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21)金氏的本來面目
金氏站在鳳鸞華庭的頂樓眺望遠(yuǎn)方,眼神空洞表情平淡,她尋思:此時共同抬著曉蓮離開的劉媽和鮑世仁一定在戰(zhàn)略上打成共識了吧。今晨這事兒誰真,誰假都不重要。我不計(jì)較,誰還能計(jì)較?只是無論是劉媽用計(jì)設(shè)計(jì)鮑世仁,還說是鮑世仁強(qiáng)要了曉蓮,都不會是曉蓮主動去爬鮑世仁的床。我的劉媽媽就是一直看不透,鮑世仁終究是個玩物,玩物忠不忠心重要嗎?天天扭死理,難道非要我親口說出‘您就放心吧,不過玩玩而已‘這樣有辱斯文的話不可。劉媽媽啊劉媽媽,何必呢?好的玩物不也要有個好心情才能伺候好我,給他巧翠兒這些人也是對玩物的保養(yǎng)不是嗎?嗨!只是,這次做的過了,可憐了曉蓮,我還是挺喜歡她的。不過呢,在這個莊子里,曉蓮早晚是要變的同艷紅一樣,都會成為了劉媽媽的棋子,曉蓮的純良和懂事沒準(zhǔn)也是裝出來的,如今我這眼早就不中用了,分不清啊,分不清。“罪過,罪過!“金氏口中默念著,轉(zhuǎn)身去拿桌臺上的心經(jīng),手撥念珠哼念起來。形靜,卻神不靜。心經(jīng)念的再虔誠,也救不會金氏一顆破碎的心。是的,金氏的心早就不在了。從那個初婚的負(fù)心人傷了她那天起,她的心早就碎了。她的人早就分裂出兩個我:
一個自我厭惡,憎惡世間無良配,找不到一顆只屬于自己的心。每縫十五,劉媽去閣樓收拾那個怪胎時,她就會悄悄的從楊姐二的房間里潛身到閣樓的夾層,很爽的窺竊劉媽對那個白眼狼的折磨,痛快呀!每看一次,心里就舒服的不行。他也有今天,放著排場不不排場,非要混到扒皮斷根的分上。讓他得了我的心,我的人,我的財,還不能真心一對?;钤摚【驮撟寢寢屨勰ツ?,讓你知道什么時人心不足蛇吞象,什么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另一個自我,不停的勸導(dǎo)金氏,過去的已過去,不要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耐心去找,去尋,一定會有一顆心真真切切的屬于自己。當(dāng)鮑施仁的小計(jì)量讓她感動的時候。她真的欣喜,初和鮑施仁在一起的時候,她都沒再去看劉媽折磨那個白眼郎,甚至想過放掉閣樓中的白眼狼。直到楊姐兒派人主動問鮑施仁為什么多日沒去找楊姐二,她的心再次被推進(jìn)谷底。好吧!這樣喜歡搞,就搞死好了。
兩個不同方向的自我這么著金氏,她甚至在兩個自我斗爭的不行時,她還隔著樓板,捏著嗓子告訴楊姐兒逃跑的路線,后又命人將河道口封死。再毒的蜘蛛也是需要溫暖的,曉蓮的純善,讓她覺的金家大院的空氣都變的不一樣了。讓她那兩個自我也斗爭糾結(jié)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墒牵瑒寢?,你終還不懂真正的金金。
金氏加快手中念珠的波動速度,一遍,一遍的哼念著心經(jīng),良久隨著面容的放松逐漸放慢下了速度,回來多時的劉媽見狀輕手輕腳的從樓下上到頂樓,瞧了瞧金氏就開口回報了曉蓮的安置情況,金氏點(diǎn)了點(diǎn)頭什么都沒說。
“夫人在怨我?“劉媽問道,
“沒有,只是不想說話“
“不想和我說話“
“媽媽,何必這樣說,”金氏放下手里得心經(jīng),拉劉媽坐下,“媽媽做什么我都不會說什么得,這個你心里明白的”
“金金,“劉媽聽此言內(nèi)心的糾結(jié)就松了下來,并被金氏的一聲媽媽喊得眼眶濕潤,“我知道你不愿意再提上海那個小刺婁得事,可我每到十五想起你那時被傷得痛苦想跳樓的樣子,心就揪著疼?!眲屵呎f,邊用手用力得垂著自己得胸口。
金氏連忙用手拉開她猛錘自己胸口得手,“媽媽,您總說我放不下,其實(shí)是您想不開啊,忘了吧,”
“我忘不了,金金,你原本是多可愛得小姑娘,憑什么單純善良得人就該被人欺負(fù),為什么別人能對我們做的事,我們就不能一件件的還回去。憑什么就因?yàn)槟莻€爛人,老夫人不依不饒的要趕您出上海?“
“我不合適上海的生活,母親也是恨我不成器。我難過是自己識人不清,我氣自己氣的想跳樓,不過都過去了。誰還能拿別人的錯懲罰自己一輩子?!?p> “您現(xiàn)在就能看清人了,那個鮑世仁……”
“玩物,玩物而已.”
劉媽聽的一愣,又道:“為何對他千依百寵?“
“圖個感覺,真心是沒有了,想看起來像那么回事?!敖鹗掀鹕?,重新握住心經(jīng),撥動著念珠。
“別騙自己了,還是有情,我做那樣多,還是沒讓我得金金看清楚?!皠屨f起來也是痛心疾首得樣子。
“非要像您那樣費(fèi)勁巴力的把那個爛人從上海拖來這里剝了皮,每逢十五再喂點(diǎn)春藥觀賞,就算是看清了?你去折磨他,自己不費(fèi)勁嗎?我不喜歡那樣,還有劉媽,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我不說,只是感念你對我的真心就一切由著你,但是今天曉蓮這個事兒,多余了。“金氏長出一口氣,回頭看著劉媽:“她和鮑世仁都是來裝扮我夢的道具,你卻損壞了她。”
劉媽徹底的頓悟了,原來她低估了她一直認(rèn)為長不大的小金金,她小金金的心比她自己想象的大,深,顏色重。
“媽媽為我做了很多,很多也是很順我的想法的,媽媽的手段也對我的夢添色不少,只是媽媽差不多就行了,最近您的裝飾多的讓我厭煩?!?p> “什么是:也是順了我的想法的?“劉媽在心底思量著這話?!笔钦f當(dāng)我煞費(fèi)苦心謀劃,又擔(dān)心我單純的小金金發(fā)現(xiàn)難過的時候,我的小金金其實(shí)都看的給明鏡兒一樣?還很享受?“
“金…金……夫人,您是說我的所作所為……”
“我是說,你永遠(yuǎn)是我的媽媽,我不能沒有您。“金氏起身用手摟住劉媽,在她肩頭蹭了蹭說:”媽媽今天就別忙了,回去休息下?!?p> 劉媽若沒聽明白剛才金氏的話語,此時金氏的動作又會讓她陷入,對她的小金金純情外表的迷蒙之中,但是現(xiàn)在,她覺的后背發(fā)冷。
劉媽走后,金氏囑咐小丫頭去小廚房讓徐嬸兒送來一碗銀耳八寶粥。很快徐嬸就來到了金氏面前,金氏道:“曉蓮可已成了劉媽的人?“
“回夫人,我看可能性不大,曉蓮這個丫頭倒是從根上老實(shí)的人?!?p> 金氏剛張開繼續(xù)說話,有急促的腳步聲從樓下一路跑上來,來人稱鳳鸞華庭外曉蓮要闖進(jìn)來見夫人。
金氏看了看徐嬸道:“你怎么想?“
“那孩子定是不想待在老爺房間里?!?p> “曉蓮真是個好孩子?”
“我不會看走眼?!毙鞁鹂隙ǖ幕氐?。
“那你去給她領(lǐng)走吧,在小廚房給她單獨(dú)收拾間房子,除了我誰都不能動她,還讓她正常在鹵水臺出工吧。告訴門上的管事,去給老爺說一聲,誤會終究是個誤會,曉蓮的鹵水手藝我愛吃,曉蓮還是回鹵水臺就好?!?p> 徐嬸子領(lǐng)命而去,曉蓮聽聞金氏雖不愿意見她,但安排她搬出鮑施仁的院子,還能跟徐嬸子回小廚房,就感激的在鳳鸞華庭大門口拜跪金氏,響響的磕了三個頭。
但禍不單行,回到小廚房的曉蓮原本以為可重新開始她喜歡的小廚房生活
轉(zhuǎn)眼到8月份徐嬸子無意間看見曉蓮似乎比以往胖了很多,尤其是腰部明顯的粗了很多,徐嬸子就有意無意的問曉蓮平日多久來次月事,上次身上來是什么時候,曉蓮說自己的不準(zhǔn),沒有固定的時間。于是當(dāng)晚徐嬸子就領(lǐng)著郎中給曉蓮把了脈,曉蓮也懷有5個月左右的身孕了,徐嬸子和郎中退出房間時就順手落了鎖,曉蓮再次陷入危機(jī)中。
第二日當(dāng)門再次打開時,久違的劉媽出現(xiàn)在曉蓮面前,二話沒說一通嘴巴子打的曉蓮鮮血順著嘴角流出,稍作收拾就被一眾婆子駕到巧翠二曾經(jīng)開臉的堂屋。
堂屋的布局和觀禮的人與那日巧翠兒開臉的架勢一樣,不同的是將要開臉的人是曉蓮自己,金氏依舊的沒有表情,鮑世仁一臉的得意,劉媽也很得意,開口道:“蓮姑娘如今你有了老爺?shù)暮⒆?,夫人開恩收你做老爺?shù)囊棠铩!?p> 曉蓮掙扎著欲撲向金氏身旁告訴她,她不愿意,無奈自己被打腫的嘴發(fā)不出聲音,劉媽的人以曉蓮怕開臉的疼為理由,早已兩邊架住了她動彈不得。
懷孕的日子對于曉蓮是份煎熬,她再也沒見過金氏和徐嬸子,劉媽日日來訓(xùn)話,鮑施仁時常騷擾她,曉蓮想逃走,但都無濟(jì)于事。來年春節(jié)前夕曉蓮生下了一個女孩兒,那晚劉媽聞訊是個女嬰高興的不得了,還攥著曉蓮的下吧說:“你真是個有福氣的人,生的是個女孩兒,若是個男孩兒,就要和楊姐兒一個樣呦!哈哈......就好好的喂養(yǎng)我的孩子吧!”
曉蓮心驚自問是否聽錯了?劉媽剛是說自己的孩子是她的女兒嗎?為什么?
鮑世仁倒是很生氣,說曉蓮是廢物,肚子不爭氣,生的是個賠錢貨,還命令曉蓮的院子一個月不許點(diǎn)燈。屋內(nèi)曉蓮憑借一盞小油燈給懷里的孩子喂奶,
“小茹,媽媽怎么樣才能保護(hù)好你?!眱尚袦I順著曉蓮的臉留了下來,除了父母去世這是曉蓮第二次落淚。
有了小茹后,曉蓮的飯食好了很多,劉媽日日來不再一臉怒氣,對小茹甚是愛撫。在鮑施仁喝醉掐著小茹的脖子,折磨小茹時,總是一馬當(dāng)先想盡辦法保護(hù)小茹。還交代曉蓮要好生喂養(yǎng)她的孩子,曉蓮每每聽聞劉媽如此表達(dá)就感覺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的好事,劉媽不糊涂,卻總說自己的孩子是她的孩子,她絞盡腦汁的去思考。
只到某日離開莊子近一年的艷紅踹門而入,來道曉蓮面前,未開口就是一巴掌??谥羞€吼道:“你個賤人是不是換了我的雪花膏?”
曉蓮還沒出月子身體虛弱,被艷紅的一巴掌打的腦殼嗡嗡。艷紅還不罷休雙手揪著曉蓮的衣領(lǐng)前后猛晃,曉蓮躲閃不急從繡堆兒上跌落,并帶倒了繡堆兒。一通響聲驚嚇道了小茹。艷紅聞聲立刻沖到搖籃前,曉蓮連忙喊道:“別碰我……劉媽的孩子?!?p> 此話一出果然有效,艷紅轉(zhuǎn)身回到曉蓮面前,先是怒目瞪著曉蓮,隨后又哈哈大笑:“你個可憐蟲,原想憑什么你過的如此好,不曾想你生的種要和我一樣喊劉媽為母親了,哈哈哈……好!實(shí)在是好!讓我?guī)椭夷锖煤玫恼{(diào)教下你生的賤貨?!?p> “你……你說什么?什么要認(rèn)劉媽為母親?“曉蓮此刻感覺自己的心都要停止跳動了。
“腦子不好,耳朵也壞了?聽不清我說的話?”艷紅再次揪起曉蓮的領(lǐng)口。
“這就是你換了我的雪花膏的代價,你讓我的孩子成死胎,你的孩子就活該經(jīng)受我從小經(jīng)受的一切罪?!?p> “什么雪花膏,什么死胎?“曉蓮虛弱的說。
“還嘴硬,咱們搬到這里時夫人讓我給你選莊子里最好的用品,我們專門給你挑了金家特質(zhì)膏子涂臉確實(shí)能使人皮膚白皙,但長期使用可使人懷孕死胎的,你是不是給我換了?你說,你說!”艷紅說到此,再次憤怒的對著曉蓮的臉呸了一口。
曉蓮這才想到,那日正式認(rèn)母后,金氏賞賜了自己很多的物品,其中就有玉面膏。那時她感激艷紅對她的照顧,想報答艷紅,女孩子都愛美就想夫人賜給‘蓮小姐‘的玉面膏包裝這樣精美,應(yīng)該給艷紅,作為自己對艷紅的感恩,但又怕艷紅不要,就插空換了兩人瓶子里的膏子。不曾想,艷紅給自己的膏子是這樣的毒物,反而害了她自己。
艷紅從曉蓮愣怔思考的表情里獲知果然如此,就又是一通打,口中還呵斥道:“你個賤人,我們都被你的假善良給騙了,害我被凱瑞爾那個假洋鬼子給趕了回來,今后我會和劉媽好好的照顧你和你的種!好好享受這孽種斷奶前的日子吧,想想,想想你就要和楊姐兒一起做伴了,是不是很開心啊。!哈哈哈......哈哈哈!”
打累的艷紅終于還是走了,曉蓮爬伏在小茹的搖籃前默默流淚,不是哭自己即將摧毀的生命,而是哭小茹未來可能會變成艷紅和劉媽一樣惡毒的人。那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成為她們那樣的人,那樣的人活著滿心的仇恨和害人的想法,披著人皮卻做著撥他人皮的事情,我該怎么辦?就這樣等嗎?等著她們把我的小茹變成惡鬼一樣的人嗎?
太行放羊的獨(dú)孤燕
每一位母親都是偉大的,不管她能給孩子創(chuàng)造怎樣的生活環(huán)境,為了孩子,她們能傾其所有,甚至生命。(媽媽,我愛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