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人生岔路
經(jīng)過那一晚的爆發(fā),齊開預(yù)料之中的反擊并沒有到來,反而一切都和平常一樣,安靜的就好像昨天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齊開照常去上課,學(xué)校里學(xué)生們還是像之前那么鬧騰,同樣在學(xué)校里的十二個老師也沒有對齊開做出什么制裁。
有棲川雖然看上去情緒有些低落,但還是一如既往的樣子,這倒讓齊開心中泛起一絲愧疚。
齊文遠經(jīng)過這件事則徹底消停了。
父子兩人無論是早上吃飯,還是晚上吃飯的時候,彼此之間都是互不搭理,就好像餐桌的對面并沒有坐著那么一個人一樣。
這其實才是六年前,齊開還在北海生活時,這里的常態(tài)。齊開不搭理齊文遠,齊文遠也不想和這個小崽子慪氣,兩個人就當對方是空氣,彼此倒也還能相處。
只是隨著時間的慢慢流逝,齊開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邊似乎出現(xiàn)了一絲異樣。
首先就是學(xué)校里那些艦?zāi)飩兊难凵癫淮髮牛R開也說不出來哪里不大對勁,但就是讓他很不舒服。
如果說之前她們對齊開的監(jiān)視,還只是監(jiān)視的話,那么最近一陣子,這些人就有點在用眼睛把齊開扒皮抽骨的意思了,賊嚇人。
但是齊開又不能做什么。學(xué)校里那十二個艦?zāi)锏匚簧细麐寷]有本質(zhì)區(qū)別,齊開已經(jīng)勵志要打爹了,不能連媽也不放過。
除此之外,港區(qū)里的醫(yī)生福伯也開始不安分了。
作為從小就負責自己身體健康的醫(yī)生,齊開沒少和這個老滾球打交道,也深刻理解這種人為什么能被齊文遠接收,也只呆在齊文遠這里。
因為他換做是在其他地方,早就被無數(shù)艦?zāi)锖吞岫桨瞧こ榻盍?,還能讓他這么安穩(wěn)地在這研究艦?zāi)铮?p> 不過也正是因此,齊開一直很克制讓自己的兩個姑娘出現(xiàn)在這老頭面前,因為鬼知道這老瘋子腦子里又在醞釀什么計劃。
畢竟,什么人類科學(xué)和技術(shù)的進步,齊開才不感興趣,但如果那老頭子要研究自己女人,那他非得和他沒完不可。
不過這些都還不是最讓齊開擔心的。
最讓齊開擔心的,其實是俾斯麥。
大概是從齊開開始擔任老師半個月后,也就是八月中旬開始,俾斯麥的身體就似乎發(fā)生了一些異樣。
原本,艦?zāi)锸遣恍枰叩摹?p> 無論是曾經(jīng)在夏威夷的薩拉托加,還是如今的提爾比茨和俾斯麥,她們其實都只是為了迎合齊開躺在床上假寐而已。
當然,她們是可以睡覺的,只是這三個姑娘都不是屬于那種可以沒心沒肺地睡著的類型。她們即使在夜晚,都在很謹慎地感知著四周,以備隨時隨地保證齊開的安全。
薩拉托加在夏威夷尚且如此,那就更不用說現(xiàn)在身處敵人腹地的提爾比茨和俾斯麥了。
然而,就是在這種環(huán)境之下,有一天早晨,齊開起床時,竟然發(fā)現(xiàn)俾斯麥沒有醒來。
她們姐妹倆平時都是齊開這一蘇醒,就立刻睜開眼睛,然后開始催促齊開開始工作的人,然而那天早上起來,俾斯麥居然還在睡覺。
是真的睡著了,最后是被齊開喊醒的。
雖然后來俾斯麥說這只是意外,但是當?shù)诙煸缟蟻砼R的時候,俾斯麥還是睡著了,甚至睡的相當沉,在被齊開喊醒時居然有些睡眼朦朧的感覺。
老實說這確實嚇壞了齊開,也嚇壞了提爾比茨。
按照提爾比茨的說法,俾斯麥這種情況她從來沒見過。不僅自己,就是百慕大島上的其他艦?zāi)镆矝]有這樣過。
這樣想著,齊開覺得最大的可能就是俾斯麥身上的傷勢實在太重。在這幾個月沒有入渠的日子里,她的傷勢不但沒有好轉(zhuǎn),反而有加劇的傾向,并且已經(jīng)無限逼近當初獵戶座的程度。
換句話說,如果現(xiàn)在沒有一座黑海維修渠給俾斯麥入渠,那這個黑貓很可能會在陸地上沉沒。
當然,這只是齊開的猜測,但是就像沒有證據(jù)證明這個猜想是真的一樣,同樣沒有證據(jù)能證明這個猜想是假的。
于是,就在這種不安的折磨下,齊開終于在第三天撐不住了,選擇向福伯求助。
當然,為了保證這個瘋老頭子不會對自己的姑娘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齊開甚至直接從廚房拿了把菜刀過來,全程守在旁邊,一步不離地盯著老頭子給俾斯麥做檢查。
雖然他心里清楚,用人類的檢查設(shè)備去給黑海做檢查,大概率屁都檢查不出來,但是他心中還是抱著萬分之一的僥幸心理。
如果,如果,真的是他猜想的那樣......那他就只能厚著臉,去求齊文遠,求他把俾斯麥送出北海,送到周圍的黑海手中,讓她們趕緊帶著俾斯麥去入渠。
除此之外,齊開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
在醫(yī)務(wù)室外,齊開痛苦地坐在長椅上進行等待,在他身邊,提爾比茨溫柔的坐在旁邊,輕輕為齊開按摩著額頭,希望這能減輕齊開萬分之一的痛苦。
只是這樣的作用,其實并不大。
那一邊,就在齊開還在焦急等待的時候,突然有個意料之外的人走進了醫(yī)務(wù)室。
齊開抬起頭,眉目立刻就皺在了一起。
怎么會是他?
齊文遠也皺著眉看著齊開,但是他很快就把視線從齊開身上移開,放到身后的一群艦?zāi)锷砩希骸澳銈兊降装盐規(guī)У竭@里來做什么?我還有一堆工作沒有處理!”
“哎喲,不急不急,急啥,說不定有什么驚喜呢?”基洛夫說著,在齊文遠身后,頂著齊文遠的后腰,讓他不斷向前走。
“有什么驚喜?最后不還得讓我把人送走嗎?”齊文遠無奈地搖搖頭,找了一個離齊開最遠的座椅坐下,看著面前的眾人:“而且為什么你們?nèi)紒砹?,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說著,他看向了約克城:“你跟我說,到底怎么了?”
約克城笑了笑,有些為難的看了看齊開:“事情還不確定,不過我想著,如果萬一的話,這種場合還是提督在場比較好?!?p> “你跟我說話繞什么彎子?”齊文遠一愣,然后看向田納西:“你說。”
田納西歪歪頭,很少見地選擇了沉默。
“田納西!”齊文遠一怔,他還是第一次遭到田納西這樣對待。
“哎呀好啦提督,您就安心等一下吧,用不了多久的?!奔永D醽喛粗?,嘿嘿笑著安慰提督,然后拉著其他艦?zāi)镎业胤阶谩?p> 另一邊的齊開看著這陣仗,心里一萬個莫名其妙。
明明是自己的艦?zāi)锍隽藛栴},為什么自己十二個“媽”全來了?難道她們知道俾斯麥是怎么回事?
這樣想著,齊開剛準備開口,去質(zhì)問這些人,是不是暗地里給俾斯麥下藥了,就看到醫(yī)務(wù)室的門被打開,帶著口罩的福伯快步走了出來。
“成功了成功了,我成功了!”福伯說著,徑直地走向齊文遠:“我終于成功了!”
齊開一愣,兩只眼睛迅速充血,三兩步就直接沖了上去,掏出菜刀拎起福伯的領(lǐng)子:“果然是你?你這老混蛋對我的姑娘做了什么?”
齊文遠一怔:“混蛋!干什么?放開你福伯!”
齊開一回頭,舉著刀沖著齊文遠,眼睛中閃爍著兇狠的光:“你是不是也參與了?這件事是不是和你也有關(guān)?啊????”
齊文遠一皺眉:“你怎么和自己長輩說話的?還知不知道尊卑?把刀給我放下!”
說著,齊文遠直接伸出手抓住了齊開的手腕。
下一刻,齊開竟然感受到自己的手腕傳來一陣像是被鉗子鉗住一般的劇痛,那感覺就好像...就好像自己的手被什么夾住了一樣。
齊開一愣神,這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人能有的腕力?
“齊開!”另一邊,齊開突然聽到了俾斯麥的聲音。他心中一急,于是立馬松開了福伯和,把菜刀往地上一扔,于是齊文遠也跟著松開了手。
“你怎么樣?”快步走到俾斯麥身邊,齊開扶住俾斯麥上上下下將她仔細打量了一番,臉上全是擔憂:“那個老頭對你做什么了,他有沒有傷害你?”
俾斯麥見狀似乎有些吃驚,隨后搖搖頭,看著自己的妹妹和齊開,輕聲說道:“福伯只是...用一些儀器對我做了檢查,沒有做什么傷害我的事?!?p> “真的?”齊開狐疑地皺了皺眉。
另一旁,齊文遠撫順了福伯的咳嗽,沖著齊開吼道:“還杵那干什么呢?過來給你福伯道歉!”
齊開轉(zhuǎn)過頭,咬咬牙,身子一動不動。
“咳咳咳...沒事,沒事?!蹦挲g大了的福伯摘掉自己的口罩,不知道是因為齊開剛才拎著衣領(lǐng),勒得難受,還是因為興奮,整張臉紅撲撲的,卻一點痛苦的表情都沒有:
“不說那些,不說那些...我給你講,今天是人類生命科學(xué)的一大進步,是整個人類族群的一大進步!在今天之前,所有的諾貝爾生物學(xué)獎在我面前都得跪下,他們連給我提攜都不配!”
齊文遠一愣,他低著頭看著這個滿面紅光的老頭,表情凝重:“你......你對齊開的艦?zāi)镒隽耸裁矗俊?p> 福伯嘿嘿一笑,但是卻并沒有解釋,而是把手中的一張紙拍到齊文遠的胸前,然后就轉(zhuǎn)頭離開了。
齊文遠低下頭,狐疑地看著手中的紙張。
那是一張化驗單,或者說,是一張診斷書,上面寫著俾斯麥今天來醫(yī)務(wù)室診斷的結(jié)果。
在略過上面冗長無用的部分之后,齊文遠直接看向結(jié)果,然后整個人僵在那里,仿佛石化了一般。
隨著他臉上的表情開始復(fù)雜的變化,整個醫(yī)務(wù)室里的氛圍也開始變得緊張和焦慮。
終于,就在十二名艦?zāi)锟煲滩蛔〉臅r候,齊文遠的身子忽然晃了晃。
他抬起頭,目光有些呆滯地看向俾斯麥,聲音變得有些沙啞:“去......把她安置好?!?p> “是!”
在他身后,十二名艦?zāi)锓路鹪缫训群蛟S久一般,齊聲聲說道,然后一擁而上,直接朝俾斯麥撲了過去。
“你們!”齊開一愣:“姐姐...你們干什么???”
“你讓開!”為首的田納西一巴掌撥開齊開,然后直接走到俾斯麥面前:“乖乖的,不要動!我們不想傷害你?!?p> 俾斯麥也是身子一緊,即使沒有了往日的實力,但是這位昔日百慕大的霸主依然不是那種束手就擒的人:“你們想干什么?”
約克城走上前,輕輕攬住田納西,然后看向俾斯麥說道:“相信我,我們這是為了你好,不要反抗?!?p> “滾!”俾斯麥后退兩步,似乎已經(jīng)開始物色周圍什么東西可以當做武器了。
見到這一幕,約克城心里一急:“你就算不為你自己著想,難道就不為你肚子里的孩子著想嗎?”
俾斯麥一愣,另一邊被一群艦?zāi)锼浪赖匕丛诘厣系凝R開和提爾比茨也是一愣。
“什么東西?”齊開身子一僵,忽然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zhuǎn)。
約克城轉(zhuǎn)過身,從齊文遠的手里拿過那張化驗單子,一掌拍在俾斯麥胸前。
俾斯麥有些恍然地看著手中的單子,她根本看不懂前面那一大堆數(shù)據(jù)是做什么的,她就能看懂最后面的結(jié)論。
“......經(jīng)檢驗,確認懷孕,胚胎已著床,孕期時間:兩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