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舊書摟,李月便將三本書都丟到了周咚咚的懷里,算是小小的報復(fù)。
哼!
剛放榜,此時正是書院前院一年中最熱鬧的時節(jié),若后山是波瀾不驚的仙境;那這里大抵就像小說中的武林,吵吵嚷嚷的到處是熱鬧的氣息。
周咚咚嘟著嘴跟在自家少爺身后,看著懷中厚厚的書,又看了看少爺背在身后晃蕩的手指,默默磨著小牙齒。
“李月!”
不遠(yuǎn)處伸著頭東望西望的褚由賢,好不容易見到李月閑逛的身影,當(dāng)即大吼了一聲。
他身邊的學(xué)子大多在看榜或者互相道賀,聞言身子都被嚇的抖了三抖。
無他,聲音太大了。
便指著他傳來“神經(jīng)病…有病…吧…”之類的討論聲。
看著人群有望過來的趨勢,他低罵一聲,瞬間吹著口哨望天,左看又看的表示出“不是我”的態(tài)度。
“呀。”正在有著大逆不道想法的周咚咚被嚇了一下,又沒注意少爺停下。
抱著懷中的書頂在了自家少爺?shù)钠ü缮?,被彈坐在了地上,露出迷茫的表情?p> 褚由賢那邊被人罵了,又不好反駁,便捂著臉道:“李兄,我東城金恒等你等的好苦吧!”
說著便提著肚子上的肥肉,快速的向李月跑了過來。
金恒是金無彩的哥哥,在褚由賢看來是拌在他與金無彩愛情間的攪屎棍。
雖說其實從來沒有過什愛情,不過是海王的一廂情愿,但這并不妨礙他對人家耿耿于懷。
…至于為什么說他是海王…,因為褚由賢動不動就跟人表白,比如司徒依蘭,不過被打了一頓。
當(dāng)然,所有的表白都沒有成功,所以也可以叫半截海王。
正撿著書的李月聞言面色一黑,沖著他道:“周兄,李兄考的不好,留我南城褚間忍在此?!?p> 這便是語言的魅力了,不指名是誰,這褚間忍在外人看來便說的是李月,但三人知道是指褚由賢…咚咚倒不一定能聽懂。
畢竟她是個機(jī)智勇敢的人。
褚間忍便是褚賤人了,褚由賢聽著一臉不爽,揮著袖子道:“你怎么侮辱人呢?簡直有辱斯文!”
“我有辱斯文?”
李月呵呵一笑道:“那下次我見到金無彩,可要說你公然敗壞人家哥哥名聲了。”
褚由賢便一把抱住了李月的胳膊,一臉媚意的對他道:“哥哥不要嘛,奴家錯了還不行嘛?”
“嘔,”咚咚二人齊齊干嘔了一聲,直覺反胃。
此時離張貼榜單的地方不遠(yuǎn),小聲說話別人倒不會注意,但褚由賢卻抱住了李月的胳膊。
而周圍的人離得都比較近,于是…
一時間周圍的眾人,便看著他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社死了…
二人掩面而跑。
呆坐在地上的周咚咚仿佛機(jī)器重起,眼神重新聚焦,看少爺沒來拉自已起來,才想起自己應(yīng)該紅一紅眼眶的。
但畢竟是忘了,自己便沒事人般麻溜的站起,拍了拍屁股跟著少爺二人往外跑。
李月掩面急走,心中只感覺后悔,十分的后悔,一朝不慎被褚由賢這個無恥的憨貨拖下水。
這下只怕要在書院社會性死亡了,還教授,踏入書院前院講堂一步,我李月便跟唐皇姓!
“李月!”
褚由賢和李月捂著臉剛跨出書院大門,周咚咚小朋友跟在后面。
便聽到身側(cè)傳來一道女子的聲音,很耳熟。
“李月,你捂著臉做什么?”
司徒依蘭身著一身紅色勁裝,站在門邊一株盛開的桃樹旁,手中緊緊握著金無彩的小手對著李月喊道。
李月毫無煙火氣的放下手,又用袖子給自己扇了兩下風(fēng)尬笑道:“哈,哈哈,那什么天太熱,我擋擋太陽?!?p> 書院六科耗時很長,加上今天還有唐皇的演講,一天能考完改完已經(jīng)極為不易,及至此時已是黃昏,更何況這還是春天未入夏,這謊言便顯的極為低級。
但司徒依蘭卻點了點頭,將金無彩的手握的更緊了。
金無彩在一邊緊皺著臉,心想這一遭幫小姐妹打氣是禍?zhǔn)铝?,她一個書香門弟的千金小姐,那里受的住鐵血軍人家族出身的司徒依蘭的手勁。
偏偏這是司徒依蘭踏出的第一步,自認(rèn)極講義氣的金大小姐當(dāng)然不能后退。
于是無聲的呲牙咧嘴的在一邊直吸涼氣,表情極為精彩。
大概和那些毫無體驗感的吃播差不多。
李月說完也覺得不妥,看她點頭便覺得越發(fā)尷尬。
前后擺著手,修長的袖口迎風(fēng)而動,道:“那什么,你來這里做什么???”
“???”司徒依蘭的臉紅了一下,看了眼李月,又順帶看了眼湊數(shù)的褚由賢。
語氣有些緊張道:“我我我來給你們加加…加油,對加油!”
說著又自我鼓勵似的點點頭,一旁金無彩的表情越發(fā)的精彩,后槽牙都露了出來。
看得咚咚張著嘴一臉驚嘆,小臉上滿是對其表情變幻能力的敬意。
李月伸出手摸了摸下巴,漸漸回過味來,好似得到了什么正確的結(jié)論。
認(rèn)真看著兩女,好奇的對司徒依蘭道:“你結(jié)巴了嗎?”
又對著表情痛苦金無彩更好奇的問:“你是不是便秘?。俊?p> 司徒依蘭的臉便漲紅了,囔囔著想要張口說些什么,但又由于過于緊張而說不出來。
“你…你才才便秘,你全家都便秘?!?p> 金無彩吡著牙斷斷續(xù)續(xù)的回答著李月。
正此時兩女手間突然傳出一聲清脆的聲音:“啪咔?!?p> “啊…痛痛痛痛痛痛痛!”
金無彩便猛然抽回手,跳著腳在半空中瘋狂甩手,大顆大顆的淚珠從她眼中飆射而出,顯然是承受了她這個年紀(jì)不應(yīng)該承受的痛苦。
“無彩,你怎么了?”司徒依蘭如夢初醒般望了過去,著急的問道。
“斷…斷了…嗚嗚嗚?!苯馃o彩伸著通紅的手掌給她看,那斷了倒不好說,但捏的痛了是實打?qū)嵉摹?p> “啊,對不起啊無彩,我…我…”
司徒依蘭倒真不是存心的,所謂年少慕艾,自古便是少男少女皆相同。
只是李月這廝是個腦子里面注了鉛的,愣是對自己的多次暗示示而不見。
開始還以為是他為了給自已留面子的委婉手段,為此還傷心了幾天。
后來才發(fā)現(xiàn)他是真的不開竅,便鼓起勇氣讓褚由賢替自己試試口風(fēng)。
當(dāng)然褚由賢以為她開玩笑,并不確定她的意思。
及至今天來此,一是為了替他們助威,二便是想告訴李月自己的心意。
只是鐵血如她,上陣殺敵毫不猶豫,但真到了小女兒情節(jié)時,就又比常人更加羞澀。
她握著金無彩的手檢查了半天亦未發(fā)現(xiàn)骨折,聲音大抵是指骨摩擦間產(chǎn)生的輕鳴,只是由于金無彩平日保養(yǎng)扱佳,導(dǎo)致聲音大了些。
司徒依蘭終究不好意思繼續(xù)說下去,便拉著金無彩郁悶的上了馬車,回長安了。
殘陽如血色般照在地面,李月伸了個懶腰。
看著并不刺目的落曰,格外的想念家中的梨花樹。

豬十一戒
要不要不給周咚咚點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