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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你成為我的

第四篇:心獄

某天你成為我的 苓神 5528 2021-04-18 22:57:44

  燈光‘唰’的一聲亮起,刺痛營夏剛睜開的雙眼,她閉上眼睛,用手揉了一會,慢慢適應(yīng)了光線,可是在看清眼前的景象后,營夏愣住了。

  燈光中的灰塵隨著她的呼氣而漂浮,這里看起來像是一個破舊的賓館。問題是她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搖搖欲墜的風(fēng)景掛畫,還有兩個碎裂在地上蒙了塵。面前沾著煙漬的床單,腐舊的衣柜和桌子搖搖欲塌,干燥到卷曲的地毯,還有破爛的褪色窗簾。都無不透露著這里已經(jīng)荒廢數(shù)年。

  營夏小心翼翼的爬起來,附近的蜘蛛網(wǎng)沒有絲毫破壞的痕跡,地上厚厚的灰塵中沒有腳印,她仿佛原本就應(yīng)該是這里蒙塵的一員,真是荒謬而詭異!

  營夏不再細想,眼里閃過驚慌無措,匆忙暴躁的扯開身上的蛛網(wǎng),抬腳逃離出房間。門外有一條昏暗的長長走廊,延伸在黑暗的未知中看不見盡頭。

  營夏的腳步加快,寂靜的夜色中留下厚重的腳步聲。從204到209的轉(zhuǎn)角看見了木質(zhì)的樓梯,仍舊腐敗卻令營夏面上一喜,哪怕下面看起來更黑了,連月光也照不進去了。營夏卻固執(zhí)的認為下去后就能走到賓館的大門口。

  她盲目的摸索著向自認為是門口的方向移動過去,不多久營夏的臉上流下了冷汗,她被自己臉上的汗水嚇到,反應(yīng)過來后才松了一口氣,什么也看不見,總是難免多想。

  她已經(jīng)用盡全部的勇敢在黑暗里從墻角到原地摸了一遍,營夏的心沉了下來,沒有摸到什么可怕的東西,更沒有摸到門!心臟跳動的聲音格外鼓動耳膜,越是寂靜,就仿佛越是能聽到奇怪的腳步聲。營夏連滾帶爬的跑上了勉強能視物的二樓。

  血紅色的月光罩在她的身上無處遁形。

  黑夜里像是有怪物,營夏的臉色愈發(fā)蒼白。

  “這里究竟是哪里?”有人綁架了她嗎,可是她怎么進來的!這里一切都是完好的,就像是憑空被放在了這里。

  營夏撐著欄桿,手卻無意識的摸到不平的刻痕。借著月光,營夏勉強看清。

  那是用指甲劃出的字,還帶著血痕,刺痛了她名為恐懼的神經(jīng)。營夏在一瞬間就看見了一個女孩的身影,像投影一樣虛幻。她瘦弱的小手在木欄桿上,用手‘劃’出的痕跡,表情麻木而詭譎。不顧及流出血的指尖,口中喃喃的重復(fù)著她刻在欄桿上這兩個字。

  “心獄?!?p>  下一秒,女孩消失,營夏聽見了笑聲!

  銀鈴般的女孩子的笑聲,回音蕩在走廊長久散不去。

  “有鬼,有鬼?。 睜I夏捂住耳朵,明明是回音,那笑聲卻越來越接近,直到實體般來到耳邊,營夏抱著頭全身發(fā)抖。那聲音呵出的冷氣彌漫在耳后讓她的頭皮一緊。

  聲音轉(zhuǎn)成了低喃,輕飄飄的:“心里有愧的人才會被困在這里。”

  “姐姐,對不起我認錯人了?!睜I夏抬起頭,摘下眼帶的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八九歲的樣子已經(jīng)懂事。她正在和附近的孩子玩躲貓貓,女孩穿著米黃色的碎花裙,扎著兩個羊角辮,好不可愛。

  “穿的這么老土,農(nóng)村來的吧?!睜I夏連忙捂住嘴巴,才意識到聲音不是她說出來的?;剡^神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變成了影子,另一個營夏踩著自己站在女孩的面前,滿臉的惡意和反感。

  “窮丫頭,離我遠點?!毕乱幻耄瑺I夏狠狠推開了眼前的女孩。

  不!不可以!營夏努力和自己的身體抗?fàn)幹?,她想回頭道個歉,可是身體沒一個地方聽自己的。她現(xiàn)在只是一個影子。

  “姐姐......對不起?!鄙砗髠鱽砼⒆员暗穆曇簦瑺I夏的心口一痛,眼角微微酸脹。嘴巴還沒有停下:“喂,阿正,你怎么回事,我說去探險,你給我們選這么個破地方?”

  營夏意識到自己在和人通電話。

  阿正?是她十年前的那個同學(xué)方玉正嗎?營夏搞不清狀況,只能麻著頭皮‘被迫’回到了自己的204房間。

  一直呆到天亮,營夏再次被迫走出去,外面已經(jīng)聚集了很多人。

  她立刻想要流下眼淚:“小可......”

  小可是她的同學(xué),十年前就沒有聯(lián)系了,她很想念她。為什么她也在這里,還十年如一日的年輕,皮膚好的讓她嫉妒。

  “夏夏!你怎么起來這么晚,再晚點雞蛋就沒有了?!币豢吹阶约海】删妥哌^來拉住營夏的手。

  “啊,好討厭雞蛋!沒有咸菜我可吃不下去雞蛋黃?!睜I夏嘟囔著,一邊和小可牽著手跑下了樓。

  下面零零散散的聚集著幾個一樣來探險的人。熟悉的畫面將記憶喚醒,涌入腦海。

  畫面已經(jīng)很模糊,但是營夏已經(jīng)確定,這是、十年前!她變成了十年前的自己的影子!

  營夏從包里拿出鏡子給自己補妝,看到嘴角悶出的白頭微微蹙眉?!昂脽┌ !?p>  “夏夏,你傻在哪干嘛呢,沒有雞蛋了,好氣!”小可嘟著嘴回到座位上,還拉過營夏一起。

  “沒有就沒有唄,又不好吃?!?p>  隔壁的桌子上正坐著一家四口,他們也是來旅行的。小可拖著腮慢吞吞的用勺子喝著米湯:“夏夏,隔壁兒女雙全啊,真令人羨慕。我們家就我一個,連個作伴的都沒有?!?p>  營夏不耐煩的轉(zhuǎn)過頭,還因為嘴角的白頭心中窩火,看見是昨天在走廊上把自己當(dāng)貓貓抱了個滿懷的女孩。

  她的媽媽顧著給小男孩擦嘴剝雞蛋,完全沒有管女孩已經(jīng)被擠到長椅上的角落,小米沾到女孩的領(lǐng)子上,臟的營夏發(fā)出一聲輕‘嘖?!?。

  女孩看向營夏,眨巴眨巴了眼,舉起自己的雞蛋:“姐姐,你吃嗎?我剛剝好的,你給我五毛錢,咱們一人一半。”

  營夏被氣笑了:“惡不惡心?你手都把雞蛋抓臟了,誰吃啊。講不講衛(wèi)生?自作聰明。”

  對面吃飯的小可卻笑著伸手捏了捏女孩的臉:“真可愛,你叫什么名字?”女孩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絲羞澀:“我叫甜甜。”

  “甜甜啊,以后一定是個漂亮的女孩子?!?p>  甜甜愣了一下,囫圇的將掰成兩半的雞蛋一個一個的吃進嘴里,嫩嫩的小腮幫很快鼓起來。心里就像她的名字一樣甜。

  小可逗完小女孩踢了踢她的腿,成功把煩躁營夏的注意力拉回來:“來都來了,傳聞中出現(xiàn)過怪物的湖,去看看吧?!?p>  “行。真是的,我今年干什么都不順?!?p>  營夏抿了抿唇開始喝小米湯,她實在是餓了。

  小可和甜甜成為了朋友,甜甜單方面的,她拿了在這里附近找到的漂亮石頭送給小可,小可欣然接受,營夏站在一邊,微微蹙眉。

  “和一個鄉(xiāng)下來的窮丫頭做上朋友了?我跟你說,那種人你沾上了甩都甩不掉。長得可愛有什么用,臟兮兮的?!?p>  小可推了營夏一把“她得罪過你???心情不好也別亂撒氣。我在這太無聊了,而且我跟甜甜年齡差這么大也沒話題做朋友啊。她長得挺好看。”

  營夏不屑:“戚!小時候長的越好看,長大了越丑。”

  “你有經(jīng)驗?”

  “王!可?你是在說我丑?”小可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就跑,營夏追上去,兩人笑著打鬧成一團。

  第二天,一行人出發(fā)前往傳說中出現(xiàn)過怪物的湖,路上雜草叢生,讓眾人一再懷疑事情的真實性。王可蹲下來:“還有多久啊,熱死了?!?p>  營夏用手當(dāng)扇子扇著:“總不能現(xiàn)在回去吧,都走了那么遠了?!焙竺娌贿h處的甜甜一家也來了,她的爸爸正抱著弟弟,媽媽走在爸爸旁邊說著家常,甜甜孤零零的跟在后面。

  看見小可的時候,她的眼睛一亮:“姐姐?!?p>  小可抬起頭:“甜甜,你也來了。”

  “嗯?!?p>  甜甜跑過來和小可一起走,兩人并肩變成了三人行。營夏小聲嘟囔:纏人的丫頭。

  “到這里就行了,不能再往里了?!辈恢腊⒄羌一飶哪莻€網(wǎng)站找來的導(dǎo)游嚴肅的說。

  營夏冷冷一笑:“不是吧,我們花錢過來就這?”

  不僅是她,好多人發(fā)出了抱怨聲,營夏無奈的攤手讓導(dǎo)游自己看著辦。小可也不服氣的站在她這邊和導(dǎo)游爭辯,對方絲毫不讓?!斑@不是也能看見湖嗎?!?p>  營夏一臉無語,看見你個邊邊!

  “退錢?!?p>  “對,退錢,這破地方還景點呢。”

  導(dǎo)游急忙解釋:“這本來是探險類的活動,你們也不是來看風(fēng)景啊。網(wǎng)上說的怪物就是在前面湖泊附近,我們團價格公正童叟無欺的?!?p>  甜甜正纏著爸爸要回去了。

  營夏扯了扯小可的衣角給她使眼色。小可會意。“那也沒辦法,算我們倒霉,一錘子買賣而已,當(dāng)買個教訓(xùn)了,熱死了回去回去。”

  其他人見狀也沒辦法,只好回去。

  途中,營夏和小可偷偷溜了回去?!皫鄼C了嗎?”

  小可比了個ok。

  來這種危險的地方,最重要的打卡怎么能忘記呢?營夏和小可互相給對方拍照,站在湖邊,擺出各種姿勢。

  “哈哈哈,你的好傻?!?p>  “再來一張?!?p>  一張張相片照出,兩人玩的開心。“這荒山野嶺的,還挺好看?!迸沙鰜淼恼掌尘懊黠@看出是往上出現(xiàn)過怪物的地方,兩人才滿意。

  正當(dāng)兩人回去的時候,前方的草叢里突然傳來奇怪的聲音。

  “不會是被發(fā)現(xiàn)了吧!”

  營夏拍拍小可的頭:“安心,發(fā)現(xiàn)了又怎么樣,他總不能限制我們的人身自由吧。拍幾張照片而已,不會說什么的?!?p>  小可這才放心的點點頭。

  “不對勁。”

  營夏也蹙眉,那腳步經(jīng)過草叢的聲音就要出現(xiàn),卻在營夏和小可看見人影之前停下了,然后沒有了動靜。

  “怎么回事,不是來找我們嗎?”小可拿著相機,只好裝起來,然后走過去想一探究竟。營夏及時拉住了她,聲音都放輕了?!澳闵蛋?,要是來找我們的,蹲在那干嘛,明顯是聽見我們說話的聲音躲起來不想我們看見他?!?p>  “會是什么人啊?”小可也壓低了聲音,兩人莫名覺得背后涼颼颼的。

  “別管了,咱們換一條路走回去?!?p>  達成默契后,兩人也不再久留,那人正蹲在她們來的方向,只好換個地方繞路。沒走幾步,就聽到后面重新傳來動靜。營夏身子一頓,和小可本能的回過頭。

  她們同時睜大眼睛,看著后面正在逼近的野人一樣的男人。

  他的頭發(fā)很長,亂糟糟的蓋在頭上,臉上臟兮兮的粘著魚的鱗片和眼睛,指甲又長又黃,熟練的握著一把修長的砍刀。那把刀上銹跡斑斑,唯有刀刃被磨的光亮。

  后背上背著一個女人,四肢軟軟的垂著,還在向下滴血。

  “?。 毙】蓢樀囊幌伦泳偷乖诘厣?。營夏也不比她好多少,躊躇的想要逃走,又在不停的拉扯小可趕緊起來。

  另一邊,野人已經(jīng)放下尸體,一雙棕色的野獸一樣的眼睛不帶絲毫的感情向她們走過來。速度越來越快。

  營夏連拉帶喚的扯著小可兩人瘋狂逃命。

  直道氣喘吁吁時,也不敢停下來,不知道跑了多遠,兩人也不管能不能繞出去,她們害怕一換方向就拉近了和那個怪物的直線距離,只好沒命的向前跑。后面的腳步聲不遠不近的跟著。

  許久之后,后面沒有什么動靜了,營夏和小可躲在高高的草叢里,這樣他就算追上來也找不到她們,或許能逃過一劫。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夏日的陽光灼灼的打在身上,頭昏腦脹眼冒金星。

  小可的情況也不好,眼淚早就哭花了妝容,相機也在砸向那人的時候丟出去了。

  “姐姐。”一道清亮的聲音嚇的兩人一個激靈。

  小可剛要出聲就被營夏捂住嘴,低聲的說:“是甜甜,來找我們的?!?p>  營夏戳著她的額頭:“你傻啊,殺人犯就在附近,現(xiàn)在出去被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

  “可是?!?p>  “那可是殺人犯?。 睜I夏害怕的盯著小可,甜甜呼喚著她們越走越遠,營夏喘息著:“我們先回去報警。走啊,哎呀先別管那丫頭了都走遠了,這可是殺人案件。她們都出來找我們了,沒什么事的,殺人犯躲著都來不及。倒是咱們看見了殺人犯的臉才最危險?!?p>  “先報警要緊?!?p>  兩人摸索著,小心翼翼的逃回了賓館,看見里面用餐的眾人,殘狠狠的松了一口氣,生出劫后余生的慶幸感。

  “你們兩個怎么這么累?去哪了?”一個旅客看著營夏開口。

  小可擺擺手累的上氣不接下氣,灌了一瓶礦泉水才恢復(fù):“手機借我一下。”

  “你手機呢?”

  “丟了?!爆F(xiàn)在安全了,兩人也不著急了。小可接到了手機跑到后面院子里去報警。營夏看見了桌子上的兩塊西瓜,隨手拿了一個。

  “這是甜甜給你們留的。”一旁甜甜的媽媽開口。又有旅客迎合:“導(dǎo)游可能是為了補償吧,給大家伙買了西瓜吃。又看不見你們?nèi)恕D莻€小姑娘一個人占著三個非說要給你們倆留,我們說再放就不好吃了,她就出去找你們了?;貋淼臅r候沒有遇見嗎?”

  “啪嗒。”營夏手里的西瓜掉在地上,砸在影子上。

  冰冷,稀碎。

  “沒......沒有遇見......”

  半個小時后,警察來到,經(jīng)過一下午的搜尋,在夜里九點多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小姑娘的尸體。她被割了喉嚨,膚色蒼白,被隨意的丟在深草叢里,臉上帶著未干的淚痕,可見她有多么的害怕。營夏來不及多看一眼,白布就將小姑娘蓋了起來。

  面前的警察手上拿著一個筆記本,忙碌的記著什么?!笆堑?,我們拍完照看見他扛著尸體,就逃回來了......路上并沒有遇到甜甜?!?p>  不遠處的游客也在接受問話。

  “那小姑娘說要給她們倆留西瓜?;貋砭筒灰娙擞傲耍攘撕镁?,這不幾個兄弟嘴饞,人一直沒回來,小姑娘就生氣了,自己跑出去找......”

  影子,也會流眼淚嗎?

  營夏不知道,等意識到自己流下眼淚的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從影子已經(jīng)變回了正主??梢噪S心所欲的控制自己的身體。

  一滴一滴眼淚滑落在嘴角,警察奇怪的抬頭看了營夏一眼:“你怎么哭了?”

  營夏捂著嘴巴,這是她最銘心的一幕,脫口而出仿佛在口中已經(jīng)躊躇的十年的話:“甜甜,我見過她的,我和小可躲在草叢里。她經(jīng)過我們不遠的地方,叫著‘姐姐、姐姐’是我攔住了小可。我太害怕了,太害怕了嗚嗚嗚......”

  “對不起,甜甜。對不起......”營夏泣不成聲的倒在地上,雜草扎的生疼。附近的人不知道什么時候消失了,變回一片的黑暗。

  穿著米黃色的碎花裙,蹲在黑暗中,她聚焦了唯一的光。漂亮的小臉上露出糾結(jié)的表情。像是在思考什么困難的數(shù)學(xué)題。

  “甜甜......”明明知道人已經(jīng)死了,明明是那么怕鬼。營夏流著淚向糾結(jié)的女孩跑過去緊緊的抱住她?!皩Σ黄?,對不起?!?p>  “姐姐,小可姐姐還好嗎?”相隔了十年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營夏看著她的臉,白皙卻毫無血色,十年后的甜甜,還是那么漂亮。

  “她和我吵了一架,就離開了那座城市,我們再也沒有聯(lián)系過?!?p>  她們像久別重逢的朋友,一點一滴的說著這十年來的點點滴滴,生出不真實感,因為回想起來十分模糊,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來到這里。營夏給她講這十年來的發(fā)展,森林改成了一個廠子,賓館變成了賣煙酒零食的,殺人犯在監(jiān)獄坦白了自己的罪行......

  黑暗一點點涌進陽光,等展露出全貌的時候,從心獄走出來的營夏仍喋喋不休的說著話,身側(cè)的甜甜已經(jīng)消失不見。

  現(xiàn)實中的記憶也涌入腦海。

  十年,她活在地獄中,無時無刻不被后悔和愧疚折磨。

  每一年的那天,她就會回到這里,帶著不可見人的陰暗過往到這里懺悔。她每一刻都在后悔,恨不能回到過去,多想和那個女孩說一聲抱歉。

  心獄,是她的愧疚給自己編織的封閉式監(jiān)獄,和一絲來自地獄的執(zhí)念雙方自愿所形成的地方。將審判者和被審判著同時關(guān)在里面。

  “她跟你說了什么?”

  “她問我小可的事情,像是很平常的問我今天吃飯了沒有。”

  營夏閉上眼睛回答著她的醫(yī)生。

  “甜甜要去投胎了,她知道你放不下,一直不能走出來。所以回應(yīng)了你的內(nèi)心的愧疚和懺悔,讓你們同時來到了心獄,來審判你。她或許并不是想要聽你說一句對不起,而是想告訴你,她原諒你了?!贬t(yī)生合上本子:“你都折磨自己十年了,也該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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