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納。
“嚴(yán)嬤嬤言重了。這些貴女很好,一看就是嬤嬤細(xì)心教導(dǎo)過的?!辟R梵音笑著說道,“過幾日就是殿選納封了,若沒什么事,本宮就不打擾嬤嬤調(diào)教新人了?!?p> 嚴(yán)嬤嬤松了口氣,笑著說道,“娘娘慢走?!?p> 賀梵音轉(zhuǎn)身與聽云對視一眼,將頭上的累絲珠釵取下,聽云立即明白。待賀梵音走后,聽云走到徐潔序面前。
“徐貴女身份高貴,馬上就是中秋佳節(jié),牢請貴女抄寫佛經(jīng)百遍,為國祈福?!甭犜莆吹刃鞚嵭蜣q解什么,又說道,“娘娘常說,心誠則靈,還請貴女親力親為?!?p> 嚴(yán)嬤嬤搶言道,“姑娘放心,老身必定親自看管,必定在中秋前將佛經(jīng)送至安華殿開光祈福?!?p> “辛苦嬤嬤?!甭犜蒲勐涞饺~凡瑤,“有勞葉貴女,這珠釵算是咱們娘娘的謝禮?!?p> “謝,謝娘娘?!?p> 葉凡瑤看著手里那沉甸甸的珠釵,一時(shí)感慨萬千。她得了貴妃娘娘的賞?就救了一只狗?
“怎么?!眹?yán)嬤嬤出聲將眾人的思緒拉回現(xiàn)實(shí),“這就是瑤樂宮云貴妃娘娘。都傻了?哼,一個(gè)個(gè)的,別以為出身好就能在這宮里指手畫腳,今日得虧遇見的是貴妃娘娘,若是換了旁的主子?!眹?yán)嬤嬤看向不服氣的徐潔序說道,“就憑你,不死也得脫層皮。離殿選沒幾天了,各位還是好自為之吧?!?p> “多謝嬤嬤教導(dǎo)?!北娙诵挠杏嗉虏桓叶嗾f什么。
“姐姐?!壁w敏珍看著出神的江初照喊道,“江姐姐?!?p> 江初照回過神來,“怎么了,敏珍妹妹?!?p> “叫了你好幾聲了,姐姐今日是怎么了?”自從云貴妃走后,江初照就一直心不在焉的,就連剛才簡單的烹茶都錯了步驟。
“沒進(jìn)宮之前,我便聽說過這位云貴妃,后宮進(jìn)位何等艱難,可這位貴妃卻只用了三年時(shí)間,就成為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貴妃,還撫養(yǎng)先皇后的嫡子。我原以為是因?yàn)樗钦讶驶屎蟮挠H妹妹的原因,可今日一見,真是溫文爾雅,頗有大家風(fēng)范?!苯跽栈叵肫鸾袢盏馁R梵音,不由地感慨道,“怪不得盛寵不衰。”
“能成為貴妃,必定是有過人之處。”趙敏珍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不過我聽宮里面的人說,貴妃娘娘平和有禮,要不然,今日那個(gè)徐貴女可麻煩了?!?p> 江初照吹滅蠟燭,“時(shí)候不早了,咱們早些休息吧。”
深夜,四處歸于寧靜,芷瑜輕聲推開屋門,“娘娘,江貴女來了?!?p> “潯州貴女江初照請皇后娘娘安,娘娘萬福金安?!别埵墙袢找呀?jīng)見過云貴妃的江初照,此刻也是沒有什么膽量去瞧鳳榻上的那位。
“抬起頭來?!被屎蟠蛄恐@位由她父親精挑細(xì)選選出來的美人,倒是讓人賞心悅目。
“過幾日就是殿選了,你既投了本宮門下,本宮自然不會讓你黯然回去?!被屎髶]揮手,示意芷瑜扶她起來。“聽說,今日云貴妃去教坊司了?!?p> 江初照一聽這話便明白皇后的意思,趕緊將今日之事細(xì)細(xì)說來。
“這賀梵音葫蘆里賣得什么藥?”待江初照走后,皇后不解地說道。
“奴婢也不知,只是奴婢聽說,信燈署那邊已經(jīng)好幾日沒有把貴妃的燈掛上了,問了原因只說是貴妃娘娘舊疾復(fù)發(fā)。”
“難不成是有喜了?”皇后整個(gè)思緒都緊繃到了極致,緊張地問道。
芷瑜見皇后如此激動,趕忙說道,“瑤樂宮只在前幾日說是貴妃迷了眼睛宣過太醫(yī),之后再也沒有。奴婢去看了脈案,也查了御藥房的記錄,瑤樂宮那邊的確沒要過任何安胎的藥物。皇上也沒去過瑤樂宮,怕是有了嫌隙?!?p> 皇后這才松了口氣,“只要不是有喜什么都行。”
皇后宮里主仆二人正密謀著什么,瑤樂宮這邊也不太平靜。
“主子今日的懲戒似乎輕了些?!甭犜扑藕蛑R梵音寬衣,不由說道。
賀梵音不以為然,“本宮不懲戒她,她也活不了幾天?!?p> “娘娘的意思是?”
“這樣張揚(yáng)的人,能在這虎狼窩里活多久。本宮可不愿意臟了手。”賀梵音接過聽云遞過來的茶,“穗華怎么樣?”
“受了點(diǎn)小傷,沒人的時(shí)候五皇子還哭了鼻子?!甭犜普f這話的正想到五皇子那可愛模樣,本是心疼卻還強(qiáng)忍著。
說起子熹,就連賀梵音的臉色都柔和了不少,“到底還是孩子,子熹喜歡。就找人好好照顧吧?!?p> “奴婢指了福祿去照顧,娘娘還是早些休息吧,到底是有身子的人了?!甭犜埔娰R梵音一臉倦態(tài),略微心疼地說道。
賀梵音點(diǎn)點(diǎn)頭,由著聽云替她整理被褥,忽的想起來什么,“皇上幾日沒過來了?”
“上次和娘娘吃過午膳皇上就再也沒來過。算算也有六日了?!甭犜普f道。
“我記得上次廚房做的玫瑰蓮花酥皇上喜歡,明天做些吧。”賀梵音雖閉上了眼睛,卻在盤算著什么?!斑@些日子,都是哪些妃嬪侍寢?”
聽云細(xì)細(xì)回想著,“皇上點(diǎn)了兩次許昭容的燈,一次寧小儀的,一次文妃娘娘的。這幾日娘娘都沒有讓信燈署的人把娘娘的燈掛上,皇上怕是生氣了?!?p> “有什么可生氣的?!辟R梵音翻了個(gè)身,背對著聽云,“后宮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又不是只有我一個(gè)。”
聽云見賀梵音背對著自己,便知道她不愿意繼續(xù)往下說,拉好帷幔,悄聲退了出去。
聽云走了許久,賀梵音原本以為沒什么睡意,卻也不知不覺間進(jìn)入夢鄉(xiāng)。
月亮高高掛著,整個(gè)皇宮像是陷入了沉靜??蛇@宮里,從來都沒有風(fēng)平浪靜的時(shí)候。哪怕是靜謐的黑夜,也會時(shí)不時(shí)掛起一陣小風(fēng),吹得人背后發(fā)涼。
“皇上?!闭缠欉_(dá)小心翼翼地走進(jìn)來,“貴妃娘娘來了?!?p> 皇上這才把埋在奏折里的頭微微抬起來,“請貴妃進(jìn)來?!?p> “臣妾給皇上請安?!?p> “起來吧。”皇上放下朱筆,按了按酸脹的眼睛,“貴妃身子怎么樣?天氣轉(zhuǎn)涼了,出門讓聽云給你拿件衣服。”
賀梵音接過聽云手里的食盒,拿出里面的點(diǎn)心,朝屋子里的奴婢揮了揮手,整個(gè)屋子只剩她和皇上兩人。
“臣妾想著皇上喜歡這道玫瑰蓮花酥,特意讓廚房做了送過來,皇上嘗嘗?”賀梵音把點(diǎn)心端到皇上面前,皇上笑著拿起一塊。
“子熹近日可好?”皇上拉著賀梵音的手坐在榻上。
“子熹懂事得很,自然不用臣妾操心?!辟R梵音將手帕遞給皇上,“只是幾日不見皇上,怎見得皇上臉色不好,臣妾上次送的菊花茶,皇上覺得可好?”
“好?!被噬戏潘缮眢w,笑著說道,“秋日干燥,你的茶,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