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扇門人員雖少,但各個都是高手,而且這些人在京城都有不少眼線。
或威脅,或用錢收買等等,都為他們辦事。
高胖子被潛入京城的北戎秘諜打傷,這是打臉的事情。
薛寒這人太狂了,既然那么狂,就別走了。
燕國京城不是誰想來就來,想走就能走得了的地方。
消息散布出去,京城沒多久就編織出了一張大網(wǎng)。
茶肆酒樓客棧等這些地方都有人盯著。
林謙在燕國公遇刺后不到半個時辰就得到了消息,當(dāng)時就嚇了一大跳。
跟林云庭之間雖然不是很親近,但畢竟是出錢把他養(yǎng)大的人,還是父親的結(jié)拜兄弟。于情于理,林謙都不能坐視不理,而且那刺客也太猖狂了,居然敢在燕國京城刺殺軍方巨擘。
可當(dāng)他隨后接到竹哨傳訊,與柳青竹見面后才得知詳情,也愣了好半天。思索不出來這其中的奧妙。
“柳姑娘,你認(rèn)為吳中元為何要搞出這么個假刺殺?”
“想不明白,我覺得他好像是做給什么人看的?!?p> “可這人能是誰呢……”林謙原地轉(zhuǎn)悠著想了半天,道:“薛寒?”
臉上覆著白紗的柳青竹微微搖頭,道:“應(yīng)該不是,我們都能看出吳中元在作假,薛寒是北戎秘檢司的第一高手,當(dāng)然也能看出來。這種打草驚蛇的行為對他們沒有任何益處可言?!?p> 她想了想,道:“林公子,我們與其這么胡亂猜想,不如直接去問吳中元?!?p> “你的意思緝拿吳中元?”
“不錯,秘密緝拿。據(jù)我們的人發(fā)現(xiàn),他每日飲酒麻痹自己,陷入忠誠與情感的兩難抉擇里面,我們或許能把他爭取過來?!?p> 林謙沉思了半天,“好吧,通知你們的人行動。”
此時,毛毛雨變成了薄薄細(xì)雨,打濕了兩人的衣襟,柳青竹轉(zhuǎn)身剛走兩步,后面的林謙忽然叫住她。
“柳姑娘,注意安全?!?p> 少女微微頷首,身形消失在小巷里。
林謙剛一轉(zhuǎn)身,斜刺里襲來一縷勁風(fēng),是個小紙團(tuán)。
周圍沒有人,也沒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的氣息,不知道是誰射過來的紙團(tuán),勁道極大,略有些泛紅的掌心好像接到的不是紙團(tuán),而是別人彈射過來的小石子。
此時光線昏暗,看不清紙團(tuán)上的內(nèi)容。
林謙走出巷口,借著旁邊店鋪的燈光,看清了皺皺巴巴的紙張上寫的字跡。
“今夜子時,城外老君廟。”
沒有署名,只寫著知名不具。
知名……不具……
林謙認(rèn)識的人不多,幾乎全在身邊,用不著以這種方式傳訊。
如果是陌生人,就不會寫“知名不具”。
這人一定是認(rèn)識他,而他也應(yīng)該知道這人是誰。
林謙再次打量了一番紙張上的字跡,娟秀……
他把紙張湊近鼻子聞了聞,有股淡淡的香氣。
約他見面的是名女子,這就奇怪了。
他認(rèn)識并且打過交道的女子掰手指頭都數(shù)得過來。
剛剛離開那位,還有妹妹林若涵和未婚妻趙翎兒,再有就是霓裳閣的柳如鶯,除了這四位,他不認(rèn)識別的女子了。
知名不具……呵,這是在故弄玄虛么……
……
四??蜅:笤海氶T獨院,環(huán)境優(yōu)美,這里是專門用來招待那些貴客,安靜,不被外人打擾。
客房內(nèi),柳青竹眸光冷徹,幾個侍女丫鬟打扮的少女和男仆役臉色也都很難看。
煮熟的鴨子居然飛了。
清蜂秘諜地組向來都是精銳,每一位成員都是經(jīng)驗豐富的老手。
可就是這些老手卻沒把人看住,目標(biāo)人物在眼皮子底下莫名其妙的失蹤了。
“屬下失職,請姑娘責(zé)罰?!?p> 諸人紛紛請罪。
柳青竹冷冷的道:“責(zé)罰有用嗎,你們能把人找回來嗎?我們地組做事何時這么丟臉過?”
眾人的臉色更加難看,一位身材嬌小,長相清秀的少女道:“姑娘,請給屬下一夜的時間,如果抓不回吳中元,屬下等自裁謝罪?!?p> 柳青竹輕嘆一聲,“此次疏忽極為丟人,如果人抓不回來,我無法向林公子交代?!?p> 擺擺手,諸人散去,地組全員出動,立即展開了搜索行動。
他們不懼死亡,但丟臉事大,地組的榮譽(yù)不容抹黑,更不能讓其他二組看輕,嘲笑。
柳青竹也隨后出門,她要把目標(biāo)人物暫時脫離掌控的消息跟林謙知會一聲。
即便計劃妥當(dāng)?shù)氖虑橐矔霈F(xiàn)意外紕漏,目標(biāo)人物脫離了監(jiān)視網(wǎng),沒人敢保證就沒有意外發(fā)生,必須商量對策。
沒找到林謙。
國公府和六扇門都沒有。
柳青竹眉頭擰出細(xì)細(xì)的皺紋,眸子流露出嗔意,咬著銀牙跺了下蓮足,這種女兒家的神態(tài)在她身上極少出現(xiàn)。
林謙去了哪里呢?
他提前出城了,沒等到子時就來到了老君廟。
他不相信那位知名不具的神秘女人。
想提前打個埋伏。
到時候現(xiàn)身與否,看情況再定。
老君廟很殘破,斷壁殘垣,寬闊的院子里長滿了齊膝的荒草。
大殿依稀能看出來火燒過的痕跡,斷臂的老君像和供桌上都落了厚厚的灰塵。
地面上腳印雜亂,白天有人來過這里。
林謙在周圍打量一番,躍上正殿房頂?shù)囊桓执髾M梁上,貓腰低頭的蹲在那里清理了下灰塵,灰太大了,嗆得他咳嗽。
好不容易清理干凈了些,他躺在了上面,雙手置于腹部,開始閉目調(diào)息。
從下面看不到上面的詳情,只要藏匿者屏住呼吸,不論誰來了都發(fā)現(xiàn)不了上面有人。
宗師除外,那個群體非人類。
能夠憑借呼吸和心跳判斷位置,那都是怪物。
林謙漸入無我境界,真氣在體內(nèi)沿著經(jīng)脈流轉(zhuǎn),每到一處,氣血便壯大一分,一個大周天后,真氣重回丹田。
如此的循環(huán)反復(fù),滋潤并改造著身體。
江湖人修煉武功,修行武學(xué),目的就是為了打通任督二脈,提純真氣??墒郎夏苄扌械竭@種層次的只要宗師和以上境界的高手。
林謙打小所習(xí)練的無名秘籍,就是專門用來提純真氣,另辟蹊徑的去打通任督二脈,可極難修煉,稍有不慎,就會導(dǎo)致全身經(jīng)脈受損,武功盡失。
他一路行來,可算是如履薄冰。真氣三疊,距離最后一層只差臨門一腳,只要過了這個瓶頸,就踏入了宗師境界,徹底打通任督二脈。
可要想突破瓶頸,談何容易。
不僅需要每日勤修不惰,還得看機(jī)緣。
時間緩緩流逝。
臨近子夜時分。
外面雨越下越大。
雨滴澆打在瓦面上啪啪作響。
雨聲掩蓋了衣袂的破空聲。
但林謙還是聽到了細(xì)微的動靜。
睜開眼睛。
有人進(jìn)來了……
不對,似乎不止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