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桑榆也跟過來,景騰說:“你跟著干嘛?”
桑榆看著她的臉問:“疼嗎?”說著就要伸手來摸,被景騰一把打掉了。
桑榆跟著景騰進了停車場,搶先拉開了駕駛室的門,說:“我來開車吧,你現(xiàn)在情緒不穩(wěn)定,開車有危險?!?p> 景騰想他這個人真是多事,沒時間跟他在這里爭搶,只好轉(zhuǎn)身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夏小雪在咖啡廳的臨窗位子上坐著,眼尖地看見了自己的男朋友桑榆一路追隨著一個身材挺拔的女人到了停車場,還跟那個女人坐進了同一輛車。她馬上跟了出來,開著車去追他們。
進了醫(yī)院,景騰直奔急救室,桑榆卻一轉(zhuǎn)身去了護士站,問護士有沒有消炎止痛的藥水。
此時的景母正守在急救室的外面。
景騰問母親是怎么回事兒。
景母說:景大志趁欒紅出去,給景母打了電話。他交待說那筆錢是景騰的祖父留下的,因為景騰不肯收,所以才把景母叫來,讓她代景騰把錢收下。
景母對前夫景大志說:“你不正缺錢嗎?錢你就自己留下吧,我還有積蓄,還有房子。那么大的房子我一個人住著也挺浪費的,原來是想著留給景騰,她離了婚一個人帶孩子,挺不容易的。要是你救急,你就拿去抵押好了,景騰也是你們景家的人,她在你的集團做事,出份力也是應(yīng)該的?!?p> 景大志更是慚愧,說:“景騰做到今天都是靠她自己闖的,這筆錢老爺子臨終前留了話,說是給你們的。景騰有能力,志遠集團的窟窿太大,堵不上了,讓她拿著這筆錢另立門戶吧。我這身體,怕是也活不長了。”景大志自暴自棄起來。
“說的什么話?!錢財都是身外之物,人在就什么都有了,這點兒挫折算什么呢?就是公司破產(chǎn),你不是還比以前強?以前我們結(jié)婚的時候……你有什么呢?那時候不也好好兒的嗎?錢的事兒你別私自作主,你和欒紅畢竟是夫妻,凡事同她商量商量,她跟你過了這些年也不容易?!本澳刚f。
景騰聽著母親把這個過程說完,問:“那他怎么會突然發(fā)病了?”
景母說:“我跟他說完了這些話,出門的時候見他還好好的,還沒等我出了這個走廊呢,護士就說他發(fā)病了,我就趕緊回來了,又給你們打了電話。你爸以前沒有這么多的毛病,也沒有這么老,怎么人越有錢越成這個樣子了呢?想必是他這些年不省心,一定要搶救過來才好?!?p> 景騰冷笑道:“哼,他聽了你的話,難道不會羞愧死?”
“景騰!”母親厲聲道:“你何時變得這么冷漠了!到什么時候他都是你爸!”
欒紅從醫(yī)生的辦公室里走出來,癱坐在景騰倆母女的對面,抽泣著給遠在國外的女兒打電話:“景顏啊,你爸爸身體不好,這一次陸律師去,你跟著他一起回來吧……我害怕……”話沒說完,欒紅便抑制不住地放聲大哭起來。
景母走過去,勸慰道:“別讓孩子在國外干著急?!币姍杓t只是泣不成聲,便拿過電話來,對著電話那邊說道:“景顏啊,別哭啊,不用擔(dān)心,你媽媽沒事兒的。啊,是你爸爸住了院,你媽媽有些著急了。放心吧,不會有事兒的,家里有我跟你姐姐呢,我們會照顧你媽媽的?!边@時候,電話那頭兒貌似是姑姑接了電話,景母又跟景騰的姑姑敘述了景大志的病情……
景騰無奈地看了母親一眼,干脆轉(zhuǎn)到另一個走廊去,在長椅上坐了下來,她也想讓腦子清靜清靜。
桑榆從護士那兒要來了藥水和冰塊兒,來到景騰的旁邊,不由分說就要給她臉上的傷處擦藥。
景騰擋開他,不耐地說:“回去上你的班?!?p> 桑榆不顧她的推阻,固執(zhí)地拿著棉簽兒,沾了藥水就給她涂臉上的傷,涂過后,又用紗布包著的冰塊兒來敷她臉上腫起來的地方。
景騰本來還想躲,卻感覺冰塊敷上來,臉上不再那么火辣辣地疼了,舒服了不少。敷一敷也好,畢竟是臉,與欒紅動了手也算是家丑,消了腫也不至于太難看。反正這里本來就是醫(yī)院,也就不再推拒,任由桑榆幫她敷著消腫。
追過來的夏小雪被自己眼見的這一幕徹底地激怒了!大庭廣眾之下,桑榆居然對一個女人這么親熱,態(tài)度這么溫柔!想想他這幾日對自己的冷淡,心里真是五味陳雜!
“桑榆!”夏小雪在走廊的一頭又委屈又痛恨地叫出了桑榆的名字。
桑榆一抬頭,也看見了夏小雪,他的手在景騰的臉上停著,露出了明顯的心虛的神情。
景騰回頭,看見夏小雪正表情復(fù)雜地望著自己和桑榆,她立時感覺頭大,心說,真不該讓桑榆這個蠢貨跟過來。
走近的夏小雪將目光轉(zhuǎn)移到了景騰的臉上,這個女人成熟的神態(tài)和眼神透露出一種不俗的氣質(zhì),看起來是一個閱歷豐富,并且比自己和桑榆的年齡都大的女人。
景騰聳聳肩,看了看夏小雪,站起來對桑榆說:“找你的?你們談?!比缓缶鸵D(zhuǎn)身走開。
“站?。∧闶钦l?你們倆個是什么關(guān)系?”雖然景騰的神情從容,桑榆閃爍的表情和神態(tài)卻暴露了他的心虛。
景騰本來是想回答夏小雪:“我是他的同事?!眳s脫口反問了一句:“你是誰?”
“我是桑榆的女朋友!”夏小雪義正言辭地大聲說道。
她的聲音響亮,驚動了護士,馬上被制止道:“旁邊就是急救室,你們說話都小點兒聲,保持安靜!”
桑榆過來拉起夏小雪,壓低聲音說:“夏小雪,這里是醫(yī)院,你在這兒大喊大叫地干什么?”
夏小雪反問他:“對,這里是醫(yī)院,那你跟這個女人在這兒干什么呢?你要跟我分手,是不是因為她?桑榆,你別跟我撒謊,我一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
桑榆了解夏小雪的脾氣,知道她一鬧起來就會沒完沒了,更不是一個會聽解釋的人,怕她讓景騰難堪,便強行拉著她走了。夏小雪雖然不依,可終歸沒有桑榆的力氣大,桑榆還是連拉帶拽地把她帶離了醫(yī)院。
景騰看著這對兒在自己面前撕撕把把的情侶,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干脆又坐了下來,拿起椅子上的冰,自己敷在了臉上。
幾個護士見桑榆把激動的夏小雪拉走了,走廊里只留下景騰一個人呆坐著,便好奇地看她。
景騰想,人生真是要謹慎,偷吃了一回羊肉,差點兒惹上一身的膻氣。
一個小時后,景大志從搶救室出來,又被推回了VIP病房。
眾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