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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廊風(fēng)華錄

楔子 太子

湘廊風(fēng)華錄 君瓊琚 6438 2022-12-17 15:12:43

  陳國,徐州。

  午夜時分,一輪明月高高地鑲嵌在靜謐的夜幕之中,廣袤無垠的天地此時便猶如一副動人山水畫。

  “駕。駕。”

  城外郊野,幾道急促而有力的喝聲打破了這份寧靜。野徑上,只見得遠遠地駛來一匹翩然白馬,神駿已極。鞍上平平端坐著一位白袍的公子哥,只見那公子約莫二十,顧盼之間,一股華貴軒昂氣宇油然而生,正是一位極瀟灑的公子哥,可他那明朗的眸子當(dāng)中,卻又流露出幾分疲憊與狼狽來。

  而在那公子身前,則俏生生地坐著一位姑娘,那姑娘豆蔻年華,膚白貌美,身段勻稱修長,可謂“傾城佳人,美艷絕倫”,令人視之心生憐愛。

  可這姑娘眸中的神色,和那公子是別無二致的,本該是神采奕奕的秀目此時卻是無神狼狽。

  突然,“咻”的一道銳利的破風(fēng)之聲,只見得一支箭直挺挺地從斜后方向那公子射去,如猛虎撲食般,勢若千鈞。

  只見那公子一個激靈,冷汗涔涔,猛地死死抱住了身前那名姑娘,一個旋身,翻身從左下方滾落下馬,而那支箭正好從那公子的袖襟間掠過,當(dāng)真是電光火石,千鈞一發(fā),令人心悸不已。

  那公子霎時間滾落在地上,抱著那姑娘在地上滾了幾圈,身上沾染上了污穢的泥漿。白馬停住了腳步,高聲嘶鳴。

  須臾,那公子站了起來,懷中還是死死地抱著那個姑娘,驚懼地回頭望去,嘶聲道:“各位英雄,既已來到,還不速速現(xiàn)身?”

  幾道嘹亮的笑聲兀然響起,聲音坦蕩瀟灑,回蕩在二人耳畔,周遭幽黑的密林深處,稀稀拉拉的走出了十幾個身著黑色勁裝的青年,那些青年面戴金色面具,面具上的人臉和藹而笑,如同彌勒佛一般;腰系金色刀柄的彎刀,在月光下折射出凌冽的鋒寒,威風(fēng)凜凜,不怒自威。

  看到這幾人的服飾后,那白袍公子的眼瞳驟然一縮,手掌攥緊,喃喃道:“這……這難道是父皇編制的虎翼軍么?你們怎得,已為陳鸞鳳所用了么?”

  虎翼軍乃是陳朝陳昭帝親自編制的一支軍隊,隱秘且極其強大,相傳,當(dāng)年在還是前朝時,那位未來的皇帝便是攜帶著這支精兵攻下了都城,統(tǒng)一了社稷。

  可在之后,虎翼軍便銷聲匿跡,民間有許多猜測,卻是無人可知其究竟。而這道傳奇,也成為了人們膾炙人口的飯后之談與傳奇演義小說的素材之一。

  而在十余年前,那位鎮(zhèn)南藩王陳墨寒舉兵叛亂,揮師南上,攻入都城,鏖戰(zhàn)三天三夜,民心惶惶時,那支往日的精兵最終出現(xiàn)在了民眾的視野當(dāng)中,力挽狂瀾。

  自此,民間便流傳著一“虎翼出,天下熄”的民謠?;⒁碥娫诎傩昭壑斜阆笳髦鴳?zhàn)無不勝與國泰民安。

  當(dāng)年虎翼的風(fēng)采,亦是深深地烙印在了那白袍公子的心中,虎翼軍在他心中,絕對有無法撼動的威嚴。

  此次虎翼軍雖然僅僅是來了十余人,但對于那白袍公子已是綽綽有余。

  那群虎翼軍為首的那人輕嘆一聲,仿佛攜帶著幾分惋惜,緊接著緩緩道:“這確實是有說不盡的苦衷,所謂虎翼,不過是一群與惡魔做了協(xié)議的可憐人啊,命運早已不在自己的手上了?!?p>  那白袍公子卻是雙目猩紅,嘶吼道:“我可是父皇欽定的儲君啊,你們是他組建的,不應(yīng)該遵從父皇的命令么?!你們莫非要忤逆他,背叛他的遺志么?”

  原來,這白袍公子是當(dāng)今陳朝的太子,陳予;陳予身邊的姑娘,便是他的親生胞妹,陳璽。

  皇子陳鸞鳳一直對太子的身份眼紅于心,在朝堂內(nèi)玩弄心機,勾結(jié)黨羽,在當(dāng)今圣上駕崩后,更是一發(fā)不可收拾,陳鸞鳳登高一呼,頓時千呼百應(yīng),陳予眼見形勢不對,連夜攜胞妹陳璽逃出皇城,陳鸞鳳命令將士步步追殺,卻一次又一次被陳予化險為夷,沒想到竟然出動了名動四方的虎翼軍。

  那群虎翼軍為首那人道:“哪有那么多的為什么?”

  “倏”一聲,十多人同時拔出了腰間鋒利的彎刀,明月彎刀,霎時間相映成趣,不知是明月更凄清,還是彎刀更肅殺呢?

  刀光陣陣,人圈步步逼近,越縮越緊,而陳予也拔出了腰間的錦繡長劍,錚錚作響,雙方已經(jīng)交上了手。

  太子殿下素來便是舉國公認的文武雙全,端的是謙謙如玉的公子骨,而若是入了江湖,武功和那些混的風(fēng)生水起的高手相比也不逞多讓,僅憑三尺青鋒,便可立于不敗之地。

  而皇子陳鸞鳳,卻是個文不成武不就的紈绔子弟,可卻善于權(quán)術(shù)謀略,做事精打細算,最后竟然把各項都遠勝于他的太子陳予狠狠傾軋,不禁令人為之唏噓。

  劍鋒揮將,鏘然有力;衣袂舞動,呼呼作響。陳予左臂攬住陳璽,右手揮舞長劍,英姿颯爽。只是幾個來回之后,陳予便已經(jīng)顯得有些不支了,幾天幾夜的奔波使他精疲力竭,更何況縱使是他的全盛,他又怎么勝得過這天下聞名的虎翼呢。

  “刺啦啦”的一聲,陳予的衣襟被長刀劃破,右臂上頓時出現(xiàn)了一條殷紅的血痕,皮肉猙獰翻起,鮮血汩汩長流。

  只聽得陳予一聲慘叫,手中長劍霎時之間被挑飛,十幾把彎刀頓時都懸停在他的身畔,仿佛他只要稍一反抗,彎刀便會毫不留情地插入她的體內(nèi)。

  陳予怒極反笑,口中“嗬嗬”作響,仿佛是一只陷入狼群的可憐羔羊,怒聲道:“你們這群逆臣!助紂為虐,你們這樣怎么讓在九泉之下的父皇瞑目?!”

  虎翼軍為首那人聲音十分地凝重:“我們確實愧對先帝……”

  當(dāng)那人正欲娓娓再說下去的時候,突然,一根粗大的滕蔓突然毫無預(yù)兆地從天而降,那根滕蔓粗壯而有力,帶動了一陣疾風(fēng),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彎曲卷住了陳予的身軀,陳予精疲力竭,未加防備,頓時被那根滕蔓帶起,拋飛到天空。

  此時那滕蔓被用力一拉,陳予頓時被帶著飛起,向遠處掠去,那藤蔓中顯然是被注入了內(nèi)勁,而來人實力的深不可測,可見一斑,虎翼軍中人心中皆是驚詫不已。

  那虎翼軍為首之人一揮手,將刀插回鞘中,沒有多做言語,只是輕聲道:“跟上去?!?p>  并沒有追逐太久,虎翼軍幾人便看到幾十米開外一位中年人在佇立在一顆蒼松的樹梢上,肌肉虬結(jié)的手臂拽動這那根粗長的滕蔓。

  陳予被那中年人拉到了樹上,陳予幾個踉蹌,停駐在樹的枝丫上,懷中的陳璽眼中明顯有幾分懼怕。

  他身上的滕蔓松開,望向那中年人,有些狼狽地抱拳道:“多謝高人出手相救,只不過這件事十分棘手,您實在不宜插手?!?p>  “棘手?”只見那中年人笑瞇瞇地道,“那我可最喜歡了!”說著,縱身跳下了樹梢,對那虎翼軍的幾人斥責(zé)道:“嘻嘻,你們怎么能欺負這個小娃兒呢,這可不好呀!那就讓我這個老頭子來跟你們玩玩吧?!闭f完,眼中仿佛有一道精光爆出,炯然有神,下一瞬,一縱身向虎翼軍撲去。

  雖然他的動作雄健有勢,可卻著實說不上是“瀟灑恣意”,與武林中那些成名功夫大庭相徑,直可以用“狼狽猥瑣”來描述。

  速度快而不瀟灑,動作迅猛而不從容。

  他手中無甚兵器,一陣疾風(fēng)呼嘯而過,他人也來到了那虎翼軍頭目面前,長滿老繭的枯手平平推出,看似不經(jīng)意的一推,排山倒海般的內(nèi)力卻磅礴而出,那虎翼軍頭目暴退而出,盡管他的速度很快,令人目不暇接,可是,那中年人的速度更快!

  只見那中年人右腿在地面上一頓,已經(jīng)再次出現(xiàn)在了那虎翼軍頭目面前,蓄力一拳狠狠砸去,快得讓人眼花繚亂。

  而那虎翼軍的頭目卻也不逞多讓,一掌包住了那拳,堪堪以四兩撥千斤的巧勁化去了那道無匹犀利的力量。

  “砰”的一聲,在這兩道內(nèi)勁的博弈之下,兩人皆是齊齊吐出了一口殷紅的鮮血。

  要知道,那群虎翼軍的頭目是絕對不弱的,固然在虎翼軍中可能不是頂尖的那群人,但在江湖上,要揚名立萬卻是綽綽有余。

  而今天,他卻在這名怪異的中年人手中入陷了窘境。

  “此人到底是甚么身份?”

  他不禁對這個神秘中年人的來歷起了好奇之心。

  陳予矗立在那樹枝上,心中也是思潮起伏。

  “我果然還是太過于弱小了?!毕氲竭@里,他不禁咬緊了牙關(guān)。若是沒有實力,他怎么向陳鸞鳳那廝復(fù)仇?想到氣苦之處,不禁喉頭一甜,鮮血從口中滲出。

  “哥哥,你怎的了?”看著滿臉憔悴的陳予,陳璽不禁心焦地發(fā)問道。

  “沒事……”

  而此時,那中年人和那群虎翼軍的頭目卻斗得正酣,其余人站在周遭,正想上前相助,卻不料那群虎翼軍的頭目卻是大聲笑道:“休來助我!好功夫!”后一句,顯然是他對那中年人說的。

  突然,那虎翼軍的頭目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亦或是注意到了什么,瞳孔驟然縮緊,有些顫聲道:“你……你是五賊的那位戴元乾?”

  那中年人忽得一笑,這笑容雖然出自一壯漢臉上,卻說不盡的嫵媚,令人不禁毛骨悚然,接著他道:“正是在下!”

  這江南五賊,說的好聽點是五賊,說的難聽點,就是五根臭不可聞的攪屎棍。但可怕的是,正是這五根攪屎棍,功夫卻深不可測,鮮有敗績。

  而這戴元乾,便是這五賊之中,出了名的奇葩,有時猥瑣不堪,為事纏夾不清,有時卻又如同謙謙君子,行過不少善事,江湖中有好事者便稱其為“千面人”。

  當(dāng)初在那藩王陳墨寒叛亂之時,有傳言說正是這江南五賊趁亂救過陳昭帝一命,帝王原本要為這五人加官進爵,金銀珠寶,享用不盡,卻被五賊之首白羽安悍然拒絕,飄然離去,也算是一道佳話了。

  而陳予聽到此語,心中也是豁然開朗。原來,當(dāng)初鎮(zhèn)北王叛亂之時,陳予尚且年幼,在那片血雨腥風(fēng)之中受那五賊之首相救,那五賊之首卻是看陳予頗有習(xí)武者的天賦,傳授過他幾招,締結(jié)下了不淺的關(guān)系,也算是個沒過門的師父了。

  那群虎翼軍的頭目心中大叫:“苦也!”若是只有戴元乾一人,他們眾人一齊攻上,快刀斬亂麻,將他亂刀分尸了,那也沒有什么,只是這江南五賊,素是團結(jié)無比,若是貿(mào)然殺了這戴元乾,只怕禍患無窮,而且這五賊向來便是傾巢而出,只怕這其余四賊,便是在這附近。

  但此次圍剿,實是有說不出的苦衷,又豈能公然違背?

  正當(dāng)那群虎翼軍的頭目沉吟之時,那戴元乾更是奇招迭出,那群虎翼軍的頭目冷汗涔涔而落,招式便不像之前那般用的得心應(yīng)手了。

  虎翼軍其余之人,看到頭目逐漸落入下風(fēng),不禁暗暗焦急,手皆是沉沉按住刀柄,只待頭目一聲令下,將其亂刀分尸。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清嘯,眾人皆是一凜,這道聲音顯然是蘊含了那無比深厚的內(nèi)力的。

  那道清嘯由遠及近,除了那戴元乾,眾人皆是左右顧盼,神經(jīng)如弦繃緊。

  只聽得那道清嘯突然又轉(zhuǎn)為一陣爽朗的笑聲,笑聲響起的下一瞬,一個三十有余的青年人出現(xiàn)在了眾人的面前。

  只見那位青年一襲麻布黑袍,一頭烏發(fā)用一根黑色帶子松松垮垮地系在了腦后,看起來極為樸素,而神色卻凜然有神,不怒自威,也算得上是英俊。他的腰間系著一柄大而寬的刀,并沒有鞘,刀柄烏青,如瓊琚美玉雕成的,散發(fā)著殺氣。

  “哈哈哈,大哥!你終于來了!”看到那位青年,戴元乾停止了與那群虎翼軍的頭目的酣斗,蓄力遠遠地一躍而出。他笑著說道,神色也變得謙和可親了一些,顯然,那人便是五賊之首——白羽安了。只是,除了陳予,看見那白羽安的那些人皆是驚詫,名震江湖的五賊之首,竟然是個如此年輕的青年。

  陳予看到了白羽安,心中更是一陣欽佩,那人身上渾然的殺氣與陽剛之氣,純?nèi)皇亲鱾尾粊淼?,這白羽安,可謂是人中龍鳳也,而一別這十幾年,他的風(fēng)采,更是猶勝當(dāng)年。

  白羽安緩步走來,那群虎翼軍之人皆是退后了幾步,眼神當(dāng)中有著說不出的慎重。

  白羽安抱拳,微微欠身,聲音十分溫柔:“抱歉,陳予的命,你們暫且還取不了?!彪m然他的聲音十分的柔和溫潤,便似一位謙謙君子,但擲地有聲,當(dāng)中仿佛有著不可置疑的威力一般。

  白羽安既已來到,那想必其他三人也在不遠處了。

  到那時,如何制衡?

  那群虎翼軍為首那人滿臉凝重,抱拳道:“既然五賊已經(jīng)決定插手此事,那么,也休怪在下無禮了!”話語間,他人已沖出,刀光一閃,狠狠向白羽安劈去,長嘯道,“上!”

  其余眾人也紛紛拔出了腰間長刀,一鼓作氣包圍而上。

  白羽安微微一笑,從容不迫地取下了腰間的大刀,凜冽的鋒芒凄厲而威勢逼人。

  戴元乾又待上前,只是白羽安左手微微一揮,示意他退下。

  “不用,我一人便可。”

  看到這白羽安如此的狂妄,虎翼軍的那群人更是怒火中燒,手中緊握的彎刀紛紛向白羽安斬去。

  白羽安雙手握刀,向前平平橫劈,動作干凈利落,沒有一絲的累贅與花哨,頓時,一道破風(fēng)之聲驟然響起,看似簡單的一劈,卻蘊含著無匹的蠻力。

  那刀刃打在白羽安身前揮向他的眾多彎刀的刀刃上,那些虎翼軍之人的手臂皆是感到了一陣酸麻,頓時震驚于白羽安的膂力,隨機,眾人手中之彎刀竟是皆是被震得拋飛而出。

  這白羽安少年時在江湖上起家的時候,,武林人士有“愚刀”二字相贈,相傳他的刀法并不華麗,僅“砍”“斬”“劈”三樣,但卻打遍天下。

  武道一途,論刀法,必定是“天下第一刀”胡太佑為先,刀法犀利靈巧,宛若龍蛇,但是這白羽安的剛猛,相較于那胡太佑亦是不逞多讓。

  在十余年前的武林大會中,胡太佑打敗包括白羽安在內(nèi)的數(shù)十名出名江湖豪客,“天下第一刀”就此轟動武林,只不過,那時剛剛初出茅廬的白羽安也隨之名震江湖。

  眾人口中一口鮮血猛地噴出,受到了極為嚴重的內(nèi)傷。痛苦之余,皆是乍舌,那剛猛無鑄的刀法,果然名不虛傳。

  其實,白羽安心中知曉,他剛才那一劈,甚至還是放了水的,若是以他的全力以赴,那幾人的手臂甚至?xí)粡U掉,永遠無法修習(xí)武功。

  白羽安將刀指向虎翼軍的眾人,冷冷地道:“還望諸君知難而退,這太子殿下的人,你們是帶不走的!”

  那群虎翼軍的頭目喘氣道:“你要知道,陳鸞鳳并不會因此而善罷甘休的!到時候,甚至?xí)澳銈兾遒\的性命!”

  白羽安聞言,大笑道:“那又如何?到那時,我也只好法古之豫讓,士為知己者死了?!?p>  白羽安便站在那里,月冷風(fēng)清,豪氣頓生。

  那群虎翼軍的頭目突然笑道:“哈哈哈!傳說中的江南五賊——‘愚刀’白羽安,名不虛傳!”

  隨即,他轉(zhuǎn)頭對虎翼軍的眾人道:“我們走罷?!?p>  顯然,他是知道,除非虎翼軍中那群老怪物出手,否則此行是絕對帶不走陳予了,陳鸞鳳終究是草率了。而這白羽安的豪氣,也是讓他慨然,頓時起了惺惺相惜之意。

  看到虎翼軍眾人離開,白羽安也是回頭,看向了戴元乾與矗立在蒼松枝干上的陳予二人。

  陳予抱著陳璽躍下那顆巨大的蒼松,微微幾個踉蹌,松開了陳璽,抱拳道:“白叔叔、戴叔叔好,很久沒有相見了?!?p>  白羽安與戴元乾皆是豪邁大笑。

  白羽安溫言道:“予兒長大了,上次見你時,你方及我的腰呢。”

  陳予聞言也是一笑,隨機正色道:“白叔叔,這陳鸞鳳狼子野心,想要攛掇我的皇位,想必這次沒有擒住我,還知道了叔叔你也在,那下次來擒拿我的便是更加厲害的人了,這可怎么應(yīng)付?”只見他的神色,也是憂心忡忡。

  白羽安道:“我早就有所準(zhǔn)備,我知曉一極為隱蔽的場所,乃是徐州與涓州接壤的桃花谷崖壁的一石洞內(nèi),此地渺無人煙,正是一個蟄伏的好去處,你只需和璽兒在那靜養(yǎng),每日我們都會帶來食物的?!?p>  陳予道:“可這樣也不是辦法,躲得過一時,總躲不過一世的,我總要向陳鸞鳳這賊子奪回我的皇位的,所以……”

  白羽安哈哈大笑道:“我早已想要將我的畢生武功傳給你了,從此以后,我們五人便是你的師父,以后每日我都會教你武功,剩余的時間,便需要你自己揣摩那武功的精妙了。”

  陳予大喜,忙跪下道:“謝謝師父!”

  正當(dāng)陳予大喜之時,突然,林間一道洪亮的大笑聲響起,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叟踏著十分精妙的輕功,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那老叟緩緩落地,捋著白須笑道:“白老弟,你是不是忘了你的承若啊——你可是答應(yīng)過我,要給我尋覓一位資質(zhì)奇佳的弟子的,現(xiàn)在你找到了好苗子,卻收作自己的弟子了,這成何體統(tǒng)?”

  看到了那名老者,白羽安臉上浮現(xiàn)過一抹無奈,淡淡道:“梅山叟,你怎么陰魂不散的?還跟著我到徐州了?”

  這梅山叟,便是涓州居住在梅山的一位赫赫有名的隱者,相傳他實力強大,但同時脾氣古怪,陰晴不定,令他人無法揣摩,江湖人士便也賜名為“梅山怪人”。

  梅山叟哈哈一笑,“你說你要為我尋到弟子,我可不放心,故我跟上來看看,沒想到你竟如此自私啊!那我也不搶你的徒弟了,我看這女娃娃不錯,我便收她為我的弟子罷!”

  聽到那老人要收自己的妹妹為弟子,陳予也是喜不自勝,沒有多想便道:“那就勞煩前輩了,璽兒,快去認師父?!?p>  白羽安也是笑著,只是那陳璽卻嘟著自己的嘴,道:“我才不要離開皇兄呢!我要和皇兄在一起!”

  陳予聽到這句話,臉上微有不快,道:“璽兒,只有我們足夠強大、功夫足夠高,才有能力向陳鸞鳳奪回我們的一切啊,所以,璽兒,懂事一點?!?p>  陳璽這才無奈道:“好吧好吧。”對著梅山叟微微一揖,道:“師父好?!?p>  梅山叟看到陳璽這不甚尊敬的態(tài)度,卻也并沒有一絲慍色,笑瞇瞇地道:“這才像話,好徒兒,我們這就去梅山罷。”說著一手抓住陳璽的肩膀,輕輕松松地拎起了她,又乘著輕功飛去了。

  “皇兄——皇兄——”陳璽如此說道,身影卻已不見。

  此時,天空已翻起了魚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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