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找到了肖煒遺書的警察過來了,準備逮捕陳少群。
然而,他早已不見了蹤影。
原來,他便是當年那個為肖煒出謀劃策,害人非淺的狗腿子。
……
高考前一周,學校發(fā)生了火災。
我與陸可無飛到陽臺的防護欄處,往下看時,一樓的火勢已越發(fā)失控了,呈指數型蔓延著。
校園廣播得了緊急消息匆忙報道:“由于教學樓一樓辦公室一名老師用的電器的功率超過正常電路的功率,且辦公室使用電器過多,電線又老化,導致電路承受不了,再加上教學樓是老式建筑,因而引起火災。請同學們沉著冷靜,排好隊,按順序下來。”
當此時,莫山山他們已聽到廣播,馳出了教室。
我、陸可無、莫山山、龍一燕、阿靜、顧一心六人匯合,一起跑進樓梯間。
樓梯間的人,此時已少了大半。
大家伙都很小心謹慎。因而效率也很高,
高三1班的教室是在舊教學樓的第三層。不同于新教學樓是水泥混磚頭修筑的,就算起了火也不會有太大的傷害。而舊教學樓卻大大不同,它是一百年前初建校時就已修建了的,是傳統(tǒng)的木式建筑。再加上常年的風吹日曬以及它周圍環(huán)繞著老樹,火一旦燒起,立刻火光沖天,很難阻止,除非水車大噴水。至于滅火器,雖有,卻累年不換,早已失效。
這一條條,這一件件,大家伙都很擔心自己的老命會不會就這樣掛了。
“大家小心,別挨得太近,以防踩踏?!蔽腋嬲]陸可無他們道。
小陸他們異口同聲地應了聲好。
他們小心翼翼地下著樓梯,稍有不慎,就得命赴黃泉。
我原以為我們的計劃很嚴密,不出意外,再慢再慢,嗆著煙,四五分鐘也能到達一樓。
可誰知,走到二樓下一樓的過渡區(qū)時,一塊石子將被火災亂了心神的阿靜給絆住了,翻了五六個滾,墜入了一樓樓梯間的出口。
見了這番慘象,我、山山、可無、一心都張大了嘴,連忙跑下去。
我背上了阿靜,山山、可無、一心則跟著我。
我跑了五六來分鐘,將星娟放下,攙扶她坐在了教學樓前方還未著火的草地上。
瞧著她虛弱的昏睡狀,我叫喊著:“阿靜,阿靜,你可別出事還。”
我很是六神不安,一時也想不出什么法子呼叫她。
剎然間,我們仿佛失去了全世界,墜入了無邊黑夜。
我的腦容量彼時像公交車超載了樣,毫無頭緒,只得干站著。
還好陸可無靈機一動,向她潑了一杯捎下來的保溫瓶中的水。
她受了點涼,慢慢有了知覺,沒多久就睜開了雙眼。
山山見她醒了,連連說道:“好了,醒了就好,我們得趕緊跑,這里到教學樓的電線特別多,沒準就燒來了,再說老師他們不是去逃命,就是救火,這么多學生,怕也顧不上我們幾個了,我們得自求多福了?!?p> 山山本想攙阿靜起來,不料她大叫了一聲,喊:“疼”,原來她剛翻下來的那幾跤。
我們來不及安慰她,更來不及悲傷逆流成河。
我憶及上次看望將死的外公時,特意向一名護士姐姐要了醫(yī)院的熱線電話,防患于未然,不免是意外之喜。
只是昨天開始,班上的手機不是交給班主任暫時保管,就是被家長沒收,想著醫(yī)院離這不遠,公交車慢的話,也能五六分鐘到達學校大門口,我便與陸可無商量了一下,打算他將她背到校門口,小陸去打電話,叫救護車。
我克制住內心的壓抑,背起蔡星娟慢跑著,山山、顧一心亦步亦趨,陸可無則100米沖刺般去找老師打人民醫(yī)院熱線電話了。
廣播啞巴似的,沒有一點反應,看來學校關了電閥了,以防其他電器也發(fā)生電火花進而加劇火災。
救火隊也來了,正在緊鑼密鼓地滅火。
好久好久,我眼里冒著金星,重心非常不穩(wěn),眼看就要倒下了。
不行,不行,我心里打消了我想放棄的心思,我仍走著走著,終是看到了光明——校門口。
陸可無領著救護車回來了,我緩緩將阿靜交給了護士們,護士們將她放在了車內的病床上,檢查著她腿上的傷勢。
我與陸可無坐進了她所處的急救車內,山山、顧一心則另搭了一輛私交車。
我向后窗望時,他們所在的車一直緊跟著自己,我懸浮著的心有了那么一點著落,然而很快又像水沒了氧氣,胸悶,原因是蔡星娟突然暈了過去,我猜想可能是滾下樓梯時腦被撞了,有些腦淤血。
到了醫(yī)院,我像自己快要死了,急忙抓住生命之神的咽喉樣,我拼了命地推著推車,生怕阿靜就那樣年紀輕輕就去了。
少焉,阿靜被送進了急救室急救,我坐在室外的椅子上望著前面來來往往的穿著病號服的病人,“難不成,我真的是個災星嗎?”
我無意間看到了這家醫(yī)院的招牌,“人民醫(yī)院”,不免又想起了外公就是在這家醫(yī)院自殺的,難不成,這家醫(yī)院,跟我們有仇?還是因為我和阿靜報復王歪,做了壞事,現在一報還一報。
陸可無見我整個人呆滯在那里,安慰道:“別擔心,吉人自有天相”。
小陸拍拍我的肩膀,又道:“我去給阿靜她父母打個電話,你別亂走。
我也顧不上小陸的話,繼續(xù)埋頭自哀著。
再抬頭時,小陸已經走了,仿佛大雪了三日,寂寥無上,懸于浩渺藍天,中央的太陽,也仿佛缺失了太陽的熾熱,以致于萬物也好似失去了生命,黑暗好像也將吞噬整個世界,只剩下一輪孤月。
山山、一心兩人也很快找到了我,我、山山、一心,我們三個人坐在一張六個人坐的椅子上,張望著急救室門上閃爍的紅燈。
紅燈,它好像滅了,又好像閃著光。
陸可無帶著一心的父母來時,已是黃昏臨近,夕陽將沒了。
紅燈亮著,坐在六人椅上的,坐立不安的等待者又多了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