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內(nèi),吳蕭李良連夜審訊這五人,這五人皆都閉口不言一字,煞是倔硬,
周基庭思忖道:“他們有備而來,不會輕易開口,不費些時日力氣,必然審不出來,況且……這指使之人權(quán)高位重,他們自知其中歷害……”轉(zhuǎn)而又囑李良“李良,你將此情連夜報于丁大人……說明前后,趕緊回來……”
清晨,白霧彌漫著山巒,萌綠隱隱……
一隊官兵齊整而進(jìn),腳步聲轟轟隆隆,打破了山林的寂靜,茶山百姓皆驚醒夢中,出門張望“這怎了……這是?”
一馬上領(lǐng)兵官將,一臉的橫肉,濃眉鼠眼,茨著牙朝著出來張望的百姓厲聲大喝:“叫你們管事的出來”
話音剛落,一書生裝束的男子,聲如洪鐘高聲喊答:“在下周基庭!拜見官爺!”
這一聲如雷震般,官將馬兒“嘶”地跳起來,提起了前蹄后退了幾步……
“密報!湖廣判亂反賊藏匿茶山,給我搜!”官將騎在馬上下令
周基庭早已料到有此一來,大喝“慢著!”,這正氣澶然如雷之音竟喝住了要撒野搜查的官兵,
那官將一聽,還第一次見敢攔著官兵的主,立喝道“你,還敢抗官府之命嗎?!”
“官爺,你錯解了在下之意,判亂反賊昨晚我等已經(jīng)拿下,未及送官,您便先來了”周基庭一字一板地答道,
“噢?……拿下了?”官將一臉疑惑
周基庭答“正是!吳蕭,押上來”
吳蕭領(lǐng)著七八個小廝押著五個裸露上半身的壯漢,跌跌撞撞行來,后面幾個小廝抬著三個大麻袋,
“官爺,賊匪及繳獲兵器在此,請官爺發(fā)落!”
“噢?”官將看了看周基庭,又掃了一眼茶山人馬,道“為何昨日不來報官!”
“亶官爺,抓了他們已經(jīng)寅時,剛剛問明由來,將經(jīng)過都細(xì)錄下來!您便到了!”
這官將豈能就此罷休,又喝道:“賊匪至此,必有其同伙合謀!搜!”
“慢著!”周基庭又一聲雷喝,“官爺!還未審問,何來憑據(jù)?既無憑據(jù),又怎說同伙合謀!此罪大惡,可能輕言?。俊?p> 周基庭此一番話,一要煞著這官爺?shù)耐L(fēng),二,李良已去報了丁璧大人,此刻丁璧大人應(yīng)在來的路上,三,拖著搜查時間,如要嫁禍,搜查之時亦可下手,決不能給了這機(jī)會!
這官將看了看眼前的周基庭,又看一旁手握劍柄的吳蕭,成勝,
冷冷一聲“哼哼……今日,我倒碰見明白人了!”
周基庭拿著手中口供上前道:“官爺,您請先看過昨日審這賊人的口供!”
這官將下了馬,一官兵接了口供奉上,拿著看了起來……
正看著……
“轟、轟……隆隆”,由遠(yuǎn)而近,一四輪官車,后面跟著大隊騎兵,塵土飛揚合著晨霧,如同天兵,奔騰而來……
馬車還未停穩(wěn),便傳來兵士喊聲:“丁璧大人到!”
這官將一聽,一臉驚慌立即轉(zhuǎn)身恭迎,馬車剛剛停穩(wěn),丁璧大人立幾步邁下,
丁璧大人一下車,便氣哼哼地質(zhì)問:“這里來了叛亂賊匪,我這個巡撫卻不知情!”
這官將全失了剛才的威風(fēng),躬身行禮,低著頭報“丁大人,小的,也是剛剛才接的密報”
“密報?!你倒是勤快!那便接著辦你的案!”丁璧大人,虎著臉,一臉怒氣!
這官將道:“這里有判亂的賊匪,抓到了一些,或還有余黨……”
“哼哼……我也帶了人來!那便搜搜余黨!”丁璧大人立即下令“和他們一塊,搜!”
這時,周基庭不再攔著了,既然丁大人來了,一起搜查,他們便難以下手陷贓……
兩隊官兵“轟轟……轟轟”地跑去,挨著門戶搜查……
兵士搜完來報:“報丁大人……并無余黨!”
“再報一遍!”丁大人厲聲吼道,
“報丁大人,并無余黨!”兵士又提了聲,
丁大人立又朝那官將一聲喝:“你!再報一遍!”
官將顫抖著聲報:“并無……余黨”
丁大人踱步過去,直盯那官將,指著他身后的官兵喝道“今兒,你把兵給我收了,這事原委……回去給我交待個明白?。 庇洲D(zhuǎn)頭命兵士“把那幾個叛亂賊匪押回我巡撫府衙,我要好好審問!”
幾個賊匪被丁大人的兵士押著走了……這官將在后面,極是懊惱嘟囔著“他怎來了……”
周基庭一等四人,后面齊聲大喊:“恭送丁大人!”
***
趙府
一官兵急來密報,對著趙莊仁一番耳語,趙莊仁一聽驚了神色,立即來報四少……
四少蹙眉而語:“這便是防備了!消息漏出去了!”
趙莊任一旁思想著說:“怎會漏出去,那隊辦事的今早才得的命”
四少氣惱著,在屋里邊轉(zhuǎn)悠邊罵著:“我那五個人,讓這丁璧老頭拿去,掐死了我的把柄!這事你們怎辦的?蠢輩!!”
趙莊任與這燕卓,無了聲息,四少仍在堂屋里來回走動:“這丁璧不是個好對付的,軟硬不吃,若這幾人開了口,又是趟麻煩!”
蔡暨,這等虎狼熊羆之輩,手上過了幾十條人命不止,到處強(qiáng)取豪奪,不曾失過手,這次,他確實遇到了對手!這對手非是計策謀劃,此乃天助之伐,必潰其軍!
幾人默聲……
管家來報:“趙大人,沈括來了……”
趙莊仁立看了看四少詢著意思,四少問:“他是何人?”
“噢,我的外甥,和那茶山主家也有些過節(jié)……”趙莊仁如實回答
“那就讓他進(jìn)來!我倒要問問,這茶山之主是何神仙!”四少回了坐
“讓他過來吧……”
沈括搖擺著步子進(jìn)門,趙莊仁立即道:“沈括,向蔡公子行禮”
沈括早有耳聞,這蔡公子,四少,便是當(dāng)朝宰相蔡容之子,今日,他沈括真是喜事連連,從夫人田馥甄那里套了一萬銀子,這又要搭上如此高位權(quán)貴,竟喜不自禁:“呵呵……早有耳聞,早有耳聞,在下沈括拜見蔡公子!”
“禮免了……坐”四少冷言而回,示意沈括落座
沈括坐下見一屋人臉都冰著,氣氛不對,也收了訕笑,坐等下文……
四少端著茶盞飲下一口,揚起臉來沖沈括問:“聽說,你與茶山的祝家打過交道?”
沈括立傾身向前迎臉回道:“打過……打過交道,他和我都是當(dāng)?shù)馗粦簟?p> “說說……這是個什么樣的人”四少垂下眼皮繼續(xù)發(fā)問
沈括立來了精神,面呈憤惱:“這小子,他在泉州收糧足足坑了我六萬兩銀子!還有,石一武那事,是他那幫手周基庭報了駐隊,把我的糧截了!”
“噢?周基庭是何人?”
“聽說他倆是結(jié)義兄弟,進(jìn)出總在一塊兒”
四少看著趙莊仁道:“那今兒茶山那個管事,就是周基庭?”
趙莊仁點點頭“應(yīng)該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