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心情不爽,就是拿員工出氣的,之后半個月,他們被程峰壓榨得不要不要的,天天加班,還要籠罩在他陰晴不定的心情下,不容易。
送季洛琦是補習是對的,太壓抑的環(huán)境對她成長不好。
趁程峰出去談生意時,宋曉亮又開始傳播他的小道消息,謝靜宜居然想要跳槽到云合,聽說還是鄒廷遠親自面試的,“男人就是吃女人這一套,沒想到謝靜宜的段位如此高,頂著人家有女朋友還想要擠進去?!?p> “你怎么知道的?”余夢一臉八卦問道。
“我有一哥們在江城云合大廈工作,過來,給你們看看謝靜宜當天是怎么樣拿下太子爺?shù)??!?p> 其他兩人一起圍觀過去吃瓜,饒有興致的看著宋曉亮手機里的視頻,只見謝靜宜打扮跟妖精似的出現(xiàn)在云合大廈大堂,才一進電梯視頻就戛然而止。
“切,切,只是拍到這個,我還以為有什么大開眼界的視頻?!标悊⒑仆虏酆?,又繼續(xù)忙工作,余夢也對宋曉亮投出鄙視的眼神。
季汝璟心里堵得慌,平時八卦都會有她的一份,只要提到鄒廷遠的,她是一向不參與,拿了杯子出去倒水喝。
自從上次幫他寄了快遞之后,他們又沒有任何交集,她不知道他想干嘛,明明江城有那么員工在,隨便一句話,哪個不會幫他寄,非要她這個前女友,可能就是一時興起,有錢人就是喜歡隨性。
早上七點多的時候,季汝璟正在廚房溫牛奶,外頭傳來門鈴聲,這個時候應該清垃圾的啊姨,她直接拎著垃圾去開門,一打門,又蒙了,是鄒廷遠。
“早”
“早,你怎么在這里?”相對之前的緊張,她現(xiàn)在冷靜多了,心里已經(jīng)被梳理得差不多了。
“我從平城過來這邊辦公,順便還你幫我寄牛肉丸的人情,牛肉丸還是跟以前一樣好吃?!编u廷遠帶著笑著慢條斯理地答。
“喜歡就好,那個牛肉丸不值錢,沒必要特地過來?!?p> “我不喜歡欠你的。”說完他就直接拎著手上的東西進來,“我給你帶來你喜歡吃胡辣湯?!敝灰娝⌒囊硪淼卮蜷_蓋子。
季汝璟心口不可抑制地跳了跳,沉默半刻,“謝謝?!?p> “快過來吃,涼就不好吃了?!?p> 見他還是跟以前那樣溫柔,果斷走過去餐桌坐了下來,拿起湯勺直接喝起來。
“味道怎么如何,喜歡嗎?”他心情不錯,眉眼帶著笑意,悠哉悠哉的。
“好吃,我吃完就要出去了,工作室還有事做。”季汝璟只想趕緊喝完,然后借口走人,不想跟他有過多的交集。
“平時都是這么早上班的嗎?”
“不是,今天剛好有事要提前過去。”說完她繼續(xù)吹著胡辣湯,輕垂著頭自顧自地吃。
不過她能感覺到鄒廷遠的目光,若有若無的注視她。
“你很害怕見我嗎?”他問。
“怕,你是大人物,花邊新聞多得去,你不會在乎多一條或者少一條,我是小人物,我在意,我還要在這里生活的,流言蜚語會影響到我的工作和生活,況且我也不喜歡活在別人的議論之下,受人指指點點?!彼恢莵淼挠職?,一口氣的想要跟他撇清,說得熱烈。
鄒廷遠卻很平靜,看著墻上的獎狀問:“你是怕流言蜚語傷害到你哥的女兒嗎?”
“對,她不應該被人指指點點?!?p> 以他的能力,想要查清楚一個人,分分鐘的事情,不意外,也沒有什么好隱瞞的,更加不會狗血到以為她當年懷孕拿錢走人后把孩子生下來,她沒有那么偉大。
“那天我看見你們三個人在娃娃機面前,你和他當真的沒有關系?”
季汝璟愣一愣,忽然覺得可笑,推開面前的胡辣湯,淡聲道:“我們早就翻篇了,這個問題沒什么好討論的,而且我跟誰在一起都是我的自由?!比缓笏酒鹕砣リP掉廚房的火。
鄒廷遠跟過去,大力地把她壁咚在墻上,手指摩挲著她臉頰,若有若無的力道讓她全身發(fā)緊。
“你不要亂來。”她有點慌。
他俯下身,目光帶著隱忍,靜靜地凝視著她,重重地吸口氣,聲音略帶低沉。
“我見不得你跟別人在一起,季汝璟,我吃醋了?!?p> 季汝璟忽然眼底一酸,她抿起嘴唇:“我們八年前就結束了?!?p> 鄒廷遠看著低垂眉目的她,極輕地笑了笑,臉龐靠近她柔軟的耳邊,溫聲道:“我們還可以開始,只要你愿意。”
“你到底想要干嘛?你身邊的女人還不夠多嗎?”
“可我只想要你?!?p> 季汝璟不知道怎么回答,眼底豎地濕熱,眼睛蒙上水汽,良久才開口,“我不愿意,不想當?shù)谌?。?p> 眼淚正好順著臉頰落了下來。
鄒廷遠抬手幫她擦掉眼淚,“跟我在一起,只是怕人非議嗎?這個很容易,我有錢,你想要隨時隨地搬家,或者去一個沒有人認識你們的地方都可以?!敝笞齑饺〈耸种傅奈恢茫谒哪橗嬌下湎聹\淺一吻。
季汝璟忽地渾身一顫,想要掙脫,卻被她嵌在懷里,隨之而來是克制已久的熱吻,淺淺的挑逗,又輾轉吸允,熟悉的氣息差點亂了自己的所有堅持。
而他終于松開她,俯在她耳邊,“我給你時間考慮,不強迫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來,我會盡力滿足你。”說完從口袋里拿出皮夾,從里頭拿出一張銀行卡,直接塞到她手里,“這張卡你隨便用,密碼是我們之前一起想的,我想你應該記得?!彼橇宋撬念~頭便轉身離去。
季汝璟微微喘著氣,用手背擦拭雙唇,將卡放在一邊,直接用冷水洗一洗臉,讓自己清醒。
茶幾上那張卡既刺眼而又蠢蠢欲動。
照常上班去,腦海里揮之不去是他說過的話...
她很了解鄒廷遠,他表面上謙虛溫和,實際上控制欲強,也很驕傲,對人都有點防備心,在學校的時候他也沒表露出來自己的身份,依舊靠著自身的優(yōu)勢吸引眾多女生的目光。
他見慣對阿諛奉承,虛情假意的人,遇見一個沉默冷靜,絲毫對他不感興趣的女人可能起了逆反心理,使盡渾身解數(shù)來證明,讓她原本無心在大學里談戀愛的想法,盡數(shù)崩盤,從容不迫地入侵她的生活,當年她養(yǎng)父母雙雙去世時,一度讓她失去重心時,他潤物無聲地接近她又攻陷她。
一年多的同居生活,將她寵成孩子,事事處處皆有他的用心,以致于她想象之后要是她的世界沒有他的時候得多狼狽不堪,他曾說自己像一只小鳥,表面上冷靜堅強,內心深處卻是慌慌張張,敏感,想找個地方停下來卻不敢停留太久,所以故作堅強的飛著,完全把她看得透徹,叫她怎么不淪陷。
季汝璟覺得鼻子酸酸的,心里難受,卻又不知道如何發(fā)泄,她沒資格說他,把曾經(jīng)那份感情視作交易,當時的她何嘗不是。
有些事情能發(fā)展到最遭的結果,往往不是天意,也是人為。
無精打采地混了一天...
下午五點左右,她接到宋曉妍的電話,說晚上請吃飯,已經(jīng)跟程峰打招呼借人,宋曉妍終于結束長假回來了,與其說是度假,還不如說躲長輩的催婚。
宋家算本地小富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家里經(jīng)營海味干貨,有門面,有土地拆遷分紅,宋曉妍活得自由且灑脫,結婚可能就是她活了二十八年以來最頭疼的事。
宋曉妍的單身公寓離佳源不遠,季汝璟熟門熟路的按了密碼進屋,面積不大,一廳兩房,環(huán)境不錯。
宋曉妍已經(jīng)在茶幾上將火鍋備好,臺面上都是從超市直接買切好的食材,幾瓶紅酒。一接電話說吃火鍋就知道她今晚又非得醉一場,兩個人席地而坐。
宋曉妍頗有女強人的氣場,五官明艷,按道理說找男朋友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奈何人家眼光高,所以這多年來還是單身狗,她們倆是大學同學,當年季汝璟走投無路的時候,厚著臉皮過來找她的,慶幸這多年來有她的幫助。
“說吧,又怎么了?”季汝璟倒了一杯紅酒,遞過去給宋曉妍。
宋曉妍接了過來,居然一口悶了,季汝璟朝她看了幾眼,“家里又逼你結婚了嗎?這次又是哪家富二代?”
“趙帆帆?!?p> “你爸媽這次可真會挑?!?p> 兩個人舉杯,碰撞出聲響。
“可能是眼瞎了吧,我沒有答應”說完又是一口悶,火鍋的蒸汽熏得宋曉妍滿臉通紅,看樣子肯定是跟家里吵過,才是這副模樣。
宋曉妍半托腮繼續(xù)感慨:“我想等遇見了一個讓我有想結婚的人,而不是到了該結婚的年紀就得將就結婚,我一直覺得這是一件悲哀的事情?!?p> 季汝璟并沒有跟她一樣大口悶,淺飲一口,“我是不想結婚?!蹦c胃暖和起來,思緒也跟緩緩流動。
“我可聽說了,你們跟云合集團合作了,那個誰私下還有找過你嗎?”
“有,丟了一張銀行卡拍拍屁股走人了?!?p> 宋曉妍突然撲呲一笑“這么說來,他是打算包養(yǎng)你,你愿意?”
“不愿意,對錢有想法,對人沒有想法?!奔救戥Z搖搖頭否定,拿起酒杯,這次她也是一口悶下去。
“沒人會跟錢過不去的,看你態(tài)度如此肯定,想來他是一廂情愿,果然有出息了,鄒廷遠的婚姻走向,一定會娶同階級的富家千金,況且他身邊已經(jīng)有一位了,他們的世界需要婚姻來鞏固利益,你看我們家這種小到不行所謂富豪都來這一套,何況是家大業(yè)大的鄒家,而且你做不到陪他玩一玩,然后拿錢走人,要不然你當初也不會傻到賣掉好不容易爭取回來的遺產(chǎn),去把錢還給他媽,不過呢,我還是擔心你抵擋不住他的攻陷,又泥足深陷的,到時我一定沒眼看,我真的會見死不救的,你可不能怪我?!彼螘藻柚苿培枥锱纠驳卣f。
“沒時間陪他玩,我怎么樣都要樹立一個正確的價值觀給琦琦,她還小,總不能因為我的做法而毀了她,那樣我真的沒辦法去跟我爸媽跟哥哥交代,這些年來,我更喜歡花自己賺的錢,踏實又有成就感?!?p> “這才是我認識的季汝璟,咱們不高攀豪門,找一個自己喜歡的,剛好他又喜歡我們的人,過一輩子多好,哈哈……”宋曉妍開始醉了。
“你會找到的,我應該是沒有辦法再愛了,也不想拖累別人,來,為你能遇見愛的人干杯。”
“你還愛他嗎?”
“不知道?!?p> 幾杯酒下肚,愁緒萬千,帶著微醉,火鍋都沒吃幾口就偃旗息鼓,宋曉妍冷不防的嘟囔,“我好的朋友怎么都這么長情人,你也是,程峰也是,我肯定也是,因為物與類聚?!?p> “哈哈,不要臉,自己貼標簽。對了,程峰的前女友是不是叫蘇蔓?”
“對,就是叫蘇蔓,就是那個女人害得程峰三十多歲的人還是單身狗,不對,我們三個都是單身狗,真夠可憐的,來,為我們三只單身狗干杯?!?p> 咕嚕一杯下肚,真當果汁喝。
“你怎么知道的,程峰跟你說了嘛?”
“他們最近遇見了,我剛好在場,又是舊情人見面?!卑霐嗥募救戥Z微微感嘆著。
“你們真巧,差不多時間段都跟舊情人見面,上次他還特地打電話問你怎么了,你肯定是太失常,他才會這樣問,我沒有告訴他你跟鄒廷遠的事,但他那個家伙肯定會去查,你們兩個怎么突然間就關心起對方了,干脆湊一對好了?”她半瞇著眼,用手捏了捏季汝璟的臉蛋。
季汝璟微微醉了,胡亂揮著手,“不要,不要,他是一個好人,不能禍害他,他要查就讓他查去,反正都是過去的事情?!?p> 她已經(jīng)好久沒有這樣肆恣放松心情,以前總怕自己給季洛琦樹立壞榜樣,循規(guī)蹈矩的陪著她。
“我得提醒那個家伙不能再載到蘇蔓的手里?!彼螘藻f完拿出手機就直接撥號過去。
“程峰,你要是再載到蘇蔓的手里,以后我們就絕交,我說到做到?!?p> “你是不是又發(fā)酒瘋了,在哪里喝?我去接你們?”程峰正準備開車回家,聽到電話那頭那高亢的嗓音就知道什么回事了。
“我沒有醉,我真的會看不起你的,我們在我家,你要不要來?”
“好,等我?!?p> 他們兩個是鐵打的情誼,從學前班到現(xiàn)在的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