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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成了龍傲天的師祖

第二十一章

一覺醒來成了龍傲天的師祖 葉蕪枝 4153 2021-02-05 18:20:04

  “既然注定無法觸及月光,那我便自己成為明月?!?p>  說這話的時候,裘昭昭才剛剛結(jié)丹沒多久,陽光穿過竹葉灑在她身上,給少女的身上鍍了一層金色的光。

  “我要努力修煉,成為能夠和師兄并肩戰(zhàn)斗的人?!?p>  金丹初成,柏風(fēng)嶼的腦海中涌入了無數(shù)很久很久以前的記憶。

  這些記憶來自于一個叫林間月的男人,或者說,死亡前的他自己。

  沒錯,柏風(fēng)嶼就是林間月,借墜星的力量,重活一世,金丹結(jié)成之時,他也想起了自己曾經(jīng)的記憶。

  說來也奇怪,明明他的人生大半都發(fā)生在云劍仙門,記憶中最詳盡的卻是上山之前,和裘昭昭鄭懿行漂泊流浪的日子。

  這三個孩子都生在蕩魔關(guān),修仙界和魔域交界的關(guān)口。蕩魔關(guān)和其他城市并無不同,至少在蟄伏幾千年的魔族攻入修仙界之前,這城市還是和平安寧的,每個人都在為了自己身邊的瑣事發(fā)愁,紙醉金迷或是勉勉強(qiáng)強(qiáng)地活著。

  平靜的背后,暗流涌動,魔族的突然入侵打了修仙界一個措手不及。

  在援兵到來之前,世代鎮(zhèn)守蕩魔關(guān)的四大家族之一,鄭家的家主,為了救被魔族抓走的獨(dú)子,趁著夜色悄悄打開了城門。那一夜,蕩魔關(guān)中火光沖天,血腥的味道令人作嘔,幾乎所有有戰(zhàn)斗力的成年人全部戰(zhàn)死,用自己的血肉擋住了魔族前進(jìn)的路。

  林間月在家族中是個很特殊的存在,庶出的他擁有絕佳的天賦,母親死后,嫉妒他的大哥不許他繼續(xù)修煉,便趁著他年齡尚小廢了他的靈根。

  直到魔族到來之前,他一直被鎖在他的別院中。

  覆巢之下無完卵,魔族入侵后,林家一片混亂,也沒人顧得上監(jiān)視這個廢物小少爺了。林間月便趁此機(jī)會離開了蕩魔關(guān)。

  只要能活下去,一定會有轉(zhuǎn)機(jī)。

  山河遠(yuǎn)闊,不知去處,林間月空著手,像孤魂野鬼一樣,游蕩在天地之間,北風(fēng)帶著些寒意,吹起了少年人的衣擺,確實(shí)是變天了。

  在這漫無目的的旅途中,他遇見了裘昭昭。

  那是一個刮著北風(fēng)的陰天,魔族的入侵,讓原本四季如春的修仙界也有了些入冬的氣象。

  她也是孤身一人,一身青綠色的衫子,有些破舊,對她來說,也有些寬大,很容易就會被風(fēng)吹走的樣子,少女瑟縮在風(fēng)里,像一片搖曳的竹葉。

  當(dāng)年的裘昭昭比現(xiàn)在活潑得多,或者說,沒心沒肺得多,她是主動來和林間月搭話的。

  “這位小哥,要不要一起走呀?”

  “……”林間月打量了這個女孩一眼,她緊緊拽著衣服,看起來很冷,背上還背著一個小竹筐,里面塞著一個布包,竹筐上掛著一個小女孩都會喜歡的兔子布偶,怎么看都不像是逃難的。因?yàn)橛X得她似乎有問題,林間月并沒有理會她。

  “哎?”被無視的感覺讓裘昭昭有些愕然,卻并沒有生氣,她的脾氣一向很好。

  林間月在前面大步走著,裘昭昭背著她的小筐在后面小跑著跟著,大概是因?yàn)樾子行┍〉木壒剩艿貌⒉豢臁?p>  被跟得煩了,林間月終于停下了腳步,問道:“你到底是誰?跟著我作甚?”

  “我叫裘昭昭,跟著你,自然是覺得你好看呀?!濒谜颜研χf道,林間月知道她沒說實(shí)話,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她這才收起那并不嚴(yán)肅的笑臉,說道,“你也是從那座城逃出來的吧?我們可都是逃兵哦……”

  林間月沒有說話,算是默認(rèn),裘昭昭接著說道:“不過呢,我可不是貪生怕死哦。反正我也不喜歡那座城,我想……你也一樣吧?”

  “我不喜歡修仙界?!绷珠g月總算是心平氣和與裘昭昭講話了,講出來的卻不是什么好話。

  “說實(shí)話,我也不怎么喜歡。”

  修仙界,以強(qiáng)者為尊,而一個人的靈根與天賦卻是生來就注定的。裘昭昭生來平凡且貧窮,很小就被賣到了蕩魔關(guān)鄭家當(dāng)下人。

  她和他都一樣,渴望自由,渴望高墻外廣闊的天地。

  其實(shí)那天裘昭昭同他說了很多話,可他大多記不清了,他只記得那天的風(fēng)很大,還有不少枯葉簌簌而下,這風(fēng)終于是吹散了云層,并不怎么溫暖的陽光落了下來,裘昭昭的頭發(fā)亂蓬蓬的,在陽光下像一只金色的有些炸了毛的貓。

  一天后,兩個人在荒野上撿到了鄭懿行。

  鄭懿行的年齡比這兩個人要小些,遇見他時,他只穿了一件被血浸透的里衣,臉朝上,無力地?fù)]動著右手,驅(qū)趕試圖接近他的烏鴉。

  他們把這個孩子救了下來,他傷得很重,但大多是皮外傷,只是長時間沒有得到救治,大部分都已腐爛化膿,因?yàn)樘炖?,萬幸沒有生蟲。

  真正救下鄭懿行的是個路過的醫(yī)修,具體細(xì)節(jié)不記得了,這醫(yī)修治好了鄭懿行之后便趕去蕩魔關(guān)了。

  后來鄭懿行也做了醫(yī)修……直到師尊死后,他才轉(zhuǎn)為了劍修,大概是覺得行醫(yī)濟(jì)世不如提劍殺敵來得實(shí)在吧。

  畢竟,他最為敬愛的師尊,是死于魔修之手。

  至少在除了林間月和裘昭昭之外的人看來,是死于魔修之手。

  其實(shí),在聽鄭懿行說出自己的名字之后,林間月便對鄭懿行的身份有所猜測,但裘昭昭并沒有拆穿他,林間月便也選擇了沉默。

  他只是個小孩子,對他來說,經(jīng)歷的一切已經(jīng)太過痛苦,過去的事,過去也好。

  后面的一切就像走馬燈一樣,他們?nèi)齻€被師尊帶入了云劍仙門,師尊治好了他的靈根,引他入無情道。

  從此,林間月成為了修仙界最鋒銳的劍。

  等到裘昭昭終于爬進(jìn)內(nèi)門,成了他正式的師妹,他的無情道已是大成,只是她的光太過耀眼,讓他無法移開視線。

  連林間月也沒想到,她一個資質(zhì)平平的外門弟子,在資源并不充足的情況下,居然真的憑借自己的力量,一步一步披荊斬棘,超越無數(shù)同門,最終提著劍,站在了他的身邊。

  裘昭昭的劍是林間月親自尋來靈礦,托人打造的,名字也是他取的,折柳,折去柳上雪。

  修無情道并非他本意,他從一開始,就動了心。修仙界需要更多的戰(zhàn)力,而無情道對劍修來說,更是修煉的捷徑。但所有人都知道,無情道是捷徑不假,卻也最容易道心失守,被心魔反噬。

  師尊不在乎,修仙界不在乎,他們所需要的不過是一把直指魔域的利劍而已。

  若不聽從師尊的指示,他的靈根便無法復(fù)原,他只能當(dāng)個廢物。

  驕傲的林間月,不甘如此度過一生,他也自信,無情道可以讓他徹底斬斷情絲,徹底將她忽視。

  可她實(shí)在是太過耀眼了,無論是在山上修煉,還是在戰(zhàn)場殺敵,她的劍光都是那么清澈,那么明媚,就像漆黑夜幕中唯一的一彎月牙,干凈清澈,明麗奪目。

  怎么可能忘掉她。

  仙魔之戰(zhàn)中,修仙界的各路大能隕落過半,直到唯一成功登仙的散仙碎辰真人借了整個修仙界的靈力和魔域同歸于盡,這場戰(zhàn)爭財落下帷幕。

  修仙界也自此崩塌。

  或許只有修成仙體之人才能夠修復(fù)。

  因?yàn)檫@個猜想,無數(shù)已到大乘期的人嘗試渡劫,但人界的靈力實(shí)在是過于稀薄,再加上他們實(shí)在是過于心急,竟無一人成功。

  失敗者只會身死道消,林間月也是失敗者之一。

  他離登仙只差一步之遙,他挺過了雷劫,卻沒度過心魔。

  他動情了,滿心都是裘昭昭。

  想要成仙,只有殺了她,可他做不到。

  “居然還活著……”柏風(fēng)嶼緩緩睜開了眼。

  裘昭昭顯然是對這件事毫不知情,想到了裘昭昭之前說自己像林間月,當(dāng)時還有些吃醋,現(xiàn)在想想,竟然有些開心。

  五百年了,她還沒有忘了自己,真好。

  不過,柏風(fēng)嶼這個身份確實(shí)比林間月要好用得多。

  柏風(fēng)嶼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淚痣,輕輕度了些靈力進(jìn)去,森然的寒意從指間直沖天靈蓋,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zhàn),山洞中的營火竟然也因此熄滅了。柏風(fēng)嶼的眉頭微皺:“鬼界的東西……果然有人復(fù)活了我?!?p>  洞外守著的裘昭昭感受到了靈力波動,趕緊跑了進(jìn)來:“師弟,怎么樣?”

  “昭……師姐?!卑仫L(fēng)嶼差點(diǎn)說漏嘴,既然裘昭昭在隱藏身份,他也隱藏,似乎并不過分,“感覺這秘境在排斥我……我出去等你。”

  說完,柏風(fēng)嶼就被白光籠罩,消失不見了。

  “這么立竿見影嗎?”裘昭昭撓了撓頭,感覺柏風(fēng)嶼有什么地方不一樣了,只是他跑路的速度太快,連裘昭昭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

  懶得想這么多,裘昭昭收了鐲子,釋放出了全部靈力,用神識把整個秘境探了個遍,她能看到那四支小隊(duì)正在努力拯救更多的人不被幻影蠱惑,他們的實(shí)力也在一次又一次的實(shí)戰(zhàn)中增強(qiáng)。

  確定沒什么特別危險的存在后,裘昭昭修改了這秘境的時間流速,至少讓這群后輩從秘境中出去后,外界不至于滄海桑田。

  這秘境對修為的限制,僅限于金丹,裘昭昭一個化神,自然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解決完這一切,她慢悠悠地離開了這里。

  回到云劍仙門后,裘昭昭并沒有第一時間去找柏風(fēng)嶼,她先以玄華子的身份,去找了楊云熙。

  楊云熙一如既往地在山頂彈琴,只是那琴聲中有了不少靈力,雖然無法護(hù)佑整個仙門,至少她的云綺峰上干干凈凈,一塵不染。

  “師尊?!?p>  楊云熙客客氣氣的,似乎和她有了些距離。

  裘昭昭微微點(diǎn)點(diǎn)頭,沒說什么。山上的魔氣淡薄了不少,似乎這段時間他們真的干了些實(shí)事。

  她也說不清自己來找楊云熙做什么,只是單純想來看看她。知道她不肯說有關(guān)魔氣之類的嚴(yán)肅話題,裘昭昭說了別的。

  “楊家沈家的事,怎么樣了?”

  楊云熙沒想到裘昭昭沒有問魔氣的事,還有些小開心,輕聲道:“師尊之前的信,我已看過,并且聯(lián)系了楊家。前幾日楊家來了消息,說那楊老五其實(shí)也不愿成婚,在成婚前日,便跑了……”

  “倒也有趣?!睔夥战K于緩和了些,裘昭昭拉著楊云熙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繼續(xù)問道,“所以,這楊家是怎么想著與沈家聯(lián)姻的?”

  “楊家說,想著卿瓏她拜在我的門下,沈家又是容州望族,便想著親上加親?!?p>  “這說法,你信嗎?”

  “弟子不信?!?p>  “我也不信?!?p>  那沈卿瓏不過是個普通弟子,怎么會突然被楊家人盯上呢,一定另有隱情。

  楊云熙的浮島上,終年盛開著淺粉色的桃花,暖風(fēng)吹過,香氣氤氳,心曠神怡。

  裘昭昭本來是想問些有關(guān)魔氣,有關(guān)鄭懿行的東西的,但這溫馨的氣氛她實(shí)在是不忍打破。再者說,她也了解楊云熙,她上次不肯說的事,這次一定也是不肯說的。

  按理說,應(yīng)該是徒弟更加依賴師父,怎么裘昭昭這個做師父的,看起來更放不下徒弟一些。

  難道這就是母愛嗎?裘昭昭自嘲地笑了笑。

  楊云熙的琴聲溫柔,讓人短暫地忘記了煩惱,裘昭昭閉目聆聽著,甚至小睡了一會兒,她又做夢了,在這短暫的夢里,柏風(fēng)嶼的眉心,綻開了一朵彼岸花。

  裘昭昭驀地一下睜開眼,冷汗瞬間就濕了后背。

  “云熙,為師有事在身,先行一步?!?p>  楊云熙有些錯愕,撫琴的手也停了下來,沒多說什么,恭恭敬敬地送裘昭昭離開了云綺峰。

  裘昭昭走后,鄭懿行才緩步出現(xiàn),鶴發(fā)童顏的他肩膀上還掛著一只小狐貍,顯得他更加慈眉善目了:“她果然來了?!?p>  楊云熙眉頭微蹙:“師叔,這樣真的好嗎?”

  “她總是要向前走的,我們要做的,就是稍稍推她一下。”鄭懿行嘆了口氣,“我自知心有魔障,此生難以登仙。修仙界的未來,只能托付給她了。”

  “師叔居然會有心魔?”楊云熙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她這個師叔,一直以來都是個光風(fēng)霽月的人,坦坦蕩蕩,行俠仗義,沒想到浩然道也會有心魔嗎。

  鄭懿行似乎不是很想談這個話題,逗了逗肩膀上的狐貍,輕嘆一句:“于心有愧罷了?!?p>  狐貍咬了他一口,他沒有反抗,任由狐貍把他的手指咬破,然后舔舐他的血。

  楊云熙感覺有些看不懂這個師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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