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夜。
“阿舞,你手好冷哦!”子夜握著火舞的手,貼在臉上,瞇起眼睛微笑,“子夜的臉是熱的!”
火舞的模樣疲憊不堪,凝睇著他還是笑了。
崔璨在旁邊心理斗爭了半天,才鼓足勇氣問她:“是不是冷???”
火舞輕咳兩聲,抬眸看著他,道:“你在問誰?”
崔璨忽然不敢面對她,慌忙扭過頭去,磕磕巴巴地道:“我問你們兩個?!?p> 火舞撫摸子夜的臉頰,柔聲道:“子夜冷么?”
子夜含笑搖了搖頭,埋首在她懷里。
“他都那么大了,你們兩個總是這樣不太好吧?!贝掼餐鸲牙锛恿藥讐K柴,火頓時燒得更旺了。
火舞頭也不抬,揉揉子夜的腦袋,柔聲道:“他是我最親的兄弟!”
“最親的兄弟。”崔璨冷冷一笑,又往火堆里添了塊柴,“恐怕以后就變成最親的相公了吧?”
他的語氣充滿了妒忌。
“一切都說不準(zhǔn)呢?!被鹞枧雠鲎右沟念~頭,“說不準(zhǔn)子夜哪天就變成了我的相公?!?p> 子夜眨眨眼睛:“阿舞,相公是什么啊?”
火舞捏捏他臉頰,道:“相公就是阿舞的相公,是要與阿舞一生一世都在一起,不分離的!”
子夜鉆進她懷里,興高采烈道:“那子夜要做阿舞的相公!”
崔璨面色難看,站起了身:“真是夠惡心的。”
他轉(zhuǎn)過身快步走到子夜身邊,捉住他后衣領(lǐng),道:“你離你阿舞的傷口太近了,一會兒你的阿舞就該疼死了!”
他把子夜從火舞懷里生拉硬扯出來,丟在火堆旁,瞪眼道:“在這里給我老實待著!”
“你壞!”子夜撇撇嘴,淚汪汪的。
崔璨轉(zhuǎn)眼去瞧火舞。
火舞正冷冷地看著他。
“哼。眼神是殺不死小爺?shù)摹!贝掼擦么揭恍Γ雍喼笨蓯褐翗O,“易輕塵易少俠!”
他掉頭坐下,戳著火堆,不拿好眼神看子夜。
子夜也不拿好眼神看他。
深夜。子夜蜷縮在火堆旁邊,已然入眠。
崔璨輕輕給他加了件衣裳。
“你還不睡嗎?”崔璨扭頭看著火舞。
火舞凝睇著他的眼睛,道:“你可知我失蹤,他們是不會不作理會的?”
崔璨毫不避諱她的眼睛,點頭道:“我當(dāng)然知道?!?p> “那你還敢留我!”火舞目光逼視。
崔璨眼神透著一股子的神秘感,微微一笑道:“他們?nèi)羰侵酪纵p塵易少俠是女子,又當(dāng)如何呢?”
火舞瞳孔驟縮。
“事到如今,還是說說你的故事吧。易輕塵?!贝掼蔡籼舨?,火頓時燒得更猛烈了。
火舞的瞳孔也在燃燒著,痛苦著。
“火舞還是易輕塵,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誰。”
崔璨忍不住抬頭看她。
“我更不知道現(xiàn)在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彼鬼酀恍?,“很不負(fù)責(zé)任對吧?”
土路坑坑洼洼,泥濘不堪。
夏侯爵齜牙咧嘴瞧著自己的一雙皮靴,這可是價值千金的鹿皮,此刻居然沾滿了骯臟的污泥濁水,就這樣變得一文不值。
夏侯爵心疼地凝視著,苦水都要吐了出來。
“師兄,快些過來呀?!辟嚭涝谇胺秸泻羲?p> “我的靴子?。 毕暮罹籼ы胺?,不是在看賴豪,而是在看著袁洪。
袁洪頭也不回居然就那樣一腳腳在泥坑里走著,鞋上身上卻無一點臟污。
“還不快跟過來!”他的背后就像長了眼睛一樣。
夏侯爵哭喪著臉。
賴豪趕緊給郝力,羅松使眼色:“快去!”
郝力,羅松應(yīng)著,趕緊過去一左一右攙扶起夏侯爵,往前走。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袁道長還請留步啊!”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忽然在前面響起。
袁洪駐足觀看。
樹下。草坪上,居然臥著一個戴著奇詭面具的人。他瞑目枕著胳膊,口中銜著一根翠綠的嫩草。
夏侯爵等人躲到了袁洪身后。夏侯爵皺眉瞧著他,道:“師父,我們怕是遇到山賊了吧?”
袁洪狠狠剜他一眼,道:“小小山賊就把你嚇尿褲子了?”
夏侯爵面露難堪之色,摸著后脖子,道:“徒兒們怎么也是靈犀門人,怎會怕這小小的山賊!”
戴著奇詭面具的人發(fā)出了一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