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后,西塞納的夜晚,天空之中沒有浮云,只有月亮和星辰無盡的閃耀著。
洛德坐在自己常坐的小亭中,驅(qū)散了所有護(hù)衛(wèi),包括護(hù)主心切的卡洛,卡洛最后也無言,因為他知道,洛德為了自己的理想達(dá)成,不惜冒任何風(fēng)險。
洛德賞著花,靜待著那人的到來。高低疏落有致的花開放,在月色下、小亭前顯得清麗婉人。
伴隨著空間的一陣扭曲波動,安塔爾的身影漸漸浮現(xiàn),緩步走到亭中。
“這個國家如何?”
安塔爾頓了頓,似乎有些凝澀:“很好,但還有一些問題?!?p> 雖然制度與羅蘭德、奧森無異,但對平民的保護(hù)卻細(xì)致到了極點,貴族的權(quán)利也被限制的死死的,任何天災(zāi)人禍的危險因素也被迅速排除。
還有一些新的東西,比如魔法施工隊。
將魔法用于平民,這種想法在大陸上堪稱瘋狂
“人就是為了解決問題而存在的”洛德微笑著說
“我要做什么研究?”
“魔法符文化?!甭宓螺p描淡寫地吐出這幾個字,“這個任務(wù),只有你才可以勝任?!?p> “為什么?”聽到這幾乎大逆不道的話,安塔爾不禁一驚,使用魔法一向是高高在上的貴族的特權(quán),有魔法資質(zhì)的人也只在貴族之間流通,形成永恒的金字塔。
魔法符文化,是剝奪所有魔法師根基的行為,之前也有過人進(jìn)行過幾次嘗試,但是都被全大陸群起而攻之。
貴族們絕對不允許自己統(tǒng)治平民的力量變得廉價,為了永恒的站在金字塔上俯視,他們會撕下優(yōu)雅的面具偽裝,露出最基本最深層的獸性。
洛德的眼神陡然低暗下來,低沉道:“為了一個新世界,一個嶄新的,誰也不會死亡、誰也不會悲傷的世界?!?p> 真的會有這樣的世界嗎,真的不是夢囈嗎?
但是!
安塔爾低下頭,下一刻一只紅色飛鳥飛入洛德眼中。
“命令,回答我的問題?!?p> 洛德的雙眼頓時呆滯,失去了高光,這是安塔爾的異能帶來的副作用,被施法者者會丟失作用時間內(nèi)的記憶。
“為什么進(jìn)行士兵的研究開發(fā),而且實驗體數(shù)量是其他羅蘭德的十倍?”安塔爾的聲音有些怒氣,因為安塔爾覺得洛德欺騙了他。
“為了新世界,只能以少量人的不幸成全大部分人的幸福?!弊允贾两K,洛德都是王,無論是那一項或大或小的決定,他都有自己的思考。
“這句話如何說。”聽到洛德的回答,安塔爾幾乎咬著牙說道。
“如果一位士兵的戰(zhàn)力可以媲美一百位,那么就可以令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免于死亡,而一場大的戰(zhàn)事最少會死亡十萬人,我投入的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三千人罷了?!?p> 可能是因為異能,洛德的回答有些無情,赤果果的數(shù)字關(guān)系,將人命放在天平上稱量。
安塔爾有些憤怒,但又立刻平靜下來,仔細(xì)剖析著自己的心理,安塔爾早已習(xí)慣這種行為,在被抓住后的時光里他曾無數(shù)次的這么做。
是身為底層的憤怒,對于上者俯視的目光本能的憤怒,安塔爾瞬間抽掉了這縷情緒。
沒錯,洛德說的對,安塔爾想道,而洛德依舊說著,
“而只要五萬名士兵就可以統(tǒng)一大陸,再進(jìn)行符文化的研究,這樣世界就會迎來真正的和平?!?p> “之后呢?”
“我會限制大陸的人口,避免再起戰(zhàn)爭,并削弱法師與教會的存在,令凡人掌握話語權(quán)?!?p> 那樣的世界是怎么樣的呢,普通人不會害怕時不時的黑法師的襲擊,以及領(lǐng)主的肆意欺凌,沒有歧視,沒有戰(zhàn)爭,沒有申怨無門。
那可真是一個盛世。廖廖幾語,就讓安塔爾神游其中。
“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想法?”
許久,都沒有聽到回答,安塔爾好奇看去,洛德的眼中有了幾分靈光流轉(zhuǎn)。
安塔爾可以感受到,洛德的抗議情感十分強(qiáng)烈,以至于意識險些突破安塔爾的飛鳥。安塔爾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最后安塔爾取消了這個命令。
“你怎么樣看我?!?p> “一個可憐人,”洛德的聲音像一柄大錘捶在他的心口,嗡嗡作響
“但是很可愛,不像一個刺客?!?p> 安塔爾解除了飛鳥。
洛德眼中的高光瞬間回歸,他清楚的感受到自己丟失了一段記憶,這可能就是安塔爾的異能,洛德暗想道。臉上依舊是那完美無缺的微笑。
“考慮的如何,安塔爾?”
安塔爾不答,自顧自的說道:“你如何看我,洛德?!?p> “過去已經(jīng)存在,無論如何評價已然不重要了,”
“如果厭惡自己自身的話,就去尋求改變吧,”
“改變自己的從來不是他人,只取決于自己的內(nèi)心?!甭宓伦⒁曋菜柕难劬?。
“我在乎的是嶄新的你,掙脫過往泥潭的你,就如這個即將煥然一新的世界?!?p> 安塔爾的眼神微動,感覺心中有什么停滯許久的東西在奔騰,是心的流動,在這具軀體之中。
“所以,”洛德上前一步,伸出右手,眼神中帶著希翼,“和我一起前進(jìn)吧,”
安塔爾緩緩伸出左手,去觸碰那一只如玉的手,最后幾公分,卻突然停頓下來。
過了幾秒,又像過了幾個世紀(jì),那一只手終于搭在洛德手上,感受到入骨的寒。安塔爾抬頭,看到洛德如春風(fēng)明月般的微笑
王
∧
嘴
炮
無
敵
∨
七天中,發(fā)生了什么呢?世界依舊在運(yùn)轉(zhuǎn),日月星辰輪轉(zhuǎn)不休。
寒、臨一行人隨著教會的隊伍慢吞吞的前往光明教會的總部,奧森帝國的帝都——塞西利亞。
寒對速度表示過建(抗)議,但被駁回?zé)o效,理由竟然是虔誠。寒現(xiàn)在有點擔(dān)心自己要不要行什么三叩九拜大禮了,如果要的話,寒決定直接跑路。
西憐和貝路特兩人也在前往總部,兩人的速度和寒一行人差不多,神之子被找到的事已經(jīng)傳遍了整個大陸的牧師與騎士,除了必須留守教堂的人之外,都要前往總部。
————
奧森帝國,賽西利亞,懸空王宮,夜。
王宮懸空的高度大概是光明教會總部的一半,雖然王族人士對被踩在腳下很不滿,但形式比人強(qiáng),也毫無辦法。
王宮建造的十分奢華,在月色色映出另一種成色,但安靜卻被打破了。
一個嬌小的人影手持人頭,從層層宮闕之中慢慢走出,血隨之滴落在珍貴的地板上。
三千人中最少年,眉目成詩墜君頭。
望著門外密密麻麻的人影,她輕視一笑,兩眼中浮現(xiàn)出紅色十字。
下一刻,一圈白色光波如光箭般迅速擴(kuò)散開來。
所有人閉上了眼睛。
她就這么旁若無人的走過,卻根本沒有人阻攔,時不時有人似乎看見了大恐怖,閉目大叫也引不起一絲矚目。
她走到邊緣,在空中一躍而下,
所有人立刻無聲無息的倒下,呼吸沉穩(wěn),如在沉眠。
奧森帝國之王,就這么在層層護(hù)衛(wèi),高手不盡中隕命!
她抬頭看了看光明教會的浮空島,輕輕說道:“偽善者們,出來打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