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葉天在門外聽著。
他起初不明白胡德水喜歡吃的是什么肉,可是在屋子里久久的沉默后,也懂了那是什么肉。
葉天的臉上便頓時露出震驚的神色。
也一下子想到了當年苗疆那一場慘案中,那令人難以直視的殘骸。
葉天臉上原本的憤怒沒有了,他已經(jīng)出離了憤怒,反而變得一臉的平靜。
這一種平靜摻雜著濃烈的恨,帶著如極寒地獄的冷意,能冰凍一切。
葉天的呼吸之間,甚至也散發(fā)出冷意,將四周的空氣便得微微一涼。
“怎么突然變得好冷。葉先生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李牧哆嗦了一下,他雙手抱住了身體,可是窗外卻是陽光明媚,并沒有寒意。
“再等一等吧。我想在看一看,有沒有機會再治胡德亮。畢竟是唐先生給你的任務(wù)?!?p> 葉天冷面說道,他的目光盯著遠處的病房,繼續(xù)用自己那近乎如妖的聽力,窺聽著屋子里胡忠亮和路長發(fā)的對話。
屋子里兩個人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對話,竟然能隔了一扇門,還能被人聽得真真切切。
……
“唉,老夫也算見到過不少壞人,你們胡家的這一位二叔,能入了前十。”
陸大師聽完了胡忠亮關(guān)于自己二叔的事跡。
他一臉面色震撼,捋了捋胡子,疑惑問了一句:“那你二叔,做了那么多壞事,怎么就沒事?”
“您也許覺得我二叔壞,可我二叔都是替人辦事,要是沒有這有權(quán)有勢的背景,他也不敢做那些事情?!?p> 胡忠亮說道。
陸大師一聽這話,他點了點頭:“你二叔命不該絕!我救了!”
……
“這真是世上好人難長命,禍害遺千年。!”
葉天在屋子外聽完了兩人的對話,他不由搖了搖頭。
也在這時,門一開。
胡忠亮和陸大師從房間里走了出來,他們兩個沒有走幾步,便看到了葉天和李牧。
陸大師一見葉天還站在門口,他便眼中不悅,于是問了胡忠亮一句:“胡公子,老夫已經(jīng)在這這里的。那個醫(yī)生怎么還不走?你是信不過我么?”
胡忠亮一聽陸大師發(fā)話了。
他便面色一冷,走了幾步指著葉天,對李牧說道:“你趕緊把這個什么庸醫(yī)帶走!以后也不用再來了!”
李牧一聽,臉上就有一些沉不住了。
一番救人的好心,怎么就成了驢肝肺了?
“胡先生,這位葉天先生的醫(yī)術(shù)也十分厲害……”
“能和陸大師比么?在陸大師面前,全是什么狗屁庸醫(yī)!趕緊麻利的走人。你也趕緊滾!否則,我連唐朝樹的面子我都不給!”
胡忠亮一只手指著李牧的臉,他眼眸中滿是暴戾之色。
李牧面色一愣,眼神中也有了幾分戾氣。在江湖上混,誰不是為了個面子?
要是胡忠亮罵了李牧也就算了,可連自己老大唐朝樹都罵了。
這是把后路都斷了!
李牧便明白著胡忠亮,對自己這一邊心里面有著恨。他也是一帶著不少兄弟的人,便一時間也忍不了這樣,就要發(fā)火。
可就在這時,葉天一只手拉住了李牧的手臂,說道:“李經(jīng)理,這事情犯不著?!?p> 李牧被葉天一拉,他皺了皺眉,那一股暴戾的氣息才散去了幾分,這才收了火氣,沒有動手。
“等我把這事情和唐先生說了?!?p> 李牧說了那么一句,葉天是他請來的。現(xiàn)在胡忠亮侮辱葉天,他自然要給葉天一個面子。
“不必勞煩唐先生。”
葉天拉著李牧就往門外走??勺吡藳]幾步,身后傳來胡忠亮冷冷的聲音。
“不就唐朝樹的兩條狗,還特么和我翻臉!”
李牧一聽這話,他又繃不住了。葉天卻死死地拉住了李牧的手。
“李先生,給我面子。算了!”
“這個胡忠亮太囂張了!”李牧惱怒地說道。
葉天卻目光落在門口,他說道:“李經(jīng)理,這是人家的地頭,我們要吃虧的。還是忍一忍?!?p> “葉先生,太小看我了!我一個打個五六個沒有問題?!?p> 李牧憋屈地說道。
可就在這時,突然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一群穿著黑衣服的人,蜂擁走進了醫(yī)院。
他們密密麻麻,足有五十來人,腰部附近鼓鼓囊囊,像是都帶著家伙。
“你們?nèi)慷既ゲ》块T口站著,不能讓一個人混進來。”
“誰出了事,胡公子說了,直接麻袋一裝扔江里?!?p> 有人指揮著這一群魚貫而入的黑衣人,讓他們分別在醫(yī)院的各處守衛(wèi)。
李牧一見到這么一群人,他額頭微微冒汗,神色一下子變了。
五六個能打。
五十個可懸!
“還好聽你的。”
李牧一臉感激地對葉天說道,他剛剛差一點就出大事了。
“其實我也想揍胡忠亮?!?p> 葉天望著那一個個路過的黑衣服保安,他卻說了心里話。
李牧微微一愣,他嘴角隨即露出了笑容。
“放心,唐先生不是軟蛋。這仇會報的!”
葉天點了點頭,他能從李牧的眼神里看到一件事情。原本在江城稱霸的唐朝樹會和省城豪族胡家,有一場大戰(zhàn)。
自己來到胡家看病,極有可能是唐先生給胡家的一個煙霧彈。
也是一種示弱。
葉天從來不愿意參與這種事情,可是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漩渦之中。
一不小心就會成為炮灰。
他便在心里越發(fā)地虛,也越發(fā)想要變得更強一些。這種焦躁的心情,一直到了回家都是如此。
尤其是那一間狹窄的酒店公寓里。
窗外的對面商場放著營銷的大喇叭,喊著雞蛋半價。關(guān)上窗后,聲音小了。
可又有幾個大頭蒼蠅嗡嗡地亂飛。
葉天想安靜地躺一會都不行。
更惡心的是,這些蒼蠅一會停在垃圾桶里,一會停在放著葡萄的水果盤上。
葉天想吃葡萄壓壓驚,都要先忍住那一股子惡心勁。
“太欺負人了!”
葉天望著那些嗡嗡的蒼蠅,他從沙發(fā)底下摸出了一個玻璃瓶子。
瓶子里一只花腳大蚊子落在瓶底,一動不動。喂給它的青草,一根根和原來那般模樣。
這煉制的蠱蟲,像是食欲不振。
“不喜歡吃青草這樣素的,就給你開開葷吧!”
葉天打開銹跡斑斑的鐵蓋子。
這花腳蚊子便像一架戰(zhàn)斗機,一躍飛起,朝著那些蒼蠅們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