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一輛華美的馬車緩緩的行進(jìn)著。
馬車內(nèi),空間很大,足以容納七八人人。車廂內(nèi)熏著熏香,鋪著軟墊,正中擺著一張小桌,桌上擺著點心與水果。
女子慵懶的躺在貴妃榻上,她微微掀起眼皮,饒有興致的看著面前正襟危坐的兩位女子。
“我說,這路途還遠(yuǎn)著呢,你們不妨學(xué)一學(xué)錢先生。”
被她點名的男子挑了挑眉,微微坐直了些。
花容眉頭一擰,道:“韓閣主,我們當(dāng)真是去尋宮主嗎?”
三個月前,她們收到一封密函,說是有宮主的消息,邀他們前去亂紅閣。
亂紅閣是什么地方?
江湖上最大的風(fēng)月場所,里面美女如云,據(jù)說要在里面待一夜,就得花千金。
而邀他們前去的人正是亂紅閣的閣主,韓亂紅。
誰知一去便是三個月,卻一點宮主的消息也沒有。
韓亂紅將他們招待的極好,卻只口不提宮主的消息。連錢無勝也是一副閑散的模樣。
花容心中焦急,卻又無可奈何。
“花護(hù)法,我們自然是去尋阿月的。若不是那臭丫頭,老娘才不會出亂紅閣?!?p> 韓亂紅攏了攏如云的烏發(fā),紅唇微挑。
“放心吧,你們宮主好得很,無需擔(dān)心?!?p> 花容聞言眉頭微微松開,朱顏若有所思,道:“宮主一直與韓閣主有聯(lián)系嗎?”
韓亂紅眼中有著狐貍一般的狡黠,道:“你猜?”
錢無勝搖了搖頭,無奈道:“韓閣主,你可別逗她們了。她們可是真心著急宮主呢?!?p> 韓亂紅打了個哈欠,懶懶道:“我不是說了嗎?你們宮主好得很,好吃好喝的?!?p> “哦,對了,可能最近有點麻煩?!?p> 花容與朱顏對視一眼,面色凝重。
“不過,我既都出了亂紅閣,就是去幫她的,放心吧。”
看著兩人凝重的神色,韓亂紅咯咯地笑起來,轉(zhuǎn)頭對錢無勝道:“阿月收的這兩個丫頭倒是好的,就是太正經(jīng)了些,一點也不好玩。”
看錢無勝淡淡一笑,韓亂紅又打了個哈欠,道:“你們放心吧,阿月那丫頭本事可大著呢,還不必你們?yōu)樗龖n心?!?p> 朱顏嘆了一聲,道:“不知我們前去的目的地是何處?”
韓亂紅笑意淡了幾分,道:“蒼山城?!?p> 柳虛無墓內(nèi)。
容無月眼中充滿著血絲,她嘴角仍有血跡,她本人似乎不覺,專注搬著石塊。
她速度很快,雙手幾乎血肉模糊,她卻不覺。
忽地,她動作一滯,看著露出來的一角白衣,她瞳孔一縮。
“謝流云……”容無月聲音微微顫抖。
她似發(fā)狂一般拼命清理著壓著謝流云的石塊。
在墓室崩塌的那一剎那,碎石滾落,眾人皆記著容無月的話,轉(zhuǎn)頭緊追玄空。唯獨謝流云朝她飛撲而來。他將容無月推開,自己卻被壓在了碎石之下。
為什么?容無月百思不得其解。
為什么?為什么要三番四次的救她?
明明,明明她一直都是在利用他。
謝流云,為什么?……
明明,為她,根本不值當(dāng)。
碎石塊被移開,謝流云一身血污的躺在地上。他雙眼緊閉,氣息微弱。
謝流云向來是一身白衣墨發(fā),不染纖塵的謫仙模樣,哪有一刻是如現(xiàn)在一般狼狽。
容無月愣愣的看著謝流云,心中升騰起一股怒氣。她從沒有一刻如現(xiàn)在一般,想殺了幕后設(shè)局之人。
“咳……”謝流云眼睫微動,吐出一口血來。容無月內(nèi)心一緊。
“謝流云……”
謝流云緩緩睜開眼睛,他的眼神有些渙散,盯著容無月好半晌,忽然笑了。
“你……”容無月眉頭緊皺。
“還好,你沒事?!敝x流云嘴角滲出血絲。
容無月的心似乎被什么撞了一下,她手掌握緊了又放開。
“阿蕪,你過來?!?p> 容無月看著謝流云,慢慢走過去,她將謝流云輕輕扶起,半跪在謝流云面前。
她看著謝流云唇邊的血跡,下意識抬起衣袖,為他拭去唇邊血跡。謝流云眼中染上笑意,抬起手,握住她的手。察覺到她手上細(xì)細(xì)密密的傷痕,謝流云眉頭微微蹙起。
他用盡全力抬起手,替容無月解開剩下的內(nèi)力限制。
她頓時明白了謝流云的意思。她內(nèi)心升起一股怒氣,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謝流云輕咳了一聲,喘息聲粗重,他強(qiáng)忍著痛苦繼續(xù)道:“容宮主,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