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完了自己的故事,她再無心情吃飯,這個巨大的傷口,她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才能愈合。
冷志遠和王瑩雪得到配型成功的消息,都激動得不行,尤其是王瑩雪,她的兒子有救了,這可是她年近四十才生下的兒子,她一向視如珍寶。
“志遠,你快去,跟徐醫(yī)生說讓他盡快給琛兒安排手術(shù)?!蓖醅撗┘拥匮蹨I都要流出來了。
冷志遠有些為難,“小雪,你忘了,這冷清月難搞??!”
王瑩雪剛剛眸子里的驚喜瞬間消失,轉(zhuǎn)而變成憎恨,那種從內(nèi)心深處就流露出來的痛恨。
“這手術(shù),她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除非......她不管她那活死人的娘了!”王瑩雪說這話的時候,每個字都是咬牙切齒地說的,連冷志遠都被她這表情給嚇到了。
“小雪,你可別沖動,現(xiàn)在琛兒的命可指著那冷清月呢,咱們最好還是選擇一個最柔和的方式。”冷志遠皺著眉頭看著自己妻子說道。
王瑩雪白了冷志遠一眼,“你呀,這么多年了,一點長進都沒有!”
妻子的話讓冷志遠有些惱,他拿起了外套,往外走去。這自己現(xiàn)在的一切都是靠著老丈人才擁有的,這些年來,在妻子面前連說話聲音都得降一個分貝。
“冷總,我們?nèi)ツ模俊彼緳C候在了車子旁,看到冷志遠出來,畢恭畢敬地問道。
“去醫(yī)院!”
醫(yī)院里,冷宇琛小小的身子旁放置了各種各樣龐大復(fù)雜的機器。看到自己這年僅五歲的兒子遭受如此折磨,冷志遠的心仿佛被刀割一樣的疼。
“冷先生?!毙煺芸吹嚼渲具h來了,禮貌性地走了過來。
自從知道了冷清月的故事,徐哲心里對于這個道貌岸然的人完全沒有原來的尊敬。但是,作為冷宇琛的主治醫(yī)生,徐哲不得不保持著對家屬應(yīng)有的禮貌。
“冷清月那邊溝通的怎么樣了?”冷志遠依舊看著自己的兒子,淡淡地問道。
徐哲嘆了口氣,“結(jié)果你們應(yīng)該猜到的?!?p> 冷志遠終于把臉看向了徐哲,“猜到了,徐醫(yī)生拜托你現(xiàn)在一定要穩(wěn)住我兒子的生命體征,我一定會想辦法讓冷清月給我兒子做移植的?!闭f這話的時候,冷志遠的眼睛里透出了一絲不容易察覺的陰鷙。
但是這抹陰鷙被徐哲被捕捉到了,他的心猛然間顫抖了一下,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從他的心里升騰出來。
他勉強擠出一絲微笑,“不知道冷先生有什么辦法?”
冷志遠冷哼一聲,并沒有回答徐哲的問題,而是又看向了自己的兒子,喃喃地說道:“這,可是我最寶貝的兒子?!?p> 看著冷志遠離開的背影,徐哲連忙掏出手機給冷清月打了過去。
“喂,冷清月,我有事找你,你有空嗎?”
電話那頭的冷清月不禁皺起了眉頭,自己的態(tài)度擺的很明顯,這徐哲怎么不依不饒的。
“沒空!”冷清月回答道。正欲掛電話,徐哲趕忙喊了起來,“冷清月,你聽我說,你可以選擇不做移植,但是你最近要注意你自己的安全,還有你外婆和你母親的安全,我怕,冷志遠......”
徐哲的話并沒有說完,但是冷清月已經(jīng)全部明白,她沒了剛剛對待徐哲的不耐煩,也開始變得不安起來。
她不怕冷志遠會對她怎么樣,她怕的是會對她母親或者是外婆怎么樣,想到這里,她的身子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
“其實,我覺得出于對你們生命安全的考慮,你或許應(yīng)該同意做移植?!边^了很久,徐哲才終于有勇氣對冷清月說出這句話。
如果冷清月能夠同意,不僅她跟她母親還有外婆三個人的安全能夠得到保證,他自己的副主任醫(yī)師的職稱也能順利拿到,徐哲最終還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說了出來。
電話那頭,冷清月沉默了,是的,她有些猶豫了。
憑著這些天跟徐哲的接觸,她充分信任這個男人,他今天突然給自己打這樣一個電話,也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掛斷電話,冷清月思緒很亂,她回到外婆的病床旁邊坐著,做不做這個手術(shù)?做,她要去救那個仇人的孩子,不救,她的外婆和母親可能會遭受危險。
她猶豫再三,最終決定,救!
相對于自己內(nèi)心的仇恨,冷清月知道自己心里更放不下自己的母親和外婆,只要她們還活著,自己就還有家。
時近中午,冷清月伺候完外婆吃飯,然后就準備去血液科。
一路上,看到許多記者還有攝像師往血液科那棟樓跑。
她有些好奇地也跟了上去,直到走到冷宇琛的特殊病房門口,冷清月才發(fā)現(xiàn),這兒就是這幫記者的目的地。
幾個保安在那維持著秩序,冷清月從外面看見冷志遠和王瑩雪已經(jīng)在里面了,王瑩雪正靠在冷志遠的肩頭抽泣。
“冷先生,現(xiàn)在里面情況怎么樣了?”
“冷先生,你們不是說配型成功了嗎?為什么不給你兒子做移植呢?”
“冷先生......”
記者們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此時的冷志遠已經(jīng)無心去回答記者們的提問了,因為,他的寶貝兒子突然病情惡化,現(xiàn)在正在搶救呢。
很快,病房大門被打開,徐哲和科主任還有其他幾名醫(yī)師一起走了出來。
“怎么樣?我兒子怎么樣了?”冷志遠和王瑩雪也立馬走上前去詢問。
徐哲嘆了口氣,神情凝重地搖了搖頭,“抱歉,冷先生,冷夫人,請節(jié)哀!”
“哇!”的一下,王瑩雪失聲痛哭起來。
那作為母親,失去兒子的痛苦讓在場其他做了母親的女記者也無不心痛落淚。
冷志遠憤怒地抓住了徐哲的白大褂,睜著猩紅的眼睛看著他:“不是說了嗎?讓你維持住我兒子的生命,怎么,怎么就幾個小時時間,就死了呢????”
這企業(yè)家的兒子生病去世本就是一條大新聞,這會兒又來了著名企業(yè)家醫(yī)院暴打主治醫(yī)生的新聞,剛剛還因為同情王瑩雪痛失愛子而落淚的記者們,一下子都變了臉,立馬拿著相機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