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月光下的水面上波光粼粼,水面開闊,遠遠看去像無邊的海面一樣令人動容。
小和尚和張明明看著水面上滾動的身影,不由得激動起來。
“水怪??!經(jīng)常聽說這個水庫水怪的傳聞,這還是第一次親眼看見呢!”張明明興奮的跳腳,文鳥和小和尚看著這個身高將近兩米,一臉老成的九歲男孩興奮地難以自己的情形,哭笑不得。
“怪物是真的,是不是水里的還很難說,我過去看看?!蔽镍B說著跳上窗臺,纖瘦苗條的女孩瞬時間變成一只靈巧的七彩文鳥,“小和尚在這里盯著,無論看見什么都不要出來?!?p> 張明明聞言心里有點膈應(yīng),只覺得自己是個可有可無的角色,正要反駁幾句,七彩文鳥小巧的身子已經(jīng)消失在窗前的夜幕里,只能氣鼓鼓的拿起望遠鏡看著水面。
“你去吃飯吧,我在這里盯著,你吃完過來換我?!毙『蜕姓f。
“不用,我在這看著,你去吃飯?!睆埫髅髡f。
小和尚似乎看透了眼前這個長著成年人身材的九歲男孩心里的小別扭,無奈的笑笑回到餐桌上。
“文鳥姐姐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說你做這些事情還沒有經(jīng)驗,所以需要我暫時代替她在這里值班?!毙『蜕羞叧燥堖呎f。
“切。”張明明趴在窗臺上透過望遠鏡看著水面,剛才一瞬間的不愉悅已經(jīng)被眼前水面上的景象吸引,一股一股的白波還在往寬廣的水中央游動,水面看起來像一塊蓋在地上的懸垂感極佳的絲巾,四五個滑溜溜的怪物正蓋在絲巾下面,把平整的絲巾頂起來一個個圓滾滾的小隆起,悄無聲息的向著這塊巨大絲巾的正中央劃過去。
“那水里都是什么東西,文鳥姐姐不會有危險吧?”張明明看著水里的東西問道。
“不會,文鳥是在大廳學習過變形術(shù)的專業(yè)間諜,整個馬戲團里所有人加起來都不一定是她對手?!毙『蜕羞叧赃呎f,熱騰騰的菜籽油炸菜餅看起來十分誘人。
“真的假的?她這么厲害為什么不去公會工作呢?”張明明疑惑。
“她男朋友不是在馬戲團里嘛。”小和尚咽下滿嘴的炸菜餅,說,“而且她以前確實在公會工作過,后來覺得公會逐漸淪落成人類的走狗,文鳥看不過,就投奔馬戲團了?!?p> 張明明不再講話,專心致志的看著水面。
水面上的幾個鼓包漸行漸遠,悄無聲息的鼓包劃過幾艘夜泊水面的小船,船上亮著微弱的燈光,船上乘客們絲毫沒有意識到身邊劃過的幾個怪物。
文鳥停在船頭的燈桿上,看著水面上劃過的幾個巨大的水泡。
水泡里擠擠挨挨的撐著幾只犬科動物,像是還沒有獲得人形的犬科動物,正在前往公會加入公會。文鳥不想打草驚蛇,悄無聲息的飛離燈桿,就要離開,卻突然聽見水泡里傳來對話的聲音。
文鳥翻身劃過水面,悄悄靠近這幾個水泡,只聽見水泡里各種方言齊聚,像是一群粗鄙之人在賭場里自覺豪邁的喊著自己的口號,文鳥跟了不過幾百米,水泡潛入水里,不見了蹤影。
想來不是流浪的變形獸,只是剛剛?cè)腴T,還沒來得及獲取人形的野生動物,文鳥看著消失在水面上的水泡想道。
張明明正吃著自己已經(jīng)涼透的煎菜餅,嘴里抱怨著涼掉的煎物如此難吃。
“那就別吃了,姐帶你去吃好的?!蔽镍B從窗外飛進來,落到屋子中央,變回那個小巧的女生。
“偵察到什么情況了?”小和尚說,“我看到那幾個鼓包消失在水面中央了,你看到游泳的是什么怪物了嗎?”
“是一些狼狗之類的,會說話,但是還沒有人形。”文鳥說,“我猜是有人帶他們過來的,如果帶他們過來的已經(jīng)獲取了人形,現(xiàn)在肯定就在那間俱樂部里呆著?!?p> “為什么?”張明明脫口而出。
“你下回問為什么之前先動動腦子想想,”文鳥一晚上被張明明不過腦子的問題問的十分不耐煩,語氣冰冷的說道:“這么大一批會講話的狼狗,變不出人形,能在PDS市區(qū)到處亂竄嗎?”
“應(yīng)該是有人用廂型車,或者市政捕狗車帶過來的,到水邊公會的人接上他們?!毙『蜕薪釉挼?。
“我們是要去找這個開車的人?把他騙到我們這邊嗎?”張明明說。
“下回注意一下用詞會更好一點?!蔽镍B說,“你跟我去俱樂部,小和尚在這里盯著?!?p> 剛才因為文鳥出門前把領(lǐng)導(dǎo)權(quán)交給小和尚,張明明那時候有多不開心,此刻就有多么興奮,終于在這個三人小組里擔任上一次稍微重要一點的角色了,又是要去自己從來沒有去過的俱樂部,張明明強壓自己興奮的心情,沒有蹦起來。
張明明換好了衣服,文鳥則是憑空變出一身嬌俏的小禮服在身上,兩人下樓盡管步行也只有一條街的距離,文鳥還是在十字路口叫了一臺出租車,張明明只顧著強壓自己內(nèi)心的激動,盡量不形于色,也顧不上文鳥的反常行為,乖乖的跟著上了出租車,不過兩分鐘路程兩人就到了俱樂部門口。今天俱樂部門口張燈結(jié)彩,一張巨大的海報張貼在花團錦簇的大門上。
黑色的海報上畫著各種恐怖的妖怪,兩個血紅色的大字歪歪扭扭的寫在海報上。
萬圣。
黑色的底板上蓋滿了各種動物的爪印。
一個侍者迎到文鳥和張明明面前:“歡迎光臨,有預(yù)約嗎?”
文鳥拿出一張黑色的卡片,遞給侍者。
文鳥挎著張明明的胳膊,兩人走進俱樂部富麗堂皇的大廳。
大廳里異常喧鬧,張明明第一次走進這種華麗場合,更是第一次有文鳥這種富于活力又充滿成熟魅力的女性挎著他的胳膊,此刻的激動自是不必言說,前兩天毛村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些事好像都是上輩子發(fā)生在別人身上的鬧劇,此刻自己能感受到的只有新奇。
一個服務(wù)員送來一打啤酒,一份果盤,還有兩瓶黑色瓶子裝著的洋酒,張明明本來正打量著周圍的那些新奇玩意,看到桌上這些華麗麗的水果和名酒就難以自控的叫喚起來:
“哇!這些都是給我們的嗎?可以吃的嗎?這西瓜是真的嗎?這火龍果怎么切的這么好看?這酒也是真的嗎?!”突然張明明似乎意識到什么,興奮的情緒突然間冷了下來,“我們活動經(jīng)費有這么多嗎?這些東西看上去都很貴啊?!?p> 文鳥被面前這個孩子一樣的山東大漢,或者說長著山東大漢外形的孩子弄的哭笑不得,說:“花豹閆先生買單,他把他的會員卡給我了?!?p> 說著晃晃手里的一張黑色卡片。
“這個閆先生還真熱情,不過是順手救他一命,就對你們這么有求必應(yīng)的。這酒多錢啊?!睆埫髅髡f。
“留意點這里奇怪的人物,尤其是長得怪怪的,或者走路怪怪的,或者吃東西怪怪的那些,我們要找出來那個幫助狼狗們下水的那個怪物販子?!蔽镍B說。
張明明四下看去,各色人等齊聚,放眼望去,跟怪怪的比起來,不奇怪的才比較難找。俱樂部內(nèi)廳整個場地呈環(huán)形,最外側(cè)分割出一個個半開放式包間,包間里擺著沙發(fā)和大理石茶幾,往圓心方向靠攏一點就是張明明和文鳥現(xiàn)在坐的位置,松散的擺放著紅色松軟的單人沙發(fā),再靠近圓心是一個玻璃制作的舞池,舞池中央,也就是整個場地的圓心位置,立著一堵玻璃墻,玻璃墻里分割著一個個小格子,格子里封存著一些奇怪的酒瓶,其中一個格子已經(jīng)被敲碎,格子里的酒瓶也消失不見。
在這樣一處場地里,紅男綠女伴著狂躁的音樂正在玻璃舞池上坐著扭曲的動作,盡興的起舞。
張明明用盡全力觀察著在這些人群中略顯特殊的人們。
周遭的包廂都擋著簾子,張明明看不清坐在里邊的人們是否符合自己的要求,跟張明明和文鳥坐在一起的也都個個特色鮮明。
張明明和文鳥左側(cè)一伙像是大學生的男女正把酒言歡,兩個男生脫光了上衣,身上貼滿了撲克牌,幾個女生正圍著他們歡鬧,兩個女孩正用自己的長發(fā)在酒杯里攪動。
再遠一點的一桌上一個大腹便便的西裝男,背上的西裝已經(jīng)被汗水浸濕,但還是扯著嗓門跟對面一個男人劃拳,兩人中間坐著一個戴粗框眼鏡的男人,一臉溫和的笑容看著西裝男跟人劃拳,時不時拿起面前的水果小小的咬上一口,優(yōu)雅的姿態(tài)跟身邊正在劃拳那幾個豪邁的酒客格格不入。
靠近舞池的桌子上一個通身穿著黑衣的女人正出神的坐著,看著眼前盡情舞蹈的男女們,似乎心事重重,張明明仔細看,這女人穿著一身黑色及地長裙,一頭黑色長發(fā),眉毛也黝黑纖細,嘴唇似乎也是黑的,端著酒杯的手上指甲也涂著黑色指甲油,周圍的彩燈打到她身上幾乎沒有任何色彩能反射出來,黑的簡直像黑洞。
“那個?!蔽镍B女孩輕輕拍拍張明明的胳膊,“左邊第二桌上戴眼鏡那個男人是怪物販子?!?p> 張明明收起在那個一身黑的女人身上的注意力,看向那個溫文爾雅的眼鏡男:“他,長的像個兼職教英語的健身教練,還是不喜歡女人的那種。我覺得那個一身黑的女人可能有點奇怪?!?p> “那是小和尚說的那個用眼淚殺掉自己老公的蛇女,我過去會會那個怪物販子,你就坐在這別動,要是有情況我再示意你過來幫忙?!蔽镍B說著端起一杯酒往隔壁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