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送別
“太好了，我們要住新房子嘍！”
媽媽卻不開心，搬家一筆費用，還有到時候裝修，只想把錢存起來給女兒和兒子讀書，現(xiàn)在卻難以做到。
她陷入深深的愁緒。
昏暗漆黑的房間給了沈靈羽莫大的安全感，用棉被緊緊裹住身體，閉上眼睛，腦海當中一直縈繞著莫洵的話語。她是個物質(zhì)的女人，眼里只有錢。
“我不是！”她無聲地吶喊，可他再也聽不見。剛剛做了一項重要的決定，沒有退路了。
不知過了多久，電話鈴聲響起，是溫經(jīng)理的。
沈靈羽伸手時有幾分遲疑，很快將手機緊緊抓住。
“靈羽，你的信息我看到了，真的決定好了？”
就在昨天還斷然否決，短短的一日改變主意，溫經(jīng)理特意打電話確認。
“是的，我愿意服從一切安排，唯一的條件是希望你們能夠照看我的家人?！?p> “沒問題，不過我們要簽訂一項合約！”
以后意味著不得自由，必須按照他們劃定的軌跡行走于世，她已經(jīng)不在乎了。
學校方面由溫經(jīng)理和校長溝通，之后沒有再去學校，只是請同桌放學后書捎帶回來。
短短的一天時間不見，沈靈羽的眼睛腫得像桃子。同桌將書放在桌上，不敢相信日日相處的同學居住在簡陋不堪的屋子。
發(fā)霉的墻壁上斑斑點點，地面的瓷磚早已經(jīng)老舊，斑駁的家具上黑漆掉落，露出原本的木材。
整個屋子里沒有一件像樣的家具，寒酸得倒退回八十年代。
對她的震驚沈靈羽早已經(jīng)見怪不怪，整理有用的書本，其余的推到她面前，“喜歡什么都留下?！?p> 僅翻出一個筆記本，空白的本子只有沈靈羽的簽名。
“就它吧。”同桌不禁紅了眼睛，緊抓住沈靈羽的雙手，“你真的休學？”
沈靈羽揚唇一笑，目光望向四周，輕輕點頭。
“可之前不是有獎金嗎？你完全可以參加高考的?！?p> 沈靈羽嘆了一口氣，此刻遵照約定不能夠吐露實情，只得輕聲道：“我的家庭情況你也看到了，媽媽身體不好，弟弟還小，我若是自私只顧自己，以后家庭風雨飄搖?！?p> “我可以捐款的！”
同桌頓時將手伸進口袋，卻被沈靈羽一把抓住，她感激卻搖了搖頭，“休學對我來說并非壞事，最多以后成為你的學妹嘛！”
太可惜啦！
同桌無法接受。
“好啦，今天我們都開開心心的，看看！”
她取出上次一群人在小店吃吃喝喝拍下的照片。同桌才瞟一眼，頓時伸手捂住臉龐沒臉再看。
“當時我有那么豪放嗎？”
被偷拍的她恍然不知，正笑得東倒西歪的。
“高中的時光真令人懷念！”沈靈羽感嘆，本以為遺留美好的回憶，不得不匆匆結束。
“是呀。我早早準備了畢業(yè)相冊，要不你寫一句寄語，以后粘上去，也算留個念想?！?p> 沈靈羽后想了想，提筆寫下，“乘風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海！”她的字龍飛鳳舞，灑脫豪邁，完全不像一位女孩子。
呆了片刻，同桌黯然神傷，多說無益，只得輕輕拍著沈靈羽的肩膀，“這句話我也送給你！”
自此一別再回到教室，身旁空空蕩蕩，很快有位同學補位坐在旁邊，卻時常想念沈靈羽沉靜的小臉龐。
留下的筆記早已經(jīng)背的滾瓜爛熟，卻時時拿在手中。之后再打電話過去，已經(jīng)無法接通，似乎號碼被遺棄。
其余的同學好似遺忘，她不禁有些恍惚，倒是坐在前面的李佳蕓開始友好和善。
往先愛到不理的，如今還常常向她借筆討論作業(yè)，一切的變化都在悄然當中，她慢慢適應。
本以為會平平靜靜直到高考，兩個星期后回家的路上，突然被莫洵攔住。
他早早申請調(diào)到后排，再者高三的課程繁忙，再次相見時，發(fā)現(xiàn)俊朗的臉龐憔悴不少。
“為什么沈靈羽沒來學校？”
“你不知道？”
同桌驚奇叫道，見他緊鎖的眉頭，便說起兩人最后相見的傍晚。
“她休學了，說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只有到了那兒才能改善家人的生活?！蓖理馑查g變得暗淡，隱隱心痛。
“走了？”
他神色恍惚，目光呆滯，瞳孔突地放大，死死抓住肩膀，“去哪兒，什么聯(lián)系方式，你告訴我！”
被兇狠的模樣給嚇壞，同桌慌張搖頭，聲音顫抖，“我不知道，說等到了之后再聯(lián)系，最后一直沒有消息！”
她后退一步神色慌張。
莫洵才知道失態(tài)，猛然松開手不住敲打額頭，難怪多日不見來學校，居然狠心地一走了之。
見到他失魂落魄，同桌心生同情，想要上前又擔心他失控，高聲道：“她家里還有親人，說不定能打聽消息！”
話音剛落，莫洵已經(jīng)跨上單車，嗖的一聲一陣風似地從眼前吹走。
同桌悵然地望著夕陽下快速騎行的身影，身上撒下一層金色的光輝，像是一個追趕愛人的少年。
他居然不知情，一瞬間不知道是惆悵亦或是惋惜，難道沈靈羽休學的原因，也因兩人有矛盾不成？
不可能，她為人灑脫不羈，又熱愛學習，除非萬不得已，絕對不會放棄的。
血紅的殘陽徐徐墜落，再次來到沈靈羽主附近的巷子。
莫洵睜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兩個星期前頭頂電線交錯，與無數(shù)的電線桿織就成張亂網(wǎng)，連接著數(shù)百戶人家。
破舊的大樓，斑駁的外墻，西面爬滿爬山虎，雜亂又生機勃勃的舊樓房，短短時間都消失不見，只有滿地的廢墟。
“小伙子，你找人嗎？”
一位大爺拿著蒲扇，背負著手走來，渾濁的眼睛不舍地盯著滿地的破磚爛瓦，和他并肩站在一處。
“我找沈靈羽！”
果然是找人的。
他撫了撫短胡須，似乎得意于自己的判斷，“小伙子，你來晚了，就在一個星期前，這兒兵荒馬亂的，眾人都在搬家，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搬走！”
一個星期前的事情，他的腦袋嗡嗡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