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七千將士聽令!
霍依捏捏拳頭后,吭聲道,“諸位?!?p> 他一開口,所有士兵視線都朝他投來。
看見他們依然用崇拜的目光看著自己,那一刻,他突然自信心爆棚。
這些眼神告訴他,他說的話,他們肯定會聽。
霍依低聲道,“阮城主說過,只要繳械就能活著進(jìn)城。或許你們的將軍不信任她,但我信!”
那些士兵驚訝的看著他。
霍依心跳加速,壓低嗓子說道,“而且,阮城主她……很聽我的話。我只要開口跟她要求些東西,她定會答應(yīng)我。換言之,我要保你們活,必定能做到?!?p> 說這話的時候,他后背爬滿了冷汗。耳根子也被熏紅。幸好有酒味給他遮掩。
阮輕艾真的會聽他的嗎?不!他沒有萬全的把握,但是這個節(jié)骨眼,他必須得先說服自己!
眼神必須鑒定,不要露出半點馬腳。他是這些孩子們眼底里最后一道光了!
他得把自己燃起來,不能讓自己滅。
越想,霍依心神越堅定。目光也變得灼熱起來。
那些士兵們看著他,雖然沒有言語,但看他的目光,燃起了濃濃的生機(jī),好似在用眼睛問他,真的嗎?
真的嗎?
真的能活嗎?
他們真的還有出路嗎?
霍依哽著嗓子道,“你們把消息,傳遍每個士兵知曉,但是暫時先別告知鐘將,也別告知鐘將的親信們。不然,我還沒有見到阮輕艾,沒有和她進(jìn)行交涉,我就要被你們鐘將絞殺了。你們可明白!”
那些士兵深沉的看著他,一字不言,但紛紛用力點頭。
他們默默抬起手里的碗,用力碰杯,一口悶。
鐘將和他的親信們商討了一夜后的進(jìn)攻方案就是這樣。
十個人,站在城墻下,指著上面大聲罵:“阮輕艾你這個賤婊子!你有種就下來單挑!”
“阮輕艾你這個孬種,有本事你就下來,帶著你的林狗,下來單挑!”
“賤貨,你不敢對不對!你孬種!這么孬的女人怎么當(dāng)城主?”
“孬貨,還不下來受死?還有你的林狗,不過就是我的胯下奴罷了!下不下來?”
一人喊一時辰,喊得周家軍們差點把十三點造出來,射死他們。
周頌氣得反吠吠,“閉嘴!手下敗將!吃屎去吧你們!”
阮輕艾在城墻旁,堆著火堆玩燒烤,吃得非常樂呵,“巴茲巴茲……何從,這肉給我!”
何從苦惱道,“大人你嘴巴里都塞不下了,你吃慢點。”
“誰說塞不下,還能塞,快給我。”
“那也得等烤熟??!”
“不不不,五分熟就夠,我愛吃生的?!?p> “大人你別鬧。要拉肚子的。”
“哎喲,你搞什么,別烤全熟??!要五分熟,五分?。?!”
林晨均靠著墻頭,嘴里咬著竹簽,“死丫頭,你耳朵聾了么?他們罵成這樣,你都無動于衷?我有點忍不住了,你到底什么時候料理他們?”
阮輕艾看看日頭,“這太陽還沒落山呢,讓他們再罵一會兒嘛。瞧他們還中氣十足的樣子,不好對付。”
林晨均憋了口悶氣,“我們男人比較血性,聽不得半點污言穢語?!?p> 他蹭得跳上城墻,喊了句,“兄弟們,尿尿?!?p> “是?!?p> 一大幫子守城弟兄,全站上城墻撩褲子。
周頌見了,嘴一列,“嘿,我們也來,兄弟們!趕緊的。”
“來了來了。”
“噗——”阮輕艾嘴里的肉,噴了何從一臉。
她急忙回頭,眼睛瞪得又大又圓。
燕群飛過,不看可惜!
何從見狀,急忙扔掉手里的烤肉,撲過去捂住阮輕艾的眼睛。
“哎喲喂!別遮——別——別遮——何從你走開呀!你你你——”
要是簡分在這兒,她肯定不會遮她眼睛的。
何從真是過分!可惡——
何從氣得漲紅臉,“大人您消停點,別扯我手?!?p> 林晨均瞪著城墻下,一邊撩褲子一邊呼喝道,“再罵,我就叫人扔尿罐子給你們吃!”
鐘鶴氣得直哆嗦,“林狗!你敢不敢下來和我單挑?”
林晨均冷眼瞪他,“老頭子,你是不是覺得我和你單挑了幾次,平局了幾次,就真的以為你我之間武藝沒有差別?”
“你什么意思?那幾次單挑,你都讓著我咯?”
“呵,不然呢?”林晨均倚著圍墻墻柱,“要不是為了耗你時間,老子早就廢了你?!?p> 阮輕艾扯扯林晨均的褲腿,“林將,抱抱?!?p> 林晨均朝下伸手,阮輕艾遞上小手,他輕輕一抓,直接把人抱到自己肩頭,讓他坐在自己肩膀上。
阮輕艾嚇得一把抓住他頭發(fā)。
林晨均黑了一臉,“死丫頭,我發(fā)型要亂了!”
頭可破血可流,發(fā)型不能亂。這道理她不懂?
阮輕艾支吾道,“我怕高嘛!抓著有安全感,你就讓我抓抓嘛!”
“哎——”他除了哎之外,還能干哈?百般不愿,可還是乖乖讓她抓著。
阮輕艾對著下面人群吼話問,“鐘將。這樣吧,咱們玩?zhèn)€投票好不好?”
鐘鶴抬頭呼喝,“什么投票?”
“吶,你們看看我。你們覺得我阮輕艾,是不是很下賤?很無恥?很卑鄙?如果是的話,請你們舉起右手手?!?p> 鐘鶴一聽,噴笑連連,“你這是什么投票啊?還是說,你指望你在我們心中有一絲絲的美好形象?啊呸——”
“來嘛來嘛,舉手表決一下嘛!覺得我無恥下賤的,請?zhí)鹉銈兊挠沂?!?p> 刷拉——
鐘鶴第一個抬右手,身邊的副將第二個,緊接著,方才喊話罵她的將士們,全部抬起了右手。十多有余,統(tǒng)一右手,無一例外。
鐘鶴他們沒有發(fā)現(xiàn),站在角落里的霍依,慢慢地,抬起了他的左手。
鐘鶴沒有看見霍依抬手的動作,但是阮輕艾和林晨均他們,全都看見了。
緊接著,站在霍依背后的那些士兵們,也慢慢抬起了左手。
先是十個。
再是百個。
一千個。
兩千個。
直到……
七千將士無一例外,全部都跟著霍依抬起了左手。
鐘鶴他們站在最前方,自信滿滿沒有回頭,但霍依回頭忘了一眼。
只是一眼,他終于明白了,什么神!
他做到了!
眼淚盈眶的他,舉起的左手在顫抖,骨子里被燃起了一股熱血,久久不息。
城墻上,周家軍們見到這一幕,瞬間掉了下巴,他們?nèi)嘀劬︵洁?,“我他媽是看錯了嗎?”
“不,這些士兵不是耳朵聾了,就是左右不分吧!”
“這是7比多少來著?”
阮輕艾拿著竹簽,咬了一塊肉,也是萬分驚訝,嘴角裂笑道,“哎呀。這小子辦事效率這么高的嘛?這就能下去了?”
林晨均驚訝問,“嗯?能下去了?”
“是的噥。有點小意外哦!我以為起碼還得耗三四天呢!走,咱們下去吧。”
林晨均激動一笑,“好。坐穩(wěn)了!”
阮輕艾嚇得扔掉竹簽,“等——等啊啊啊啊——你他媽不能公主抱抱我下去嘛?啊啊啊——救命——”
阮輕艾兩個胳膊都緊緊環(huán)著林晨均的腦袋,林晨均也是氣得可以,“別蒙我眼睛,二貨!”
因為他被蒙了眼睛,落地沒找準(zhǔn)點兒,摔了跟頭,兩人都跌得狗吃屎。
城墻上所有弟兄,包括鐘將的人,全黑了一臉。
相比霍依那帥氣拉風(fēng)的下地場景,他們倆這……
好丟人!
城墻上,林家軍全捂了臉,丟人!!
兩人爬起來就開罵。
阮輕艾跟只麻雀一樣,指著他鼻尖破罵道,“你這個死直男!不知道公主抱嗎?這樣,喏喏這樣?”
林晨均噴了她一臉口水,“男女有別你不懂嗎?還公主抱?你欠管!”
兩人一邊罵,一邊朝鐘鶴他們走去,臉上粘著泥巴,頭發(fā)上沾著草屑。
鐘鶴黑著臉,瞪著他倆,“喂——吵夠了沒有?”
林晨均站在鐘鶴身前,雙手一環(huán)胸,那將軍架勢就這么出來了。臉再臟,他也是戰(zhàn)無不勝的猛將。
阮輕艾則蹦跶蹦跶的跑過來打招呼,“嗨,鐘將,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有沒有想我?。俊?p> “艸!”鐘鶴噴氣道,“你能不能不要這樣自來熟?我們是敵對關(guān)系,懂嗎?嚴(yán)肅點?!?p> 阮輕艾嘟著小嘴,躲去林晨均身后,像是瑟瑟發(fā)抖的樣子,“鐘將還不準(zhǔn)備投降嗎?”
鐘鶴哼笑,“絕不!”
“哦~~好骨氣?!比钶p艾拍手鼓掌,“這都多少年了,老骨頭一點也沒軟下來,說實話,我真的很欣賞你。只可惜,這根硬骨頭,不屬于我?!?p> “當(dāng)然,我是皇上的人。而你,就是皇上的敵人。我一定要替皇上,處置了你!激將法挺有用的哈,這就下來送死了呢!阮輕艾,別怪我沒給你機(jī)會,讓這林狗出來和我單挑。他若贏了,我留你全尸。我若贏了。我要你,五馬分尸!”
“哈?”阮輕艾有些糊涂,“怎么不管你贏還是他贏,我都得死呢?這是什么賭局?”
鐘鶴噴笑道,“沒辦法,因為你現(xiàn)在在我的地盤。你得按照我的規(guī)矩玩!”
阮輕艾奇怪道,“不是??!你是怎么劃分地盤的?這地盤明明是被我打了下來,整個溫城都?xì)w我阮輕艾所有,你站著的這片土地,也是我溫城的領(lǐng)地啊!在我的地盤,得用我的規(guī)矩來玩才對?!?p> 鐘鶴拿著長槍指著她的鼻尖,“我有七千將士坐鎮(zhèn)。你呢?眼下就帶著林狗一人,他能護(hù)你多少?嗯?”
阮輕艾挪了下腳步,手掌擋著額頭,學(xué)著猴子望月的姿勢,向外張望,“七千將士?哪呢?哪呢?我看不清楚!你的將士呢?”
“你眼瞎???沒看見我背后烏壓壓的將士嘛!”鐘鶴氣得直跺腳。
阮輕艾小手一放,嘴角微微鉤笑,“呵,是嘛?”
鐘鶴一愣,等一下,這笑容,不對勁了!
為什么這笑容里,帶著這么多耐人尋味的味道?
就在鐘鶴迷糊之際,身旁,霍依突然站了出來,他握拳咳了兩下,清清嗓子后,他揚聲道,“所有將士聽令,后退十步?!?p> 刷拉拉——
洪亮整齊的腳步聲傳來。
鐘鶴和他身旁一干親信,驚恐回頭,看見七千將士,全部后退了十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