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擔心甄言進入神學院以后與她日漸疏遠,神學院規(guī)矩嚴格,每月只有一天休沐假期,因此珍惜光陰,想早點得償所愿。哪怕他以后真的斷絕情絲全力修行,至少也曾擁有,不留遺憾。
一吻定情,安妮囑咐他:“晚上來我的房間,我已作好準備。”
如果不想成為一個因為羞辱了公爵獨女而被四名,哦不,恐怕五名壯漢圍毆致死的穿越者,甄言必須準時赴約。好在這不是無法接受的難事,反而春光旖旎、賞心悅目、共赴極樂。
甄言本來還有些心理障礙,在安妮的獨棟小樓前躑躅,奧黛琳嬤嬤突然出現(xiàn),吼了他一句:“你還在地上撿拾自己的勇氣嗎?須知春宵一刻值千金!”
好吧!甄言仿佛被奧黛琳下了降頭似的大步走進安妮的房間,完成了她從女孩到女人的轉變。
第二天午宴,洛林公爵和他的四個兒子輪流過來拍他的肩膀:“表現(xiàn)不錯!小子!好好對待我女兒(妹妹)!”甄言難得的有點委屈,感覺自己是被貴族豢養(yǎng)的男寵一般,用他那個世界的話說,他就是一工具人。
一周后,主動來訪的古蘭姆送上一封推薦信,作為甄言幾個月后神學院招新的入學憑證。
“謝謝您!古蘭姆先生?!闭缪愿兄x他幫了大忙。
“不客氣。”古蘭姆頗有風度的擺擺手,“那天我把你的那句關于相貌的箴言稟告家父,他甚至開了一瓶珍藏的烈陽島葡萄酒!感謝你給他帶來的好心情。日后但有所需,不妨來告,西蘭家族的友誼從來不是一次性使用就拋之腦后的。”
“看看吧?!迸赃呉晃辉L客對他的同伴小聲議論,“看古蘭姆那洋洋得意的傻樣!以為家里出了個財相,就能攀上高枝了?”
“說不好?!彪m然未表示贊同,回答者依然難掩輕蔑,“鄉(xiāng)巴佬的奸猾終究會戰(zhàn)勝有錢人的機敏,因為闊佬不一定非詭詐才有活路!”
距離入學的日子還有幾個月,甄言認真地履行自己職責——教安妮騎馬,當好三陪。在真正掌握這個世界力量運行的真理之前,甄言不會有任何的輕舉妄動,專注于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安妮就像所有情竇初開的姑娘一樣,對天天和情郎在一起食髓知味,她的愛情是那么濃烈真摯,讓甄言也沉醉其中,興不起某一天悄然離去的妄念。
人非草木,甄言在心中發(fā)愿,“此生絕不辜負安妮的美意!”
金雀帝國神學院是東原大陸規(guī)模最大、歷史最悠久、種類最齊全的魔法圣堂。金雀帝國的崛起從某種意義上說,就是金雀神學院神學發(fā)展的人間映射。千年前第一位畢業(yè)于金雀神學院的大區(qū)主教晉升教皇之后,金雀帝國所有的征戰(zhàn)都輔以神圣之名,得到各教區(qū)的響應和支援,從一城之地出發(fā),逐漸控制了大陸三分之一的地盤。
神學院坐落于金雀城郊外平地突起的秀朗峰,峰頂是神學院的中心建筑——曙光神殿,神殿以金雀為徽記,建筑規(guī)?;趾?,壁立千仞。神殿的四角分別建有一個尖頂,高聳著仿佛刺入天空的長矛。尖頂中拱衛(wèi)的曙光女神奧羅拉神像仿佛永遠在沉默注視著蕓蕓眾生,莊嚴的神情讓每一個路過的凡人都忍不住想跪地祈禱,贊美神跡、求得曙光神明的庇佑。
整個學院主體建筑群建構于秀朗峰山腰,大理石為主要材料的建筑群如同一條玉帶,環(huán)繞著曙光神殿。山腳下是貴族的莊園和行宮所在地,每年盛夏時節(jié)貴族們總會到這里來避暑。山腳下雖然依然炎熱,但只要騎馬至山腰,便可以體味難得的清涼。如果誠心甚篤,愿意繼續(xù)攀登至峰頂神殿處,寒風足以讓那些肥胖怕熱的貴族老爺愉快的穿上御寒的長衣。
安妮和甄言騎著馬,沿著金雀城外直通向神學院的大路并轡而行。
“宗之……”安妮頗為不舍,“你會回來嗎?”
“我不會苦修一輩子。”甄言安慰她,“如果可能,我會盡快完成學業(yè),回到俗世中來?;蛟S不能成為頂尖的魔法師……咳,但與和你重逢相比,那并不重要。”
這樣的情話已說了不知多少回,但姑娘總會用再一次的詢問確認他的心跡。短短幾個月不足以讓濃情轉薄,反而日趨佳境,以至讓別離變得更加黯然神傷。
“我將在三年后到達婚姻的法定年齡?!卑材荻谡缪?,“有父母的寵愛,或許能讓我多等兩年……但是五年內(nèi)是必須出嫁的。如果你能在五年內(nèi)回來,我等著成為你的新娘,如果不行,我依然等你,做你永遠的情人,即使我不得不履行成為別人妻子的責任……”
五年……甄言心想,如果他的目標并不是成為一名頂尖的魔法師,而是要弄清楚一些問題,應該不需要那么久。
“我期待盡快完成學業(yè)?!闭缪杂H吻安妮伸過來的纖纖玉手。
抵達秀朗峰山腳下佳爾古家族的別院,度過濃情滿懷的一夜,甄言與安妮灑淚而別。提著行李,沿著山路往山腰行去。
一路順著標牌走到學院報名處,長長的報名隊伍排出很遠,一排黑袍的執(zhí)事在忙碌的登記安排。
金雀神學院雖坐落于金雀帝國,但招收學員卻面向整個世界,從這一點也可看出神學院地位實際在帝國之上。學員的選拔無需考試,均由各地大區(qū)主教推薦,甄言的推薦信也不例外,蓋有金雀城所在首都區(qū)主教的私印。
獲得主教推薦主要有兩條渠道:
一是通過捐輸,直白的說就是給錢,主教的收入,一部分來自于所在教區(qū)的世俗政府撥款,另一部分則來自于信眾的捐輸,對于“虔誠”(當然,金錢是個不錯的衡量依據(jù))的捐輸者,主教會以神學院的入學機會相贈。
一旦家中有子弟進入神學院,只要還在里面不被趕出來,家族都會因此受益,誰也不知道以后家里會不會多出一位紅袍主教來,一定要保持必要的尊重。
第二個渠道是得到主教的認可,可能是超群的智力,可能是虔誠的侍奉,可能是被傳誦一時的善行,甚至可能只是一次愉快的邂逅??偨Y而言,就是“主教大人看你骨骼清奇是練武奇才送你一張船票給你個機會撲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