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音直接無視顧辭淵去了大理寺,趙濟見顧辭淵就在身后跟著,也沒有阻攔,親自將沈洛音帶到了書生所在的牢房。
途中,沈洛音轉(zhuǎn)頭看著趙濟,開口詢問。
“趙大人可有又對他行刑?”
之前那書生已經(jīng)很虛弱了,若是在鞭打下去,恐怕等不到砍頭就先一命嗚呼了。
趙濟做官多年,自然懂得察言觀色,急忙開口。
“沈小姐放心,自從您離開后,本官未曾安排人在審問他?!?p> 沈洛音感激的點點頭,隨即從袖口中拿出一袋銀子交給趙濟。
“沈小姐使不得?!?p> 趙濟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要呀,顧辭淵就在后面跟著,他害怕有手接銀子,沒有手去花。
沈洛音見他執(zhí)意不收,索性將銀子收了回去。
“既然如此,那等事情過了,我請你吃飯,以表感謝之情?!?p> 沈洛音之前和趙濟也有過接觸,很喜歡他的處事風(fēng)格,雖然有些愛看熱鬧,但卻是難得一見的好官。
“沈小姐當(dāng)真菩薩心腸,若尋常女子,避之不及,唯有你秉持正義,讓下本官敬佩?!?p> 趙濟是真的佩服沈洛音,之前殺人案的事情還未解決,她就又接了這么個要命的事情,那書生不知上輩子做了多少好事,才修來這般的福氣。
說話間就到了牢房里,書生躺在草堆上,看到沈洛音到來,渾濁的眸底染上一抹晶亮神采。
“小姐,您來了,小生拖累您了。”
書生作勢要起身,卻被沈洛音阻止。
“你有傷在身,切莫驚動,我過來只是有一事相告。”
書生費力的坐起身,面色坦然的看向沈洛音。
“您有話便直說吧,小生深知有人故意陷害,事已至此我認命了,也許死對于我來說,才是解脫,但小生并未挾持太子,我實在是冤啊?!?p> 大理寺什么地方,進來的多半是死囚,即便有走出去的,也丟了打半條命。
那書生本就文弱,又被折磨成這幅模樣,單單是身體上的折磨就讓他痛不欲生。
他想截圖,但又放不下家中的老娘,多少次他被折磨的想咬舌自盡,都為了老娘挨了過來。
沈洛音看著他眸底堅定神采,長長出了口氣。
“我與太子那為你爭取了十二個時辰的時間,但必須要在此期間內(nèi),找到真正的綁匪,我又一步險棋,不知你可相信我?!?p> 書生挑眉看向沈洛音,他自然是相信的,若不是她出面,大理寺的人又怎么會停止對她的折磨。
“小生自然相信姑娘?!?p> 沈洛音點點頭,將她的計劃告訴了書生,書生聽聞后,眸底染上堅定神采。
“兵行險招,興許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小生愿賭著一把,若我不幸離去,還請姑娘給我老娘帶句話,兒子不孝,只盼著來世還能做他兒子,好生將她照護。”
沈洛音點點頭,隨即起身去安排。
顧辭淵雖然并未進入到牢房里,而沈洛音可以隱瞞,他也并不知道她的安排,他心底有些不是滋味。
她能夠讓南宮流敘幫忙,也不向自己求助,她眸底染上一抹冷意。
“沈洛音,好樣的,真有你的,有本事你別求本王?!?p> 臨近晌午,衙役提著食盒走了進來,沈洛音打開看到里面得肘子和雞,用銀針試探后,才放心的讓書生吃下。
“小姐,你吃嗎?”
書生扯下一個雞腿遞給沈洛音,她微笑拒絕。
書生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小生自幼家貧,還是第一次吃到這么好的肉,若是小生能活下去,定然努力讓我老娘也過上這樣的日子。”
沈洛音越發(fā)確定,這樣孝順的一個人,根本不可能丟下老娘,做挾持太子之事。
很快就到了午時,沈洛音率先離開,提前到了刑場。
已經(jīng)有很多百姓過來圍觀,雖然砍頭畫面血腥,但很多人禁不住好奇心紛紛趕來。
沈洛音和顧辭淵走來,監(jiān)斬官未曾料到,攝政王會突然趕來,恭敬行禮后,要將他請到上位。
股刺眼揮手拒絕,帶著沈洛音到一邊的位置坐下。
沈洛音面帶薄紗,將她的面容遮掩,一雙靈動的眸在人群中掃過,她看到一身錦衣的南宮流敘,微微點頭。
南宮流敘站在人群后面,朝她使了個顏色,暗示她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
很快就到了午時三刻,南宮流敘安排人喬裝打扮的侍衛(wèi)在人群中巡視后,確認并未有耳后有朱砂痣的人,南宮流敘蹙眉朝沈洛音搖了搖頭。
沈洛音有些意外,那人居然不在,突然她想到另外一種可能,視線不由得抬高,看著附近的閣樓。
“午時三刻已到,帶犯人?!?p> 隨著監(jiān)斬官的話,書生被人帶來上來,他并未看沈洛音的方向,一路大喊著冤枉,一身不卑不亢之氣。
沈洛音眸底染上一抹焦急,若是在尋不到那人,那書生就難逃厄運了。
為了做的逼真,她并未知會監(jiān)斬官,所以,出了書生知道外,其他人都還在按照太子的安排,對書生進行行刑。
她四處尋找,突然一雙眼睛落入她的視線。
那雙眸中的視線,她在熟悉不過,她心底涌上一抹焦急,伸手拉了拉顧辭淵的手。
顧辭淵詫異她突然地親近,他早就發(fā)現(xiàn)了躲躲藏藏的那人,手背上傳傳來冰涼的觸感,他看了眼南宮流敘,冷笑著將她的手握在掌心。
他揮手間,兩枚飛鏢朝著那人飛馳而去,那人躲過一枚,卻來不及躲閃第二枚,生生被傷了肩膀。
飛絮警惕察覺,隨即足下輕點朝著那人飛身而去。
那綁匪試圖逃脫,卻不想顧辭淵隨手便又飛出一枚暗器,打在他的腿窩,他吃痛的跪倒在地,被趕來的飛絮抓了個正著。
飛絮點住那人穴道,朝著沈洛音比了個手勢。
沈洛音正欲起身去阻止行刑官斬首,但此事行刑官手中的令牌一落地。
劊子手一口酒噴在九環(huán)大刀上,扯下書生背上背著的寫明他身份的木牌,揮舞著大刀作勢砍下。
沈洛音眸底染上一抹驚訝之色,阻止的話梗在喉嚨,卻發(fā)不出聲音。
就在大刀懸在書生脖頸五寸的距離時,顧辭淵大手一揮,一枚飛刀打在九環(huán)大刀身上。
?!囊宦?,那劊子手面露痛苦之色,手中的大刀脫手而出,掉落在地。
行刑官見是顧辭淵出手,將心底的憤怒收斂,起身來到他身邊,恭敬一拜。
“王爺,此舉何意,若是傳到皇上耳中……”
顧辭淵并未回答,而是看向飛絮那邊。
飛絮將那綁匪提到刑場之上,看向沈洛音。
“他耳后卻有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