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九章:愰然大悟
此時(shí)的饒小秋心想：三十塊錢輸了，小拉車和小拉車上的東西兒，也輸給人家了，他蹲在地上直勾著倆眼，盯住了象棋盤連氣帶急，臉上的汗珠子，滴答在兩只腳前的塵土上，把塵土都給砸成了，一個(gè)一個(gè)的小坑兒。他聽黑臉的年輕人，要把他的小拉車，和小拉車上的東西拉著走，他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從地上“呼”的一聲，就站起身來往前跨了一步，伸出兩只粗糙的大手，緊緊的抓住了，黑臉年輕人的一條胳膊：“你你敢走！”
黑臉的年輕人，一看饒小秋臉上，那兇狠的表情，嚇的顫抖著嘴唇兒：“我我贏了你了，你憑什么不不叫我走哇？”
饒小秋：“我們杜柳村兒，雖然不是什什么龍龍、龍?zhí)痘⒀?，可也不不是你想來就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兒！?p> 黑臉的年輕人，恐懼地：“你不叫我走你你、你還想著怎么著哇？”
饒小秋：“你說我還想怎怎么著哇？咱倆來來個(gè)古人張良，泗水橋拾三履，是事不過三。咱倆剛下了兩、兩盤棋，咱倆還還得接著來，第第三盤棋哪！”
黑臉的年輕人：“這天眼看著就就黑了。”
饒小秋：“天黑了黑著下，狗吃不了日頭去。趕明兒個(gè)日頭，還得打打東邊出來?！?p> 黑臉的年輕人：“你你沒有錢，也沒有東西了，你還還拿什么跟我下、下呀？”
饒小秋心想：“也是，己個(gè)沒錢也沒有東西了，還拿什么跟人家下呀？賭博歷來都是，下錢給錢、下話給話呀。”他想到這心里一著急，一低頭看見了，自己身上穿的褲衩兒，和腳上穿的一雙拖鞋，他立刻抬起頭來，一雙血紅的眼睛，盯住黑臉的年輕人：“你你看見我身上，穿的這個(gè)(件)褲衩兒，還有腳上穿的，這這雙拖鞋了嗎？”
黑臉的年輕人：“我看見了?！?p> 饒小秋：“這這都是上集，我爸爸給我新買的。我我拿這兩樣?xùn)|西兒，再再跟你賭一盤棋，怎么樣？”
黑臉的年輕人：“你你這兩樣?xùn)|西兒，能能值多少錢呢？”
饒小秋：“我當(dāng)估衣折錢，我這兩樣?xùn)|西兒，總共是二十五錢買的。我就把這兩樣?xùn)|西兒，折成了十塊錢。咱倆第三盤棋，就賭十塊錢一盤的，行了吧？”
黑臉的年輕人：“我我再把你的褲衩贏過來，你光著個(gè)屁股的，怎么家走哇？”
饒小秋：“你個(gè)黑小子準(zhǔn)知道，第三盤棋還贏的了我呀？”
黑臉的年輕人：“我、我可是贏了你兩盤棋了?！?p> 饒小秋：“我第一盤棋輸給了你，那是因?yàn)槲谊P(guān)老爺，大意失荊州才輸給你的。我第二盤棋又輸給你了，那是因?yàn)槲椅浯罄?，逮著西門慶，跟他媳婦睡覺哪。我著急捉奸、要?dú)⑺牢鏖T慶報(bào)仇，才叫西門慶打壞的我。咱再來第三盤棋的時(shí)候，我就吸取了，輸你前兩盤棋的教訓(xùn)了。你知道個(gè)狗屁呀？”
黑臉的年輕人：“不管你怎么說，假如我要是，還贏了你第三盤棋的話，我要個(gè)褲衩兒、跟一雙拖鞋有什么用啊？再說了你的褲衩兒、拖鞋再是新買的，到了你的手里一穿，也就成了估衣了，我要估衣真的，一點(diǎn)用處都沒有。”
饒小秋：“你個(gè)小黑小子，要是個(gè)老光棍兒，尋個(gè)小寡婦當(dāng)媳婦兒，準(zhǔn)不嫌小寡婦是估衣？你今兒個(gè)怎么著，也非得跟我來，這第三盤棋不行！你要是再把我的褲衩兒、跟拖鞋都贏過去，我就不跟你來了！”
黑臉的年輕人，一看饒小秋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珠子，害怕的心想：“看來我要是不跟他，下這第三盤棋，今兒個(gè)我要是想，平安無事的脫身，是不可能的了。我要是硬走，他人高馬大、皮糙肉厚，胖的賽頭牛是的，我要是跟他動(dòng)起手來打架，肯定的不是他的對手，這又是在他們村兒，連一個(gè)人向著，我說話的都有不了。唉、我跟他再下一盤兒，就再下一盤吧。反正我贏他也是，輕而易舉的事兒。我再把他的褲衩兒、拖鞋再贏過來，也就得了。”
黑臉的年輕人，心里正想著哪。饒下秋等不及了，他用兩只手猛的一扽，黑臉年輕人的胳膊：“你小子想什么美事呢？你還接著跟我下，第三盤棋嗎？”
黑臉的年輕人，嚇的一哆嗦：“我我跟你接著下，第三盤棋。咱咱倆前說好了，我要是再把你的褲衩兒、拖鞋贏贏過來，咱就不不來了?！?p> 饒小秋：“行，咱接著來吧?！?p> 黑臉的年輕人：“你你前把我的胳膊松開，我再跟你下、下呀?！?p> 饒小秋狠狠地：“我松開你的胳膊行，你要是敢跑，我我誰打你個(gè)，腿傷胳膊爛的！”
黑臉的年輕人：“我干嗎跑？我還想贏贏你的東西哪?！?p> “你想著贏我的，東西就行。來你蹲下吧，咱接著來！”饒小秋說完，松開了兩只手。他先看著黑臉的，年輕人蹲在了棋盤前，自己才蹲下身。
兩個(gè)人擺好了棋子兒。
饒小秋：“我還前走棋啊，紅前黑后、輸了不臭?！?p> 黑臉的年輕人：“你前走吧?！?p> 白臉的年輕人，對饒小秋說：“這位朋友，要叫我說呀，你還是留著褲衩兒，穿著家走吧?！?p> 饒小秋扭頭看著，蹲在棋盤旁邊的，白臉的年輕人：“你晌午沒有吃鹽呢？你哪來的這么些個(gè)蛋(淡)話呀？真是閑(咸)吃蘿卜、蛋(淡)操心！”
白臉的年輕人，一吐舌頭一縮脖子：“得，算我白說?！?p> 饒小秋轉(zhuǎn)過頭來，盯著棋盤看了一會(huì)兒：“這回個(gè)呀，我走個(gè)仙人指路。”
黑臉的年輕人：“我還走當(dāng)頭炮?！?p> 饒小秋：“我飛個(gè)大肥象，我叫你拖不垮、炸不爛！”
黑臉的年輕人：“我跳個(gè)馬。”
“、、、、、、”
按時(shí)間算，兩個(gè)人下了，還不到五分鐘哪。饒小秋就把第三盤棋，輸給了黑臉的年輕人了。
黑臉的年輕人，沖饒小秋客氣地：“朋友你的褲衩兒，跟拖鞋我就不要了，咱交個(gè)朋友，你穿著家走吧。”
饒小秋“噌”的一聲站起身來，彎下腰把褲衩兒、拖鞋脫下來，堵氣的、甩手就拽在了，黑臉年輕人的臉上了：“我愿賭服輸，我他媽的都給你就得了！我把驢都他媽的給丟了，我還要根兒，破韁繩干他媽的嗎呀？這就是我們杜柳村人的，偉大的個(gè)性！”
黑臉的年輕人，抬起兩只手，在臉上捋下了褲衩子、拖鞋：“喝、真他媽的臭哇！”他甩手把褲衩子、拖鞋，往小拉車上一拽，沖著其他的幾個(gè)年輕人，喊道：“你們幾個(gè)還愣著干嗎呀？還不拉著小拉車快著跑！”
白臉的年輕人上前，彎腰拉起了小拉車兒，黑臉的年輕人，和其他的幾個(gè)年輕人，同時(shí)上前幫助，白臉的年輕人，連拉帶推的，拉著小拉車兒，順著大道一溜煙的，往村西就尥著蹶子跑下去了。幾個(gè)年輕人連棋盤、棋子兒、帶包裹棋子的，一塊紅布，都沒有來的及拿。
其實(shí)這幾個(gè)年輕人，就是以下象棋、擺棋式，騙人錢財(cái)?shù)?。不過今天黑臉的年輕人，和饒小秋下的這三盤棋，黑臉的年輕人，沒有耍詭計(jì)，是他真實(shí)的棋藝水平。因?yàn)橐婚_始，黑臉的年輕人，就從饒小秋的相貌上、言談話語上，看出了饒小秋是一個(gè)，腦筋反應(yīng)遲鈍、傻風(fēng)道氣、愛吹牛皮的一個(gè)，一百二加一百三的，二百五的人。他料定用自己正常的，真實(shí)棋藝的水平，贏饒小秋就不在話下。所以他用不著，和饒小秋耍詭計(jì)，贏饒小秋的棋。結(jié)果是果然如此，連著贏了饒小秋三盤棋，把饒小秋贏了個(gè)，爪干毛又凈。其他的幾個(gè)年輕人，是黑臉年輕人的“托”兒。
饒小秋的身上連個(gè)，貼身的小褲衩都沒有穿，光著個(gè)腚站在那里，望著幾個(gè)年輕人，拉著小拉車遠(yuǎn)去的背影，他愣了一會(huì)神兒，突然他愰然大悟，自言自語道：“可他媽的壞了，我上了小鬼子的洋當(dāng)了，他們幾個(gè)小兔崽子，是伙著贏我的東西兒、跟錢來的！他撒腿就追，他沒有跑幾步，就覺得叉巴襠里“叮了當(dāng)了的”不得勁兒。他停住了腳步低頭一看，可他媽的了不得了，己個(gè)還光著腚眼哪，他當(dāng)時(shí)臊的臉通紅。他趕緊著用雙手，捂住了襠蹲下身，他就地蹲著轉(zhuǎn)圈兒，想找塊東西捂住襠。他轉(zhuǎn)了個(gè)圈兒，一眼就看見了，用來包裹象棋子的，那塊不太大的紅布，放在象棋盤的旁邊哪。他想站起身來跑過去拿，怎奈，自己光著腚一絲不掛，站不起身來。他這也算急中生智吧，他來了個(gè)蛤蟆功，兩只腳并齊了，蹦跶著蹦到了，那塊紅布的跟前，急忙拿起來那塊紅布，兩只手一抖摟，把紅布抖摟開“噌”的一下站起身來，用紅布遮擋住了襠。他左抻又拽，怎奈、紅布塊太小，遮擋住了襠部、蓋不住腚眼兒。他心說：“我火燒眉毛，前顧眼前吧。前把襠部捂住了，別一會(huì)在我跟前兒，過個(gè)大閨妮，說我跟她耍流氓就行啊，要是說我跟她耍流氓，我還得吃幾年牢飯去，可他媽的就把我，毀到我老丈母娘家去了。”所以他把一塊紅布，全都用來遮擋住了，前面的襠部。他用兩只手分別拽住，那塊紅布，兩邊上面的犄角兒，迅速的跑到路邊兒，一棵大樹干的背面蹲下了身，用大樹干擋住了身體。這棵大樹的樹干，也是粗點(diǎn)兒，大樹干正好遮擋住了，他那光溜溜的身體，道上的行人不注意看，還真就看不見他。他蹲在大樹干的后面兒，心急如焚的，一個(gè)勁的看天色，他恨不的一下子讓天色，完全的暗下來，他好光著腚的跑回家。時(shí)間不太長，天色就完全暗下來了。他前后左右，看了看沒有人兒，他猛的站起身來，倆手拽著那塊紅布的兩個(gè)角兒，慌慌張張的鉆胡同兒、串小巷，就跑回到了，家里的院門口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