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黑子

　　吃完了面，劉小寶和鐸多又回到房間里寫了一會兒作業(yè)。等作業(yè)寫完，書桌上的鬧鐘已經(jīng)顯示是十點了。劉小寶困得都打哈欠了。

　　“鐸多，我寫完啦，我們接著干演講稿吧。啊——”說完她又揉了揉眼睛。鐸多也是十分疲倦。他不擅長熬夜，倒是擅長早起。

　　“算了算了，我明天早起給你寫一篇吧。今天就先到這吧，你看你都困成什么樣子了？”鐸多說完自己也打了個哈欠。

　　“那好吧，我明天等你一起上學(xué)，你吃什么我給你帶早飯。”劉小寶這會兒已經(jīng)困得有些犯迷糊了，難得她還記得和鐸多的約定。

　　“都可以，你吃什么給我也準(zhǔn)備一份就行了?！闭f完鐸多也開始收拾東西準(zhǔn)備回家了。今天兩邊跑來跑去的，自己現(xiàn)在真是困得連臉都不想洗就睡了。

　　“孩子們，寫好了沒有，媽媽讓我來看看，我們一會兒就要關(guān)門了?！眲⒋簖埻崎T進(jìn)來了，看見兩個孩子都在收拾東西了，看樣子今天是太累了，孩子們都開始打哈欠了。劉大龍看著他們很是心疼，現(xiàn)在天天說減負(fù)，可是劉小寶哪天晚上不是一寫作業(yè)就寫幾個小時的。他知道孩子們也不容易。

　　“來，累了吧，爸爸給你捏捏肩膀和脖子。就我之前當(dāng)保安看那個監(jiān)控時間長了脖子都受不了?！眲⒋簖堃贿呎f著話一邊給劉小寶捏著肩。鐸多看劉小寶一臉享受的樣子，就像一只小倉鼠似的。

　　“來，叔叔也給你捏捏?！痹捯粑绰洌瑒⒋簖堄肿叩借I多的身后給他捏著脖子和肩膀。

　　“不用叔叔，我不用?！辫I多一時半會兒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扭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想要掙脫劉大龍的手。怎料，劉大龍又將手伸了過來。

　　“哎呦——”只感覺脖子一陣酸爽，鐸多不自覺的叫出了聲。

　　“怎么樣，舒服吧？你阿姨就喜歡叔叔給她捏脖子呢！她說我的力道剛剛好，太輕了沒用，太重了又疼，哈哈哈?！眲⒋簖堃贿吔o鐸多捏著一邊洋洋得意的說。

　　“哎，你們在干嘛呀？”王曉麗一進(jìn)屋看見劉大龍捏著鐸多的脖子不解的問。

　　“我給孩子們捏捏，我看他們做功課時間太長了，這脖子啊肩膀啊肯定受不了。哎，對你，你怎么上來了，店誰看著呢？”劉大龍見王曉玉也上了樓擔(dān)心樓下沒人照看。

　　“我剛給關(guān)上了，留了一個小縫，你一會兒送完鐸多同學(xué)記得把門鎖好，我和小寶就先洗洗睡了，不等你了。”王曉玉叮囑完劉大龍正準(zhǔn)備出門洗漱。劉小寶走過去趴在她的肩膀上撒著嬌。

　　“媽媽，明天早上做什么好吃的?。俊?p>　　“你這孩子今晚還沒吃飽嗎？這還沒睡覺呢就想著明天的早飯。明天的早飯明天再說！”她用手把劉小寶搭在自己肩頭的手拿開說：“媽媽今天看店一天肩膀也疼啊，你別趴在上面了。”

　　“爸爸，快來快來，你表現(xiàn)的機(jī)會到了?！眲⑿氄泻糁鴦⒋簖垺?p>　　“別鬧了，快讓爸爸趕緊送鐸多回家吧?！?p>　　“哎，好的老婆?！眲⒋簖堃幻娲饝?yīng)著王曉麗，一面把鐸多手上的書包接過來。

　　“走吧，我送你?！?p>　　“謝謝叔叔。”

　　王大龍送完了鐸多回來，劉小寶早已熟睡。他躡手躡腳的走進(jìn)自己的臥室。王曉玉還沒有睡覺，她坐在床頭等自己。此時她的眼睛已經(jīng)閉上了?？吹贸鰜戆滋斓墓ぷ髯屗制＠?。

　　這個傻女人。這么多年了還是這個習(xí)慣，等人也不知道睡著等，非要坐著等，這坐著睡和躺著睡哪個舒服一點她不知道嘛。

　　“曉玉，我回來了?！彼哌^去輕輕的拍了拍她，憐惜的說：“快睡吧!”

　　王曉玉猛地驚醒，她看了一眼劉大龍，像是夢游般的喚了他一聲“大龍”。劉大龍將她身上外套去掉，扶她躺下。自己去衛(wèi)生間胡亂洗了洗也躺到了床上。

　　王曉玉此刻已經(jīng)熟睡。劉大龍摸了摸她的臉龐。幾年沒見她的臉上多了好多的斑斑點點。皮膚也沒有之前滑嫩了。他拉緊被子，在王曉玉的臉上親了一下，自己也翻個身睡去。

　　不知道為了什么，睡到半夜，劉大龍做了一個噩夢，他嚇的一身冷汗從床上一下坐了起來。經(jīng)他這么一折騰，王曉玉也醒了。

　　“怎么了，沒事吧？是不是做噩夢了？”王曉玉看劉大龍面色慘白，趕緊用手給他順了順后背。

　　“是做了個噩夢，沒事沒事，趁著天還沒亮，你快再睡會吧?！彼^王曉玉的手，用自己手給她在肩膀、脖子這兩個地方使勁揉了揉。

　　“快睡吧，改明有空我再給你揉揉。睡吧。”兩個人又接著躺下睡了。

　　過了沒一會兒王曉玉就發(fā)出了輕微打鼾的聲音。被這個噩夢一嚇啊，劉大龍是再也睡不著了。他躺著床上想到今天黑子來找他說的話。自己到底該如何向曉玉開口呢。哎。這命運還真是捉弄人。想到這他這心里就像是被人們撓了一樣不是滋味。劉大龍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王曉玉的鼾聲突然止住。

　　“大龍，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王曉玉‘啪’的一聲，打開了床頭燈，她披上一個外套穿上拖鞋走去把房間的門給關(guān)嚴(yán)實了些。然后就睡回了床上。她今天看那個黑子來就猜到肯定沒好事。

　　“曉玉，我也不瞞你，今天黑子過來就是找我要之前的賭債的?！眲⒋簖堈f到這嘆了口氣。本以為那幫黑惡勢力都給警察抓了去，自己的賭債也就不了了之了。沒想到今天黑子一來說了半天，原來是來討要自己先前欠的賭債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當(dāng)時欠錢的借條怎么又會落入了他的手上的。

　　“要債？那他有借條嗎？”王曉玉一時半會還沒有搞明白，這個黑子不是劉大龍的朋友嗎，怎么大龍的賭債是他來索要呢，大龍不是向地下錢莊借的高利貸嗎？

　　“他有!今天他把借條給我看了，說是給我一個星期湊錢，到時再來找我?！眲⒋簖堊约阂哺悴惶靼走@里面到底有什么聯(lián)系。

　　“一個星期？那要多少？”王曉玉這些年也攢了一點錢加上之前劉大龍給她的銀行卡，她琢磨著要是差不多就還了算了，不然這事總是沒玩沒了的。

　　“一百萬！”

　　“多少？”王曉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數(shù)字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自己心里估計到的數(shù)額。

　　“一百萬！”劉大龍又說了一遍。他也知道這筆錢對于他們這個小家來說無疑就是一筆巨款。王曉玉聽完那眼珠子就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一滴滴落在了被子上。

　　“別哭，別哭！你別急曉玉！”劉大龍趕忙用手去擦王曉玉臉上的眼淚。

　　“其實我就借了三十萬，按他們那個利滾利的算法，現(xiàn)在已經(jīng)一百多萬了。黑子說他和我也認(rèn)識，就當(dāng)賣個人情給我，還一百萬給他這筆賬就算兩清了?！眲⒋簖堊钜姴坏猛鯐杂衤錅I了。這會兒一五一十把所有都話都一口氣說了出來。

　　過來良久，王曉玉一句話也沒說，劉大龍倒是像打定主意一樣。他目光堅定的看著王曉玉：“睡吧，曉玉。沒事，大不了我再出去躲躲。我不在家，他也拿你和小寶沒辦法。”說完他就要拉著被子準(zhǔn)備誰去。

　　一個耳光‘啪’的打在了劉大龍的臉上。劉大龍看王曉玉現(xiàn)在的樣子有些發(fā)怵。

　　“躲、躲、躲，你就知道躲。你還像不像個男人。這么多年你跑出去躲債了，你知不知道我和小寶是怎么過的？你知不知道我一個人帶著小寶有多辛苦！”王曉玉說著說著情緒更加激動了，她從床上走下來把臥室的門一下打開。

　　“走啊，你走啊，走了就別再回來了！”劉大龍看著眼前這個人，還是自己認(rèn)識的賢惠溫柔的王曉玉嗎?這一刻他看著自己的妻子是那么的陌生。

　　劉大龍走過去就像是做賊一樣先慢慢的把房門又關(guān)上，然后拉著妻子又坐回到床上。

　　“曉玉，別這樣，吵醒小寶就不好了，大人的事還是別讓孩子摻和進(jìn)來了。”

　　“你還有臉說小寶。從她出生至今你這個父親都為她做過什么？”不提孩子還好，一提到劉小寶王曉玉就像是被人摸了炸毛的豪豬一樣，那樣子恨不得把劉大龍給吞到肚子里。

　　“曉玉，你別這樣好吧，我們就事論事，不要一說到正題你就扯偏了?！甭犕鯐杂襁@么說自己，劉大龍畢竟也是個男人，那該死的自尊心讓他此刻心里覺得有些不是滋味。他知道從小到大自己對女兒的陪伴幾乎為零。可是自己沒有沾上賭博的惡習(xí)之前不是也時常周末節(jié)假日陪著小寶和王曉玉一起游玩嗎、怎么這些美好的記憶她就沒能記住呢？他對女人吵架翻舊賬這件事十分反感和嗤之以鼻。

　　“好，我們就事論事。你出去躲債，又準(zhǔn)備躲多長時間？三年？五年？還是十年？你倒好，一走了之了。我和小寶呢？你想過沒有？”王曉玉現(xiàn)在真是有些后悔了，自己苦苦盼來的丈夫還是如此的懦弱，三年前他跑了，如今三年后遇到事他首先想到的還是跑。他還以為自己多么的偉大讓我安心睡覺，睡什么睡，他的腦子這么多年了解決問題還是一個方法就是——躲。想到這王曉玉大大的嘆了口氣。

　　“我就是為了你和小寶才出去躲債的？難道你不明白嗎？”以前和王曉玉溝通起來沒有這么費勁啊，怎么現(xiàn)在她如此不講道理呢。難道自己愿意背井離鄉(xiāng)四處流浪嗎？

　　“爸爸、媽媽怎么了？”兩人還在爭論不休。劉小寶突然出現(xiàn)在他們的房間門口。顯然剛才的那一通爭吵把她給吵醒了。

　　“沒事，小寶，你去睡吧，媽媽剛和爸爸鬧小脾氣呢，吵到你了吧！快去睡吧！”劉大龍一邊說著一邊把劉小寶往外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