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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閨蜜是個坑之莫愁

家人——哥哥

我家閨蜜是個坑之莫愁 新鈺陽光 4305 2020-12-18 00:10:00

  “可以,小妹,你幫我抓了不少,明日午膳時,你來百草堂,一起嘗嘗。”

  “果然懂我!我李小妹交你這個朋友了!哦!我還要帶我舍友來,我抓了她的一份?!?p>  “沒問題!”

  李小妹回到軫室,洛玨依舊看書,手上握著一只手爐。李小妹趴在洛玨書案右側,“逢君,有人說,軫室不吉利。你……你前舍友,還有當初,你自己,到底怎么了?”

  洛玨抬頭看看《墨梅圖》,當初,后山,一位少女,雙指抵向她喉嚨;之后,軫室,她捂著心口,暈倒在《墨梅圖》前。她沒有再想,黯然一笑,“怪力亂神之語,不必信。人食五谷,何來不???當初,僅此而已?!?p>  “那就不想了,逢君,明日午膳時,我在半畝方塘那里等你,帶你去吃好吃的!”

  第二日,金鐘三響,李小妹拉被子蒙住頭接著睡。

  洛玨掀開被子,身上一陣哆嗦。她拿著衣服去屏風后,再出來時,已經穿戴整齊。接著,她從衣柜中拿出一件披風,披風以水碧天青為底,繡著海棠圖樣。她披上,將帶子系成蝴蝶結的形狀。

  此時,李小妹踹掉了被子。

  洛玨轉身,看到她只有腿蓋了被子,悄悄上前,輕輕幫她蓋好被子,心中感嘆,大冬天還亂踢被子,想了涼,落到又又手里,有你受的。

  洛玨出了軫室,輕輕帶上房門。

  辛謠恰好從翼室出來,她一邊關房門,一邊道:“逢君,早呀,一起去吃早飯。”

  二人吃過早飯,從隨園出來,辛謠一臉滿足,“每天睜開眼睛就有飽飯吃的感覺真好?!?p>  洛玨轉頭看她,辛謠對她一笑,“不怕你笑話,我呢?是個孤兒,四處漂泊。什么都不會,就會唱唱幾句童謠,哄得別人高興,給我一口吃的。我來到洛都,看到明山院的招生榜單。我當時想法很簡單,那上面說,通過遴選,自行束脩,便可入學,入學之后,食宿全免。要有所專長,那我會童謠,五湖四海,各地口音的我都會,那就去試試。沒想到,真的成了明山學子。我之前的十三年,四海為家。直到來了明山院,才算安穩(wěn)。這里對我來說,不僅是書院,更是我的家,這里的人,是我的家人?!?p>  “你年紀不大,卻歷經人間冷暖。偏偏幾句話,就說盡了。辛謠,福禍相依,在你眼里,是否之前的苦,是為了現(xiàn)在的甜?”

  “你和林先生說的有些像。我不知我父母是誰,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只記得自己姓辛,我果然是像極了這個姓,一路艱辛。林先生說,我會唱童謠,就叫辛謠,愿我艱辛過后,幸福逍遙?!?p>  “我……我還是有句話,不得不問問你。明山院,你只能待兩年。結業(yè)后,你如何打算?”

  辛謠搖搖頭,“沒想好,不過……”她靠近洛玨,掩著口輕聲說,“我想留在這個家,一輩子不走的那種。”

  洛玨點點頭,“你一定可以。到時,要尊你一聲——辛長史?!?p>  “但兩年過后,我若不能留在明山院,就要自己去討生活了。在這里,當少史還有月例,我就沖著這個來的。你不會笑話我吧?!?p>  “人之常情?!?p>  “你說的倒是真心話。十月的時候,你一直讓我?guī)湍愦?,我說你干脆把你那一月的月例給我,你答應了。鐵蘭可笑我好多次,說我和你是同窗,又一塊共事,還談錢。她和我從不計較這些?!?p>  “每人想法不一。這是我和你之間的事,不能一概而論。”

  “就是嘛,我又不是不勞而獲。不過鐵蘭就是個直性子,這事情過了她就忘了?!?p>  “辛謠,當時,確實多謝你?!?p>  “我都收了你的月例當謝禮了,你就不用再謝了。下一次,若我有不方便的時候,你也要幫我?!?p>  “一定?!?p>  “不過你放心,我也會給你謝禮的?!?p>  “這……”

  “逢君,你不用這樣。我自小跑了大江南北,不做扭捏姿態(tài)。幫人就是幫自己,而且天下沒有白幫的忙,終究要還。有的還的是錢財,有的還的是人情,還有其他的還法??傊?,很多?!薄澳氵@番解釋,倒是新奇?!?p>  明山院中,院長統(tǒng)領全院,兩位副院分管男學女學,博士若干人,以上諸人擔任授課職責,學子們稱之為“先生”。如今擔任明山院長的松凌雪是當世大儒,人人尊一聲“夫子”。長史們分管文心樓、正身堂、瓊華閣、隨園、廣儲閣等地,各自掌書籍、刑罰、案卷、飲食、內務等事務。少史由學子自薦、書院選拔,協(xié)助師長處理事務。

  瓊華閣內,楓亭、林晚在二樓清點案卷,分管此處的長史東方籍正安排人將幾只大箱子從二樓抬到一樓。一樓正門放著三張書案,左右各放七張書案。

  洛玨、辛謠進入閣內,各自尋自己的座位。

  洛玨站在左側第一張書案前,將披風解下,搭在自己的座椅椅靠上。

  待十四位少史到齊,男學七位少史居右,女學七位少史居左。

  幾只箱子也在空地上擺好,箱子上面刻著字“瓊華錄”,封條上寫著字“洛國明山院,學子篇,清化六年,乙未”。箱子有鎖,楓亭、林晚、東方籍分別拿出鑰匙打開。

  楓亭道:“各位少史,今日將大家全部招來,是要整理案卷。頭一件,將乙未學子案卷全部抄錄,五十六份,剛好一人四份?!?p>  林晚道:“李慎、洛玨,你們各是男學女學少史領班,由你們來分發(fā)?!?p>  “是。”二人離開座位,各自拿案卷,一次四份,送到第二人手中,第二人再傳給第三人,如此依次傳遞。

  洛玨抱著四份案卷回到座位,第一份剛好是李小妹,絹上是如意花紋,用繩子系著,一只木牌上正面陽刻“瓊華錄”,背面陰刻“李小妹”,她解開繩結,只見上書“李小妹者,洛國塞北未城人也。昭明三十五年生,獵戶李林之孫女。清化六年九月入明山院,善射。”她反復看了幾遍,眼中幾分驚異,卻因低著頭,無人發(fā)現(xiàn)。她很快收了神色,提筆抄錄,抄錄到末尾,落款寫上自己的名字,標注“清化六年十二月十六”,接著,蓋上章“洛玨之印”。然后,她將帛書送到林晚處,林晚檢查一番,蓋章“林晚之印”,再遞給楓亭,楓亭蓋章“楓亭之印”。帛書再傳到東方籍手中,他蓋上“東方籍印”。如此,將抄錄者、監(jiān)察者在布帛上標注清楚。待墨與章都陰干后,東方籍將布帛系好,掛上新的木牌,正面陽刻“安臨分院”,背面陰刻“李小妹”,最后放入新的箱子中。瓊華閣諸人安靜且忙碌,學子居所中,有的人卻才起身。

  軫室,李小妹拖著鞋子,拉開衣柜,一陣翻找,一只撥浪鼓掉到地上,她撿起,玩了起來。

  兩枚彈丸撞擊鼓面,聲音清脆悅耳。

  塞北未城,手拿撥浪鼓的女孩穿梭在街道上。她東看西瞧,不妨撞到一個人。那人,是一位方士,衣服半新,黑白兩色,卻難掩十八歲青年才俊的爽朗之氣。

  “對不??!”李小妹一邊道歉,一邊看到他手上拿的幡,上書“星辰使”。

  她不由一笑,“星辰司裁撤多年,閣下還敢用這個名號?”

  那人道:“在下以華國師為祖師爺,華國師是星辰司首尊,沾沾祖師爺?shù)母舛??!?p>  “你說的是華羅星吧?華國師是洛國開國功臣,他的名望也不是普通方士可以沾染的。星辰司已經成為過去,閣下還是把這字換了吧?”李小妹說完,玩著撥浪鼓,準備離開。

  “等等,姑娘,你若強顏歡笑,就別玩手上的小玩意兒了。”

  李小妹停了手,轉頭看他。

  路邊茶攤,李小妹飲了一碗茶,看著對面人道:“閣下攔生意的本事真不錯。我今日無事,就讓你給我算一卦。”

  那人擺出三枚銅錢,“姑娘想問什么?”

  “前途吉兇。”

  那人手一引,“請!”

  李小妹將銅錢合攏在兩手之間,晃了幾下,灑在桌上,反復六次。

  那人細細查看,略微沉思,接著道:“姑娘可否告知生辰八字?”

  “否,女孩的八字怎可隨意告知?”

  “姑娘,按卦象看,姑娘的前程貴不可言,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身邊一切,會做了這份前程的犧牲品。”“所以呢?”

  “所以,若知姑娘的八字,我可以推算這種卦象的原委?;蛟S,還有改命之法?”

  李小妹一笑,“改命?是該說你學藝不精,還是贊你膽大妄為?□□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怎么改?”

  “不一定,每個人,對應天上一顆星辰,星辰可變?!?p>  “既然可變,我何必強求,遵從本心便可。”李小妹將一錠銀子放到他面前,“茶錢我付了,這是你的酬金。”

  那人道:“沒有為姑娘解惑,不敢收。”

  “我給出了就不會收回。”

  “那就請再次起卦,我雖解不了遠慮,但可破了近憂。”

  李小妹拿起銅錢,“行吧,你也是個實在人?!?p>  那人再一次查看卦象,“姑娘兩年內,不要離開未城。若真要遠行,不要去東南方?!?p>  李小妹略一思量,東南方?她面上沒有露出任何神色。她看到遠處一人,“閣下請看,那位著白色衣衫的公子是什么樣的人?”

  那人轉頭看去,回頭道:“這位公子,望其云氣,成五彩之色?!?p>  “看來閣下是看誰好看把誰往高處夸。失陪了。”李小妹拿著撥浪鼓,起身。

  “姑娘,在下有預感,你我還會再見。”

  “再說吧?!?p>  李小妹快步走到白色衣衫公子跟前,“浥塵哥哥!”

  李慎摸摸她的頭,“小妹,你出來這么久,我來看看?!倍瞬⒓缫黄鹱摺?p>  “我從小在這里長大的,還能丟了?”

  “你服孝半載,我一直擔心你?!?p>  “外公是壽終正寢,他臨走前,讓我不要傷心?!崩钚∶萌滩蛔〖t了眼眶。

  李慎拍怕她的肩,“在這里,你見了故人舊物,難免傷懷。還是回一趟洛都,正好我們一路?!?p>  “我去哪兒都一樣,只是,外公畢生心血傾注在這里,我……”

  “放心,還有我?!?p>  “襄定王收復未城,為不世之功。浥塵哥哥若解了未城十余年的難題,也是蓋世之功。”

  說話間,二人已經回到住處,旁邊無人。

  李小妹湊近了問:“浥塵哥哥,你想當洛王嗎?”

  “小妹!”

  “浥塵哥哥是天下最好的哥哥,配得上最好的一切?!?p>  “小妹,慎言!”

  “浥塵哥哥,我遠在未城,但對洛都的情況,也是知道的。洛王宮已經沒有王子,下一任洛王,勢必從宗室子弟中挑選。論親緣,論才干,你是不二人選。若你愿意,我?guī)湍?。?p>  “小妹,住口。你隨意慣了,到了洛都,不許胡鬧?!?p>  李小妹意興闌珊,“這未城,這塞北之地,外公去后,洛都的一紙詔書,交給他人統(tǒng)管。那人我不認識,我不放心,萬一辜負了外公的心血。我去洛都,早晚有一日,也要看王位易主,又是一個我不認識的人。”

  李慎搖搖頭,“小妹,你還小,想得太簡單。有才者居其位,但不是你每個位置上都是你熟悉的人?!?p>  “我得外公親自教導,難道我不能繼承他的衣缽?就因為我年紀小嗎?可誰不是這么從小長大的?”

  “小妹,《勸學》有云,‘君子性非異也,善假于物也。’你何必事事親力親為?”

  “這樣的君子,有點懶呀?”

  “你以后就明白了?!?p>  軫室,李小妹早已收回思緒,穿戴整齊,把撥浪鼓玩了一會,收回衣柜中。

  瓊華閣中,李慎打開最后一份案卷,恰好是洛玨,上書“洛玨,字逢君,洛國安臨城安慈院孤女。昭明三十三年生,同年,臨江仙樂師李年年收其為入室弟子。清化四年,洛國洛都劍鳴山莊宗主洛冰收其為義女。同年八月入明山院。清化六年四月因病歸家,未能結業(yè)。同年八月二入明山院。善箜篌?!?p>  洛玨、李慎二人的座位正好相對,洛玨自始至終沒有抬頭。李慎放下手中的案卷,抬頭看她細心整理的模樣,不由感嘆,洛姑娘才及笄,就歷經風霜,可在案卷上,只寥寥幾筆,可嘆!父親,何嘗不是!

  五十六位學子的案卷謄寫完成,楓亭、林晚點數(shù),合上箱子。公孫籍貼上封條,上書“洛國明山院,安臨分院,學子篇,清化六年,乙未”。

  眾人忙活了一個上午,三三兩兩出門。洛玨裹緊身上的披風,辛謠摸摸她披風上的風毛,“逢君,你這是披風比平常的要厚幾分?!?p>  “我自幼如此,每逢冬日,比常人畏寒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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