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歸期打翻了老婦人的茶水,光明正大,甚至趾高氣揚,神態(tài)張狂到富貴都為她捏了一把冷汗。
原本靜默的老婦人燒火的動作頓住了,她緩緩抬頭,然后轉(zhuǎn)身,回頭的時候?qū)帤w期甚至聽到她骨頭扭動的卡擦聲。
富貴被寧歸期放到了一邊,她饒有興致的等著老婦人轉(zhuǎn)身,覺得自己一開始的猜想就是正確的。池澤生或許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大妖的真是面貌,他騙自己來這間茶寮,或許就是為了……
殺掉寧歸期。
雖然無理無據(jù),但是在這大妖禍世的時候,想殺死一個人不需要任何理由。
寧歸期染成緋紅的長劍在奮力叫囂,渴望著飲鴆止渴,那老婦人也回了頭,露出一張血淋淋的臉。
沒錯,血淋淋。
仿佛被猛獸生啃了臉上的肉,只剩下鮮血淋漓和隱約可見的骨架,看著駭人的緊,富貴見此都心下驚了驚。
但它抬頭去看寧歸期,卻發(fā)現(xiàn)那張明媚的臉上笑容不變,仿佛這張臉在她眼中同尋常人沒有什么兩樣。
是他多慮了,富貴怔了怔,明燈雖然會忘記上一個世界發(fā)生的事情,但她身為生門守衛(wèi)者的身份始終沒有丟棄,這樣的老婦人在寧歸期眼中都是小意思啦。
所以她毫不猶豫的拔劍,揚手一揮,就將老婦人半張臉削了下來,原本凹凸不平的臉立馬平整,可隨之而來的是老婦人從胸膛里發(fā)出來的尖叫聲,就像是烏鴉的叫喚,幾乎刺穿富貴的耳膜。
他用長尾巴捂住耳朵,從指縫里透出眼睛去看寧歸期肅殺的場景,可是眼前哪里有它幻想的驚心動魄,完全是寧歸期單方面的碾壓。
她的長劍從老婦人的心臟穿過,帶出一顆烏黑腐爛的心臟,惡臭隨之散發(fā),富貴聞見了險些昏厥。
“燈燈……這是麝妖。”富貴頓了頓,緩聲說道,“他們可以制造幻像,迷惑眾生,這種妖怪大戶人家圈養(yǎng)較多,如今怎么會讓你碰上?”
名門望族暗地里的腥臭,幾乎都要依靠麝妖的力量完成。
可誰家不是將麝妖小心翼翼的藏好,哪有人會像今日這樣正大光明將麝妖放在街道口等著寧歸期上當(dāng)呢?
“這只麝妖修為很低,應(yīng)該是快要油盡燈枯,百年修為都被主人拿走了。”寧歸期語速輕緩,她捏著老婦人的心臟用力一捏,周遭的景物便像被什么東西吸走了一般,快速的扭曲變幻,眼前的茶寮虛化成了光影,繚亂了寧歸期的視線。
富貴早有察覺快速跳到了寧歸期的肩上,緊緊貼著她的脖頸表示自己的不安。
“他們想用這只低劣的妖精,告訴我什么呢?”寧歸期呢喃著這句話,劍氣在撕裂的時空劃開一道口子,她提腿踏了過去,而后迎面吹來的風(fēng)便鼓動了她的衣衫。
她仍舊在剛剛的角落,可身后沒有茶寮。
“不知道我方才的表現(xiàn),”寧歸期勾唇笑著,目光落在對面的一座酒樓上,淡聲說著,“可否讓你看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