與長史大人當家,但歸根結底,還是長史大人說了算,我只是個監(jiān)督身份。這種分工之下,想讓長史大人去跟謝謙那個老匹夫爭一爭,難了!”
李宸聽得云里霧里,就沒聽懂幾句,但有一件事她還是聽得明白的。奇道:“謝謙為何逼著大司寇府讓出兩個司寇的位置?通省司法刑獄上上下下都是大司寇府任命,就算是將司寇位置給了文官,能有什么用?司寇的印,他們能掌的牢嗎?”
李世清眉頭緊鎖,嘆道:“位高德薄之人,這種人天下何其多。能不能掌印,又或者說是否有效掌印,還不是為尊者說了算。再說了,不要小看了一個區(qū)區(qū)司寇,那可是握有生殺大權,在省內說是權勢滔天也并不為過。一旦掌印,又有幾人膽敢忤逆了他?”
李宸顯然還是有些不屑,冷笑道:“師兄這話可說得重了。那么多省的司寇,我也算是認識了不少,可從未見過哪個能有如此權威?!?p> 李世清顯然有些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輕柔額頭,有些敷衍道:“你是天王妹妹,又是當今大司寇的夫人,哪個司寇不要命了敢在你面前耍威風?圣州乃是天下之中心,別說司寇,就算是各省督撫那樣的封疆大吏,到了圣州也算不得什么。但俗話說得好,抄家的知府,滅門的知縣,地方官權勢之重,可見一斑了。更何況是權勢遠遠在他們之上的司寇?就算是上州知府,品階與司寇相同,見面之后,也是要向司寇行禮的?!?p> 郝軍這時問道:“既然如此,那師父為何不拖上一拖,等掌門師伯回來再做定奪。他們如此欺負咱們,還不是就是看準了掌門師伯不在圣州?”
李世清明顯有些不滿,抬頭看了眼他,并沒有說什么。扭頭又看了看李宸、趙飛雪,見她們顯然也是一樣的想法,苦笑著搖了搖頭,嘆道:“你們還是年輕,太過于想當然。如果能拖,我何其不愿如此?你們不傻,謝謙那幫人更是人精,他們難道就沒想到這一點?就沒想到大司寇回來他們怎么收場?”
李世清又是一嘆,有些困惑,道:“掌門師兄一路兼程,這個時辰應該已經到了孟秋了,也應該早就收到了我的飛鷹傳書。按道理說,昨日回信就應該到了。但不知為何,始終沒有回信。那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三人說道:“川南的朗州距離孟秋最近,朗州將軍突然率兵三千人進入川西,直撲孟秋。如今太平盛世,如此大規(guī)模兵力調動,簡直是駭人聽聞。朗州將軍這到底是要干什么?”
趙、郝、李三人一聽,無不感到震驚。
駐州將領擅自調兵離開駐地,可是大忌,將領最終可是要獲死罪。
趙飛雪更是擔心,急忙問道:“師叔,是針對我爹嗎?”
李世清搖了搖頭,眉頭緊鎖:“目前還無法確定。但目前川西形勢異常復雜,臨近的川南、劍南、寧遠、源江四省,駐軍都有莫名異動。但這些省駐軍不值一提,不僅兵力很少,而且發(fā)生異動的駐軍,除了朗州,總兵力均未超過五百人。況且,劍南、寧遠、源江三省駐軍也只是進入異常警戒,并未離開駐地。朗州軍進入川西之后,行進速度明顯慢了下來。真正讓人擔心的是西北省?!?p> 西北?
怎么可能西北最讓人擔心?
西北不是大司寇府的地盤嗎?
手握西北十萬精兵的西北總督王艷軍,豈不正是大司寇府出身?
到底怎么了?
孟秋到底有什么東西要讓這么多人起了如此心思?
趙飛雪想不明白。“西北兵馬是王師叔掌管,他怎么也要去孟秋?”雖然名義上她是王艷軍弟子,但僅僅掛名在他門下,并不以師徒相稱。
李世清搖了搖頭,但卻更是擔憂:“王師兄自然不會去,但如今形勢比王師兄前去更加麻煩。王師兄的兵力主要是應對西域各部落,麾下雖說精兵強將數(shù)不勝數(shù),但主要駐扎在北方。距離川西最近的精銳,應該也有千里之遙,更不要說到孟秋了。而這次出現(xiàn)異動的,是西北的諸侯。他們個個兵強馬壯,尤其是兩個國公,手下僅僅騎兵就分別過萬。據(jù)川西線報,兩位國公這次各出動了兩千騎兵,迅速向孟秋方向移動。川西通省不過區(qū)區(qū)兩千老弱病殘的駐軍,根本就阻擋不了他們,只能任由他們通過。能限制他們快速推進到孟秋的,如今只有川西的群山?!?p> 郝軍問道:“師父,這些掌門師伯與賈師兄知道了嗎?”
李世清點了點頭,卻更是不解,道:“西北兵馬異動,已經有幾天了,師兄在上次來信中,也已經提到過一句。只是師兄的信語焉不詳,云里霧里,讓我看不明白他真實意圖。這本就已經夠奇怪了。但更奇怪的是,他在字里行間,我甚至覺得,掌門師兄已經決定冷處理孟秋之事了。志敏的信里,也好像有一層這個意思。按照律法,志敏僭越了。不僅不應該擅自揣測上級,更不應該將自己揣測告知府里。他辦理刑獄也超過十年了,為什么會犯下如此低級錯誤,很是讓人不解。”
到底怎么了?為什么到了川西,每個人都變得如此不正常?
大師兄是如此穩(wěn)重一人,為何會犯下此等大錯?僭越本就是大罪,他為何還要寫在信中寄回府里?
他為何要做這種授人以柄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