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銅鍋涮肉

　　連續(xù)三天的高流水后，烤鴨店的營業(yè)額趨于平穩(wěn)，每天都在二百兩左右，扣除成本之后，每天都有一百兩的利潤。

　　這還只是一家店的營業(yè)額，未來隨著上游鴨子的供應量上來之后，整個北平周邊府城都能開設全聚德分店。

　　這些日子忙于烤鴨店的裝修開業(yè)等雜事，每天都忙的很晚，連東宮都回的很少。

　　烤鴨店走上正軌之后，日常經營維護已經不需要他這個幕后策劃者操心。自有專業(yè)的掌柜和賬房負責，只需監(jiān)督好賬目的管理就可以放手不管。

　　通過監(jiān)管一個酒樓的財務運作，可以往大了擴展到一個國家的財政，只要監(jiān)督到位，每一筆錢糧的去處都清晰明了。

　　即使有些灰色成分，已經影響不了大局，這就是朱瞻基想要打造的財務運轉系統(tǒng)。通過細致的財務審計，查處違法貪腐行為。

　　終于有了一點空閑的時間，朱瞻基冬日里偷得浮生半日閑，在皇家制造局支上銅鍋與身邊之人一起涮起了羊肉。

　　經過蒙元的普及，在上層社會涮羊肉已經非常流行。涮羊肉的困難之處在肉片的切割，要刀功極好的廚子將上好的羔羊肉切成薄薄的肉片，放到開水里打個滾就可以撈出來食用。

　　不是富貴人家根本就用不起這樣的廚子，涮羊肉也無法走進普通人的家庭。

　　廚子在切肉片之前，先把羊肉放在室外冷凍到硬挺，以方便切片。

　　朱瞻基則開始親自動手吊高湯，洗凈的老母雞去掉剁成小塊，剁好的雞塊冷水下鍋進行焯水，焯水時放入一些蔥姜黃酒去除異味，將雞塊中的血沫泡沫焯出之后，撈出雞塊控水。

　　砂鍋中加水燒開，水開之后放入蔥姜提味，然后放入控干凈水的雞塊，大火燒開后，用文火慢燉一個時辰，開始陸續(xù)加入野山菌、大紅棗、枸杞等配料。繼續(xù)再燉半個時辰，當湯色開始發(fā)白時起鍋。

　　將鍋中的高湯倒入銅鍋，銅鍋中間加上竹炭加熱，高湯再次燒開之后就可以開始涮肉了，砂鍋中繼續(xù)加入清水，文火慢燉，做為涮肉時高湯不夠時的添湯。

　　如此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做法，根本就不是普通人家可以承受。

　　忙碌大半天的時間，終于可以開吃了，沒想到不速之客打上門來，門子前來稟報：“英國公張輔與安遠侯柳升聯(lián)袂來訪?！?p>　　朱瞻基對跟著忙活半天的范安說道：“看看！人家多會趕點兒，我們這邊剛準備好就踩著點來了，我們想吃獨食都不行了?！?p>　　范安知道朱瞻基在開玩笑，就附和著說道：“小爺說的是，依奴婢看來，這兩位是提著鼻子來的，在他們府里就聞到了咱這的香味，被小爺這鍋湯的香味給勾來了?！?p>　　“你個狗東西，倒是會說話，小爺我有那么好的廚藝嗎？”

　　“知道內情的人，誰敢說小爺不懂廚藝，風靡京城的掛爐烤鴨可就是小爺自創(chuàng)的?！?p>　　“少拍馬屁，趕緊隨小爺我迎接客人去?！?p>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來到大門口將張輔與柳升迎進皇家制造局，二人進門就聞到了一股撲鼻的香味，問道：“殿下這是又有什么新鮮美食了，這些天殿下的烤鴨店可是生意興隆。”

　　“二位過獎了，今日難得有些閑暇時間，就琢磨著滿足一下自己的口腹之欲。弄了一個高湯火鍋，準備涮羊肉吃，二位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正好一起邊吃邊聊?！?p>　　朱瞻基知道在有心人眼里自己是烤鴨店主人的事情根本就瞞不住，也不爭辯微笑著點頭繼續(xù)說道：“范安！去把恂如先生也請來。”

　　“是！”

　　等待周忱的時間里，朱瞻基與張輔與柳升閑聊了幾句，張輔逐漸將話題轉入正題。

　　“殿下，陛下這回是鐵了心，要把京城遷回南京嗎？”

　　朱瞻基點點頭道：“父皇不喜北平苦寒，滿朝的朝臣也大多都是南方人，朝廷上下都是回南京的聲音?！?p>　　“殿下，朝廷上下都想回到南京那個溫柔鄉(xiāng)，先帝尸骨未寒，就都想著回南京享清福，朝廷一旦把都城遷回南京，為了拱衛(wèi)南京，北方九邊就會為之空虛。再有蒙古犯邊，朝廷的反應可就鞭長莫及了?！绷林氐膰@口氣說道。

　　“這話現(xiàn)在誰也不敢勸說啊，就連我這個親兒子都不敢在遷都這件事上勸阻，父皇總認為大明一旦把都城定在北平，未來必然會承受巨大的糧食壓力，北方糧食本就不豐，根本無力供養(yǎng)一個偌大的京城。

　　為了節(jié)省朝廷開支，回遷南京已經成了父皇的執(zhí)念?，F(xiàn)在遷都基本上已成定局，兩位還是想想遷都之后九邊的防御如何安排吧。

　　京營三大營肯定要跟隨天子返回南京，拱衛(wèi)天子，屆時北平可就成了一座空城。一旦蒙古人突破薊鎮(zhèn)與宣府的防御，整個北直隸都會在蒙古鐵蹄的威脅之下?！?p>　　“殿下可有解決之法，臣等真的不愿意大明好不容易穩(wěn)定下來的局勢再次動蕩起來，歷代王朝，北方草原都是我中原的大敵，任何時候都不能掉以輕心。我等真的擔心一旦北方空虛，蒙古人一定會趁虛而入?！睆堓o憂心忡忡。

　　“二位給孤一年的時間，一年之內孤一定解決北方的防御問題。二位請放心，大明的武備還不是區(qū)區(qū)蒙古人可以挑戰(zhàn)的，兩位一定要督促九邊士卒勤加操練，做到隨時都能拉上戰(zhàn)場，戰(zhàn)而勝之。

　　本宮有兩句私密話問問二位，出了這個門孤絕對不會承認是孤說的?！?p>　　“殿下請放心，大明九邊士卒從未懈怠，臣等也會認真督促操練，不知殿下要對我等說什么？”

　　朱瞻基讓范安拿出一副萬國全域圖掛在墻上，指著地圖說道：“二位請看，這是三寶太監(jiān)下西洋所繪制的地圖，我大明之外還有如此廣袤的土地。

　　這些土地好多都是無主之地，就是有人也大都是一些未開化的野人，如此廣袤的土地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二位有沒有興趣效仿黔國公，為我大明鎮(zhèn)守一方，守護我大明的邊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