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你們凌晨的時候聽到什么奇怪動靜嗎？”
城里南城區(qū)的某個菜市場，兩個大叔邊推攤子邊聊。
“怎么可能聽不到？就差踩我們頭頂上了，也不知道官府怎么想的，因為這些動靜，我家孩子今早起床都沒精神。”
“誰說不是呢？我家小孩今早還問我晚上那些哼哼哈哈是什么聲音，真的是，傷風敗俗?！?p> 住在他家隔壁的大叔老臉一紅，低頭不語繼續(xù)推著攤子。
“我們一定要聯(lián)合起來，向官府抗議，這些江湖人只會壞了我們的生活?！?p> “對對對，晚上睡覺都不安心，早上干活都沒勁?！?p> 二人最后找了個鄰近地段，將攤子擺下，還沒收拾完就來了個客人。
面相白皙俊郎，一看就是個富貴相。
可坑。
“小哥，這兒的菜都新鮮，過來瞧瞧唄?！?p> 江莽走過去，他雖然分不清楚這些菜的種類，但至少看得出這些菜確實還算新鮮，于是蹲下問到：“這些菜都怎么賣的?！?p> “苔心、矮黃，三十文錢一斤，大白頭、小白頭的一斤二十五文錢，一斤二十文錢?！?p> 江莽雖然不會看菜，但看人還算有點道行，不過看著眼前大叔好像不是騙他的樣子，但心里還是感覺怪怪的。
“一斤菜夠吃多久啊。”
“小哥家里幾口人？”
江莽伸出手掌，眼前的大叔忙說到：“人雖然少，但看小哥的面相，家里應(yīng)該都是有福之人，今天多拿幾斤菜回去，這封城還有四日之久，說不定后幾天，賣的菜就不新鮮了。”
就在江莽準備回答的時候，應(yīng)該是他倆的一個熟人走了過來，看起來和他們差不多年紀：“還在這賣菜呢，官府都發(fā)錢了，還不快去領(lǐng)?！?p> “??！”旁邊的大叔一聽先是驚呼一聲，然后站起來跑去官府的方向，沒跑幾步又折回來：“官府為什么發(fā)錢？老譚你不是胡說騙我們的吧?！?p> “騙你我能有什么好處？說是為了彌補昨晚那些江湖人對我們的打擾，房屋損壞或者被嚴重影響的還有額外補貼呢，趁著人少趕緊去吧，說是只派發(fā)到午時?！蹦鞘烊说嗔说嗍种秀~錢，那聲音雖然聽著不多，但勝在白給啊。
旁邊的大叔已經(jīng)看著沒影了，眼前的那位大叔也收拾起來，站起身：“老譚，你過來幫我看攤子，我先去把錢領(lǐng)了?！?p> 然后對江莽說：“小哥，你慢慢看，老譚，給小哥算便宜點?！?p> 大叔嘴里的老譚應(yīng)下，都是熟人，自然也是有過幫忙照看攤子的時候，老譚坐到之前大叔坐的位置。
“小哥，隨便看，他們家蔬菜都挺新鮮的，不過宰人也挺狠，還好我來了，就以市價賣你好了，你可別到處說啊?！?p> 江莽點點頭：“知道了，多謝譚老哥?！?p> “就這聲譚老哥，再給你賣便宜些，就以他們家賣熟人的價給你?！?p> 江莽嘿嘿一笑，拿起之前大叔說的大白頭：“這個多少錢一斤?！?p> “八文一斤，賣你七文一斤吧。”
“……”
這還真是民風淳樸啊。
北承山脈，凌晨的時候也有幾人來這兒搶奪方守的陣旗，聽說出手都不規(guī)矩，但方守還就硬耗著等到宵禁結(jié)束都沒有打傷一人，也沒有丟失陣旗。
所以今天原本好些之前忌憚方守實力的人都放了些眼線過來，反正那方守和尚哪都不去，再說嵩陽寺還真是散修群體公認的不好報私仇的江湖勢力，所以昨晚在方守只守不攻的情況下，才會有好多人硬撐著都要耗死方守。
可惜方守雖然也有些勞累，但終究還是扛了下來，坊間已經(jīng)傳了賭局出來，就賭方守能再守幾夜。
所以平日里本就屬于三不管地區(qū)的北承山脈腳下，有不少人就看著方守坐在地上調(diào)息。
江莽大包袱小包袱的，腰間還別了個酒葫蘆出現(xiàn)的時候，也有不少人認出了江莽，畢竟昨晚丟失陣旗的只有兩人。
“剛好你在這兒，你把這些都拿去山上吧，這是大和尚讓我買的，這酒葫蘆還給夏秋，我就懶得上去了?！?p> 江莽將包袱遞給方守，方守本來站起來準備打招呼的都給這些包袱咽了下去。
“無念師叔交代了，陣旗被奪之前不能上山?！?p> 江莽將酒葫蘆解下一并丟給方守：“這還不簡單，我?guī)湍阍谶@守著唄，反正是大白天，沒事的。”
方守想了想山上的菜雖然不缺，但畢竟是江莽施主的一番心意，于是把陣旗給了江莽就背著包袱上山去了。
江莽等方守走遠，拿出陣旗，晃了晃，和他之前那兩面沒什么區(qū)別。
“嘿，都別藏著了，我打聽過了，現(xiàn)在衙門那些捕快都在發(fā)錢，這里人不多，沒人會報案，你們在午時之前都可以隨意動手的?！?p> “不信也沒關(guān)系，我還樂的沒人敢上來呢?！?p> 不久，許是這些探子回了消息，確定了這時候的捕快都在發(fā)錢，確實沒時間四處巡邏。
原本只有江莽一人的山腳下，不一會兒就聚集了七八個人。
“江莽，我們都知道你，你那面陣旗被邱少昌那批散修搶了，我們也不為難你，你把這面陣旗交出來，別逼我們動手?！?p> “動手？”
剛剛說話的那人突然被一拳擊飛，江莽看著瞬間緊張起來的眾人：“我就是逼你們動手啊，要不然我有病了讓你們出來？我懶得把你們一個一個的找出來。我實在是想不通能很輕易打贏我的人，憑什么被你們這些人這樣欺負，來，告訴我，是不是覺得好人就應(yīng)該好欺負？”
不多時，地上已經(jīng)躺滿了人，江莽看著遠處有幾伙人趕了過來。
邱少昌在客棧的房間里收集其他執(zhí)旗人消息的時候，王明一臉古怪的走了進來。
“怎么了，還有人敢在白天動手不成？”
王明點點頭：“在北承山脈?！?p> “還真有不怕死的。不對啊，那一塊不是只有方守和尚那一面陣旗嗎？誰出手的，不會是一直盯著那邊的李棕和黃羽那兩伙人吧。”
李棕和黃羽集結(jié)的散修群體是此時的慶陽城內(nèi)，除了邱少昌之外，最大的兩個散修集體。
“不是，是…”王明臉色尷尬的說了出來：“是江莽。”
“江莽？”
“辰時末的時候，江莽到北承山脈，聽探子說好像是江莽給了方守和尚幾個包袱，然后就讓方守和尚去了北承山，方守和尚上山前把陣旗給了江莽?！?p> “就算是江莽，李棕和黃羽也沒那個膽子敢直接動手吧，難道江莽被嚇得自己交出了陣旗？”
王明咬咬牙坦白到：“邱少，昨晚我們隱瞞了一點點關(guān)于江莽的信息?！?p> 說完就把他們追過去的事情完整的說了出來，邱少昌聽完倒是沒有責備王明隱瞞：“聽你這么說，我也有點想和這個江莽交交朋友了，看來龔云廣那面陣旗應(yīng)該就是江莽原本剩下的那面了?！?p> “龔云廣那人我們也有探子過去，但好像突然消失了蹤影一般，只能等晚上的時候才有消息了?！?p> “對了，你之前說的江莽那邊，最后怎么樣了？”
王明撓撓頭：“江莽那小子一個人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的打倒了七八個好手，然后好像在李棕和黃羽他們趕來之前，就叫來了捕頭，剛好碰一起了，罰了他們一筆巨款?！?p> “哈哈。”邱少昌笑了起來，“舒服，讓他們之前到處找我們的麻煩，這江莽我是越看越順眼，可惜他太能鬧騰了，之后一定要好好和他接觸接觸。”
此時江莽還在北承山脈腳下，滿臉笑意的送走了劉捕快。
“劉捕快，又見面了，有人在城里械斗，我是正當防衛(wèi)?！苯Ш俸傩α藘陕?，壓下聲音：“劉捕快，第一次合作，你不會是想私吞了?！?p> 劉捕快雖然詫異江莽為什么會和他提起釣魚執(zhí)法的事兒，但他沒的選擇。
劉捕快指了指李棕和黃羽那些人，低聲道：“這不是怕你惹急了那些人，一直這么招惹他們，你不怕他們狗急跳墻?！?p> “沒事，這不是有你嗎，正好再罰他們一筆?！?p> 江莽搶過劉捕快手里的銀子，朝著那邊原本就怒氣沖沖的那伙人大聲說到：“謝謝劉捕快的打賞，我一定會多多為了慶陽城的和平而努力的?！?p> 黃羽捏緊了拳頭：“李棕，你就這么看著這小子嘚瑟，不就一個捕快，揍完他大不了再罰他幾兩銀子就是了?！?p> 李棕攤攤手：“你行你上，我手底下那些人每天可是嗷嗷待哺的，沒那個閑錢罰給朝廷的?！?p> 黃羽低聲罵了一句，只能撂下句狠話：“江莽，有本事就別跑?！?p> 江莽聳聳肩：“不跑就不跑?！?p> 隨后向北承山脈方向打招呼：“方守師兄，回來的這么快…”
黃羽再回頭時，原地已經(jīng)沒了江莽的蹤影：“邱少昌那里傳來的假情報，狗屁的江湖中人，老子混跡江湖這么久，就沒有碰到和他一樣賤的?！?p> 李棕拍拍黃羽肩頭，雖然他們遲早是敵人，不過還是要優(yōu)先解決掉邱少昌那一批散修再說。
“冷靜，到了晚上，他想不出現(xiàn)都難，到時候再狠狠收拾他?！?p> 黃羽憤恨到：“先撤，等晚上在要那小子好看?！?p> 擔心江莽所以一路快速跑回來的，氣還沒喘勻的方守，終于抓住一個還沒散去的路人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
就會了一趟寺廟，出來后頓時感覺被整個世界拋棄了的方守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