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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未止戈

第十五章

從未止戈 NiFive 3207 2021-03-16 10:23:00

    小石自盧止戈走后也告辭。

  九先生將紫逸支退,獨(dú)留花自量與一月二人。九先生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二人,卻一言不發(fā)。

  花自量讓九先生看得渾身難受,嚷嚷:“一月,我送你回去!走走走!九先生,晚輩告辭?!?p>  九先生摸著嘴角的胡子,“你們倆若是愿意在我紫飛樓閉關(guān)三年,可保一生平安?!?p>  “三年!”花自量驚呼,“你這哪是保我一生平安!三年見不到我那些寶貝兒們,你這就是要我小命!”

  一月雖不至花自量這般,但也覺著九先生這要求著實(shí)無理。

  “九先生,您也不是這么無聊的人?!被ㄗ粤啃ξ麥惖骄畔壬媲?,“聽聞九先生不僅知曉天地,還卜得一手好卦。您可是窺得了什么天機(jī),透露給我聽聽?!?p>  “所謂天機(jī),不可泄露?!本畔壬淮罾砘ㄗ粤哭D(zhuǎn)向一月,“一月,你一生顛沛,你可知苦不是苦,甜未必是甜。悲未必悲、喜不是喜。這三年你不去經(jīng)歷,我可保你后世安穩(wěn)?!?p>  一月默不作聲,她對(duì)九先生的話似懂非懂,差一點(diǎn)點(diǎn)就能領(lǐng)悟,但卻又不愿意去達(dá)到這一點(diǎn)點(diǎn)。

  “神神叨叨!”花自量喃喃。

  九先生轉(zhuǎn)回看著花自量?!澳惚静皇侨绱酥耍慰嗉傺b?你若放下心中最重要的東西。三年后,百世無憂?!?p>  花自量臉上閃過一瞬驚愕,馬上恢復(fù)吊兒郎當(dāng)?shù)哪?。笑著說道:“我不愿意。”

  隨后轉(zhuǎn)身看向一月?!澳懔粝掳伞B牼畔壬臎]錯(cuò)?!?p>  一月?lián)u搖頭,也道:“我不愿意。”

  九先生摸著嘴角的胡子。轉(zhuǎn)過身逗弄籠子里的灰鼠,擺擺手示意兩人離開。

  “平生不會(huì)相思,才會(huì)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飛絮,氣若游絲,噠噠噠噠噠噠噠,盼千金游子何之,噠噠噠噠,正是何時(shí)?噠噠噠噠,噠噠噠噠……”花自量半躺著身子,不耐其煩地唱著歌,嘴角掛著笑,眼睛時(shí)不時(shí)地瞟向一月。

  “花二爺,你能消停會(huì)兒?jiǎn)???p>  花自量仰起頭,笑著說:“你這曲子著實(shí)唱的不錯(cuò),是這些年里,你唱的最好的一曲。花爺我喜歡聽,你又不唱給我聽,那我便只好自己唱。你覺著我唱的如何?”

  “有形無神?!?p>  “噢?那我再練練。平生~”

  “花二爺,我自己能回?zé)熡陿恰!毖韵轮獗闶?,用不著花自量,可有多遠(yuǎn)走多遠(yuǎn)。

  “我答應(yīng)了盧止戈的。一定將你安全送回去?!被ㄗ粤孔鹕頂[弄衣裳,忽然眼中噙著隱隱淚光,“你該不會(huì)是嫌我吵?即使如此那我便出去坐著,孤男寡女公乘一馬車確實(shí)有失禮儀?!?p>  一月哪能不知花自量只是裝腔作勢(shì),可還是攔住他。“花二爺還是待著吧?!?p>  一開始花自量是在外頭坐著,但他偏生不好好坐著,對(duì)著來往的姑娘擠眉弄眼,惹得那些姑娘春心萌動(dòng),堵在車前,堵了好一陣子才脫身。如果讓他出去,就別想安心上路。

  花自量自言自語道:“也不知盧止戈和幸雪這一路可否兇險(xiǎn),星謫如此歹毒,萬一他們落到星謫手上,再被種上嗜血蠱可怎么辦……欸……”花自量故意引起一月的擔(dān)憂。

  “你心里既有打算直說便好?!?p>  花自量嘴角微揚(yáng)。“我們?nèi)フ腋裆椭?,要解蠱之法!”

  一月蹙眉,花自量前前后后都表現(xiàn)的對(duì)解蠱之法十分感興趣。“你大可自己去?!?p>  花自量斂了笑,難得正經(jīng)地說:“格桑幫主曾多次上景瀟山莊求見白瀟瀟,是我的爹娘易容成白瀟瀟的模樣戲弄他。他與白瀟瀟的過往,你該有幾分耳聞,所以,他不見得會(huì)見我。”

  一月明白了,在紫飛樓時(shí),九先生說他們幾人與格桑都有淵源,所以花自量以為自己與格??赡芟嘧R(shí)。

  “我并不認(rèn)識(shí)格桑幫主,幾年前二月對(duì)格桑幫主一見鐘情,向他吐露心意被拒后,未免難堪用的是我的名號(hào)?!?p>  花自量聞言喃喃:“你的名號(hào)真是好用,任誰都愛用。”

  “你說什么?”

  “沒什么。沒什么。原來你與格桑也并不熟,欸……”花自量躺回座椅上,閉上眼。既不說話,也不唱曲。

  一月看著花自量這般安靜倒有不習(xí)慣,問到:“你為什么對(duì)解蠱之法這么感興趣?”

  “我爹生病的癥狀與九先生描述的一模一樣,當(dāng)時(shí)遍訪名醫(yī)都診不出病,直到今日聽了九先生的話,我猜想應(yīng)該是中蠱。”花自量說話時(shí)仍舊閉著眼睛。這樣便顯露不出情緒?

  “去試試吧?!?p>  花自量猛地起身,驚問到:“你是說你愿與我同去尋格桑幫主?”花自量本想著將一月送回去后再自個(gè)兒去的。

  一月點(diǎn)點(diǎn)頭。她想著盧止戈身闖龍?zhí)?,她若是能去求求格桑幫主,或許能求得解蠱之法也是助盧止戈一把。

  花自量歡喜地喊道:“車夫!車夫!去大漠!”

  他想起離開紫飛樓時(shí),九先生在他耳邊說的話。躊躇一陣說道:“一月,你為人雖清冷但是爽快,我也不藏著掖著。九先生同我說若要證明心中猜想帶著你必定事半功倍。”

  一月聞言出神,難不成二月還頂著她的名號(hào)與格桑幫主有什么她不知情的事?

  “不管九先生是什么意思,我還是得多謝你愿同我走這一趟?!?p>  “我并不是為你,你不必謝我?!?p>  花自量靠在馬車上,“我知道,為了盧止戈?!焙龆嫖兜貑柕?,“你對(duì)幸雪說你與盧止戈并不是兩情相悅,可曾后悔?”

  一月凝眉。后悔嗎?

  “罷了,你不必同我說。此去大漠路途遙遠(yuǎn),歇歇吧!”花自量又自顧自躺下,一只香囊從袖中滑落,花自量撿起細(xì)細(xì)拍落上頭的塵土,放入懷中。

  黃色臘梅?煙雨樓人手一只這樣的香囊。十月將香囊贈(zèng)與她們之時(shí),曾說若是遇上決意托付終身的未來夫婿,便將香囊贈(zèng)送與他,他便是煙雨樓的女婿,姐妹們都將他看做自己人。

  這只香囊約莫是十月送的。一月如是猜想,樓里喜歡花自量的姑娘不在少數(shù),連四月那樣老成都不能免俗。

  可花自量沒有占有她們的心思,她們亦如是,故此也犯不上送香囊。除了十月……盼浪子做良婿?終是癡心錯(cuò)付吧。

  冬日寒風(fēng)凜冽,越靠北越覺著寒涼,握著馬韁的手只能來回屈張以免凍僵,入了夜寒風(fēng)更是刺骨。

  前方微光閃爍,不遠(yuǎn)處應(yīng)該有個(gè)鎮(zhèn)子,趕了一天路也該歇歇。

  掌柜的靠在柜臺(tái)上,用手支著腦袋打瞌睡,聽見門外傳來馬兒嘶叫,立馬來了精神,小跑著出門相迎。

  “兩位客官,可是住店?”掌柜的接過那兩人手里的馬韁栓好,“這么冷的天兒,估摸著要下雪,快進(jìn)里頭暖和暖和?!?p>  掌柜的來回打量這兩人,男的雖然被寒風(fēng)刮紅了臉,但是看著俊朗,衣著儒雅,女的戴著圍帽看不清長相,單看身段,定是個(gè)美人胚子。

  這兩人便是要趕去妖怪山的盧止戈與沈幸雪二人。

  “掌柜的,要兩間客房,備點(diǎn)熱菜送到房里,勞煩您?!北R止戈客氣地說。

  掌柜的瞇著眼笑道:“哪兒的話!這就帶兩位上樓!”順手拎起水壺?!翱凸傧群赛c(diǎn)熱水暖暖身子?!?p>  “多謝掌柜的?!?p>  掌柜的將兩人送上樓,放下水壺,眼睛直往沈幸雪那兒瞟。

  盧止戈出言提醒:“掌柜的,我們的飯菜還請(qǐng)快一些。”

  “欸!瞧我這腦子!這就來!”

  掌柜的剛走,沈幸雪便摘下圍帽。“這個(gè)掌柜的,有點(diǎn)奇怪?!?p>  “何出此言。”盧止戈看向沈幸雪,整日趕路再加上冬日干燥,沈幸雪的嘴皮干得發(fā)白,皺在一起。

  盧止戈倒了杯水遞給她,“先喝點(diǎn)水。”

  沈幸雪接過,杯子暖烘烘的,冒著熱氣。沈幸雪湊到杯口,抿了抿,“你別光看我,你也喝。”

  盧止戈笑了笑,拿起水壺倒杯水給自己。

  “你看看現(xiàn)在什么時(shí)辰了?大冬天的掌柜的這么晚不睡覺?要不就是這生意特別好,要不然他估計(jì)專程等我們呢?!?p>  “等我們?”盧止戈思索一番,“一會(huì)試試他不就知道了?!?p>  沒多久掌柜的來敲門?!翱凸伲埐撕昧?!”

  “送進(jìn)來?!?p>  “好香啊。掌柜的你們廚子的技藝真是一流。”

  掌柜的聽一直未說話的姑娘開口,笑嘻嘻道:“姑娘哪的話。不過是些家常菜,可得趁熱吃?!?p>  “那我要好好嘗嘗。”沈幸雪撩開圍帽一角,掌柜的不由伸頭窺視。

  膚若凝脂,貌比天仙。掌柜的看直了眼,沈幸雪夾了口白菜贊道:“這菜真好吃!”

  盧止戈見狀腹誹,花自量當(dāng)時(shí)提議沈幸雪用美人計(jì)時(shí),他可沒當(dāng)回事。沒曾想這么快便用上了。

  “掌柜的菜做的這么好吃,生意想必也好的很吧。”

  “客官說笑了。這兒就是個(gè)小地方,除了固定來往的商隊(duì),其他的客人少之又少?!?p>  “商隊(duì)?他們今天可來了?”沈幸雪淺淺一笑,掌柜的頓時(shí)失了神,“我想買些好玩的小玩意兒呢?!?p>  “他們啊,這段日子是不會(huì)來的。要等來年開春咯?!?p>  沈幸雪看似失望的模樣,抬手放下圍帽。

  美人遮住臉,掌柜的不禁惋惜,卻聽見盧止戈下了逐客令?!罢乒竦?,這飯菜我們一會(huì)吃完給您拿下去。這么晚您也早點(diǎn)睡去吧。”

  “欸!好!好!”掌柜的退出房外,掩上門。

  沈幸雪摘下帽挑著眉?!拔艺f的沒錯(cuò)吧,果然是在等我們啊。”

  盧止戈嘴角微揚(yáng)道:“將計(jì)就計(jì)。”

  兩人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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