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文鳥順利的融入眼睛男的那一桌上,眼睛男笑起來仿佛把陽光鋪在臉上,像一個儒雅風(fēng)流的公司高管,這樣一個人怎么都跟文鳥嘴里的怪物販子聯(lián)系不起來。
張明明正在用自己的眼睛四處掃著獵奇,突然全場的燈光都暗了下來,剛才還喧鬧的像火車站一樣的歡樂場里突然安靜了下來,一團(tuán)漆黑里劃過一道藍(lán)光,藍(lán)光照在場地中央一個穿著鮮艷顏色棒球服戴著棒球帽的男人身上,小蛇一樣的臟辮從男人帽子里伸出來。
“親愛的怪物們你們都玩的好嗎?”男人拿著麥克風(fēng)在場地中央喊道。瞬間整個場地充滿了他渾厚的聲音。
一陣鋪天蓋地的叫好聲淹沒了整個場地。張明明被這些古怪的聲音震暈了腦袋,盡管這聲叫好聲跟所有熱鬧的場合沒有差別但是
男人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今晚對到場的所有貴賓來說都是一個值得紀(jì)念的夜晚,今晚到場的所有來賓都將獲得我們期待已久的合法身份,我們終將光明正大的站在陽光下,告訴所有人我們的存在!”
男人一番激情澎湃的發(fā)言引得全場雷動。
張明明被裹挾在這份狂熱中間,艱難的在瘋狂的人群中尋找著文鳥的身影,要是在這種混亂的場面里把文鳥弄丟了,損失一個強有力的隊友不說,自己是不是還能從這群怪物里走出這家俱樂部都是個未知數(shù)。
正著急的時候一個冰冷顯瘦的小手搭在了張明明胳膊上。文鳥回來了。
“怎么樣?有可能跟我們合作嗎?”張明明唐突的問。
“先出去再說?!蔽镍B拉著張明明出了俱樂部,街道上已經(jīng)涼快起來,來參加“萬圣”活動的怪物們還是絡(luò)繹不絕,張明明看著路上這些趁著夜色和稀奇古怪的裝飾,肆無忌憚走在人群中的怪物們,不由得心想,走在他們旁邊的人們要是知道這些人都是怪物變得,街道上會變成怎樣一副場面。
兩人回到房間里時小和尚還在拿著望遠(yuǎn)鏡觀望水面。
看到兩人回來,小和尚略帶埋怨的說:
“街道上突然多了好多變形獸啊,我要是能下去轉(zhuǎn)轉(zhuǎn),肯定能找到幾個愿意加入我們的?!?p> “這些都是去俱樂部的,現(xiàn)在那邊已經(jīng)爆滿了?!蔽镍B說。
小和尚還是看著望遠(yuǎn)鏡問道:“找到那個怪物販子了?”
“嗯?!蔽镍B說,“你們有沒有聽說過‘伍?!保?p> 張明明搖頭。
小和尚則驚訝的放下望遠(yuǎn)鏡。臉上的表情跟剛才文鳥一臉凝重的表情如出一轍。
“中國境內(nèi),華北平原上有個‘伍福’,勢力范圍之大遠(yuǎn)超公會,公會在華北的一切行動都要經(jīng)過‘伍?!瑩?jù)說他是頭狼。”小和尚說。
“你怎么知道?”張明明驚奇的問。
“《玫瑰經(jīng)》第六十二章,第二節(jié)《變形獸在亞洲的分布和種類及著名變形獸人物通鑒》里有記載。這位是變形獸里的元老級人物,祖籍好像在大興安嶺。”小和尚說。
“你在俱樂部里見到他了?”
“不,不是本人,是為他工作的一個變形獸?!蔽镍B說。
“爭取不過來了?”張明明心虛的問,一股超越年齡的無力的感覺迅速淹沒這個將近兩米的身體。
“對,而且他們應(yīng)該還會過來抓你,所以你要抓緊時間研習(xí)《玫瑰經(jīng)》了,否則等伍福和公會意識到你在附近的時候,你沒有絲毫還手之力,就會被他們抓走,拆開你的頭骨,把你的腦仁高價賣給海底貴族們,然后世上就再也沒有張明明了。”文鳥說。
晚上張明明拿著望遠(yuǎn)鏡值了第一班,小和尚過來接班,張明明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不能入睡。時間將近午夜,張明明從行李箱里拿出那本破舊的《玫瑰經(jīng)》,坐在陽臺上翻閱起來。
把《玫瑰經(jīng)》翻閱到第六十二章第二節(jié)《變形獸在亞洲的分布和種類及著名變形獸人物通鑒》這部分,書上很多字對不過小學(xué)三年級的張明明來說閱讀十分困難,不過小和尚細(xì)心的在翻譯過程中加上了拼音注釋,盡管讀起來磕磕絆絆,張明明還是勉強讀了下去。
在關(guān)于伍福的那一章記載道:伍福,蒙古狼,率狼群在大興安嶺西麓占山為王,獲得人形后,同雪莉(又名血驪)結(jié)婚,經(jīng)營走私生意,與四川企業(yè)家蘇麗共同促成了《天平法案》,在變形獸人群中有舉足輕重的地位?,F(xiàn)同華北平原政商界聯(lián)系緊密。
雪莉詳見《雪莉章》。
張明明本就不善讀書,艱澀的描述更是無趣之極,不過一會張明明就打起盹來。
“去床上睡吧?!迸赃叺男『蜕锌床贿^去說道。
張明明打了一個激靈,晚上的水邊涼氣很足,蚊蟲都不能在此肆虐,張明明起身舒服的伸個懶腰,平時自己不過一米五的身高在一個小小的角落里就能舒服的窩著,現(xiàn)在身上換了一身差不多兩米的新皮,像是時刻站在山頭上一樣,即便坐下也比往日里高了一大截,難免窩的難受。
“這本書看起來很亂啊,沒別的辦法能讓我干的過公會那些會在夢里偷襲人的怪物了嗎?”張明明打著哈欠道。
“沒有,其實只有你自己沒感覺,你不知道別人有多羨慕你呢?!毙『蜕姓f,“別人需要苦學(xué)很久的東西,你不過看一眼就能不動聲色的熟練運用起來,我到現(xiàn)在都不擅長變形,你那天下午不過看了一小會《玫瑰經(jīng)》晚上就可以在你不想見的人面前變成一只橘色花貓,如果我不是佛門弟子,我肯定會嫉妒你這些本事的?!?p> 這些話在張明明聽來十分受用,盡管自己沒有親眼見過其他人艱難的學(xué)習(xí)過程,但是知道自己比別人在這方面有優(yōu)勢,就是一種很大的鼓勵,張明明困意頓消,重新拿起書就著燈光讀起來。
“這上邊有好多字不認(rèn)識,也不知道什么意思,我要學(xué)習(xí)的是在自己腦子里變出另一個我嗎?”張明明問。
“變出很多個你,你要學(xué)習(xí)的是意識裂變,只有把你的意識在大腦里不斷裂變,變出越多越好,你才有可能在公會的意識襲擊下全身而退,公會可以在夢里襲擊你的意識,但是最多只能襲擊一個意識,所以你的意識越多,越強大,就有越多的反抗能力,甚至可以在公會襲擊你的一個意識的時候,你派出另外幾個意識來救助你的這個意識?!毙『蜕锌粗h(yuǎn)鏡目不轉(zhuǎn)睛的解釋道。
“精神分裂?”張明明疑惑道。
“在人類現(xiàn)有的學(xué)術(shù)體系里,這種能力的外化癥狀就叫做精神分裂,但是你要做的比精神分裂還要多,你要分裂的同時控制自己的意識,換句話說,你既要分裂,又要完整?!毙『蜕姓f。
“分裂跟完整是可以同時存在的嗎?”
“可以并列存在,用一個最強大的意識,統(tǒng)一分裂出的所有其他意識,這個用作統(tǒng)一的意識要足夠強大,強大到可以調(diào)動其他意識。”
“你就說我該怎么弄吧。”張明明說。
小和尚把張明明剛剛丟下的《玫瑰經(jīng)》撿起來拍進(jìn)張明明懷里,說:
“好好研讀,不懂的可以過來問我?!?p> 書剛剛?cè)霊?,剛才那股強烈的困意卷土重來。實在是不想看書?p> “你現(xiàn)在能裂變出幾個意識啦?”張明明問小和尚。
“七個,但是還很弱?!毙『蜕谢氐?。
“其他四個人呢?”
“兩三個,所以在上次的公會襲擊里只有我跟你進(jìn)入了約翰的意識?!毙『蜕姓f。又補充道,“靜默會里其他人各有所長,我要學(xué)習(xí)的跟你一樣還有很多。”
張明明狹隘的想道如果自己是整個馬戲團(tuán)里可以分裂出最多意識的那位肯定會以更驕傲的語氣說出來這件事。
“你能演示一下嗎?我覺得看你演示會比看書更直觀一點?!睆埫髅髡f。
“這怎么演示,都在大腦里,如果你連看書的腦子都不愿意動一下的話,又怎么捕捉我的腦部活動呢?”小和尚識破了張明明的意圖,不留情的數(shù)落回來。
張明明討了個沒趣,拎著書躺在搖椅上聚精會神的看了起來,不過十分鐘,小和尚就聽見均勻的鼾聲響起。小和尚嘆氣,拿起手邊的毛毯搭到搖椅上那具將近兩米的軀體上。
毛村旁邊的馬戲團(tuán),眾獸聯(lián)合馴獸師獻(xiàn)出了一場精彩絕倫的表演,表演結(jié)束眾人紛紛開始戒備晚上有可能會發(fā)生的意外情況,約翰指揮眾人把青倀轉(zhuǎn)移到自己的房車?yán)?,扁頭熟鐵怪則隨它去,可以在營地內(nèi)隨意活動,只要不找麻煩就行,獅子則負(fù)責(zé)安排猛獸類巡夜的次序。
整個馬戲團(tuán)籠罩在一片緊張的氣氛中。
演出前閆先生開車過來表示自己愿意加入馬戲團(tuán)的反抗隊伍里,約翰安排了他跟演員們住在一起,眼下這個精致的小老頭正幫著準(zhǔn)備外圍警戒系統(tǒng),說是外圍警戒系統(tǒng),不過是一些串聯(lián)的電路和擴音器燈光之類,如果有入侵者悄悄靠近馬戲團(tuán)的營地就會觸發(fā)這些燈光和擴音器,引起警報。
閆先生從事建筑工程多年,設(shè)計的電路十分巧妙,把整個馬戲團(tuán)保護(hù)起來又不妨礙正常的活動。
眾人剛剛忙完手里的工作準(zhǔn)備睡下,為在營地周圍的燈光突然亮了起來,擴音器里警鈴聲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