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林月.或許真不是個好人
林月已經(jīng)與怪不怪了，但還是問道：“沒說為了什么？”
孫雪琪又是搖了搖頭，道：“我爹只跟我說這次大司寇府吐血也不少，再問具體就不肯講了?！?p> 江左司庫之位，豈不是大司庫府吐的血？
這口血對大司庫府來說，也太重了吧？
林月心中有些沉重。
孫雪琪以為她為失去這次機會而難過，輕聲寬慰道：“師姐，你也不用難過了。你剛才也說了，師父這次突然讓步，必然也是逼不得已，應該也是由她老人家自己的苦衷。況且，爹也說了，雖說這次你去不成江左，但原因與你沒有關系，絲毫不影響你將來在大司庫府的地位?！?p> 林月嘆道：“我如何能想不到這些？但我始終不明白，川西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居然能讓師父做出如此大的讓步?！?p> 孫雪琪搖了搖頭，苦笑道：“一個個都在打啞謎，都在裝作高深莫測，煩都煩死了?！?p> 林月眉頭微皺，想了想，道：“上清殿大學士謝謙晉升太清殿大學士后，他原來的職位一直空缺。今天聽說大司空府長史劉宇文，已經(jīng)填補空缺。原本我以為這是正常的官員升遷調(diào)動，但從大司寇府也被逼讓步來看，劉宇文的這次升遷，是不是也與川西有關？”
孫雪琪一怔，隨即恍然大悟，道：“照你這么一說，我倒是覺得還真有這么可能。就在這兩天，就我所知，已經(jīng)有十幾個原本是要由圣州弟子外放的空缺，被文人頂替了。其中以川源左都督一職最為耀眼。那可是個十足的武職，居然是由達州知府孔漢良接任。這個孔漢良是謝謙的門生，十足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當年他高中時，謝謙對他就是青睞有加，將他由原本的三甲進士，提升為了二甲。當年他出任達州知府，也是謝謙力薦。但從四品的知府，一躍成為三品的都督，投筆從戎就連升三級，真是聞所未聞?！?p> 林月點了點頭，心中已經(jīng)明了，道：“看來，不止是咱們府向文官低頭，其他六府也一樣。我想，李世清師叔之所以生氣動怒，自然也應該是為此。我聽說，大司寇巡邊之前，命他循例挑選府中弟子外放，想來是不得不將其中的幾個職位交出去了?！?p> 孫雪琪皺眉道：“七府不約而同都讓步，而且都跟川西有關，這有些太不可思議了?！蓖蝗唬偷靥ь^看著林月，滿臉驚訝，道：“我知道了！”
林月有些吃驚：“你想到了！”
孫雪琪臉色變得凝重，點了點頭，道：“我終于明白了！為何師父、我爹都不說！為何七府都要向文官讓步！我也明白為何文官敢如此明目張膽的要挾七府了！”
林月越發(fā)奇怪：“文官到底是靠什么能要挾七府？”
孫雪琪并不作答，緩緩起身，望著林月，道：“師姐，你有沒有聽說過九天神功？”
林月先是一怔，隨即猛醒！
作為大司庫府首席大弟子，她怎么可能沒有聽說過？
孫雪琪冷笑一聲，不屑道：“怪不得師父說田師叔是被權(quán)欲迷了心竅！他居然去招惹那個不祥之物！他是不是瘋了！”
林月這時也已經(jīng)從震驚中清醒了過來，但還是感覺有些頭暈目眩，扶著桌子緩緩坐下，道：“趙師叔因為此，十幾年郁郁不得志。難道田師叔還沒有得到教訓，居然想要靠此翻身？他到底怎么了？為何如此糊涂？”
孫雪琪搖了搖頭，又是一聲冷笑，道：“匆忙不告而別，卻搞得人盡皆知，他不是糊涂，他聰明得很！”
林月先是一怔，隨即恍然大悟。點了點頭，不得不承認她的話。
豈不是如此？
不管成功與否，他都不會輸！
失敗了，不過是回到從前，誰也拿不出證據(jù)來證明他此行目的是針對邪法。
成功了，一切皆有可能。
真不愧來自經(jīng)商聞名天下的東州，算盤打得真好！
林月越發(fā)覺得對田青云不了解了，也越發(fā)看不懂他了。
她不能不承認，她對田青云的許多印象都是錯的。
林月不禁悲哀地想，田青云或許只是個對她很好的長輩，僅此而已！至于為何對她好，是不是為了將來投資，林月不敢想，更不愿想。
他是個好人。
我寧愿相信他是個好人。
孫雪琪又道：“這件事如果宣揚出去，七府名譽上受到的傷害，豈是幾個位置能彌補得了？所以大司馬府因為趙懷雄，不得不讓出都督之位；咱們府因為田師叔，不能不讓出本屬于你的江左司庫?！彼杏X得詭異的事，居然一下子全都理通了。越想越是生氣，冷笑一聲，道：“田師叔啊，田師叔，你真是厲害！什么都沒干，就已將大司庫府放在了火中烤！好處全是自己的，卻要讓大司庫府來承擔全部后果！”
林月卻是覺得難過，輕輕搖了搖頭，越發(fā)傷心。
我到底是不是真的認識他？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了？
孫雪琪嘆道：“田師叔在東州有很多妻妾之事，看來你也是知道了。”
林月點了點頭，道：“田明潤告訴了我。我真沒有想到會是那樣。”
孫雪琪道：“誰說不是呢？我今天下午才從田明潤那里得知，很讓我吃驚。東州男人好色，這天下皆知。但沒想到從小在圣州長大的田師叔，居然也是如此。我真沒想到他在東州居然有那么多妻妾。尤其讓我想不到的是，居然還有許多侍寢！”冷笑一聲，道：“師姐，你可要留意，田明潤也是來自東州，他可能也不是什么好東西！誰又能保證，他將來不會變成另一個田青云？”
林月心知她說的可能是實情，但卻并不愿意相信。
輕輕搖了搖頭，但什么也沒有說。
田明潤雖說來自東州，但與東州好色的男人不同。
我相信他的話。
他絕不會騙我。
孫雪琪突然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道：“師姐，你這次不會去江左赴任，但田明潤可還是要去。真要那樣，你們怎么辦？這一去，沒個三五年，他可是回不來的？”雖然剛罵了田明潤，但那也是因為田青云之故，在她的內(nèi)心里，還是愿意相信兩人不同的。
林月聞言，心中不由得有些低落。
比她聽說自己的司庫一職被頂替了都要低落。
是啊，如果他去了江左，可就很長時間見不到他了。
田明潤作為并沒有被重用的非親傳弟子，此次如果外放成真，按照慣例，很難再有機會回到府里任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