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九章 理所應(yīng)當(dāng)
“紀大人,嘗一嘗?”季昭笑瞇瞇的將那盤油炸蝗蟲遞給了他。
紀廷安下意識的擺手拒絕,只是嗅著那股香氣,又躍躍欲試。
“真……真能吃???”
“能吃的?!奔菊颜Z氣堅定的笑了笑,“若大人不肯以身作則嘗一嘗,恐怕定遠縣的鄉(xiāng)親們也不會輕易嘗試的吧?”
聽到這話的紀廷安目光閃了閃,片刻之后,眼底一片堅毅。
最后他索性閉上了眼睛,捻起了一只炸蝗蟲遞到了嘴里!
與想象中的有所不同,這炸過的蝗蟲,鮮香酥脆,一口咬下去,竟然滿是香氣?
最詭異的是,他竟然覺得意猶未盡?
“大人覺得如何?”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季昭已然得出了答案。
“甚好!”
紀廷安萬分欣喜,他真的沒有想過季昭的廚藝竟然如此的出神入化,就連臭名昭著的蝗蟲也能被她做成美味珍饈!
“大人,我已經(jīng)將烹飪蝗蟲的做法寫下來了,”季昭極其大方的獻出了那份‘秘方’,隨后又針對烹飪蝗蟲這件事,提出了一些十分有價值的建議。
紀廷安不停地點頭,直到送走了他們夫婦,才感慨了一句。
“若季阿桃為男兒郎,將來定能忠君愛國,為朝廷鞠躬盡瘁!”
站在他身后的竹柏默默地點頭,沈夫人,的確非同一般。
待人和藹,性情也好,讓人忍不住想要與她親近。
“不過大人,想要說服大家去食用蝗蟲,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敝癜赜行?dān)心的說道。
“無妨,待我書信一封送給王爺,相信王爺定有辦法解決此事的。”紀廷安語氣篤定的說道,“比起其他州縣,咱們定遠縣的受災(zāi)情況最輕,相信已經(jīng)引起了一些別有用心的人的注意了?!?p> “之前王爺特意吩咐,讓我想辦法不動聲色的接近沈曜,可如今我倒是覺得他的夫人,更有意思一些?!奔o廷安低頭摩挲著腰間的錦鯉戲水環(huán)形玉佩,若有所思的挑起了眉梢,“竹柏,你說我若是將季阿桃的肖像畫送到京都,會怎樣呢?”
“大人依舊懷疑沈夫人的身世?”竹柏有些詫異,不過仔細的想一想,倒也能理解自家大人的想法。
“嗯,季阿桃本就不是土生土長的石榴村人,更何況她的相貌像極了大伯母?!奔o廷安認真的考慮了一番,最后決定悄悄的描繪一幅季昭的肖像畫,將其送到大伯母的手上,畢竟大伯母于他而言,有再造之恩。
蝗災(zāi)終于結(jié)束了,而定遠縣的百姓們也在七月底迎來了一場酣暢淋漓的大雨。
大雨整整持續(xù)了一天一夜,直到八月初一的黎明時分才停下。
晶瑩剔透的露珠正在翠綠的芭蕉葉上滾來滾去,調(diào)皮又可愛。
雨后的空氣,格外的清新。
睡眼惺忪的季昭,身側(cè)的床榻,早已冰涼。
她恍恍惚惚的從床上坐了起來,打了個哈欠之后,總算是徹底的清醒了。
吱呀——
房門被推開的那一瞬間,沈曜攏起了手中的那一把油紙傘,往屋檐外面甩了甩雨滴,隨后轉(zhuǎn)身走進了屋。
他的懷里,抱著兩株含苞待放的芙蓉花。
“昭昭,你醒了?”沈曜朝著她淺淺一笑,隨后尋了只凈瓶,將那兩株荷花插了進去。
芙蓉花香,為房間添了一分艷麗。
“你起這么早,就是去摘荷花了?”
“嗯,”沈曜笑著走到了她的身邊,然后抬手點了點她的鼻尖兒,“你是不是忘了昨兒個晚上自己說過的話了?”
“昨天晚上?”聽到這個詞的季昭,瞬間就羞紅了臉。
自從他們成了事實夫妻之后,她才發(fā)現(xiàn)沈曜的精力有多么旺盛。
每一次進行夫妻生活的時候,若不是她哭著求饒,他是萬萬不會停下的。
不過這種感覺,是一種甜蜜的負擔(dān)。
“昭昭,你的臉怎么突然間變得這么燙?嗯?”沈曜摩挲著她的下頜,輕柔的語氣中充斥著淺淺笑意,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咳咳……燙嘛?我不覺得呀!”季昭默默地挪開了他的手,故作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昨晚……昨晚我說什么了?”
“你說這幾日吃的有些油膩了,想要喝一碗銀耳蓮子羹?!鄙蜿讟O其無奈的捏了捏她的鼻翼,輕聲說道。
“所以你一早就去摘蓮蓬了?”季昭詫異之余又覺得萬分感動。
“是啊!”沈曜輕輕頷首,“我已經(jīng)將摘好的蓮蓬送到廚房了,娘說等銀耳蓮子羹煮好了,會來喊我們的?!?p> “沈曜,你怎么這么好呀!”季昭沖進了他的懷里,雙手纏抱著他的腰肢,仰頭看著他的那一瞬間,那一雙如水的杏眸,燦爛如星辰。
“傻瓜!”沈曜低頭貼著她的眉心,柔聲說道,“你是我媳婦,我對你好,理所應(yīng)當(dāng)?!?p> 季昭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抱著他舍不得松手。
“昭昭,我倒是不介意讓你再多睡一會兒,嗯?”沈曜挑眉看著她,眼角眉梢浮上了一抹淺淺的笑意,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此刻的季昭,像一只受了驚的小兔子,慌忙撒了手。
“我去廚房看看娘需不需要我?guī)兔?!?p> 說完她就匆匆的跑出去了——
畢竟她要是跑慢了,今兒個午飯之前,定然是下不了床榻的。
半個時辰后。
季昭端著煮好的銀耳蓮子羹回到房間的時候,沈曜正在認真看書。
“沈曜,先吃蓮子羹吧?”季昭盈盈一笑,將那碗銀耳蓮子羹遞到了他的面前,“過兩日,咱們是不是該動身去府城了?。俊?p> 大靖朝的秋闈一般都在八月中旬開始,等到秋闈結(jié)束的時候,正好是桂花盛放的時候,所以才會有桂榜一說。
而秋闈還有另一個別稱,便是鄉(xiāng)試。
沈曜七年前就已經(jīng)是童生了,只不過在四年前的那場考試中遺憾落榜了。
若非范夫子臨死之前同沈曜說明了當(dāng)年的真相,他也不敢相信自己的成績竟然被人提前調(diào)換了。
“嗯,”用完了那碗銀耳蓮子羹之后,沈曜微微頷首,“不出意外的話,兩日后咱們便該動身了。”
“那我也該提前收拾行李了呀!”
“阿桃?”沈曜忽然開口喚了一聲。
“嗯?”
“若我這一次,未能中舉……”
“沈曜,”季昭繞過了桌案走到了他的身邊,目光認真的說道,“不管你能不能中舉,與我而言,你只是我季昭的丈夫,不管你是什么樣的身份,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