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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君傳

第二百三十七章 半星

榆君傳 秦之寒 1766 2022-12-08 20:00:00

  身中加了禁咒的劇毒,她竟然還活著!

  姜榆扶起身邊摔倒的人,“不好意思,活得好好的,讓你失望了。”

  “怎么可能?我的人明明——”

  “明明看見我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性命垂危是吧?”姜榆輕笑。

  時間倒回至姜榆昏迷的第二天晚上。

  姜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師姐你醒了?”

  “太好了,小美人兒醒了!”

  “大人感覺怎么樣?”

  姜榆被扶著坐起來,她看見了很多人。殘陽,紅蕘,呼延卓爾,祁畫,蕭景燁,石恒,還有……福伯?

  姜榆疑惑道:“福叔,您怎么在這兒?”

  “回姑娘的話,老奴是奉我家少爺?shù)拿?,來給姑娘送解藥的。”

  殘陽在邊上小聲地說:“就是他送來的解藥救了師姐。”

  姜榆抱拳行了一禮,“勞煩福叔替我謝過蕭川,不過,”她頓了下,“他是如何得知我中了毒?”

  “我家少爺略通醫(yī)術,姑娘上次來客棧時,少爺便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姑娘身體有異,后來仔細研究了一陣才發(fā)現(xiàn)姑娘中了半星之毒。只不過此毒的解藥十分難以煉制,公子花了許久,終于在今日煉成,便立馬叫老奴將藥送來,好在總算來得及,救了姑娘?!?p>  姜榆記得,從礦山獲救之后她去找過蕭川一次,那次蕭川給她把了脈,但之后什么都沒說,估計就是那時候發(fā)現(xiàn)她不對勁的。

  她問:“半星之毒是什么?”

  福伯先沒有回答她,而是反問道,“姑娘可曾被血銀扎傷過?”

  “血銀?沒有啊?!?p>  那不是礦石嗎,她都沒怎么見過。

  “姑娘再仔細想想,血銀原石的外形像雨滴,身子圓,頂端尖,它的身上有很多黑色的細沙和一些銀色的細點,摸起來很光滑。”

  姜榆仔細回想。

  雨滴,黑色細沙……

  啊,是那次!

  “我第一次去礦山的時候,的確被它傷過?!?p>  “這就對了,血銀原石有毒,再配合一種特殊的禁咒,便成了半星之毒。它會逐漸封鎖中毒者的內(nèi)力,真氣和武功,使人行動遲緩,五感五識退化,變得極易疲勞困倦,最后在睡夢中毒發(fā)身亡死去。”

  姜榆點點頭。

  原來如此。

  原來那么早就開始設計她了。

  她還想再接著問問那特殊的禁咒是什么,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是守在門口的隨從。

  隨從低聲道:“有人暗中朝這邊來了。”

  來干什么呢?

  姜榆都不用猜,肯定是來看看她死透了沒。

  她笑道:“人家大老遠的跑來了,咱也得讓人家滿意地回去交差不是?”

  時間回到現(xiàn)在。

  姜榆道:“活了這么多年,年紀見長,腦子是隨著年紀的增長退化了?連眼見為實這么簡單的成語都不知道哦?”

  “你!”

  “哎,姝夫人莫要與一個黃毛丫頭做口舌之爭?!蔽走_手里拿著一支袖箭仔細端詳,“此物做的精致,像是那老東西的手筆?!彼聪蚪芎蜌堦枺澳銈兌斯皇嵌镜壑?。”

  還沒等姜榆說什么,一旁的呼延卓爾忽然道:“巫達?你怎么在這?”

  巫達看見呼延卓爾也很意外,當即行禮:“見過九殿下?!?p>  “少廢話,本公主問你為什么在這!”

  “奉大汗之命執(zhí)行任務?!?p>  “什么任務?”

  “如殿下所見?!?p>  “你的意思是父汗讓你到中原來用這里的百姓煉毒人?”呼延卓爾大聲問道,“既如此,父汗為何還要與南國修好,為何讓本公主來和親了?”

  “九殿下已經(jīng)知道了答案,何必還要再問?!?p>  國家大業(yè)與親情,西域可汗選擇了哪個,已經(jīng)擺在了明面上。

  姜榆和殘陽看向呼延卓爾。

  以前閑聊時他們幾人之間會說起從紅城到陵城這一路發(fā)生的事,但姜榆和殘陽不約而同地都沒說真兇的出身。他們怕呼延卓爾知道會尷尬,會難過。

  尤其是這些政治層面上的事,姜榆一直都不想跟她說。

  女兒尚在南國和親,西域可汗私下里卻源源不斷地派人到南國來,殺百姓,煉毒人,絲毫不考慮若被發(fā)現(xiàn)后女兒的處境該如何,更完全不顧及她的安危。

  知道自己的父親是這樣的人,并不好。

  呼延卓爾垂著腦袋不說話。

  姜榆問她:“還好嗎?”

  “我沒事?!?p>  呼延卓爾抬起頭,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眼睛雖紅卻亮,“我喜歡這里,喜歡這里的人,喜歡這里的朋友,我不允許別人傷害他們。”

  言罷,她向前一步,深呼吸,指著巫達的鼻子破口大罵:“臭不要臉的老東西,我告訴你,你最好快點把人給本公主放了,不然別怪本公主對你不客氣。我立馬給父汗傳信,跟父汗說你欺負我,對我動手動腳,你看父汗收不收拾你!聽見了沒?聽見說話,聾???那么大耳朵不好使?本公主跟你說話呢,你個臭不要臉##%**@¥&……”

  此處省略一萬字。

  巫達:“……”

  完全沒想過九殿下這么能說。

  殘陽:“……”

  姜榆:“……”

  就,擔心多余了。

  柳晚姝同樣把玩著一支袖箭,慢悠悠地問姜榆,“說說吧,什么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姜榆想了想,“第一次見孫媽媽吧?!?p>  “哦?”那么早。

  “那個時候倒也算不上懷疑,只是覺得孫媽媽眉眼五官與你十分相似,但也沒太多想,畢竟大千世界蕓蕓眾生,遇見幾個相貌相似的人也不算稀罕。后來我救下祁炎,他跟我說了很多事,其中一件挺有意思的。”

  “什么事?”

  “他當時無意間撞見張常海在礦山上與人交談,雖然沒看見臉,但憑聲音能聽出來,是個女人?!?p>  “女人怎么了?那也不能證明黃州之事與我有關。”

  “僅憑這個當然不能?!苯芙又溃霸俸髞砭认缕町?,她與我講起她被困在文淵閣時,因為做事麻利表現(xiàn)得好,經(jīng)常會被派去給孫媽媽送飯,但文淵閣有規(guī)矩,奴仆進房間時必須將雙眼蒙住。有幾次她過去時,聽見屋子里有兩個人在說話,其中一個聲音是孫媽媽,另外一個同樣是女人的聲音。祁畫不認識聲音的主人,但她記住了這人身上脂粉的味道。她初到刺史府遇見你的那天晚上,她跟我說了這件事,還說,你身上的脂粉味道與那人一樣,連聲音都一樣。”

  “到刺史府遇見我?”柳晚姝回想了一下,明白了,“你是說,你那天帶回來的丫頭是祁畫?”

  姜榆點頭。

  “我倒是大意了,竟被一張人皮面具騙了?!绷礞溃斑@些也說明不了什么。孫媽媽在黃州開店,避免不了與我家老爺有來往,自然也會與我見面。我與她一見如故,經(jīng)常一起喝茶聊天,有何不可?”

  “當然可以,但有件事你可能沒辦法解釋?!?p>  “何事?”

  “吳二蛋曾向我匯報,有一天半夜他無意看見你到文淵閣去找孫媽媽,進了她的房間。他在外頭聽了聽,你們談話的內(nèi)容是,怎么不留痕跡地把黃州百姓殺了再運到山上去?!?p>  柳晚姝皺眉:“吳二蛋是誰?”

  姜榆:“就一直包祁炎的娃娃臉。”

  柳晚姝一臉茫然。

  姜榆又換了個解釋:“打你們家老爺那個?!?p>  “啊,這么說我就想起來了。我當時看見他了,但我以為他是去玩的,半夜玩累了出來透口氣,沒想到還監(jiān)視我,早知道就該把他殺了?!绷礞B連嘆氣,覺得十分可惜。

  姜榆:“……”

  這鬧著玩的語氣……

  柳晚姝又問,“那張常海呢,你之前一直在查他,為何又突然懷疑到我頭上來了?”

  “的確,他的身份和作案動機都很明顯,但你忽略了一件事?!?p>  “哦,是什么?”

  “太過正常,反而會讓人覺得牽強。”

  “什么意思?”

  “之前與他議事時,我總覺得有些不對,他的表情和神態(tài)都太自然了,自然到給人的感覺像是一個被提前做好表情的提線木偶。后來,他受傷,我曾去探望,進你們的房間時,聞到了一股很濃的香氣。前些日子我再去看他時,那股香氣更濃了,當時屋子里很熱,張常海卻一直蓋著厚厚的被子,說話時也不愿抬頭??晌疫€是看見了,他臉上有尸斑,屋子里的香氣是做什么用的自然不言而喻。所以,張常海已經(jīng)是個死了很久的人了,大概是什么時候死的……”姜榆頓了一下,“都說刺史大人早些年曾被抓問罪,自從被放出來之后整個人就性情大變,勤于公務,關心百姓,我猜就是那個時候吧?”

  “哈哈哈哈哈,精彩,真是精彩,”柳晚姝連連鼓掌,“那人說的不錯,你果真不一般,是我小看你了?!?p>  “你既已知道這么多,為何不早早攤牌,帶人抓了我?”

  姜榆:“因為打不過。”

  柳晚姝:“?”

  “你非人,我們只是肉體凡胎,沒必要以卵擊石?!?p>  “不錯啊,連這都查到了。那你還知道什么?”

  “很多,比如你和孫媽媽是孿生姐妹,是曾經(jīng)海宴鎮(zhèn)的守官孫狀元的女兒?!苯芸粗?,“你問了這么多問題,該輪到我了吧?”

  柳晚姝看上去心情頗好:“行啊,你問?!?p>  姜榆眸色一沉,“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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