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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無天涯孤客

第一章:人間一回幾人嘆,本是同根卻難安。

雁無天涯孤客 長生再彎月下 2517 2021-07-03 16:39:10

  “嘛呢?嘛呢?嘛呢?”

  兵營處,眾人抱團圍坐一旁,一羅腮紅,酒槽鼻的男人擠了進去,湊湊熱鬧。此人名叫馬五,真實名字不會有人去問。營中都管他叫五哥,同是被抓來當墊背的,只有他待在營中半年沒有被抓去,充人頭錢,眾人喜歡擁簇他,都覺得他身上有神保佑。

  “哎呦!五哥來了,快快快...騰個地兒?!?p>  幾人圍和五哥,五哥拿出腰跨上的酒葫蘆,一股酒臭味撲面而來。被眾人擁護進去,原來在營門口擺起賭博的買賣,兩個骰子可把營內所有人給拿住了。

  五哥盤腿坐地,喝起酒來,往鞋子里一淘,幾輛碎銀,應身落地。幾人雙手來回搓著,眼睛直瞪瞪,就差嘴里流出口水。五哥一揮手,打起馬虎眼,適才,幾人反應過來,滿臉不好意思,撓撓屁股。都是抓來的乞丐,也沒有多講究。

  “嘿嘿...來,五哥??欤€賭?!?p>  “咦,就你們這幾個窮酸樣,還跟我賭?也不看看你們是褲兜干凈,還是屁股干凈?”

  五哥一說,幾人不好意思撓撓這,撓撓那。實在是沒錢,大伙總計都趕不上五哥一半多。

  其中一人說道:“要說,五哥你也是。同是乞丐抓來的,怎地你就這么多錢?要是我有這錢,也不至于來充當瘟疫先鋒的名兒。”

  “就是,就是?!?p>  眾人附和。

  “也行,把那新來的叫過來。”說著,五哥扔給幾人碎銀子,自己喝起小酒。

  幾人踉踉蹌蹌起來,滿臉喜氣,跑向營內。

  “快快,快!那小子,五哥叫你?!?p>  “就是,就是。五哥叫你,可是天大的福氣?!?p>  只見營內,一件大床,一小子禪坐在床上,左眼眉間一處傷疤,抱著牛皮紙包的刀。被幾人拉拉扯扯拽到營門口,期間一直抱著手中的刀,生怕丟掉。

  “哎!你小子叫甚么名?”

  不得反應,幾人搶答道:“這人叫武觴,不才,被抓這沒幾周?!?p>  “五哥啊,你是不知道,這小子剛被抓進來,像得了什么失心瘋,可是個難啃的主兒?!?p>  五哥喝幾口稠酒,示意武觴坐下。

  “比個什么?”

  “嘿嘿,也就是比個大小?!?p>  “就兩個骰子,五哥啊,你可別小瞧,這營地百里外,也就這一個玩物。”

  “是極,是極?!?p>  幾人滿臉驕傲,也沒個乞丐樣,生生幾個賭徒轉世。

  說罷,十來人圍坐一團,賭起骰子的大小。五哥三把三勝,令人驚奇。

  幾人附和道:“看不出,看不出。原地五哥是把好手?!?p>  五哥揮揮手,對著武觴說道:“怎么我看你小子,怎半天蹦不出一個屁來?”

  武觴拱拱手,不等說話,卻被眾人笑話。

  “嘿呦?還是個酸秀才?”

  “大伙都是怎地,心里清清的,你這般,是給誰看!”

  忽然,一個明顯壯一些的人拽起武觴的脖子,大罵道:“你個半毛的小崽子,五哥跟你說話...”

  五哥叫住,那人放下武觴,用酒壺敲敲自己的腦袋,說道:“好奇,好奇的人啊。”

  武觴又是拱拱手,幾人不懈的撇了撇,說道:“賬外十里無人崗,期間將領嗜酒閑管他事。你我本知來此不是個好事,三星期內,我卻沒聽得一個想往外跑的風聲。”

  說完,幾人卻是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壯漢也不知說些什么。

  五哥背起酒壺,嘿嘿一笑,不聽武觴說話,手一揮,扔起骰子。

  “我賭...小!”

  見骰子一六一五,五哥無奈一嘆,把自己贏下的銀兩都扔給武觴,說道:“你贏了?!?p>  不等反應,五哥拍拍屁股離去,見武觴也沒有去拿銀兩,只是呆愣愣坐在原地。幾人毫不在意的拿走地上的銀兩,嘴中臟字不斷,其中拍打武觴腦袋,也是離去。

  回到營內,武觴正要躺在大床上,原先大漢一把推倒武觴,大罵道:“是你個豎子該坐的地兒?滾下去!”

  “哎?劉壯,你也別多排擠,咱們都是被抓來當?shù)奶送茸樱泻蝺榷钒???p>  劉壯猛勁扇向解釋的人,坐在床上翹起二郎腿,說道:“哼!怎地?又怎地?我劉壯還不能管管閑事?今兒,那小子惹了五哥,我還揍他來不及。”

  武觴剛被抓來,手中拿著把刀,腦袋好像得了失心瘋。沒人敢惹,等過幾個星期,劉壯也大起膽子。

  “去!把那小子的骨刀拿過來!早看它不順眼了?!?p>  幾人也是被欺負慣了,不好意思的走向武觴。武觴寒眼一瞪,幾人害怕,也拿不定主意。

  “唉我去!還慣得你小子?!?p>  劉壯怒火上頭,深一腳,淺一腳的踹在地上的武觴。罵道:“我告訴你,在這我就是天,我就個地。你個不服天朝管的串貨?!?p>  聽到串貨,仿似觸及到武觴的底線,一嘴接住劉壯的腳趾,本是穿的布鞋,武觴一個猛勁,咬在劉壯的腳指頭上。

  “我去!”

  劉壯使勁拍打武觴的腦袋,幾人見狀拉開武觴,直到看見腦袋流出血,武觴吃勁松開嘴,幾人把武觴摁在地上,沙土飛揚,弄臟武觴的臉,嘴間流下血滴。

  “他娘的!怎地還是個尖牙嘴,可疼死老子了!”

  幾人這看看,那看看。撓著屁股,撓著身子。

  “還他娘的瞅什么?給我打!”

  幾人好像聽見命令般,如折線的木偶,沒有悲傷,沒有憤怒。手中沒有特意收住勁,毫無感情的打在武觴的身子上,武觴抱住腦袋,任由幾人鞭打,沒有還手的勁。

  曾走西北的路上,被官兵抓去當壯丁,期間被打傷了腿,這才幾個星期躺在床上,經這么一打,更是不成人樣。

  卻看劉壯拿起地上的長刀,武觴好像瘋狗一般撲倒劉壯,幾人打不定主意,站在原地沒有多余的動作。武觴如瘋狗般,拼命的撓著劉壯,嘴中不斷撕咬著劉壯的身子。

  “快...快...”

  劉壯也被嚇住,本是個乞丐,哪有多少勇氣,手腳被嚇的癱軟。幾人也被嚇的待在原地,好一會才拉開武觴,卻聽武觴口中流出鮮血,不斷嘶吼著,手中不忘拿著骨刀。劉壯站起來,捂著耳朵,顫顫巍巍緩下手心,卻看一半的耳朵,血淋淋粘在手心上,頓時也忘記了痛苦,氣急敗壞的四處觀望,好像要找些什么,看到武觴的手里的骨刀,拼命的搶著,嘴中不斷罵臟。武觴臉面被鮮血沾滿,幾口利牙,凄白可怖,不正常人好要尖長的利牙,愈發(fā)縮小的瞳孔,仿佛一頭餓狼般嘶吼,劉壯也是被嚇倒,愣了好一陣神。

  打不得,怕被武觴血牙咬住。搶也搶不得,盡管親眼看到,拿著骨刀的手,被劉壯用勁搶的脫臼,也是不放手。頓時,幾人身心害怕,任誰也不想招惹一個瘋子,尤其這個好像沒了什么感情的瘋子。

  幾人手發(fā)軟,放開武觴。隨著劉壯一句‘草你大爺?shù)摹涣餆熍芟騽e處,武觴像抓獵物般想要去追,卻是腿上的傷再次復發(fā),跌倒在地。

  過會,本是縮小的瞳孔,也變的正常。盡管手中可以用刀拄著,但還是用有些發(fā)爛的手,佇在地上站起身子。也是恢復了平靜,緩慢鞠躬,拱手。身子因為傷,顫抖起來。

  “抱歉...”

  說完,武觴隨著眾人詫異的眼神,深一腳,淺一腳的爬到床上。撕開一角床單,止住身上流著血的傷痕。本是廉價的床單,撕開的一角,起了毛線,鮮血沾滿纖絮,如柳絮飄在湖泊,讓人輕浮,濕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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