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歷史

蓉大爺?shù)哪嬉u

第43章:請得妙玉來

蓉大爺?shù)哪嬉u 玉洞子 5644 2021-04-15 23:56:36

  天正十二年九月初,湖廣地界漫長的夏季終于走到了末尾,天氣已開始漸漸轉(zhuǎn)涼。

  這一天的晚間(晚上九點),賈蓉終于趕了回來,打著燈籠下車,進了天香庭院,這個過了大半個月才回來的家。

  剛進了院子,立楮巴巴地走上前,打量了一番小主子,仿佛在試探賈蓉骨骼是否清奇,賈蓉有點無奈:“我說你啊,這兒可不是煙花酒樓,我哪會把自己虧待了?”

  “主子,倒不是我小心,只是這些天晴雯姑娘和良兒姑娘整日念叨著你嘞……只盼著你快些回來,好解解相思之苦嘞?!绷㈣Ь吹卣f道。

  說完,立楮還拿出了一套新做好的貼身衣物給賈蓉看。

  “這里子外子都是晴雯姑娘親手做的,叫她拆開,也難為這回她不抱怨了……這大半個月的不見人,她憂心也難免?!?p>  “她有心了……來,燭臺給我?!辟Z蓉點了點頭,有點無奈,沒辦法,這出門公干就是如此苦逼,經(jīng)常是大半個月回不了一次家,以這個時代的交通水平,出一趟遠門這一來一回都得三四個月。

  從漢口到武昌府,一來一回也要半個月之久,那么從神京到揚州……若是不順著大運河走,走個一年半載也不算稀奇。

  立楮后邊跟著兩個小廝,作為“帶頭大哥”的立楮做事更細心周到一些,如影隨形一般:“小蓉大爺,咱們的生意可是越做越好了……邢姑娘聽說你要回來了,叫我在這里等你一等呢,怕你被關(guān)在門外冷,這一包裹吃的,是珍大奶奶叫人帶來的,說是爺們出門一趟辛苦得緊……回來了可得好好歇息幾日。”

  “我準備在湖廣考取武舉人的消息可傳出去了?”

  “是,已然傳出去了,總督府的意思是,準了?!绷㈣统鲆环鈺艁?,上面有邁柱的親筆署名。

  “好極了?!辟Z蓉點了點頭。

  科舉這條路,就全面代表了封建社會功名利祿的敲門磚,為了富貴,也有的考生不怕死,或是考前秘密拜訪過有關(guān)系的考官、或是絞盡腦汁瞞過搜檢攜帶夾帶、或是買題的,其中的潛規(guī)則妙趣橫生得很……

  雖說武舉的限制就沒有文舉這么嚴格,只要有幾個大官聯(lián)名推薦,別說是通過武舉人的考試,武進士都不在話下,當(dāng)然,這個過場戲和流程總是要走一走的,不是別人兩句話推薦你,你就真的是武舉人或者進士了,你至少得露兩手,不然人家怎么吹捧你呢?

  典型例子就是類似于吳襄推薦自己的兒子吳三桂,說他武功底子好,將來考武舉功名那是妥妥的,事實上,吳三桂的上位還是憑借著人脈關(guān)系,祖大壽是他舅父(吳襄娶了祖大壽的妹妹做填房,祖大壽也娶了吳襄的妹妹做填房,兩家是親家),還有一個著名混子宦官高起潛做“義父”,甚至士林泰斗董其昌還曾經(jīng)做過吳三桂的老師……有這幾個人擔(dān)保,很快就保舉了他考中武舉人的功名。

  對于這類封建官場潛規(guī)則,賈蓉了然得很,早在回漢口之前,他就特意調(diào)了賬上三萬兩銀子到武昌府里去,邁柱當(dāng)然也就接了,這拿人手短的事情他可沒少干。

  當(dāng)官,就是比誰更奸滑,更會運營管理。

  這個事情,龍禁尉肯定是曉得,但龍禁尉肯定不會立即上報給皇帝,皇帝知道了也不一定會馬上處置,畢竟皇帝已經(jīng)很辛苦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得過且過大家都有好日子過。

  駐守湖廣的龍禁尉千戶足有十個之多,邁柱開出了每人兩千兩的價格,把這些人喂飽了,大家就都當(dāng)無事發(fā)生……至于剩下那一萬兩,當(dāng)然是進了邁柱自己的口袋里,畢竟家里這一兒一女未來也是要過日子的,他得攢點錢,將來或是給女兒做嫁妝,或是留給兒子當(dāng)遺產(chǎn),都可以。

  顯然,邁柱不是第一回干這個事了,也難怪他手里總?cè)卞X使,倒不是因為他缺乏軍費,軍費開支他自己會想辦法,主要是賄賂龍禁尉和湖廣士紳集團的這筆錢……需要另行加派,但是邁柱一個人顯然是做不來的,因此他找到了“生財有道”且目前失勢的賈蓉。

  事實上,這老狐貍在神京城里也有不少人給他說好話,耳目不少,知道不少天子腳下曾經(jīng)的秘聞,比如東府曾經(jīng)有三房子孫記在族譜上,如今只剩了一房云云。

  這樣手眼通天的人物,確實有必要結(jié)交一下,也許還能知道東府過去的不少機密事……他也好做出些準確判斷,免得將來情報網(wǎng)跟不上,讓自己錯失良機。

  等到賈蓉做完一百個俯臥撐,回到書房里,很快就把自己腦海當(dāng)中的想法寫在了紙上,他在這方面一向是很有耐心的,大汗淋漓地鍛煉完畢,痛快地洗了一個熱水澡,隨即躺上床,旁若無人似的悶頭大睡……

  次日,賈蓉準時起床,做了早鍛煉,用了早飯,這幾天沒甚么事,他可以歇息歇息。

  這回,他決定去蓮溪寺看看,參悟一下“禪修”。

  卻不想剛進了寺門來,忽見一進墻邊梅花樹下,一名十七歲的水田衣女子,執(zhí)鋤挖坑,埋下四五個鬼臉青的瓷壇,女子身姿綽約,側(cè)臉雪膚,穿有道家風(fēng)韻的水田衣,本就很怪異了,邢岫煙卻還俏生生地站在她身邊,給她講著些神京城里的見聞趣事。

  當(dāng)朝天正皇帝雖然信佛禮佛,卻一直不向全天下公開,因此天下爭相建造寺院、迎合天正皇爺?shù)那闆r并未出現(xiàn)。

  大青的農(nóng)民們更喜磕頭燒香于對他們土地有保佑的各種地方神明,佛、道盡管影響深遠,卻也要講究些“實用性”。

  好家伙,這是提前把妙玉師太給請到湖廣來了?

  自打決意與師父北上之際,妙玉住在蘇州玄墓山蟠香寺內(nèi)十年,埋了多年的雨水也一并帶著北上了,和寺院名僧一樣,她對喝茶甚是講究,采集雨水時的方位、裝的瓷器、埋的地點,無不精挑細選,但有一點兒不干凈,她就不要。

  本想要一路去神京城下榻租賃,如今卻是臨時改了主意,到蓮溪寺來了。

  蓮溪寺,這座位于江城大東門外蟠龍山上的古寺,歷史悠久,底蘊深厚,可謂是湖廣地界久負盛名的“女眾叢林”——尼姑庵。

  蓮溪寺,始建于元末明初,當(dāng)時的香火很旺盛,后因戰(zhàn)亂而多次被焚毀,清康熙時由法融長老主持重建,咸豐、同治年間又被毀壞。

  光緒十五年(1889年),并于宣統(tǒng)三年(1911年)奏請藏經(jīng)。

  后世,蓮溪寺的老山門黃色的門額上還鐫刻著道明和尚清光緒十七年(1891年)親筆書寫的“蓮溪寺”三個金色大字。

  雖然后世時旅游的時候看見的,但現(xiàn)在親眼見過了寺內(nèi)的碑文以后,以及目不斜視,一心一意念經(jīng)誦佛的老少尼姑以后,賈蓉才不得已感嘆一句:太純粹了,這才是一座古寺最真實的寫照。

  妙玉因是官宦家的千金小姐出身,自小得病買了替身皆不中用,不得已自己出家,后來家道中落,但她也小有余財,身邊養(yǎng)著婆子、丫頭。

  所謂“替身”,是封建迷信常有的一種人:自個兒得病,買個人代替自己出家,以求去病消災(zāi),謂之替身。

  賈府家廟鐵檻寺的張道士,就是第二代榮國公賈源的替身,替身這東西,也只有富貴人家才買得起。

  妙玉埋好雨水轉(zhuǎn)身,長發(fā)披肩,盡管綾羅綢緞拼湊起來的水田衣是寬大的,但秋風(fēng)拂動間,亦可大略估測她身姿粗細,有著江南女子的婉約曼妙,素面朝天,不施粉黛,一雙薄唇抿著。

  令人不禁感嘆,這古寺的誦經(jīng)聲似乎與她很配——除了墻角的紅梅有點出戲以外。

  見妙玉向自己看來,賈蓉輕輕咳嗽一聲,搭訕道:“冒昧煩擾,今日休沐閑暇,我們香客出來瞻觀祈福,敢問姑娘,貴寺如今有多少香客來?”

  “此刻沒人來,自然冷清,你此番來了不就不冷清,我來了不就更不冷清了么?!泵钣癖静挥卮?,生怕眼前這個長得有點帥的小男人走近她,說著便執(zhí)鋤上了臺階。

  賈蓉心下有數(shù),果然如此,在吳江時,他就向邢岫煙打聽過關(guān)于妙玉的一些個事情,說妙玉在蘇州“為權(quán)勢所不容”,情況該和現(xiàn)在這樣子差不多了。

  她這副愛搭不理的樣子還真是好笑得很,賈蓉不禁莞爾:“姑娘,我今日作為香客上香,是要來給貴寺捐香火錢的,自古可沒有拒絕客人的道理?!?p>  妙玉卻不鳥賈蓉,頭也不回地就要進廟了。

  邢岫煙這時候發(fā)言了:“姑娘你好歹多擔(dān)待著些,小蓉大爺琴棋書畫,詩詞曲賦,無所不能,便是老莊學(xué)說,佛家禪理,也有涉獵,姑娘亦不愿覓一清涼地,品茶、下棋、談?wù)勑拿矗俊?p>  咳咳……不至于不至于,這也太夸張了點,賈蓉還是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

  “噢?久仰了,小女子身子不便,告辭了?!泵钣袢耘f不回頭,進了廟,往偏殿側(cè)道而去,語氣充滿揶揄。

  古時寺廟道觀的尼姑、女人、道士,因為占著佛道的名頭,得以走入上層社會的官宦人家,因此也有不少官宦男人食髓知味,專門勾引寺廟女人,暗地里惹出多少驚世駭俗的事情。

  也有官宦家的奶奶、小姐,跟寺廟和尚偷會的。譬如雍正年間的河南大案,尼姑擾亂官場,幾乎牽扯到了整個河南的高級官僚,聞名遐邇。

  妙玉許是認為賈蓉是這種人,她或許也不是第一次遭遇這種事了,江南風(fēng)氣也有開放的一面,她的面容氣質(zhì),也許吸引了一部分人的注意,也許會是類似于賈赦那樣的老色鬼……

  賈蓉不覺失望,不過這始終帶著有色眼鏡看人的想法確實得改一改,興許這也算是她的個性罷。

  邢岫煙不由得嘆息一聲,她果然還是像以前那樣的性子,難以讓人接近。

  賈蓉笑了笑,手中的太極扇打開再合攏:“走罷,她不會再出來見面的,等上了香,我?guī)闳テ渌胤焦涔??!?p>  ……

  蓮溪寺凈室之中,定敬師太在蒲團上盤膝而坐,布滿褶皺的手撥動念珠,妙玉進來,她雙眼還是閉著,披一身舊袈裟:“有貴客來訪,是不是?”

  “貴客?”妙玉添了香,回頭冷笑:“他算什么貴客?”

  “你性子孤傲,佛法總是不堅,當(dāng)年邢家姑娘就取笑你‘人不人,鬼不鬼’,如此你自然就不能識得貴人了。”

  定敬師太道:“方才為師在殿后瞧那公子面相,本該受盡顛沛流離之苦,但,也不知是不是我眼拙,他分明是經(jīng)過逆天改命的人,生就一雙圣人之眼,如此之人,有大氣運傍身。”(注:妙玉的師傅是精通推演先天神數(shù)的,因此才能看破賈蓉是穿越客的真相)

  妙玉不以為意,轉(zhuǎn)口道:“師父,說起邢姑娘,不就是他表姑么?我一路北上以來,時常聽過這位國朝最年輕武秀才的名聲,前年邢姑娘還說過她姑姑是榮國府的大太太?!?p>  “你不聽也罷,我們早在蘇州時就不得權(quán)勢所容,一切生計還要賴你……為師已然時日無多了,最多還有幾載光陰,那時候,你可定要保重自己,遠離蘇州,一旦返鄉(xiāng),必有大禍臨頭?!倍ň磶熖?。

  “是,師父……弟子記下了?!泵钣裆碜游㈩潱谒娜松?,佛教背景比家庭背景更重要、更有影響,她三歲就出家了,七歲開始和邢岫煙做了十年鄰居,從小到大接觸最多的就是師父、邢岫煙,可邢岫煙對她沒有影響,反而是她教會了邢岫煙認字、讀書。

  “生老病死,乃是常事,有何可悲?!倍ň磶熖届o道:“我所言已然不多,既已北上,且好生停留,入我火聚,得清涼門。

  所遇貴人不遠,各人自有緣法,你租賃在這里,也不是長久之事。阿彌陀佛,去罷。”

  妙玉恭敬地退出了凈室,關(guān)上了凈室的門,眼淚止不住地打轉(zhuǎn),自己日后該何去何從?

  “阿嚏!”賈蓉打了個噴嚏,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一切都被定敬師太看在眼里,只以為是自己昨晚著涼了。

  “你看看你,是不是昨晚受了涼了?”邢岫煙嗔怪一聲,給賈蓉扣好衣領(lǐng)。

  “無妨,我身子骨好著呢,可能是有人在念叨我呢。”賈蓉笑了笑說。

  “誰會這么無聊念叨你呢?”

  “也許只是我的錯覺罷,妙玉她師傅似乎也在蓮溪寺罷,那是個厲害人物,興許早已看穿了你我的皮相……你對她的師父了解過多少?”賈蓉說道。

  “不知道,我十年間只見過她兩回,每次她都是慈眉善目地笑對他人,但卻從不輕易開口的?!毙厢稛煋u了搖頭。

  “那還是算了罷,這種厲害人物了解得越多對自己反倒越不利,因為人總是很容易把這種能算準自己命運的人當(dāng)成神仙老道來看待,并且對他們所言深信不疑,這是很危險的……”賈蓉揮舞著手中的太極扇道。

  “這扇子可以讓我看看嗎?”邢岫煙說道。

  “喏,小心一些,很重的。”

  邢岫煙接過扇子,才感受到這扇子沉甸甸的分量需要她兩只手才能托住,免得這扇子掉地上砸到她的腳……

  “你這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

  “運氣好,返程途中有流星劃過,得了一大塊隕鐵,就找了附近的一個怪匠人,名叫顧盛的,打造了這把太極扇,這人只對那些稀奇古怪的材質(zhì)感興趣,打了扇子留下來的一塊隕鐵,我送給他了?!?p>  “怪道如此沉重,原來卻是天外之物……這重量至少也有五斤?!毙厢稛熣f著就把扇子重新還給賈蓉,沒辦法,她力氣小,實在沒辦法長時間托著個這么重的扇子在手上。

  看著賈蓉輕松地一只手拿著扇子隨意地扇了扇,邢岫煙又好奇地問道:“這樣沉重的扇子,你打來作甚?”

  “練功,每日拿著這樣一把扇子可以練手勁,天氣炎熱了可以用來納涼,平日里會客也能做裝飾,擋住自己的面部,另外若是遭遇危險了,這扇子也能發(fā)揮作用,你說它厲害不厲害?”賈蓉眨巴眨巴眼。

  “沒想到你為了練功下了這般苦功,我卻是做不來這些的……”邢岫煙有點敬佩賈蓉的決心了。

  “沒事兒,以后我在外四海為家,你在內(nèi)貌美如花,咱們攜手共進,同去同歸,豈不美哉?”

  “哎呀,你討厭!竟說些好話來唬人……”邢岫煙俏臉一紅,伸出小拳頭就往賈蓉肩膀上捶。

  “哈哈哈……”賈蓉哈哈一笑,一把攥住了她的小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捏了捏,一臉愜意道:“嗯,這小手可真嫩吶。”

  邢岫煙作勢要打時,忽然聽見不遠處有個人牙子(人販子的古稱)在吆喝:“只要五十兩,五十兩即可帶走這小丫頭,保管乖巧聽話,您買不了吃虧,您買不了上當(dāng),各位有錢的大爺們?nèi)f萬不要錯過嘞!”

  賈蓉便拉著邢岫煙去了一旁看,只見已有不少人圍了上去,看各人穿著打扮,都是些不缺錢的主兒。

  “這丫頭模樣瞧著好得很,將來一定是個大美人,叫甚么名字?我買下了?!庇心乔瞥鲂⊙绢^相貌不俗的,馬上就開口了。

  “好叫這位老爺曉得,這丫頭名叫甄英蓮,是從江南地界找到的,她父母如今都已作古,我收留了她,如今一路磕磕絆絆來到此處,只求討個吃飯的錢,五十兩即可將她帶走!這丫頭飯量大,如今小人再養(yǎng)不得了……”這人牙子還假惺惺地哭了兩聲。

  “五十兩,我要了!”

  “我出一百兩!”

  “這么好看的丫頭你們才舍得出一百兩?我出一百五十兩!”

  “一千兩?!焙鋈挥袀€不和諧的聲音打斷了正在競價的富戶們。

  “這位大爺,您真要出一千兩?”人牙子不禁問了一句。

  “湖廣錢莊裁下的一千兩銀票,不會作假的?!辟Z蓉說著就摸出了價值一千兩銀子的票據(jù),在人牙子面前晃了晃。

  人牙子已然頗為動心,一千兩,那可以讓自己瀟灑上三五個月了。

  “還有其他老爺要出價嗎?”人牙子看了一眼其他的富戶。

  “這……”不少人心里開始犯嘀咕了。

  雖說都是不差錢的主兒,但誰家的錢都不是大風(fēng)刮來的,一千兩銀子買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他們覺得不值得……

  一時間,便沒人再接著出更高的價格了。

  “這位小爺,這丫頭歸您啦!”人牙子熱情地搓了搓手。

  “沒問題,我家離這里不遠,不如就到我家里取現(xiàn)銀,如何?”賈蓉笑了笑。

  “好!好!大爺您這邊請!”人牙子熱情招呼著賈蓉,在一眾人的注視下離開了。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