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在周四回到公司上班,他還沒進(jìn)公司的大門,一輛紅色跑車就一個急剎車,迎面停在了他身前。車上下來一個張揚的紅衣女孩兒,挑釁般狠狠地看著他。
正是上班時間,女孩兒的紅色跑車在正門前擋著,又礙路、又礙眼。
桑榆走到女孩兒面前,說:“夏小雪,你非要這么鬧?”
女孩兒看到上班的人群都不住地往這邊側(cè)目,她的目地已經(jīng)達(dá)到了,她就是要告訴別人,桑榆是有女朋友的人,便說:“好,我在對面的咖啡店等你下班。”說完便將車開到了公司的停車場,然后下車,只身去了公司對面的咖啡店。
公司里很多人都湊在樓上的窗前往下看。
杜豆寇也來湊熱鬧,說:“我剛剛上網(wǎng)查了一下,那輛跑車好幾百萬,桑榆原來有這么有錢的女朋友呀!”
銷售部的女孩兒說:“難怪我們銷售部的女孩兒給他拋媚眼他都不接,原來女朋友這么彪悍,夠他喝一壺的了?!?p> “長得帥就是有優(yōu)勢,女朋友都是白富美,這得少奮斗多少年。”銷售部的男同事們表示很羨慕。
桑榆進(jìn)到公司,便直接去敲景騰辦公室的門。
景騰見是他,便冷冷地問:“有事兒嗎?”
桑榆說:“我有話跟你說。找個時間,找個地方,我們單獨談?wù)劇!?p> 景騰啞然失笑,問:“你要說的是什么話?你覺得什么時間、什么地點合適?”
桑榆看出她的不屑,干脆大敕敕地坐在了她對面的椅子上,說:“現(xiàn)在說也行……”
杜豆蔻敲了門進(jìn)來,說:“景總,董事長夫人來了!好像生著氣呢……”
還沒等杜豆蔻的話音落地,欒紅已經(jīng)破門而入,進(jìn)了門便伸手指著景騰的鼻子,問:“說吧,他到底背著我給了你多少錢?”
景騰坐在那兒,看著欒紅,巋然不動。心里想,現(xiàn)在你以主人的姿態(tài)來質(zhì)問我了?那我不妨也給你一個第三者的輕松姿態(tài)看看。
杜豆蔻不明就理,瞠目結(jié)舌地站在那兒,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小心地上前對欒紅說:“您別激動,有話好好說,先坐下來喝杯茶吧?!?p> 欒紅肩膀一甩,嚇得杜豆蔻也不敢近身了。
桑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卻沒有離開的意思,而是站在了欒紅與景騰中間。
杜豆蔻怪桑榆沒有眼色,低聲提醒道:“桑榆,你先出去吧!”
桑榆站著沒有走,他是怕景騰會吃虧。
欒紅越是撒潑,景騰反倒越平靜,對屋內(nèi)守望著的兩個人說:“你們都出去吧?!?p> 欒紅一把扯過椅子來,氣勢洶洶地在景騰對面坐下了。
見景騰發(fā)了話,杜豆蔻與桑榆對視了一眼,這才走出了她的辦公室,但也沒有走遠(yuǎn),站在門外的不遠(yuǎn)處聽著里面的動靜。
“你們合起伙來算計我,房子他已經(jīng)讓陸律師在給你們辦過戶了,對吧?他倒把你們安置善后的好??!我落得個人財兩空!”欒紅叫道。
景騰并不含糊地回道:“怎么?你現(xiàn)在人財兩空了?你當(dāng)初大著肚子進(jìn)有婦之夫家里的時候是想人財兩得?沒想到有一天會人財兩空吧?”
“景騰!”欒紅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想起當(dāng)年的事更讓她火上澆油,“我當(dāng)初真該讓你去給我兒子償命!我就應(yīng)該讓你進(jìn)少管所!要不是你爸求我,你媽主動提出來要離婚,我還不嫁給他呢!他景大志算什么?他就是濫男人!這些年,他什么腥兒沒沾過?”欒紅越發(fā)說著,聲音越大,情緒也越激動起來了。“現(xiàn)在看來,你媽才是聰明人,便宜都讓她占了!幾百萬的別墅歸她了,老爺子留下來的錢也歸你們了,你們一家子貓三狗四的當(dāng)我不知道呢?苦日子都是我跟著他熬的!他借了貸款,提心吊膽的日子都是我跟著捱的!你們一家人的良心呢?那是我的錢!你們拿了我的錢!我的景顏才十六,她的日子還長著呢,她以后怎么辦……”欒紅說出了滿腔的委屈,忍不住嚶嚶地哭了起來。
是啊,景騰想,她的女兒今天也是十六歲,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呢。
欒紅的喊叫驚動了全公司里的人,大家都站在走廊里豎起耳朵聽,隱約聽到欒紅在里面又哭又罵的,好像是在說董事長景大志。
杜豆蔻回頭看見一幫人都在探頭,就揮散了他們,說:“工作時間,都該干嘛干嘛去!”
還有好事兒的人仍不愿意走,湊過來問:“董事長一向風(fēng)流,不會和景總也……”
杜豆蔻回道:“閉上你的臭嘴吧,就你這點兒臟心爛肺?!?p> 辦公室里,景騰并不動容,對欒紅說:“董事長夫人,這些話,于公于私,你都跟我說不著。你們的日子怎么過,那是你們的事。我們的日子怎么樣,你也無權(quán)干涉。你還是好自為之吧?!?p> 欒紅沒想到景騰會如此淡定,不慍不火。是啊,景大志的女兒已經(jīng)不再是當(dāng)年那個十六歲的女孩兒了,她在志遠(yuǎn)房地產(chǎn)公司做了多年的老總,她歷練得格外老道,自己在她面前也是小巫見大巫了。
好啊,你們都長起來了,可是我的女兒還小,景大志卻已經(jīng)不行了,只剩下我們孤兒寡母的無依無靠了!想到這兒,欒紅更是抓狂,她把手里的皮包隔著辦公桌往景騰的臉上摔去,然后隔著桌子,伸手就去抓景騰的頭發(fā)。
她也是被景大志逼瘋的,她夠了,他這些年沾花惹草、勾三搭四,她看在他有錢、他給她好生活的份兒上,她忍了。可是,她一路忍過來,他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了,他心里想的全不是她,而只是她的前妻跟女兒!
景騰沒想到欒紅會這樣瘋,臉被她用皮包著實地砸了一下,又被她扯住了頭發(fā)。
杜豆蔻和桑榆在門外聽得真切,趕緊推門進(jìn)來,正看見欒紅瘋了一樣地扯著景騰的頭發(fā)。杜豆蔻沖過去從側(cè)面抱住了欒紅,景騰這才從欒紅的手里掙脫出來。欒紅回頭便在杜豆蔻的頭上抓了兩把,杜豆蔻疼得直咬牙。
桑榆及時抓住了欒紅的手,將她提了出去。
杜豆蔻看到景騰的臉被皮包砸腫了一大塊兒,便問:“景總,你沒事兒吧?”
杜豆蔻的額頭上也留下了欒紅的指印。
景騰咬著牙說:“這個瘋女人!”
這時,地上響起了手機(jī)鈴聲,景騰低頭一看,是欒紅的手機(jī)從包里摔落了出來,正躺在地上一閃一閃地響。
她本來不想理睬,卻發(fā)現(xiàn)那是母親的手機(jī)號碼。
接起來,景母在那邊急切地說:“你快來,他剛心臟偷停,推去急救室搶救了!醫(yī)生說很危險!”
景騰掛了電話,撿起地上的包跑出去,一把扔在欒紅的懷里,說:“他心臟病發(fā)了,在搶救!”然后快步地乘電梯下樓去開車,桑榆聞聽,也跟著她一起進(jìn)了電梯。
欒紅被打了一個趔趄,愣了愣也趕緊尋另一部電梯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