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海塵卷著自己的鋪蓋卷,大包小包的離開了趙媽的家,趙媽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送唐海塵出小區(qū)大門口,給周圍人看的那叫一個心酸。
唐海塵半開玩笑的安慰著趙媽:“趙媽,我又不是不回來了,別和哭喪似的”
趙媽攥著唐海塵的手說:“你可一定要回來啊,我和荷花等著你,一直等著你”
說罷趙媽將一個大密封罐子塞在海塵的懷里,熱淚盈眶的說:“這是荷花給你疊的999個千紙鶴,上面說了9999句我愛你”
趙海塵渾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攔了一輛出租車,出租車騰騰的冒著尾氣,在趙媽和眾多鄰居的目送下遠去,消失在街角拐彎處。
*****
此刻,海塵就在“異人書屋”公司門口,心里嘟囔著:公司不應(yīng)該幾百平米嗎?不應(yīng)該是干凈整潔的辦公寫字樓嗎?他媽竟然真是個書店,而且竟然破敗不堪!他媽的能給老子開工資嗎?
異人書屋四個大字全是灰,門是那種古式對開門,周圍墻上全是小廣告。土狗趴在書屋門口打瞌睡,旁邊的五金店大爺們在下棋。
海塵覺得一定是秘書把地址給錯了,他再一次的敲了門,問:這里是異人書屋…公司嗎?海塵特意把“公司”兩個字咬的狠狠地,希望這里只是接待處也好。
房子里終于有人回應(yīng):“就是這里”
海塵附和說道:“我是來兼職的”
“哦哦哦,新人啊,來來來,歡迎歡迎”
聲音是從旁邊的破窗臺里傳來的,一個雜亂的錫紙燙的青年打開窗戶,探出頭來招呼海塵。
“我是來兼職的”海塵又重復(fù)一遍。
錫紙燙青年滿嘴牙膏沫子,嘴里含著牙刷,滑動著手機:“沒錯了,老板說的就是你”
男孩兒將頭伸回去,說:“進來吧”
海塵一頭霧水:“從哪進?”
“昂,忘了告訴你,門壞了維修師傅還沒來,你從窗戶進來吧”
海塵徹底暈。
在那個午后,發(fā)生了戲劇性的一幕,海塵憋紅了臉笨拙的鉆窗戶,錫紙燙青年同樣憋紅了臉扛著行李往里塞,好像偷情被發(fā)現(xiàn)一樣窘迫。
“你好,我叫奧尼爾”
“那個打籃球的奧尼爾???”
“嗯………我不比他強壯”
奧尼爾正向海塵展示他那排骨身材。
奧尼爾躺在床上,像老板一樣,指導(dǎo)著海塵:“里屋是你的床鋪,晚上十二
點上班,早上八點下班,工資3500塊,沒問題吧”
“夜班???”
“老板沒和你說嘛?那你要不要做”
海塵大腦快速旋轉(zhuǎn),供吃供住,而且深夜幾乎沒人來租書,更別說買書了,而且時間不長,工資高的離譜,心里打定主意,兩只手相互搓動著:“行,就這么定了”
“得嘞,恭喜你入職,以后叫我小奧就好”
海塵茫然的點點頭,奧尼爾湊到他的耳邊笑嘻嘻的說:“會給你一個大驚喜”
海塵問什么驚喜,奧尼爾笑而不答
海塵和奧尼爾短暫交談了一下,被奧尼爾說的云里霧里,便開始環(huán)視這座八十年代風(fēng)格的屋子。
書籍整齊擺放在書架上,清一色的木質(zhì)家具,踩在地板上吱呀吱呀的響,茶幾上的熏香還在燃著,紅木座椅,還有奧尼爾亂糟糟的床,平平常常,卻又不平平常常。
海塵問:“小奧,老板什么時候回來啊”
沒人回答,此刻奧尼爾正在 lol中亂殺四方
海塵又問:“小奧,老板什么時候回來”
伴隨著游戲勝利的聲音。奧尼爾蹲坐在椅子上高喊:“勁夫女人的神,勁夫女人的終結(jié)者,對了你說什么小唐”
“我說老板………”
奧尼爾若無其事的說:“可能回不來了”
“?。俊?p> “偷看王寡婦洗澡去了”
海塵腦補的畫面:想象中肥胖的老板滿臉猥瑣的通過小洞洞看女人的裸體,油膩的臉笑起來一顫一顫的,嘴里不斷流著哈喇子。
海塵有點惡心。
回到現(xiàn)實,奧尼爾繼續(xù)說:“這要是被抓到了,我估計能被打死,這樣咱倆就成了這家店的主人了,我就是店長,小唐你就是副店長了”
正說著,門被撞開了。
老板滿臉是傷的搖搖晃晃的進來,嘟囔著:“小奧,這門怎么還沒修他媽了個巴子的,撞死我了”
老板并不是海塵腦補中的樣子,老板相反身材健碩,棱角分明,略白的毛寸短發(fā),胡子刮的干凈整潔,雙目炯炯有神,典型的硬漢氣息的中年男人,對了老板的臉上多了七八道爪痕,想必真的是被王寡婦撓的。
果不其然,老板一身酒氣,奧尼爾攙住老板往屋走,老板邊走邊手舞足蹈:“小奧,我和你說那王寡婦的身材,嘖嘖嘖絕了,那大白腿,那楊柳腰,尤物,妥妥的尤物”
老板拍拍海塵的肩膀,猥瑣的瞇著眼睛笑著說:“不錯不錯,準時上班啊”
說著便和奧尼爾進了隔間里,沒多大會兒便鼾聲陣陣。
海塵再一次確定自己是老板喝醉時招進來的………
海塵腦袋隱隱作痛,他覺得一切都很混亂,看不見光明,迎不來黑暗,卡在中間不知所措,奧尼爾口中的“驚喜”,偷看寡婦洗澡的老板,在當今快速發(fā)展的社會還存留著上個世紀樣子的書屋,但是這又和迫切想獨立的海塵有什么關(guān)系呢?不再胡思亂想。海塵便收拾好床鋪,衣服沒脫,蒙頭便呼呼大睡去了。
深夜十二點,老板對著前臺還在大殺特殺的奧尼爾打了個招呼,便搖搖晃晃推門出去了,風(fēng)刮的門刺啦刺啦響。
海塵問:“老板這么晚干啥去?”
奧尼爾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電腦屏幕說:“沒酒了,打酒去了唄”
“哦”
電腦屏幕放著錚亮的光,奧尼爾正在滑動著鼠標,電腦上是一則新聞:具星光記者報道,午夜時分,一輛老式越面包車莫名發(fā)生爆炸,截至目前暫無人員傷亡,后續(xù)報道本臺會繼續(xù)跟進………
*****
夜色下的北方工業(yè)城市。如此的寂靜,幾只黑鴉落在電線桿上小憩,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一團黑,偶爾噶叫兩聲,宣誓著自己是黑夜里還存在的活物。
兩個黑影相繼略過,驚的群鴉各自飛散。空曠的大道上,身穿黑色長袍的人追逐著黑影,速度極快,放在當代,沒有一名跑步運動員能達到他速度的三分之一。
只見黑袍人借助極高的速度,竟在空中踏風(fēng)而行,這倒是有些像中國失傳的輕功水上飄,不斷跳上高樓,再跳下,跳上,再跳下。
這段追逐的片段更像是電影,將鏡頭拉進,距離黑袍人不遠處,一個半禿頂?shù)哪腥艘苍诳癖?,速度依舊讓當今頂流的跑步運動員望塵莫及,半禿頂?shù)哪腥藵M頭是汗,不斷的向后看。
兩者保持著微妙的距離,但是明顯看出來半禿頭男人體力越來越不支,面露恐懼之色,從嘴里凝聚出墨綠色的液體,沖著斜后方噴吐了一口,噴射的距離之遠,范圍之大,黑影身體一側(cè),躲過了泛著惡臭味的液體,液體覆蓋的地方被迅速腐蝕,片刻間就被腐蝕成一灘水,禿頭男想借此拖延黑袍人,也如他所愿,黑袍人短暫停了下來,靜靜的看著他的背影,禿頭發(fā)出淫笑,為自己能逃脫而高興。
禿頭男猛然驟停,眼前出現(xiàn)了巨大的石墻,石墻不斷從地底徑直沖出,堵住了周圍所有的路
禿頭男驚叫:“土之秘術(shù)?!”
一股巨大的銀白色能量圈開始以禿頭男為中心,開始包圍,擴大。
黑影緩慢的向禿頭走來,每走一步,便發(fā)出“噠”的一聲,令人的心震顫。
禿頭眼睛布滿血絲,上牙下牙狠狠相互交錯著,不再坐以待斃,化恐懼為動力,瘋狂的向黑袍人撲過去。
黑袍人依舊淡定如初,只見他從黑袍中伸出手臂,五指張開,沖著瘋狂而來的禿頭男,他的力量爆發(fā),黑袍子被氣塵吹起,空氣凝固,隱隱能看到?jīng)_擊波接觸到禿頭男的身體,將禿頭男推開幾十米,將石墻撞的粉碎。
黑袍人開口說話,聲音低沉的男音:“放棄抵抗吧,你已經(jīng)三天沒有食人肉了,你的力量太弱了?!?p> 禿頭男緩緩站起來,開始咧嘴笑,不斷的笑著,皮肉開始松散,像是蛇褪皮那樣,成堆的脂肪開始松塌,禿頭用手抓著自己的頭皮,開始撕裂自己,似乎是想從這個肉皮里脫離出來。所以,展現(xiàn)在黑袍男眼前的龐然大物,應(yīng)該就是這個肉皮下的本體了,乍一看,怪物有六只眼睛不停的旋轉(zhuǎn),似乎在監(jiān)視周圍的一切,巨大的嘴里承載著尖長鋒利的牙齒,身體像蜘蛛俠里的巨蜥怪,渾身的孔洞不斷冒著令人作嘔的毒液。
黑袍男嬉笑著說:“還真是個龐然大物呢”
怪物說著非人類的語言,貌似黑影能聽懂,黑影回復(fù):“想殺我?殺你媽?。\嘰歪歪,你媽沒教你中文?”
怪物被徹底激怒,抓來一塊巨石,向黑影扔去,黑影一拳將巨石擊的粉碎,巨石不斷襲來,在沙石碎瓦之間,怪物閃現(xiàn)在男人面前,舉起巨爪向男人揮舞而去,男人萬萬沒有想到,這個龐然大物竟然如此敏捷,他輕敵了。
巨爪閃電般的劃破男人的胸口,男人的袍子多出了三道裂痕,男人在半空中不斷后退,怪物乘勢而追,不斷的攻擊著,男人再幾個后空翻,拉開了與怪物的距離,。
黑袍男人站立在碎石地上,手捂著胸口,絲絲血跡從手指縫隙中流出來,男人沒好氣兒的說:“不講武德”
怪物匍匐的趴在地上,喘著粗氣,怪物的爪子一直在半空中不停的揮舞,似乎是在說:“你大意了,沒有閃”
黑袍男陰沉的說道:“玩了一輩子鷹,這回讓鷹啄了眼”
怪物似乎說話都會消耗巨大力氣,剛才的攻擊已經(jīng)令他的形體縮小了一些,怪物“嘰嘰吱呀唔嘰啊”不斷說話,令男人笑出了聲,說:“殺我的人,還沒出生呢”
此刻,黑袍下的男人徹底安靜下來,冷血的臉在月色的下顯的尤為突出,令人禁不住到吸一口涼氣。
男人的眼睛開始冒出冰藍色的光,看著布滿鮮血的手,手掌中心開始凝聚氣團,片刻便發(fā)出雷電的聲響,氣團變成漩渦,漩渦不時發(fā)出閃電,男人像把玩水晶球一樣,將球狀漩渦順手一扔,球狀便快速沖怪物飛去。
黑袍下的聲音,冷血的說:“對待不聽話的鷹,那就拔光它的毛,放了它的血”
怪物此刻也意識到不對,揮舞著巨爪,從口中噴出一股又一股之前的綠色液體,漩渦突破第一層液體,又再一次突破第二層液體,第三層,第四層,怪物用雙臂遮擋住自己的身體,以做防御,漩渦球懸浮著,停在它的面前,怪物盯著它。
“給過你機會的”
男人緩緩將手掌閉合,口中說出那句像法庭上審判長向犯人最終宣判的語調(diào):“破”
劇烈的爆炸帶起的塵土,波及周圍。你根本想象不到那個只有蘋果一樣大小的漩渦團,竟然會產(chǎn)生如此大的威力,幸好之前的銀白色罩形成的結(jié)界抵擋住了大多數(shù)的能量沖擊,但還是有些微弱的能量沖出屏障,擊毀了旁邊小建筑。
再看怪物,已經(jīng)是遍體鱗傷,剛才抓傷黑袍男人的兩個引以為傲的巨爪已經(jīng)成了一堆碎肉,怪物的形體又變小了一圈,已經(jīng)和正常人大小無異,怪物在地上痛苦的翻滾哀嚎。
黑袍男對于剛才的類似法術(shù)的攻擊,明顯也消耗了諸多的體力,但是沒有時間允許他休息,因為已經(jīng)接近凌晨,太陽也要升起,必須在人們醒來以前消滅這個怪物。
男人口中念叨著什么,手中幻化出帶著雷電的閃著藍色光芒的手里劍,一躍而起將手里劍狠狠插進怪物的胸膛,怪物臨死掙扎,口吐綠血,身體開始膨脹。似乎想用自爆和男人同歸于盡,男人微微一笑,可不想給它這個機會,手里劍順時針一擰,怪物的心臟徹底被扎爆,怪物嘴里含蓄不清的說了句“唔咔咔滴噠法”,便徹底死了過去。
男人站起身來,將保護罩收起,凝重的說道:“王……的……”
多余話他沒有聽到,但是心里隱隱約約的不安,似乎最近的怪物頻繁出動,正印證著什么事情的發(fā)生。
但是令男人頭疼的事情是面對這樣破敗不堪的殘局,回去該怎么交代,男人呼了一口氣,點著一根煙吸了起來,
太陽的光逐漸的撫摸到這座城市,男人索性炸毀了一部老式面包車,大火熊熊燃燒,暗暗笑道:“一切痕跡都會被抹平,這只是一場汽車自燃事件。警察自然而然會處理。真的是完美至極我真的是佩服我自己啊”
說罷,男人身形一動,便徹徹底底消失,只剩下塵土飛揚的車禍現(xiàn)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