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白林也不好開口。
“你們?nèi)グ?,我就在這里等你們。”孟霜華仰望著騰躍的身子,羨慕不已。
“那怎么可以?!彼麄兌水惪谕暋?p> “沒關(guān)系的,你們?nèi)グ?,我又不會輕功。”孟霜華笑道。
“齊公子,你的輕功好,你帶霜兒上去吧?!泵蠒苑蹇粗R白林,滿是期待。
“孟姑娘,唐突了。”齊白林其實就是在等這句話,他攬著孟霜華蹭蹭往上躍去。
孟曉峰緊跟其后。他們借助枝丫的輔助移步換位。
一會兒,大家聚集在山頂。
齊白林將孟霜華放下,讓她立穩(wěn)。
“姐姐?!泵狭匚跫拥乩氖??!翱催@里,多美啊?!?p> 山下牛羊成群,林木森藹。晴光下,白塔發(fā)出圣潔的光輝。
“壯哉,我大御國疆土!美哉,我大御國山河!”劉羽淳詩興大發(fā),臨風感慨。
“殿下,這大御國的江山少了你,會少了無限精彩。我等誓死追隨齊王殿下?!蓖踹M激動地對趙墨松抱拳說道。
“誓死追隨齊王殿下?!北娙私员R風宣告。
孟霖熙和孟霜華相顧一笑。姐妹倆緊緊牽著手。
趙墨松凝視著山下的炊煙,默然不語。
大家沉浸在美景里,靜靜呼吸山頂新鮮的空氣。
一輪暖日懸掛中天,金色的光芒映照山巒,群峰靜默,草木清美。
馬兒在山腳悠閑地吃著草,遠處炊煙裊裊。
“兄弟們的情義,本王會銘記在心。韜光養(yǎng)晦,厚積薄發(fā),有些事,忍在當下。不必急于求成?!?p> 半晌,他緩緩說道。
孟霖熙仰頭看著他,眼里閃爍敬仰之光。這個男人,開始一步一步走進他的心里。他的一舉一動漸漸牽動她的心弦。
“殿下言之有理。我們以后要更加謹慎行事,謹遵殿下指令。”齊白林附和著。
劉羽淳望著趙墨松。
“月底丁憂期滿,我已直接向陛下請命,去往北疆和孟將軍并肩作戰(zhàn)。羅軼慶也同行?!?p> “你未婚妻還等著與你完婚呢,劉丞相會允許你去北疆?”趙墨松眉峰一挑,頗為驚訝。
“我不想留在京城,這里做什么事都有人告訴我爹,他處處管制我,沒意思。之前在兵部混了個差事,并無多大意義。男兒志在保家衛(wèi)國,陛下已經(jīng)恩允我的請奏,不日我就會啟程。”劉羽淳說道。
“你未婚妻怎么辦?工部尚書大人那邊如何交代?”
劉羽淳嘆道:“這只是父親替我結(jié)下的親事,工部尚書的千金我只見過一兩回,根本沒有共同語言,細想這一生倘若如此將就,實在沒意思。”
“難不成你要逃婚?”趙墨松淡淡說道。
“逃婚暫時不敢,能拖就拖著。反正陛下恩準了,他們攔不住我。”劉羽琦笑道。
“我也在爭取去戍守邊疆。只是我已結(jié)婚生子,走起來沒這么灑脫了?!蓖踹M嘆道。
“你去禁軍吧,和曉峰一起?!壁w墨松說道。
“禁軍暫時被太子把持,現(xiàn)在過去得受他管制。我們平時與他不和,只怕會借機報復。”王進有些擔心。
“放心,表面現(xiàn)象而已。禁軍的實際調(diào)動權(quán)限在本王手中。目前太子只負責禁軍操練和后勤等事項,擴充禁軍等職責父皇已交由我負責,不過本王暫時不想露面,先在此修養(yǎng)一段時間,麻痹一下劉皇后和晉王兩派勢力,讓他們雙方先斗一會。”
“殿下英明?!眲⒂鸫镜然腥淮笪颉?p> 孟霖熙回頭看了一眼管覓。胡明和她并肩而立。這一路,胡明沒少照顧管覓。
孟霖熙心口一動,總感覺不知何時這二人變得很默契。之前因為齊王禁足之事,管覓沒少和胡明他們慪氣。什么時候,他們化干戈為玉帛了,看他們眉目之間挺默契的。
“草木蒙籠,云興霞蔚,好一派大好風光。這大御國,果真人杰地靈,鐘靈毓秀。”
齊白林從懷中掏出鐵扇嗖得打開,悠然搖扇。
“齊公子此言聽起來有些奇怪,好像你不是大御國人似的?!眲⒂鸫拘Φ?。
“人家齊公子是說我們大御國山河壯美,怎么奇怪?!绷_軼慶說道。
“好了,我們下山吧,去看一下誰的獵物最多?!壁w墨松岔開話題。
“殿下帶著王妃到處看風景,這回肯定是我們捕獵最多。”劉羽淳得意洋洋說道。
“眼見為實?!壁w墨松攬著孟霖熙往山下去。
太厲害了。孟霜華著實被震住。
“姐姐,管覓,我在山下等你們。”孟霖熙扭頭往上喊著。
她嬌脆的聲音在山谷間回蕩,如此悅耳動聽。
“齊公子,我們也下山吧,孟姑娘有勞你了?!眲⒂鸫緦R白林和孟霜華行了個禮,翩然一躍。
管覓對孟霜華說:“大姑娘,我們一起下山吧?!?p> “走。”齊白林一手拿弓箭一手帶著孟霜華下去。
孟霜華他們相繼飛躍而下。
等到了平地,趙墨松松開她。孟霖熙指著不遠處說道:“殿下,麋鹿?!?p> 趙墨松從背上取出一只箭欲射。孟霖熙趕緊制止他。“那么美的鹿,不要傷害它?!?p> “聽你的?!壁w墨松收劍入箭筒。
“多想擁有一片屬于自己的林子,林間有鹿有兔有飛鳥,不要老虎獅子等猛獸。我要向你一樣,收集各種會唱歌的鳥兒,各種吉祥美麗的動物,每天喂它們吃草,聽它們唱歌。”孟霖熙憧憬著。
“這個容易,等過段時間本王就給你準備一個。”趙墨松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樣子。
“哪有這么容易的事,就算你是皇子,這種事也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沒關(guān)系,我只是說說而已,殿下不必放在心上。走吧,我們清數(shù)獵物去。”孟霖熙拉著他往前走。
歷山南面是盤谷,盤古中間水草甘美,土地肥沃,偶有山民,于此安居樂業(yè)。一行人穿過盤古往回走。
“窈其深,廓其有容??澏缤鴱?。嗟盤之樂兮,樂且無央?!饼R白林吟誦先人經(jīng)典。
“膏吾車兮秣吾馬,從子于盤兮終吾生以徜徉?!眲⒂鸫靖胶退?。
“你不是要去北疆嗎?什么隱居山林,好好打你的仗去吧。”王進攀上他的肩頭。
“等本公子老了來此歸隱還不行嗎?”劉羽淳向來超逸不羈。
等他們到達獵物聚集處。
“哇,殿下,你這獵物可謂品種多,數(shù)量多啊。這些都是很難發(fā)現(xiàn)的獵物,殿下是怎么找到的?”羅軼慶問道。
趙墨松看著孟霖熙。“王妃有絕技?!?p> “王妃有什么絕技?”大家都很感興趣。
孟霖熙靦腆一笑,謙虛道:“雕蟲小技而已,不足掛齒?!?p> “小妹,你到底有什么絕技,說來聽聽?!泵蠒苑搴兔纤A都很想知道。
“就是一種痕跡術(shù)。不管是人還是動物,所經(jīng)之處,必有痕跡。能夠追查一些隱秘的東西。”
眾人震驚。
“這是一門據(jù)說失傳已久的江湖秘技。沒想到王妃竟然懂得,厲害?!饼R白林驚訝地看著她,若有所失。
趙墨松并未聽過痕跡術(shù)這個稱呼,他看見齊白林的眼里閃過一縷震驚,便問道:“老齊聽過它?”
“王妃,這誰教你的?”齊白林問道。
“我?guī)煾笛健!泵狭匚趺摽诙觥?p> “一塵大師?”齊白林暗暗驚訝。“我能拜訪一下你師傅嗎?”
“一塵大師來過王府兩回了。齊公子不太來王府,所以沒見過大師?!焙骱呛切Φ?。
“自然可以。齊公子如果想要見我?guī)煾?,找時間我陪你去鳳凰山。不過得問一下殿下肯不肯放行。你不知道,齊王殿下把我管得死死?!泵狭匚踝隽藗€遏制的手勢。
大家都笑了。
“心服口服。還是殿下厲害。”
劉羽淳看著趙墨松打的兩大筐獵物,發(fā)自內(nèi)心的崇拜。
“你們速速將它們送到行宮去,吩咐膳房將它們烹調(diào),回頭我們幾個好好喝一頓?!壁w墨松說道。
歷山另一側(cè)的巖溶洞里,劉源和晉王密謀。
“殿下,你說齊王目前正在歷山休養(yǎng)?”
“對。趙墨松身中劇毒,本來以為是死定了,沒想到那個一塵大師又救了他。上次那個王妃快要死了,有也是這個老尼姑救了她。這個一塵大師到底是什么人?屢次壞本王的事。閣主幫本王打探一下,找個機會修理她?!?p> “殿下,老夫這就派人去鳳凰山探個虛實。我已派人潛伏在行宮附近,伺機動手。”
他們二人想趁趙墨松體力未恢復之時狠狠挫傷他一下,以報私仇。
“不可輕舉妄動,他手下那幾個人身手不凡,提防點?!?p> “據(jù)說有個姓齊的人是齊王的秘密武器。此人通常不露面,身手不低于齊王?!?p> “先按兵不動,找到最佳時刻再出手。這一回本王一定要讓趙墨松有來無回?!壁w煜文眼神凌厲。
自劉琪道一事后,大御帝對他多有戒備,再沒有向之前那么信任。這令他很惱火。
“探子來報,今日劉丞相的兒子帶了幾個人過來看齊王?!?p> “他們還在行宮嗎?”
“據(jù)說一起進了山狩獵。”
“那齊王恢復自如,能打獵?”趙煜文大為吃驚。
“這個不清楚。獵場周圍都有護衛(wèi)隊把手,我們的人無法靠近。總之,不能掉以輕心?!眲⒃凑f道。
“本王仔細問了劉勝手下的將士,劉勝用的毒,從未有人能逃過一劫。按道理,趙墨松這一次傷得不清,即使暫時保住小命,短時間之內(nèi)余毒未清,功力難以恢復?!?p> “殿下,我會派人盯著,伺機而動?!?p> 回到行宮,男人們開懷喝酒,孟霖熙有些困乏,提前回屋休息去了。
孟曉峰不敢多喝,他晚上要趕回京城去。
“對了,墨松,行宮附近有個以造劍聞名的風林小鎮(zhèn),擇日不如撞日,喝完酒我們一起去鎮(zhèn)上逛逛,鍛把寶劍隨我去北疆,如何?”
“可以?!壁w墨松應道。
“有酒豈能無琴聲?!眲⒂鸫韭杂凶硪??!叭ツ暝趯m里聽過孟姑娘的琴聲,余音繞梁,甚是欣賞。孟姑娘,不知今日可以撫琴一曲?”
孟霜華謙虛道:“霜華琴藝不敢和各位公子媲美?!?p> 齊王溫和說道:“霖熙常??淠闱偎嚫叱?,不如今日為大家撫琴一曲助個興?”
孟霜華盈盈行禮,起身走到琴邊坐下。
素指一抹,琴聲起,滿座安靜。
齊白林指頭暗自打著節(jié)拍。
趙墨松側(cè)頭對他說:“老齊,合奏一曲?”
齊白林自背后掏出一根簫與她合奏。
“簡直是天籟之音?!眲⒂鸫举潎@不已。
“喝酒?!壁w墨松舉杯。
“喝酒。今日可要不醉不歸。”王進笑道。
“你酒量最差,還不醉不歸?!绷_軼慶揶揄他。
“美人美酒,絲竹悅耳,對酒當歌?!眲⒂鸫九e杯頻頻敬酒。
待他們酒足飯飽,趙墨松回房叫醒孟霖熙,一行人策馬來到風林小鎮(zhèn)。
孟曉峰本來想直接回京城,被劉羽淳拉著一起去。
“現(xiàn)在回去也是要趕夜路,先隨我們?nèi)ス涔滹L林鎮(zhèn)?!?p> “齊公子怎么不同往?”孟霖熙沒有看見齊白林。
“王妃,你不知道齊公子素來喜歡獨來獨往,不喜在外人面前露面?!眲⒂鸫拘Φ?。
孟霖熙對齊白林這個習性略有耳聞。
風林鎮(zhèn)是歷山腳下一個頗為熱鬧的小鎮(zhèn),這里以鍛造名劍而出名。小鎮(zhèn)聚集著大御國最有名的幾十個鑄劍師,其中有一個最為有名的叫墨申。
他們一行人一走進小鎮(zhèn),立刻為當?shù)厝岁P(guān)注。
小鎮(zhèn)不大,東西南北兩條街各自貫通,十字路口附近都是鑄劍鋪。每個店鋪前懸掛著各種亮晃晃的劍。也有一些特色小吃店和旅舍。
鳳凰山腳下也有一個小鎮(zhèn),但格局和這里大相徑庭。孟霖熙被這里的劍迷住了。
孟霜華對劍一竅不通,平時對此也無多大興趣。但她今日興致勃勃跟隨他們游玩。
孟霖熙看中一把劍,上前拔出它。
“好劍?!北娙速澋?。
“這位姑娘若喜歡,可演示一下。”店家殷勤說道。
孟霖熙揮劍舞了幾下,飄灑輕快,姿態(tài)優(yōu)美,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