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韓嶠邀著凌瀧瀧飲酒,直至酣暢淋漓。
而在當晚,萬子謙攙扶著因為高興和難過交織而喝醉的林韓嶠回到住的地方。
萬子謙把林韓嶠扶到了床邊,卻只是讓她坐著,臉色凝重,捎帶慍怒之色地質(zhì)問:“為什么不承認我是你的男朋友?我連這樣的身份都算不上嗎?”
林韓嶠被他晃得東搖西倒,呢呢喃喃的,又一口酒氣上來,自己慣常性地奔到洗手間吐了一大堆。這下酒意醒了幾分,知道頭暈難受,自己漱了口,摸著墻尋床。忽而迷蒙中看到了萬子謙,也習慣性地不予理睬朝床邊靠去。
萬子謙本積聚的怒火騰然而起,一把抓住林韓嶠的手腕,冷凝地看著她。
林韓嶠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痛,酒意、睡意都褪去了七八分,思維無比清晰地看著萬子謙,伸手去掙脫萬子謙握著她的那只手:“疼死了,放手!”
萬子謙嘴角微扯,將要綻放的冷笑頓時隱藏得無影無蹤,只是鏗鏘地怒喝:“醒了嗎?”而后與林韓嶠的那只手十指交握,平緩地,眸中卻閃現(xiàn)絲絲哀怨:“嫁給我吧?!?p> 林韓嶠眼瞼一垂,一邊掙脫萬子謙想要轉(zhuǎn)身躺下,一邊隨意地說:“不嫁。”
傾然,萬子謙隱于眼底的哀戚眨眼之間灰飛煙滅,手上力道加重,拉近了他們的距離,蹙眉逼視:“你為什么總是這樣?難道你就這么不想嫁給我嗎?十二年了,我向你求了十三次婚,你每次都毫不在乎,根本不考慮就拒絕了。你這是什么意思?”
林韓嶠此刻手上吃痛,所有的酒意全然褪去,萬子謙的怒容讓她駭然幾分,卻仍毫無情意地說:“我早就說過,你可以結(jié)婚生子,我可以不打擾你的家庭,可以做你的情人。是你一直耗著,不是我不讓你結(jié)婚的。”
萬子謙真的想不明白,為什么他的真情愜意卻要被林韓嶠這么作踐糟蹋,他的款款深情卻總是感動不了她的冰冷無情,他完全怒不可遏:“你混蛋!”
滿室旖旎,相擁繾綣,卻是滿心悱惻,愀然纏綿。
一滴滾燙而清亮的汗珠順著萬子謙濡濕的鬢發(fā)滑出了一道俊逸的輪廓,從剛毅的下巴滴落下來,直砸在林韓嶠光潔的肩胛上。
林韓嶠看著萬子謙臉上細密的汗珠,不自覺心疼地撫上他仍眉頭深鎖的臉畔,晏晏而語:“你每次都這樣,一生氣就這樣來發(fā)泄,可是事后你還是會和沒事人一樣,一樣對我好,這又何必呢?”
萬子謙疲憊地趴在林韓嶠身上,戚戚地說:“只有現(xiàn)在我才覺得你是我的?!?p> 林韓嶠心房中猛得一顫,憐惜地摟緊了萬子謙。
萬子謙側(cè)耳在林韓嶠的胸口上,閉目游神,似乎聽到她心的悸動,卻只是一霎,他只以為他聽錯了,沉沉睡去。
一覺醒來,身邊的人早已走了,屋外又下起了惱人的細雨。
林韓嶠坐靠在床頭,在床邊的抽屜里摸了一根煙點上,吞吐之間,煙霧繚繞。
盯著一閃一滅的煙火。
裸露的肩,迷離的眼,蕭索之情更有幾分落寞孤寂。
指尖微涼,長夜漫漫,就連這一顆空洞的心也終會轉(zhuǎn)涼。
九點多鐘的時候,睡了個回籠覺的林韓嶠起了床,簡單地吃了份泡面,然后安靜地坐在電視機前看電視。
電視頻道換了又換,幾個輪回下來,林韓嶠才隨手把遙控器扔在一邊,起身在不大的屋子里走來走去,或者又趴在床上躺會兒,或者又換個頻道看會兒電視,無聊地熬過了一個小時。
屋里靜得很,林韓嶠的心也緊繃得很。
突然間,輕柔的敲門聲讓林韓嶠提起的心騰得一下局促不安起來,慌張張地跑來開了門,果然是他。
萬子謙穿著整齊,臉上盡是頹疲之色地站在門外。
林韓嶠慣常地側(cè)身而立,給他讓了道。
可是萬子謙卻只是低著頭,一動不動。
林韓嶠摒著呼吸,冥冥之中覺得萬子謙有話要說,卻不想要那一句。
沉默良久,幾乎靜止的世界有了一絲動靜,萬子謙抬頭望著林韓嶠,與她四目相對,用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用過的眼神看著她漂亮而明亮的眼睛,直至眼底,他想把她看穿,卻已不似從前那樣徹底。
萬子謙收回視線,干裂的唇微微張開,坦白地說:“我們分手吧?!比缓笫遣懖唤?。
林韓嶠聽了,手猛得一緊,而后松開,卻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無所謂地調(diào)笑:“你說真的?”
萬子謙見林韓嶠這副表情,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同樣扯開嘴邊的神經(jīng),語氣平淡:“是你說的,我是該有自己的生活了。只是,我不要你做我的情人,我們以后不要再見了。”
林韓嶠狠狠地掐住自己大腿的肉,她真恨,恨她莫名其妙地要說這些違心的話給萬子謙??墒牵鞘抢碇堑脑?,他要離開她了。
林韓嶠的心不痛,只是已經(jīng)不知道那里缺了什么,很悶,很涼。
林韓嶠的腦子里一瞬空白,眼睛酸澀,眨眼之間,微笑,如對著普通的朋友或陌生人那樣友好:“好啊,很好。”
萬子謙幾萬次在心里默念要林韓嶠挽留他,可是在林韓嶠說出那句話來的時候,他的一切僥幸化為烏有,他忘了林韓嶠一直是這個樣子的。萬子謙點頭默許,凄苦之色已支配不了唇角的笑意,一句話也說不出。
林韓嶠立正站好,爽快地說:“那,再見了,不,是不見,絕不再見?!比缓蠖糁撇蛔〉厮ι狭碎T。
門內(nèi),林韓嶠強忍著淚,想要做個堅強的女人,卻不受控制的滿面淚痕,她真的希望在下一秒萬子謙就敲門告訴她,他在和她開玩笑。
門外,萬子謙癡愣地望著已經(jīng)關(guān)上的門,他想要敲開門,告訴林韓嶠,他只是在和她開玩笑。
可是,萬子謙不想再執(zhí)著下去了,他很累。幾次將要觸及冰冷的門時,他極力克制著收回了手,痛苦掙扎中,幾近崩潰的轉(zhuǎn)身朝雨中奔去。不知是上天捉弄,還是造化如此,淅瀝的小雨頃刻之間變得瓢潑如注,雨中的人被淋得盡透,呼嚎中漸漸失去力氣,淚水交織著雨水匯入地上的水坑。過往的行人看見他這副樣子都以為是個瘋子吧。
林韓嶠背抵著冰涼的門蹲在地上抱頭痛哭,直至聲音嘶啞??墒且粋€小時、兩個小時,直至天黑,她都沒能聽到敲門的聲音。就這樣,她坐在堅硬、冰涼的地板上傻傻地望著上空,淚水順著眼角淌下,腦海盡是十多年來的往事糾葛。
十二年,恍然如夢。
那年,那夜,夏日的夜風翻卷了大地的余熱在空中飄飄蕩蕩。
緊迫的壓抑感凝固了每個人的神經(jīng),絲毫感覺不到炎炎夏夜的悶熱,只是席蕩的風夾帶著沙粒割扯著每個人的皮膚,卻不帶有任何刺痛。
昏黃的路燈下,林韓嶠如黑沙漠中盛開的一朵粉花,不絢麗,不嬌艷,卻那樣得吸引人,就那樣吸引了萬子謙的眼球。
林韓嶠勸解白清雪的一席話,讓萬子謙對林韓嶠另眼相看,她不只漂亮,在那樣生死相交的狀況下,她還擁有洞悉一切的變通力,理智清晰的思維,林韓嶠是萬子謙繼白清雪后能讓他稱贊的女人,她很特別。
萬子謙受白清雪的吩咐箝制著林韓嶠,觸及林韓嶠手腕肌膚的時候,微涼帶汗的感覺直刺入萬子謙的掌心。原來林韓嶠在害怕,一切的淡然從容都是在強力掩飾,她只不過是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兒,雖然見過世面,可在這樣血腥交接的時刻害怕確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萬子謙竟然有一種想要保護她的沖動。
林韓嶠的皮膚很好,白皙透亮,臉型的輪廓圓潤溫和,眼睛大而清亮,卷翹的睫毛在眼瞼上投下細密的陰影,更顯得眼睛大而明亮,隱隱泛起的淚光,更是讓人心生憐憫。
林韓嶠很好看,不是那種第一眼看去就能讓人不忘且傾倒的類型,卻雅淡至極,給人想要再看第二眼的感覺。
萬子謙隨白清雪離開時,回頭遙望,林韓嶠正立在空曠的大道上,風過,裙角飛揚,像綻放的一朵粉玫瑰,定格在萬子謙的記憶里。
那年秋天,穆謹兒被判入獄,萬子謙陪著白清雪出席法庭,庭上,他又見到了林韓嶠。
林韓嶠還是那樣清淡,從穿著到表情,都是淡淡的,略有一絲愁苦。他明白,林韓嶠在為穆謹兒擔心,畢竟那是她的嫂子。
那天,小雨,林韓嶠撐了一把藍白色的傘,在濕漉漉的樓梯上向下望,一切都在她的眼底,她是那樣得居高臨下。
萬子謙望見林韓嶠款款履步邁下了高高的臺階,他緊緊追趕,想要和她說句話,就算只是一個問候也好。
萬子謙興許是跑得太疾,臨近林韓嶠身側(cè)的時候腳下打滑,一個趔趄。
林韓嶠一把扶住了萬子謙,淺淺微笑:“小心?!?p> 萬子謙尷尬地愣在原地,怔怔地盯著林韓嶠看。
林韓嶠平靜的面龐一下綻出了一朵絢麗的笑花:“你是嫂子的朋友?”
萬子謙傻傻地搖了搖頭。他十幾歲就在BJ的胡同里跟著混混打架,什么樣的打打殺殺他沒有見過,可是他面對林韓嶠的時候,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林韓嶠把傘撐在萬子謙的頭頂,就像一片藍色的晴天,只在他和她的世界里。
林韓嶠很溫柔地說:“我剛看見你和她一起來的?!?p> 萬子謙這下才明白,林韓嶠所說的她是誰,所叫的嫂子是誰。
萬子謙伸手接過林韓嶠的傘,與她并肩前行,腳下踩著水的聲音和頭頂嘩嘩的雨聲,都像在歌唱一樣美好。他喜歡這場秋雨,道路漫長,雨勢不休。
就在那天,林韓嶠得知他叫萬子謙,很靦腆的一個男孩兒。
萬子謙就因為和林韓嶠初相識,高興得激動了一個晚上,徹夜未眠。
年末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是很熟識的朋友了,那天,在香江岸邊,在璀璨星河下,萬子謙從脖頸上取下了陪伴了他三十年的玉墜子交給林韓嶠:“我是個窮小子,這個東西是我最值錢的東西了,雖然不知道它從哪來,可是我想它是我萬家的傳家寶吧。現(xiàn)在,我鄭重地傳給你,希望你以后傳給我們的兒媳婦?!?p> 林韓嶠有些被嚇著了,滯愣地看著掌心翠綠的玉,掌心還有萬子謙體溫的余熱。當林韓嶠反應(yīng)過來他話中的意思后,她慌張地把東西塞回他的手里:“我不能要?!敝е嵛岬卣f:“我們還是做朋友吧。”
萬子謙很失落,他從第一眼看到林韓嶠就認定了她是陪他走過一生的那個人,滿心的期待都被打擊得只剩塵埃。他從十幾歲開始,身邊就有女朋友了,雖然他交往過的女孩子不多,也總希望能好好的對待對方,可是,女孩兒們身上帶來的頹痞感和復(fù)雜化的社會心性讓他厭煩,只有她能讓他日思夜想、念念不忘,他知道,他愛上她了,乖巧而倔強的女孩兒。
萬子謙并沒有放棄,他退出了原來在BJ的圈子,雖然因為規(guī)矩被打得很慘,他還是無怨無悔。第二年在香港找了份賽車手的工作,打算在這里扎根了。
夏初,萬子謙的傷才好就買了戒指、花束向林韓嶠再次求婚。
幾乎有半年未曾和萬子謙聯(lián)系過,林韓嶠原以為他只是個油頭滑舌的市井之徒,在受到她的拒絕后會消失得無影無蹤,誰想料,幾個月之后的見面萬子謙竟然會再次求婚。
論說起來,他們只不過是普通朋友,一起出去玩兒過,吃過飯,聊得自然輕松,卻也沒有什么深入的了解,林韓嶠完全不明白萬子謙的意圖,只是把他歸入到了想以她的感情而攀高枝的行列,再一次拒絕了萬子謙的求婚。
這次的萬子謙很從容,他了解林韓嶠的心情,希望可以用真誠和時間來證明他的心。
而林韓嶠卻忘記了,能陪著白清雪暗殺穆謹兒的男人,怎么能以普通的眼光看待呢?
后來,萬子謙帶林韓嶠去觀看了他的賽車比賽,林韓嶠才發(fā)現(xiàn)他是那樣得優(yōu)秀沉穩(wěn),發(fā)現(xiàn)萬子謙對她的感情態(tài)度與別人是不同的,他的語態(tài)動作總讓她很舒服,總是能不經(jīng)意地讓林韓嶠對他刮目相看。
十月金秋,萬子謙與林韓嶠相識兩周年,趕巧的是,那年秋天他以正式賽車手的名義在大型比賽上得了冠軍。
萬子謙把林韓嶠擁在懷里,和她分享他的獎杯與快樂。
閃光燈下定格了他們的笑顏。
人終散去,萬子謙在興奮中恍然忽覺他的失態(tài),松開林韓嶠的肩,歉聲道:“對不起。”
林韓嶠臉上的笑散去,剛剛她真以為那是他們兩個人的獎杯,可是此時,她才從沉浸的喜悅中醒來,是她想錯了,臉上是尷尬的笑:“沒關(guān)系。”
從那次以后,林韓嶠覺得,雖然他們彼此之間交往以禮,雖然他們在一起很開心,卻因為身份地位懸殊不能再和萬子謙見面了,就算再見,也不能再做親密的朋友了。
往后,不管萬子謙再叫她出來去哪里玩兒,林韓嶠都以各種理由回絕了。
林韓嶠的冷漠讓萬子謙有了危機感,他開始急躁不安,常常不能再很好的比賽。
直到那次在一次小型的賽車比賽中,萬子謙因為看到了他車里放著林韓嶠的那張照片出神而沖出了跑道,當時便昏了過去,直接被送進了醫(yī)院,林韓嶠從電視新聞中得知,才急切地跑去醫(yī)院找他。
那時,林韓嶠站在病室的門邊,看見萬子謙身纏繃帶虛弱地躺在床上,眼淚涓涓,她才知道,萬子謙走進了她的生命。
還好上天垂憐,萬子謙找回了一條命。
出院的那天晨曦,萬子謙站在高高的醫(yī)院頂樓俯瞰著在他眼里如同螻蟻般的一切,他的心是那樣得靜,卻萬般的感慨,似乎擁有很多,卻又忽覺缺失了很多,空虛落寞。
萬子謙靈光一現(xiàn),悄然而笑。
待到萬子謙回到病房里,林韓嶠已來接他了。
萬子謙又掏出他懷里的玉墜,單膝下跪:“嫁給我,好嗎?”
林韓嶠的淚連綿不絕,滿心的感動,經(jīng)過這件事,她真的不知道她還能再見萬子謙幾次,她不想以后再后悔,捂著嘴巴嗚嗚咽咽地點頭。
半個月后,萬子謙去了林家,從林家出來后,在長長的林道漫步,他向林韓嶠尋問林家父母的態(tài)度,林韓嶠卻告訴他,她不能嫁給他了。
林韓嶠只是愀然靜立,眼中是閃閃的淚光。萬子謙知道,多半是因為他的身份,他承認,他配不上她。林韓嶠不可否認,萬子謙是她認識的身份最卑微也是成長環(huán)境最不單純的男人,可是,他在她心里不一樣。
林韓嶠曾經(jīng)以為,她這輩子只會愛一個人,她以為,她的心早已死了,她以為,沒有哪個男人能以單純的方式喜歡她??墒牵f子謙就是那個例外,他的出現(xiàn),讓林韓嶠重新找到了一種油然而生的快樂和希望,她以為,她就可以這樣和萬子謙生活一輩子。卻忘記,他們的身份、背景、觀念的不同,再加上白清雪和林韓峰的離婚、家人的壓力,似乎她和萬子謙在一起真的是一個虛幻泡影而已。
萬子謙早有這樣的心理準備,只要林韓嶠要他,他就還是有希望的。他緊緊地握住林韓嶠冰冷的手,跪在她的面前:“只要你的心愿意。請嫁給我?!?p> 林韓嶠忽然陷進不知所措的境地,良久,才說:“我只能做你的女朋友,不能嫁給你?!?p> 萬子謙答應(yīng)了,只以為,那只是她的緩兵之計。
那一年,他三十二歲,他向她求了兩次婚。
卻不想,林韓嶠從林家搬了出來,在外面租了一間一室一廳的屋子。誰都不知道林家大小姐住在貧民窟,也不知道她是因為和林太太賭咒終身不嫁才搬出來的。
自那以后,林韓嶠和家里鬧翻了,為了保持表面上的和諧,還仍然在“鷺盛”工作。
萬子謙問林韓嶠為什么搬出來,林韓嶠說她三十二了還沒有嫁出去住在家里,說出去很不好聽。
萬子謙當下又向她求婚,告訴林韓嶠,他愿意照顧她一生一世。
可是,林韓嶠又拒絕了。那夜,她哭了整整一晚。
一段時間后,萬子謙發(fā)現(xiàn),林韓嶠的脾性變了,變得他很陌生。
往后的日子,對于萬子謙來說,每一天都是煎熬,他總以為明天就是春暖花開,希望的曙光就會照臨,或者他再也堅持不下去,想過要放棄了??墒切睦锏膱?zhí)著讓他又堅持了九年。
淳樸而素雅的林韓嶠消失在萬子謙的眼前,濃妝艷抹、騷首弄姿、口吐穢言的林韓嶠不知道什么時候在他眼前重生了。
萬子謙不喜歡這樣的林韓嶠,可是卻總也不能離開。
林韓嶠迷戀上了酒,整日在屋子里喝得醉醺醺的,簡直是個酒鬼,萬子謙看著她灌酒的樣子,心痛不已,勸也勸不動,想要了解她的痛苦,卻被她拒之千里之外,要他不要管閑事,他只好陪著她喝。后來,兩個人都戀上了酒,在一起的時候說的話更少了,只是一同收藏酒、一同喝得大醉。
林韓嶠的第三十三個生日那天,她心情很好,生日宴會卻沒有叫萬子謙。
萬子謙在林韓嶠租的房子門外等了很久,只是想親口和她說一聲生日快樂。
接近凌晨的時候,林韓嶠提著長長的裙擺頂著夜風,奔跑了四條街才趕回這里來,她知道,每一個生日夜晚,總會有一個傻男人在這里等她,為她慶祝生日。
林韓嶠出現(xiàn)的時候,她氣喘不止。
萬子謙見林韓嶠回來了,只是祝福地笑了笑:“我知道你在宴會上吃過蛋糕了,我只好買了你喜歡的酒。生日快樂!”
林韓嶠低頭一看,萬子謙手上拿著一瓶用粉色絲帶裝飾過的酒,那酒的價格完全比萬子謙一個月掙得的工資還要高。
林韓嶠接過酒,開了門。
萬子謙準備離開。
林韓嶠一下叫住他:“你送我酒,不陪我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