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淤,這事我好像沒法幫你解決?!辟R夏說著用手扒拉了下陽臺上沐浴陽光的多肉,“其實換個角度看,那個冷風(fēng)弟弟不一定是對你虛情假意,看得出來他還是很關(guān)心你的。你說是不是呀,多肉一號……是呀!”
賀夏自問自答著對著多肉嘟了嘟嘴,然后坐回了沙發(fā)上。
“如果他對我沒有愧疚,估計就不會出現(xiàn)在這座城市里了。他的關(guān)心,都是假的,沒有他內(nèi)心的譴責(zé),我與他而言,只是個路人。”顧思淤的話莫名的讓人心疼。
賀夏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
“那你要怎么辦?那你能從現(xiàn)在的生活之中抽離出來嗎?你捫心自問離了他,你能去哪里?回徐家?”賀夏的話很現(xiàn)實也很切中肯綮。
“從離開徐家的那一刻,我就已經(jīng)回不去了?!辟R夏的發(fā)問讓顧思淤被拉回現(xiàn)實,他好似被眼前的糟糕的情況掏空一般,低下頭,淚水默默的流淌著,“我賭輸了?!?p> 是的,季城歡答應(yīng)帶顧思淤離開徐家那一晚,也就相當(dāng)于顧思淤拿后半生做了個賭注。
一旦走出徐家,他將再無棲身之所,唯一的依靠就是季城歡,可如今這個局面,他不知如何再走下去,他已然是輸了。
他已無法面對他,他一想起季城歡對他的好都是有意為之,他心里就堵的難受,這有可能會讓他的不好的情緒暴露無遺,他無法接受他的狼狽在季城歡面前展露,他暗淡的自尊也不允許他這樣做。
“你不一定輸?!辟R夏說著從桌子下的小抽屜里拿出了一盒藥,取了兩粒遞給了顧思淤,順便倒了杯水遞上。
小抽屜被關(guān)上了,那盒漏出了小半角的藥盒的藥只有“林膠囊”三個字印象深刻。
“謝謝了?!鳖櫵加僬f著仰起頭來把藥粒服下,喉結(jié)滾動,一飲而盡,滿滿一杯溫白開水硬生生被喝出了白酒的韻味。
“我可能不能幫你解決,但是你可以再嘗試著賭一次?!辟R夏說著接過了水杯。
“再賭?”
“對,賭那冷風(fēng)弟弟對你是不是虛情假意。”賀夏說著笑了笑,“不賭一下你怎么知道那冷風(fēng)弟弟對你的好是有意為之的呢。”
賀夏倒也是對癥下藥。
“那我就再賭最后一次。”顧思淤良久后才開了口。
賀夏看著顧思淤笑了,心想,“顧思淤,那冷風(fēng)弟弟可不見得一直都是假意對你啊?!?p> 顧思淤明白賀夏的心思,既然這么難過,那就再賭一次吧,或許這樣子才是說服自己留下最好的辦法。
一直都害怕季城歡離去,可沒想到最先想離開的會是自己。
季城歡,拋去對我的愧疚,你還愿意如此待我嗎?
顧思淤連打了幾個哈欠,苦笑了一番,心想,“吃了這么久的藥,怎么還是會嗜睡?!?p> 季城歡拖著一襲疲憊打開了門,在玄關(guān)處,捯飭捯飭了倦意,走入客廳。見顧思淤正蜷縮在沙發(fā)上抱著靠枕酣然入睡,身上還穿著白色襯衣。
季城歡揚(yáng)起了嘴角,去臥室拿了條薄毯蓋在了顧思淤身上,自己搬了個小凳子輕輕地坐在了顧思淤身旁,用手支著顴骨,低首而視。
顧思淤的弦月眉流露著溫柔,在他的臉部輪廓上顯得相得益彰,只是他以往的表情太過于平靜,讓他整個人散發(fā)著“請勿靠近”的標(biāo)語感,也就只有睡覺的樣子讓他整個人親和力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