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能進去看看教授么?
“還不是我們這些人都知道您喜歡這些東西,所以每次去看望您的時候,就送兩件。后來您再用自己的名氣,把這些古玩字畫變賣,才換來了偌大的嘉業(yè),您自己沒有孩子了,平日里有點兒什么事,也都是我們幾個在操辦著。
您也沒說什么吧,現(xiàn)在倒好,說我們賺的錢都是昧著良心的,這話實在是太難聽了。”
這個聲音,是大型國企的老總周世宏,也是四人中年級最大,已經(jīng)快六十歲了。
他平時說話還挺和氣的,如今被氣成這個樣子,估摸著常德安講的話確實有點兒過了。
“好?。∧銈儙讉€是不是覺得,我那老宅和古董現(xiàn)在都被一把火燒了個趕緊,其他的東西又要捐給博物館,還讓你們重建老宅,心里不痛快了是吧?
一個個以前話說的多好聽,什么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還說什么要給我養(yǎng)老送終,現(xiàn)在我算是看清楚了,都是屁話,你們也就是看中了我手里的那點兒東西。
現(xiàn)在知道東西沒有了,就懶得再應(yīng)付我這個糟老頭子了,那好啊,既然你們不愿意,就趕緊給我滾,有多遠滾多遠,我就不信了,沒有你們幾個,我還找不到人借錢蓋房子了?!?p> 常德安氣得直拍床鋪,大聲喊道:“霍澤,霍澤,給我進來把他們幾個都轟出去?!?p> 霍澤聞聲推門進去,對趙東升幾人道:“幾位,你們還是先離開吧!”
“走就走,一天咋咋呼呼的!”趙東升很是不滿的率先離開了,出門時,還用力的拉開房門,以至于房門直接撞到了墻壁上,發(fā)出了很大的響聲,引來了更多人的注意。
隨后,錢富貴和周世宏也相繼離開了,只有看起來一副文人氣質(zhì)的鄭國華,則是對常德安嘆息道:“老師啊,您這又是何必呢?也是他們也不是想要您多少東西,就想老趙,不過是喜歡您那件唐代的硯臺而已,又不是什么絕世文物,您給他又能有什么損失呢?”
“給我滾!”常德安氣得拿起枕頭朝著鄭國華砸了過去,隨后口中罵咧道:“我就算是把那些東西都全部砸了,也不會給你們一個子兒,都給我滾?!?p> 鄭國華也挺生氣的,把落在身前的枕頭隨意的一腳開了,隨后也走出了病房。
另外三個人已經(jīng)往外走了,路途中有幾個相熟的人不解的問道:“周總,這是咋的了?怎么好端端的和常老吵起來了呢?”
周世宏一臉陰沉的道:“老師的祖宅不是被燒了嗎,他想讓我們幾個幫忙重建,老趙說可以不算借的錢,只要老師愿意把收藏的那件唐代硯臺給他,這事兒就他搞定了。
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那件唐代硯臺也就一兩百萬,可老師的祖宅是一兩百萬能修好的嗎?
老趙也算是很給面子了,可老師還罵我們幾個是賺的黑心錢。
你們說說,這都什么事兒?我們可是好心好意幫忙的,接過卻被罵得狗血淋頭,真是越老越糊涂了?!?p> 趙東升回過頭來,氣沖沖地說道:“行了,還有什么好說的,既然覺得我們幾個給他丟人了,那行,以后他走他的陽關(guān)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也別說我不尊重老師了。”
此時,病房里,再次傳出常德安憤怒的聲音:“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幾個都是什么心思,一個個不就是想要我的錢嘛,還什么師生情深的,真是良心都被夠吃了?!?p> 張東升聽到這話,臉都氣黑了,沖病房大聲喊道:“你說的對,我就是這么沒良心,那時候上學(xué)你就說我以后肯定沒出息,現(xiàn)在怎么滴?
還是覺得我就是個沒出息的?
行,以后和你有關(guān)的事情,我一概不問,以后要是誰特么敢因為你的事來找我,我就跟他翻臉?!?p> 說完,趙東升衣袖一甩氣沖沖地走了。
周世宏跟在后面喊道:“老趙,老趙···”
鄭國華跟上來,道:“算了,不是我們不給老師面子,是老師自己不想要這個面子,我們幾個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被他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罵的狗血淋頭算怎么回事兒?
別說老趙了,連我都是一樣的想法,以后就各過個的,我還真不想再過問這些事情了,不然到時候還得讓人戳脊梁骨,說我鄭國華是圖他常老爺?shù)腻X才幫忙的,這樣的帽子,我可帶不起。”
隨后鄭國華也氣沖沖地走了,隨后一直沒怎么說話的錢富貴也走了。
有人拉著錢富貴,問道:“錢學(xué)長,你們真的不管老師了?。俊?p> 錢富貴嘆了口氣,道:“不是我們不想管,是實在沒辦法管啊,一管就說我們是看重他的錢,這還怎么管,行了,就算少了我們幾個,老師不還有你們嗎,以后老師的事情,你們就多問問吧,我們幾個就不摻和了?!?p> 錢富貴說完,也轉(zhuǎn)身走了,留下其他人都是面面相覷,滿臉的茶藝。
錢富貴他們四人,在常德安的人脈關(guān)系網(wǎng)中,占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分量,而另外的三分之二,也都基本上和他們有關(guān),要是這十個人不再管常德安了,那誰還會管?誰還敢管?
眾人相互之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幾人一伙低聲議論了起來,大部分人都是面色復(fù)雜的沉默著,不知道心中在盤算些什么。
張蕭站在病房門口,看著里面被霍澤安撫下來的常德安。
老教授氣得夠嗆,都開始說臟話了,應(yīng)該是老宅焙燒,古董收藏被毀,加上幾個最有分量的學(xué)生也開始不聽話了,讓他一下子有些難以接受如此凄慘的現(xiàn)狀。
這時候,一人走到病房門前,道:“教授,我公司突然有點兒急事,需要回去處理一下,我就先走了,等處理完再來看望您?!?p> 正在氣頭上的常德安,很不爽的道:“滾滾滾,想走就趕緊走,裝什么裝?”
那人訕訕一笑,又說了幾句客套話后,才轉(zhuǎn)身離開。
這下子,有人帶頭過后,很快,陸陸續(xù)續(xù)的就有人到病房門口找各種借口告別,一個小時內(nèi),幾乎走了一大半。
盡管如此,留在走廊等待的人還是有不少,張蕭便是其中的一個,他一直關(guān)注著病房里的事情,過了一會兒,見霍澤出來,他才開口問道:“教授的情緒好點兒了嗎?”
“不是很好,還在氣頭上,他的性子就是這樣,看似平和,其實也挺倔強的?!被魸傻馈?p> “那現(xiàn)在能進去看看他嗎?”張蕭看了看病房里,又問道。
“可以,你跟我進來吧!”霍澤看了一眼還留在走廊里的人,隨即對張蕭點頭道。